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故人今相见
璟尧一夜未眠,都在思索对策,深思熟虑后,方大致有了应对之策,只是究竟如何实施还得探清北周城情况后方可知。
第二日一早,当悠言醒来发现自己不是在璟尧的营帐中,而是另处一营帐时,很是惶惑,顿时以为是璟尧趁她入睡将她赶走的,因此天一亮就气鼓鼓地去找璟尧算账,进得营帐却见璟尧正在更衣,悠言吓得面色猝变,‘啊’的一声惊呼出来,用手遮着双眼,转过身去,道:“你...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就将让兵士把我弄走,然后你就可以趁我不在时做出对不起公主姐姐的事!”
璟尧倒不想跟这个小不点理论,他穿好铠甲后,便笑道:“你难道不知是谁将你带走的么?
“我怎么知道,我醒来时天都亮了!反正你回答我,昨晚你做没做对不起公主姐姐的事!”悠言生性单纯,觉得既然受人之托便需忠人之事,既然公主姐姐嘱咐自己一定要看管好璟尧,那说明这个圣君平日里就是个风流之人,所以姐姐才如此不放心,要她来看管。
璟尧想解释,却见无名进了营帐,不屑道:“昨晚是我跟大哥一起睡在这营帐中的,见你在此碍事儿所以将你弄出去了!”
“你...”悠言言语哽在喉头,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无名,对此人反感至极,对着璟尧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公主姐姐么?”
“你这位姐姐可真是奇怪,我与大哥同帐而寝她着甚么急?若被军中将士知道,还以为她是个霸权之人,我大哥跟他在一起连呼吸的自由都没有了!”
璟尧想解释昨夜并未跟无名一同就寝,并且也不想落尘误会,然而悠言却两手一甩,便气鼓鼓地出了营帐。璟尧叹了口气,劝道:“白弟又何必跟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说这些让她生不必要的闲气!”
“我就是觉得落尘待你也太不放心了,她是不相信你还是厌恶我?若她当真如此厌恶我,大战结束后我走便是,也不至于让大哥你为难!”无名平白地撒起火来,对大哥总是如此偏袒这女人感到很是气闷。
“白弟何必生气,尘儿又怎会疑心于我,不过是她此次不能随同我一同出征,所以心中担心罢了,才设计故意让血魔圣尊随行,以便若有何变故血魔圣尊灵力强大,或许能帮我们一解危难也说不定,至于所说那什么派悠言这丫头来监视我的话,不过是她为了诓骗她前来罢了!”璟尧不想白弟误会落尘,所以如此解释,但落尘的心思其实也正如璟尧所言,只是监视却也不假,毕竟她确实不放心这无名,大军之中,若这无名做出何不妥的事来,被将士知晓,定会毁了夫君的声誉!
大军拔营启程后,过了半日多,到达离北周城尚有五十公里的一处雾山之时,璟尧却命大军就在此歇脚,随行的将领心中疑惑,问道:“为何在此处扎营,难道不直接攻打北周城么?”
璟尧却不紧不慢,道:“不着急,我自有计较!”军中将领不敢违背军令,因此命大军在此处安营扎寨,随后璟尧唤来悠言,对她言道:“你想不想知道昨夜究竟是谁将你抱出营帐的?”
悠言一听是抱,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怒道:“哪个不长眼睛的竟敢碰我?不想活命了么?”
璟尧却对她这火爆娇蛮的脾气倒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这个人嘛可能确实没长眼睛,不过你若是知道是谁可能倒不会要他的命,反而欢喜得要你的命!”
悠言有些懵住了,细思片刻,仿佛明白了,顿时欢喜得犹如花骨朵一般,忙道:“是不是他来了?”
“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璟尧却吊足了她胃口,让她更是焦急。悠言立刻跑到璟尧身侧蹲下,抱着他手臂摇来摇去,“圣君大人,英明神武,你说,一百件事我也答允!”
“好,也不是多难的事,便是让你混进北周城中,去那青楼中逛上一逛,然后替本君打听一下这北周城的世子如今情况若何?打听清楚后回来告诉我,我也就昨夜将你抱走的那人是谁告诉你,你觉如何?”璟尧不想直接进攻北周城,心想不如摸清楚北周城如今情势,再依计而行,而最能知晓北周城达官显贵情况的无疑是青楼这等风雅之地,悠言这人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却机灵得很,让她去不打眼,也不会引起北周城那国师的注意。
“逛青楼么?这听来倒是好玩,我去去便是!”悠言性子率真,一派单纯模样。
璟尧却也不是很放心,将九道从虚空中召唤出来,交给悠言,“它叫九道,九幻灵狐,本有九般变化,不过如今只有四般变化了,你将他带上若遇何危难他或许能帮上忙!”九道却冷哼了一声,“主人也太不够意思了,一放出出你虚空就叫我替你去办事儿!”
“那还不是你修为低,只好将你在我虚空中养着才能有助于你灵力提升!”璟尧话虽说得淡漠,但其实他知道九道曾经为了救落尘,失去了四条命,他多少心下愧疚,所以自此后便将他和花竹一同养在自己体内,好用自己的神力来温养他们,让他们能修炼得更加精进一些!
悠言觉得这狐狸长得倒是很合自己脾胃,立刻将它收入自己虚空中,然后向璟尧索要了一百两银子,便捏了一个决,人便消失在营帐中。
悠言做男装打扮,特意向守卫出示了清周城的牌子,这也是璟尧交待的,说若出示的金昭城的通关符,恐怕这北周城的守门兵士会特意盘查,悠言进了城以后,便到最上等的衣店去做了一身华服,华服一上身,果然有如玉俏公子的派头,她打扮妥帖后,便径直朝北周城最大最气派的‘凤栖楼’,她刚一进去,就见那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前来招呼,“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快请进,快请进!”
悠言觉得十分有趣,见里头的姑娘一个个都十分的漂亮,有的清丽脱俗,有的高雅圣洁,有的艳丽绝伦,有的妖娆妩媚,千姿百态,让人眼花缭乱,悠言不由得想,要是玄恩那家伙进入这里,却不知道会喜欢哪种女子?她看了看,觉得既然要套话,那些高雅圣洁的恐怕不好套话,还是选个妖娆妩媚的吧,因此掏了二十两银子扔给老鸨,点名叫了那个叫牡丹的女子服侍。
正准备跟她一同进阁楼,却见悠言的一只手被人紧紧抓住,悠言回头一看,确实欣喜莫名,几乎差点要跳将起来,“怎么是你?你还是不放心我是不是?所以偷偷地跟了来!”
玄恩冷面冷色,简直被悠言气得要炸裂了般,眼睛都直了,“若回山后秉明你师傅你一天所做的事,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悠言才不管这许多,只欢喜得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将他抱住亲上几口,心想落尘姐姐说得果然没错,自己一离开金昭城,他就跟来了,说明他心里其实在乎自己得紧,不过就算再高兴,悠言还是记得自己此行的任务的,便凑近他耳朵轻语道:“是圣君派我来探听消息的,你别生气!”
那老鸨见两个男人点一个姑娘相陪,便有些不悦,道:“两位公子可否多要一个姑娘?”
“不必了!”玄恩冷着脸,倒是悠言却是欢喜道:“要得要得,给我再找个好说话的姑娘!”说着又塞了二十两银子给老鸨。
很快老鸨便安排了两位姑娘相陪他们二人,这两个姑娘一直对悠言和玄恩灌酒,但是玄恩和悠言乃血魔圣尊,用灵力将酒散去即可,所以他们二人还未醉,倒是这两位姑娘却醉是醉了,悠言见此机会,便开口相问,这两个姑娘倒也是机灵,见他们打听王宫贵胄的事,都闭口不谈,用酒想糊弄过去。
悠言掏出十两银子摆在桌子上,“谁先说这银子就归谁!”
那叫牡丹的姑娘眼疾手快,立刻将银子抢在手中,极为妩媚地道:“公子相问甚么?”
“听说北周城最近多了一位国师,这国师你们可知是谁?”悠言甚是慎重地问道。
“我们怎么知道国师是谁,不过我曾听我的恩客提过,这国师十分神秘,一直居住在鹿台,从不外出,也不参加朝会,平日里都是北周城城主亲自去鹿台求见,方可得见一面,所以此人如今权势极大,可轻易惹不得的!”牡丹说着刮了下悠言柔嫩的脸蛋,嬉笑着。
悠言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这次是那个叫芙蓉的姑娘抢了去,悠言又问道:“那你们可知这国师为何会被封为国师,难道他有通天法术不成?”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城主得了一场重病,药石无灵,宫中显贵们都说怕城主会熬不过一月,因此都在筹谋让世子登位,而正此时,那国师便来到北周城,也不知怎么进入宫廷的,听那些服侍城主的宫人说,这国师自称是神仙,会医治城主之病,没想到他真将城主治好了,随后这国师说城主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世子想弑父,所以放了妖魂在城主体内啃噬他的魂魄,才导致他久病不愈,这城主自然信了,便将世子驱逐出北周城,贬到了北周城偏远的一个小郡中做个郡令,还派了兵士看押,防止他踏出郡城一步。”这芙蓉说得头头是到,令听者也觉甚是激动。
“这世子好端端的为何要弑父?这城主之位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必如此?”悠言心下好奇,不由得问道。
芙蓉和牡丹两人却都不言语,反而挤眉弄眼地暗示悠言,悠言才恍然大悟,立刻掏出二十两,两人各抢了十两,牡丹也觉此事甚为隐秘,不敢大声言说,只能低声细语道:“公子定是外城人,所以不知道,这世子是个多情种,喜欢上一个叫紫霓的姑娘,这姑娘听说生得极美,还是个修道之人,会些小法术,这世子本言非她不娶,可是有一日,城主去世子府时,无意中瞧见了这姑娘,也被她的美色所迷,便命宫人将她秘密接入城廷,封为侧妃,世子以为这姑娘化仙而去,所以日日思念,却没想到有一日他去后廷时却正好瞧见了那姑娘,才知是父亲夺人所爱,顿时心生怨恨,所以才弑父!”
悠言听得这许多,大致清楚了这其中原委,最后掏出十两银子,问道:“那这世子如今被囚在哪个小郡!”
“就是城廷向东一百里的落凤郡!”芙蓉妩媚一笑,缓缓说来!
悠言觉得打探的消息已够了,便继续和两位美人喝酒,一直喝到这二人倒地不起,她才拉着玄恩出了青楼,刚一上道,便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从马上下了来,在侍从的服侍下傲气不已地进了凤栖楼,一直藏在悠言袖口中的九道伸出头瞧到此人,忍不住喊了声,“这人是贝隆王府世子戎荻!”
此言一出,那戎荻耳目聪慧,却听了去,回首朝悠言和玄恩看去,顿时盛气凌人地欺近二人身侧,眼中迸射着火一样的光芒,因为他自从来到北周城,就已经改名换姓,现在已换名为傅畴,所以在这金昭城能知道他原名的除了自己父亲之外再无他人,如今既然有人能唤出自己的原名,可见此人想必是自己的故人,更有可能是仇人,“是你们二人在说话?”
玄恩将悠言护在身后,道:“公子误会了,我们并未开口说话,许是你听错了!”
戎荻冷冷一笑,更靠近玄恩一步,“我看你们二人不像是普通人,这周身的仙泽之气甚是惹眼,敢问是在哪里修道的高人,来我们北周城意欲何为?”戎荻并未见过这二人,但是见他二人周身灵气灼灼,心下便猜想定是天玄门的人,而那落尘也是天玄门的人,说不定这二人便是落尘的门下,这落尘是自己的第一仇人,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便不会失去世子之位,王府更不会被抄家灭族,所以这笔仇他一直都记着,只想着什么时候能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