279 讨伐北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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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尧按照落尘的吩咐,将讯息传至城廷,王城平都中有璟尧的暗线,这些暗线不仅仅是东悦仙府的人,还有许多江湖中人,甚至是贩夫走卒还有叫花乞丐,因此这消息一传出,没到两三天,大街小巷都在理论身处北周城国师就是当年逃走的贝隆王一事,自然很快也就传到了王廷中。

    龙毓晞一上早朝,见朝中大臣们都神色惶惶,欲言又止,便知发生了事,怒道:“有事便直奏!”

    宰辅觉得此事不得不禀报,立刻出列上前拱手道:“禀报王上,这几日平都都在盛传当年出逃的贝隆王如今藏身在北周城,并成了北周城的国师,并且传言这贝隆王欲称王霸天下!”

    龙毓晞听到这贝隆王的消息,心头也是一紧更是有恨,此人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自小到大自己都不过是他称王的一枚妻子,所以自始至终都未得到过他的半分疼惜,更甚者他关押自己的母亲于不见天日的囚室十几年,这份仇她不得不报,如今此人死灰复燃,倒是有些意外,问道:“这等秘事何以平头百姓先知晓,而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倒是后知后觉?”

    “这…恐也是来往于北周城和王城的商贩带来这消息,臣等不敢对此事擅专,便上请王上!”宰辅也摸不清王上的态度,毕竟这贝隆王是她的生父现在已是天下尽知,所以自是不敢自定主张,并且南有落尘叛军一行势力不断扩张,王城本就岌岌可危,这等时候若再出兵平叛北周城,必然会大损兵力,让落尘叛军趁虚而入,直逼王廷!

    龙毓晞自然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不可轻易出兵,并且心中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这贝隆王现在应该最是忌讳自己身份被知晓,何以弄得天下皆知他自己藏身在北周城,他难道不怕‘御灋组’知晓他的去处后前往北周城擒拿他么?所以龙毓晞思量再三,心想再是憎恶此人,也不能贸然行事,便道:“贝隆王逆反一事,你派人告知那少君,此人领神职,不顾天命为了私情倒戈相向便也罢了,如今逆臣再作乱他不会不管,让他去擒拿这国师,若他不出兵就宣告天下,说御灋组少君作为一位神人,因为恋慕上罪女,竟不愿出兵剿灭贝隆王,那想必这贝隆王其实根本就是落尘的生父,当年祭天台所言一切不过是为了混淆天下百姓视听,想保护这叛逆之女落尘罢了,所以才颠倒是非黑白,说这贝隆王是本王亲父,可明白了本王意思?”

    宰辅觉得此计甚妙,若这少君愿出兵,便等于替王上荡灭了这敌人,若这少君不愿出兵,那便洗清了自己和贝隆王的关系,并且将少君背弃原主之罪公告天下,并且定会让这落尘背负上私通神人少君之罪,所谓众口铄金,与神君私通,世人必会怕受到天谴而唾弃反抗落尘,那时只需要借助悠悠众口,再举师伐叛军,到那时天下人都竞相应同,局势便可立时转变了。

    只是王上丝毫不怜惜这贝隆王性命,显得多少有些寡情薄意,但是为君者不舍小爱何以成天下,他作为宰辅做到今日之位更是明白,因此朝龙毓晞跪下拜服道:“王上英明,微臣领命!”

    朝会散后,宰辅便命军中参将前往清周城,传达王上旨意,而如今沧旻还身处清周城,并未返回金昭城,所以才前往清周城,并且得宰辅密令,到清周城后将那医仙周寅处理了,以免惹出不必要的祸端。

    参将得令,自然前往清周城,以王廷名义参加雅歌和九书的婚礼,并将此事禀奏了沧旻,沧旻自然明白这龙毓晞的心思,所以一参加完婚礼后就急着离开清周城,而这参将临行前,言道王上染病要请医仙周寅前往王城替王上治病。

    虽然清周城和沧旻达成了盟约,但是这王廷只是派了参将来带贺礼前来相贺,自己岂敢对其无礼,因此便给了他这一个薄面,让他将这本就看不顺眼的周寅交给此人,心想这周寅本就是受龙毓晞之命来替自己儿子治病,既然他没有完成使命,想必也无法向这龙毓晞交差,势必会被处决,既然都是死,又何必自己出手,反而落下口舌,说王廷好心派医仙为他儿治病自己却忘恩负义杀死医仙,为的就是投靠落尘一方表明衷心!

    虞颂是个很精明的事,亏本的事并不愿做!而也正如他所料,这周寅被那参将带走后,那参将便暗地里将他直接杀害了,倒也可惜此人高超医术了!

    沧旻连赶着回金昭城,心想这北周**事一是兹事体大,自己必须跟璟尧和落尘商议后再做绝断,待他回到金昭城问起此事时,才知道原来是璟尧命王城的暗线之人将此消息放出去,本以为这龙毓晞定会讨伐北周城,却没想到这次这龙毓晞倒反口咬之,反而借此机会将责任推卸给了沧旻。

    落尘没想到挑拨龙毓晞和这贝隆王不成,反倒被她反咬一口,觉得是自己太过大意,想来也是自己的过错,毕竟这龙毓晞无论是谋略还是灵智都不下于自己,自己怎能因此就失算呢?看来是经历了几次胜战后自己就低估了她的能力,做出了错误的决断。

    璟尧让落尘不要自责,但是落尘如何不自责,说到底这国师到底是不是贝隆王,也只是璟尧的推断,并无过硬的证据,如果要兴兵北周城,不就等于跟北周城兵戈相向了么?

    落尘月份大了,身子便越是笨重,思维也没有以前那般敏捷,又常自觉得疲乏,如今遇到这等事,也是心中烦乱,她心下自然明白这龙毓晞的用意,可却又苦无对策,实在难办!

    正不知如何应对时,这段时日一直偏居于侧殿的无名却主动向璟尧请战,道:“大哥,这北周国师一事我这几日已听闻了,此事我知道你为难,但是我却有一妙计,定会让大哥眉展心宽!”

    璟尧听白弟说有法子,自是十分欢喜,急道:“白弟快且说来,到底是何法子?”

    “便让我领军前往北周城,出兵剿灭奸臣,我现今虽身份普通,但我毕竟曾是那龙毓晞的王君,王城王君亲自领兵攻打北周城,只会让那北周城记恨王城,绝不会将罪加到金昭城身上,大哥觉得此法若何?”无名浅浅而笑,那双闪耀的眸子闪亮着光芒,让人望之而炫目。

    璟尧听得此计,自然觉得是好,但是心中还是不安,“白弟,那龙毓晞虽是狠毒,但是她…她毕竟是你曾经的妻子,并且她如今还怀着你的骨肉,我知你是为了助我,但是却也不想让你难为,这…”

    听到璟尧说龙毓晞是自己妻子,无名本满怀欣喜的神色立刻阴沉了下去,仿佛提起她就等于提起了屈辱的而过往,顿时眸子的光芒暗淡了去,轻咬嘴唇,道:“大哥,可莫提此人么,我对她从始至终没半点情意,你是知道的,我心里欢喜的人一直都是…。”那个‘你’字差点脱口而出,可又半途忍住,不敢再言,只是侧过头,不愿再看璟尧,怕自己的伤心与无奈被他看见。

    璟尧自然知道无名喜欢的人是自己的爱妻落尘,便叹了口气:“我知你心里欢喜的人是尘儿,但是不管怎样,她始终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让我派你去攻打北周城,我如何忍心,龙毓晞已向神鹿族族帝传信你已亡故,可若你又贸然出现在这世间,恐怕会给你带来祸患!”

    “无妨,为了大哥,我甚么都愿做,只是我想大哥陪我一同去,我这人虽灵力有几分,但是论带军打仗终是不如大哥你,只有大哥与我同在,我才放心,你我兄弟,不能逍遥于山林之间,便一同上阵杀敌,便也是绝世无双,你说呢?”说着时情到深处,眼眶有些湿润。

    璟尧见白弟对自己如此兄弟情深,心想他心中思慕尘儿而不得,待在这深宫之中郁郁寡欢倒也确实难为了他,他出征北周城,既是为了自己,想必也是为了他深爱的尘儿,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好,大哥与你一同前去,生死我们兄弟二人都在一处!”

    无名听得生死都在一处这句话,却是热泪盈眶,真想就此拥入他怀中,一偿所愿,但是他又不能,此刻必须抑制住对他的感情,他想到了战场上,两人日夜相处,他定会再次忆起往昔时光,渐渐淡忘对这落尘的感情,然后替这女人荡平北周城后,璟尧欠她的便也算是还完了,那时自己再和他一同离开,回归山林,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才是最妙!

    璟尧自然不知道他这些想法,只是以为他是为了尘儿才如此誓死相护,因此自己又岂能不一往直前,商定策略后,便议定两日后出兵北周城,讨伐罪臣贝隆王!

    出征前,璟尧自然将无名与自己同去一事告诉了落尘,落尘一听是无名跟随璟尧一同前去,心中不安,立时阻止道:“不行,绝对不行,他对你的心思别有用心,我岂可放心你们二人一同出征?”

    璟尧对落尘对白弟有所偏见有些郁郁,但却也理解,毕竟她在乎自己安危,又总觉得白弟是龙毓晞的王君,会加害于他,所以才如此说,他还是如往昔一般想将落尘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便可消了她的顾虑,可是落尘却甚为敏感,将他双手直接推开,“你若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的话,你可以不信我,但是这无名对你,绝对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会轻易放下对你的感情,你们二人出征,我怎不担心!”

    璟尧觉得落尘又在胡言乱语,心想看来她离临盆日子越近,情绪就越法地不稳定,心中胡思乱想也变得更严重,或许是聂臻亡故后她心情不佳,心有优思便多疑虑,才总是生出这些莫名的想法来,这样的话自己劝也不是,解释也不是,只能发誓道:“你放心,我璟尧此生此世心中第一的位置永远都是我的夫人落尘,不管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落尘见璟尧如此决绝,心想自己劝阻都无用,只会让他出征前心绪烦乱,反而影响到他,她只能暂且答应,然后再想应对之策,璟尧见她终于答应,心中欢喜,便细细跟她聊了下北周城的情况,聊着聊着,两人也觉乏了,便沉睡了去。

    第二日,落尘找来悠言,让她帮助自己,悠言见到落尘就没好气,撒起性子来,“上次你找我时说甚么让我故意对那无名公子好,玄恩自是会吃醋对我表明心意,但我折腾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给我半分好脸色!”

    “那是因为你做得太明显,他自然觉得你是在作伪,所以才无动于衷,这次无名将要出征北周城,你就对玄恩说你要追随无名公子一同去,怕他战场有危险,只要你去了,我敢保证玄恩这次一定会偷偷地跟随你一同去,如若他当真跟你一同去了,那证明他心里确然有你,倘若他知道你追随无名出征都还无动于衷,那你也就正好可以自此后对他死了这条心,对你丝毫不在乎又不担心你的男人不要也罢!”落尘循循善诱,心想只要有悠言这小鬼精灵在,谅那无名也没有空暇去招惹璟尧。

    “不,我要的,要的,我怎能不要他?”悠言其他的没怎听进去,倒是最后一句听得仔仔细细,落尘见这丫头陷得极深,心想倒跟年少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不免有些伤感,心想但愿她的结局不是跟自己一样,一心恋慕着某人却得不到回应,反而为此人所伤!

    落尘淡淡一笑,道:“好,谁也不敢抢你的玄恩,不过你跟去大军中得替我办一件小小的事!”

    “甚么事?”悠言睁大眼睛询问道。

    “帮我看着璟尧,我也不介意你晚上与他同屋而睡,反正不准任何人靠近他营帐就成,就连无名都不行,你可能做到?”落尘言语严厉,并不跟悠言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