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该怎么办了?
“他哪里来的钥匙?”慕夏疑惑着,上官云深出差有一段时间了,走的时候还特意了招呼呢,还没有看到他给钥匙给冬瓜,冬瓜也并没有云深在什么时候给过他钥匙。
看了眼身后的妇人,“你开门给他进来的?”
妇人摇摇头,“7号早上我8点就离开这里了。那个时候我特意检查了房子,并没有人在。然后,今天我刚进来的,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我开始以为是云深少爷!”
“我们先过去医院,监控视频导出来了,一会儿的再弄清楚。”
“也好,那我们走!”
慕夏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你怎么有苏北城的号码?”还是他的私人号码!
“我……”
妇人支支吾吾了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揉得不成样子的纸团,展开着,依稀的看得清楚那串数字。
“这是在沙发旁边捡来的,应该是少年掉出来的,我听苏大少在找人,便猜着可能是他的,所以就按这个号码拨了,我拨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是苏大少的号码!”
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更客气几分的,而不是一接通就是一句苏先生吗!
哦,原来如此,慕夏拿过那纸团,“我带走这个了!”
苏北城:“……”她这是在计较什么?
“夏!”
苏北城追着出去,她现在体力好些了,又开始任性了。
夫人看着那追着出去的背影,苏先生这么宠妻,难怪着他的夫人如此傲娇着。
就一个电话还吃醋了,莫非着自己还等跟她抢人了么!
从着口袋里套出一张便利贴,这里不是还有他的号码么!还是他亲手写的呢!
即使这里没有,那也还有通话记录呢,害怕着得不到号码么!嘀咕了句,这女人吃醋起来也太害怕了。
赶去医院的途中,苏北城一个电话的把他们全喊回来了了。
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的时候,苏北城看了眼青石截过来的视频,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那妇人8点的时候离开上官云深的时候只是把门给关上了,并没有锁,冬上来六楼的时候,是很自然的进了602,苏北城推测,冬是情绪过于悲伤,压根没发现自己走错了房子,以为自己是回了自己家。
而进入之后摊坐着,觉得疲惫,便是什么也没有多想,连着客厅大了许多,跟自己家的不一样也没有发觉。眼神游离的时候看见了安定,便是拿过来吃了。也就是,在众人非常卖力和专注的沿着他丢失东西所指引的方向去寻找的时候,慕冬其实就是在602躺了两天,昏睡了2天,什么也不知道。
青石检查阑珊区这边的视频的时候,着重点在于抓取异样的人,而冬那自然的进去602,便是青石遗忘了这点,且非常碰巧的是,在临海那边,碰巧的出现了一个与慕冬身影差不多相似,着着同样衣服的青少爷出现过,于是着,大家便把重心装移到临海那边去了。在那里严加的排查了一遍又一遍的。
阑珊区的视频,精卫士并没有看过,只有青石一人看过,他无可疑的情况,而那临海那边又恰巧的有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出现过,便是搞出这样一曲乌龙。
青石平日的工作能力是不错的,很多事情都处理妥帖,他阑珊区这边没有问题,苏北城信了,也并没有再仔细的检查这处的监控,只是让两个精卫士,一直盯着阑珊区的入口处和电梯间,想看着冬可不可能回来,他们跟踪监控的视频,是从7号早上10点左右开始的一直到现在,因着冬瓜早就进去了,在这期间内,自然的看不到他出现了,
重心呢,移到了学校附近的那无监控的死角的地方,在那里,花了很多时间很多精力。那边的监控视频,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且扩大监控的,都是那一边的区域,同样因着冬早已经的在602睡下了,临海那边无论是怎么扩大监控的领域还是进行怎么惊细的排查,都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而又因为发现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各位都是心慌得厉害,只能更仔细的查看着那里,同样,一无所获,那边什么影子也没有找到。
慕冬醒来之后,是在病房里,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肯,可要把慕夏急坏了,沉默的时候一向是最吓人的。
怕他有着什么异常的,便是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慕冬开始的还不肯吃东西,医生只好给他点滴药物补充能量和营养物质,不然的没有能力和营养物质,身体是撑不住的。不过,因着如此,人一出来的,还是瘦了好些,慕夏最是心疼着,跟着也是瘦了些。
回着黄金区1606,慕冬的卧室在二楼,主卧室对面的房间,里面的什么东西之类的已经设备齐全。
“姐夫,我怎么在这里?我要回家!”
慕冬在房间里坐了半个时之后,终于的开口了句话,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优雅别致,卧室面积又是大了许多,这完全不是自己的家。
苏北城拍着他的手背,“冬,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以后便住在这里。”
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着慕夏,“原来的房子呢?”
“卖了,你姐姐为了找你,去广告处把房子给抵押了,你也知道,广告处,一向是烧钱的地方。”
听到这里,慕冬鼻子酸了下,九年前姐姐为了自己,已经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现在,又再一次的面临窘境,把房子都卖了。
慕夏端着水果进来,见着他们在聊天的样子,欣喜了几分,冬瓜终于肯开口话了,加快着步子走进来,“来,吃水果啦。”
慕冬看着慕夏,这个只有一米六的个子,亲爱的表姐,因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她承受着一切的痛苦,从九年前到现在,从未向自己抱怨过,因自己高热烧坏了脑子导致失忆,忘记着那可怕的一幕,倒是减少了痛苦,可她呢,从她的十二岁,便承受着那一切她本不该承受的伤痛。
一米六的高的肩膀,承担着一切仍努力微笑,她出生带来的不公平待遇是她身世的根源,而那自己的身世,是一条侧流,里面的痛苦,精准无误的注入那主流之中,进一步的压在那瘦的肩膀之上。
“冬瓜?”
慕夏在他眼睛前晃着手指,他怎么突然的就发呆了,眼珠一动不动的,戳了下苏北城,“刚才你们聊什么了?”
苏北城原来的了下刚才的对话,慕夏以为着冬是不习惯这样,便是抚慰着,“冬,那房子,已经有新的户主入住了,你要是喜欢那里,那姐姐再去那处买,看看七楼八楼有没有空的房子了好不好?”
“不好!”
嗯!慕夏和苏北城不由的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慕夏坐在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柔声着,“那你哪里好,姐姐就是买哪里!”
“这里,是哪里?”
“黄金区!”
“是哪家的产业?”
“嗯?哪家的产业?”
慕夏抖了下睫毛,这是什么问题,怎么觉得怪怪的,却也耐心的解释起来,“这是苏帝的,黄金区的这一块是苏帝房地产的重心,这里全是别墅区,不过你放心,这别墅里虽然在黄金区,但实际上是在黄金区外面的,只是因为挨得近,所以就唤作黄金区!”
“那是姐夫的地盘是不是?”
房地产归苏南天管,苏南天归苏北城管,那自然的是苏北城的地盘了,慕夏点点头,确定着他的问题。
慕冬:“那我们便住在这里了,再也不搬家了。”
慕夏:“……”
突然有些搞不明白冬瓜在想些什么问题,还以为他些其他的什么话,怎么成了不搬家了?
“姐姐,你现在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我很开心,你终于不用挤套房了。”
慕夏惊讶的张大樱桃嘴巴,“你该不会嫌弃我之前的房子吧?”
“那当然了,一共就三个卧室,一个成了书房,我一个,你和姐夫挤着一个,多拥挤,要是你们生一个,两个孩子,那孩子住哪?肯定会很挤的!”
慕夏:“……”
这是什么逻辑,搞半天他在这种东西。
他愿意开口话之后的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绝口不提着那天的事情倒是好情况。
“姐夫,你出去一下,我想和我姐姐单独聊聊。”
“好!”
想着她们确实的是有许多事情需要聊聊,在那段他们的历史中,自己是个局外人,回避是应该的。
苏北城出去的时候直接的把门带上了,迳直的下了一楼。
苏南天在一楼坐着,向他抱怨着奖金的问题,自己又替着他工作好几天了,特么的该加奖金了。
苏北城从桌子拿着个苹果塞住那鬼哭狼嚎一样的声源,“你还有脸要奖金?”
“什么嘛!”
苏南天拿下苹果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吃得贼想,一五一十的抱怨着,“亲哥,你去国外,我帮你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妥妥贴贴的,为了不出任何的差错,是把一半的时间都扑在那上面了,你回国后,在找慕冬这事情,虽然找到他我没什么功劳,但我有苦劳啊,我那几天,不眠不休呢,拼着十二分的努力,这几天,你死赖在这里,公司的事情又丢给我,你我容易么我,你上次还死变态的让我写检讨扣奖金!我这6月份被你摧残成这样!”
苏北城无视着他的长篇哭诉,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目假寐着。
苏南天粘着过去,“亲哥,你就给我加奖金吧,我不求多,几万就好。”
嘿嘿笑着,超大声的吃着苹果。
苏北城睁开眼睛的把那踹到对面去,“一块都不加!”
“你这死铁公鸡,一毛不拔!”
苏南天一个苹果核的扔了过去,真是太过分了,严重压榨着劳动力。
苏北城一偏头的躲开了,那苹果核砸在了准时出现的唠叨王乔木枝手上。
“哇靠,这什么鬼东西!”
乔木枝跳着起来,表现得极为的夸张,等着苹果核稳稳的定在地上的时候,看清楚了那是苹果核。
忙的滴着洗手液去洗手液,边抱怨着,“苏南天,你知不知道那苹果核都是沾满了你的唾液的脏东西,那有几亿个细菌你知不知道!”
“我死乔木,你一来非得把东西得那么恶心吗?让你学医是让你去救人,不是恶心人。”
随随便便的扯一句就是细菌寄生虫的,特么的真是让人反胃。
乔木枝,“这是卫生常识,没人化真可怕。”
走过去旁边的冰箱,开着冰箱搬了堆东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旁若无人的就吃了起来。
苏南天看着那堆食物,拿起个抱枕就扔了过去,“死乔木,我哥这里的东西跟你有仇是不是?你非得每次来的时候就开箱开吃么!”
那模样,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似的。
乔木枝悠哉悠哉的,“你哥他钱多,我怕钱长蛀虫了。”
苏北城:“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那蛀虫!”
乔木枝不要脸的嘿嘿一笑,举行行礼,承让了承让了。
惹着两个人一通白眼,乔木枝吃得依然开心,闹惯了,几十年的分别再聚依然没有生出什么隔阂来,自然是爱笑着,果真是看着对方穿着开裆裤长大的,这感情就是不一样。
房间里,慕冬的一句表姐,慕夏整个神经都愣了下,他记起什么来了么?可记得当年医生过,那是不逆性的损伤,99%是恢复不了记忆的。
“冬瓜,你想起什么来了?”
慕冬摇摇头,“我没有,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但那天的大姐……不,慕春与我讲了些,那些画面,我大概的能想出一些来,我想问表姐,你还记得我爸妈是怎么出车祸的吗?”
慕冬悔怒着失忆,竟是连亲生父母的最后模样也记不清了,也不记得他们是否留下什么话。
“冬,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姐姐希望你活在现在!活在当下,你才18岁,你的路还很长,我不愿意看到你……”
“姐姐!放心,我不会再想不开的!”
见着她这几天的憔悴着,心是非常痛的。
“嗯!绝对不许想不开,你还有我,姐姐永远不会放弃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慕夏抚着额头,事情是那样的:
九年前的一天,那天,上午是出着大太阳的,天气甚好,舅舅舅妈恰巧的不用上班,便是留在家里,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扫了一遍,忙活了一上午,吃中午饭的时候,一起的聚着,舅妈要去上街买些衣服和菜种子,趁着最近工作少的时候把菜给种上,不然忙着了又没时间,瓜想买一双新鞋子,又巧着是星期天,便是算着一起跟着去。舅舅原是想要慕夏也过去的,一家人多热闹,慕夏的作业没有完全,便退不起,第二天星期一,没写完做完是要罚站。
舅妈慈爱的抚着慕夏的辫子,道:“夏真乖,舅妈给你买吃的回来!”
慕夏嗯了声,“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姐姐,我会买坦克回来的,像幼稚园的那种。”
舅舅抱着九岁的张瓜,刮了下他的鼻子,“姐姐是女孩子呢,不喜欢坦克,你应该给姐姐买个发夹!”
“发夹比坦克更厉害么?”
慕夏噗嗤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肉脸,“发夹不厉害,你的坦克最厉害了。”
“来,夏,舅妈看看脚多长了,一会儿的给你买双鞋。”
“舅妈,我有鞋,不用的,瓜它脚长得快,你给他买就好。”
“什么呢,舅妈过,所有的东西,你和瓜都是一样的。”
比划了下那长度,叹着句夏的骨架子,便是脚也巧着。
“夏,你想要个什么玩具?布娃娃还是芭比娃娃?舅舅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舅舅!”
“没事,舅舅平常也只给你们买文具,现在就给你们买玩具。”
慕夏咬了咬铅笔头,“那,我要一个存钱罐!”
上周的同桌带来了她的虎存钱罐,可爱极了,里面装了大半罐的零钱,同桌他爸爸每天给她一块零用呢,存了半年多的,边用边存着,便是有了这么些个硬币。
自己也想要一个。
“舅舅,街上有猪型的存钱罐么?我想要猪型的。”
同桌是虎的,那自己的就是型的,看着猪那圆滚滚的肚子,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满足感,特别是等着那里装满了硬币之后,更是一种成就感。
“那舅舅便给你买猪型的!”
“那爸爸,我要猴子的。”
舅妈看着那闹腾的孩子,“刚才不是要坦克么?现在要猴子了?”
“嗯!”
张瓜摇拨浪鼓似的快速点头着,姐姐要什么的,自己便要什么的,爸爸,不能让姐姐觉得孤单,一只猪太孤单了,有只猴子陪着,那就不会孤单了。
舅妈把着晾晒的东西翻了遍,翻着另一侧晒着太阳,提着个购物袋,“夏,那我们去了,你要是写完作业了可以去看会电视!厨房里有水果,想吃了去拿!”
“知道了,舅妈,拜拜。”
慕夏放下手机的铅笔,送着他们出了门,等着他们都走远了,才关上着那一米左右高度的栅栏,农村里,都会围着一个栅栏,栅栏旁边会种种花种菜,一个不大不的院子,夏天的晚上常搬出椅子来乘凉,冬天的白天呢,常搬出椅子来晒太阳。
慕夏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许着在太阳落山之前能把作业写完,回着那凳子上,拿着铅笔便又继续写着了,一横一竖的写得非常的认真。
转眼的在这里住了6年了,在舅舅的培养下,十二岁的慕夏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完全的不像是一个学生的字,倒像是书法班专门培训出来的学生。
两个时之后,慕夏写完了作业,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眼太阳,哇,还有太阳耶,还挺高,看样子,还挺早的。
又看会了书,背了首古诗,见着太阳降低了些,院里的阳光渐渐的少下去了。慕夏装好着收拾了下课本,直接的放进书包里去,把著书包提到房间里去,又把桌子、凳子的搬进去客厅里。
舅妈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这次上街他们倒是逛得挺久的,想要是瓜又缠着舅妈要买什么颜色什么款色的鞋子了,别看他只是一个屁孩,可特别的爱臭美呢。
慕夏去厨房找了个西红柿,拿着西红柿出去了,拉开了栅栏门,坐在台阶上,托着个腮帮子看着出去的路,边咬着西红柿,不知道舅妈今天会买一双什么样的鞋子回来,不知道舅舅买的猪型存钱罐是一只大胖猪呢,还是一只瘦猪。
西红柿吃完了,太阳也下山了,慕夏进去了院子里,洗了手,擦干净着,把着院子里晾晒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收了起来,衣服挂进房间里,晒的菜干收进了厨房,一样的一样全是收拾妥当了。
“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再不回来天都要黑了,是今天挤公交太多人了么,还是买的东西提着走不动了。
慕夏按亮了房间里的灯,拿着手电筒,要不要给舅舅他们送手电筒去,万一他们回来晚了看不见路怎么办?
看着一仰头的看着隔壁大妈的烟囱冒着烟,大家伙的都开始准备做晚饭了呢。
还是去烧热水吧,等着他们回来便可以洗个舒服的澡,这大热天的,洗个澡很舒服呢。
慕夏提着桶,从水龙头里放水着,放着半桶多的提着倒进了铝锅里,一铝锅都满满的水。
拿着水机的点燃着柴火烧着热水,看着那燃烧得旺旺的木材,慕夏端了张凳子坐在旁边,架着几本木材进去,住在这里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想起以前家里,从来的见不到这样的木材,也没有这样的铝锅,都是用热水器的,凳子也都是很漂亮的,不像舅舅家的,都是用木材自己做的,自己和瓜的书桌就是舅舅自己钉的,那书桌的板很光滑,舅舅本来算再刷一层漆的,这样好看些,舅妈却油漆对孩子不好,于着买了两张画纸粘在木桌上,这样的书桌就很漂亮了。
“穷点也挺好的!”至少这样每一天很开心,慕夏拿着木枝的戳了戳地面,泥土比金钱温度多了,亏得他们不要自己扔来了一个地方,不然,在家里过着更难受。
这里挺好的,真想一辈子的都留在这里,过简单的生活,可是舅舅好的高中在城里,让自己要努力,以后考到城里的高中,高中之后再争取考去帝都A市,上个好大学,上H大的那种,特别的有名气。
慕夏摇了摇辫子,帝都A市真的有那么好么,老师也常拿A市举例子,那里的人,吃个聚餐的钱都够我们吃一年了。
也是哦,那个时候姐姐过生日宴,一顿宴席花了好几十万。
可自己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想留在这里,简简单单的就好。
门外传来着脚步声,慕夏以为是舅舅舅妈回来了,喊了声舅舅舅妈就跑了出去,见着院子里站着几个村里的大人,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慕夏甜甜的一笑,“你们找我舅舅吗?舅舅他们去逛街了,还没有回来呢!”
“他们,不会回来了。”
其中的一个脸色灰暗着,眼眶儿还有些红,仔细的看,那手还微微颤抖着。
慕夏一下子的没明白他们的意思,问了句,“你见过我舅舅了?他们今天不回来吗?要明天才回来吗?”
“别那么多了,带着这个女娃子赶紧过去吧,二娃子,你骑摩托的赶紧载着她过去看看……最后一面吧。”
“走吧走吧,夏!”
一个大着他十几岁的青年过来,“夏,我带你去街上。”
慕夏摇摇头,“我要在这里等舅舅回来,天用不了多久就黑了,我不走。”
“走,我带你去见你舅舅!”
“哥哥,是我舅舅叫你来接我的么?他们不回家吃晚饭了?”
“嗯,走吧!”
“等等,我去拿电筒。”
慕夏跑着进去,一手拿着一个电筒,万一回来的时候天黑了,有着两个电筒就不怕了。
那么大哥哥摇了摇头,抱着慕夏坐上了摩托后座,摩托后座还坐着一个叔叔,慕夏不是很能明白他们的不开心是为什么,总觉得他们想要流泪的样子。
是今天的风太大了么?把眼睛吹痛了?可今天没有起风啊,今天一整天都是大太阳呢。
“夏,你还其他亲人么?”
亲人?慕家的算么?慕夏摇摇头,“我没有其他亲人。”
“哎,爸,你问这个做什么,张大嫂不是了夏是在门口捡来的,那就是一个孤儿呗,哪里来的其他亲人。”
慕夏眼色暗了下来,舅妈为了怕自己被人问着身世会难过,便对外人自己是捡来的,这样,大家就不会多问了。
唉……后面的叔叔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这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可要怎么办才好。
慕夏握紧着两个电筒,不怕,捡来的就捡来的,反正现在自己有家了,张家,就是自己的家,舅舅舅妈瓜就是自己的亲人。
“夏,你……你舅舅,有没有跟你提过有什么亲戚之类的?”
“舅舅家的亲戚?”
“对,就是舅舅家的亲戚,就算有一点点的关系也可以的,有没有一家两家的?”
慕夏摇摇头,“舅舅的爸爸妈妈就生了舅舅一个而已,舅舅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你们啊,你们都是舅舅家的朋友啊!”
慕夏笑呵呵的回着,村里的人不都是朋友么,虽是不同的姓氏,但大家相处都很友好,不就是朋友么。
后座的叔叔又传来着一声重重的叹息,比着刚才那声还深长。
慕夏转头看了一眼,见着叔叔的眼神看着远方,便了直了直身子,远方有什么呢?看云吗?还是看太阳?可太阳已经下山好一会儿了。
“夏!你以前是在哪个孤儿院的?”
开摩托车的邻居家哥哥问道,要是实在没哪里送人,那便是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为什么问这个?我现在有舅舅舅妈瓜,我有家了!我不用去孤儿院。”
“哥哥就是问问!”
慕夏哦了声,回道那是一个很远的孤儿院,在哪里已经记不清了。
前头的哥哥嗯了声,便没有再问了,想着夏来这里的时候也才6岁,怕之前的事情也是早忘记了。
没用多久便是到街上了,离着集市本来也不是太远,平常的走路的话也就是五十分钟的样子,坐公交车十五分钟的样子,骑着摩托车,便一般的十分钟就到了。
邻家的哥哥拉着夏的手腕走着过去,慕夏一手还紧拿着一个电筒,抬头看了看,庆幸了声还好是大夏天的,白天的日子长些,到现在这也还没有天黑。
“哥哥,那里好多人啊!”
慕夏看着距离的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围着好多人呢,那一圈一圈的,怕是围了好几层呢。
“夏,我们过去那里!”
“哥哥,那里是在表演魔术吗?我们去看魔术?”
不应该先去找舅舅的嘛,应该拉着瓜一起来看魔术。
慕夏停下脚步,不肯走了,抬头看着邻家少年:“哥哥,你带夏先去找舅舅吧,我想和他们一起去看魔术。”
“你舅舅就在人群中!”
“真的吗!”
慕夏抽出从邻家哥哥手里抽出手腕,跑着过去,“舅舅,舅舅,夏来了!舅舅!”
“阿姨,你们让一让,我找一下我舅舅!”
慕夏拉了拉那围在外圈的人,“阿姨,你让我进去一下。”
“孩子进来干什么,回家去!”
旁边的一个大叔呵斥了句,非常严肃的呵斥了句,慕夏退了一步,“我舅舅在这里,我就是找下人,不会影响你们看魔术的!”
人群挤得这样拥堵,是连着一点缝儿都没有了,今天的魔术是有那么好看吗?来了这么多人观赏!
“哪有什么魔术!孩子一边玩去!”
“我……我舅舅真在里面,你们就让个位置让我进去一下,我找到他们就好了。”
那位有些严厉的大叔吼了句,“这是哪家的孩子,赶紧带走,别让孩子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
血腥的画面!慕夏皱了下眉头,魔术画面很血腥么!
他可真胆,又不是看鬼片,他怕什么血腥呢!
邻家少年拍了拍那位大叔的肩膀,“大哥,这女孩子是家属!”
“她是?”
邻家少年点点头,“他家,就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没有其他人了,连半个亲戚也没有!”
“什么家属啊?哥哥,我是来找舅舅的!还有舅妈,还有瓜!”
那位严厉的大爷脸色突然变化了下,变得有些悲戚了,拉过慕夏,又吼了声,“大家让一让,这家人的家属来了。”
慕夏抬头看着各人的脸色,怎么大家的眼睛都红红的,挤过着那层层的人,终于是挤进去了,真不容易。
那位严格的大叔松开了手,声音哽咽着,“孩子你过去吧。”
“我舅舅呢!”慕夏先是仰头看了看人群,舅舅在哪里!
刺鼻的血腥味冲袭过来,慕夏下意识的一低头,看着那一摊血,啊了句,往后退了句,好可怕,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舅舅!你在哪里!”
“舅舅!”慕夏边喊着边尝试着顺着血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着睁大了眼睛,是舅妈!
“舅妈!”
慕夏一扔下着手电筒,跑着过去,重心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那段的路,却是差点的摔了几次。
“舅妈,舅妈!你的头怎么出血了!”
慕夏呜哇的哭了起来,“舅妈!”
使劲的揽着起她的脑袋,拍着那没有血色的脸颊,“舅妈,舅妈,舅妈你醒醒!”
回头看了眼那血,颤抖着伸手触碰了下,早已经是凝固了。
“舅妈!”舅舅呢,慕夏边拉着舅妈的手,擦了把泪水,舅舅呢。
“舅舅!舅舅!”
侧过头看着旁边,横着一个舅舅,腿部一摊血,两腿已经血肉模糊了。
“舅舅!”
慕夏突然的的一阵反胃,撑在地上,忍不住的呕吐着,呕吐着红红的一片。
“夏!”
那邻家哥哥上前着,拉着慕夏,“夏!夏!”
见夏呕吐着红色的东西,他以为那是血,便紧张了起来,大人呕血都是件可怕的事情,何况还是个孩子呢。
慕夏抬头挂满泪水的脸,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下午吃的西红柿,吐了而已。”
手脚已经没了力气,慕夏爬着过去,“舅舅,舅舅!”
见状着,邻家少爷揽着她过去,“夏!”
他是连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出来了。
“舅舅舅舅!”
慕夏擦着他嘴角的血,“舅舅!舅舅你怎么了,舅舅!”
“舅舅!”
“舅舅!”
张瓜坐在一旁的,眼神呆呆的看着这里,早已经是吓傻了。
在那辆货车飞速而过,把爸爸的腿压在轮胎下,把妈妈撞得抛向了半空中的时候,他便开始傻了,再看着货车呼啦的离开,消失了,看着血从妈妈的脑袋里喷射出来,从爸爸的腿上流出来,越流越多,像是水龙头坏了,关不住的时候,他便彻底的傻了,话也不会了。
“舅舅……舅舅!”
慕夏喊得嗓子都哑了,周围的人,纷纷的低下头,发出着一声重重的叹息。
慕夏强撑着起来,揽过瓜,“瓜,瓜!”
张瓜转了转眼珠,终于看到是姐姐来了,一把扑她怀里,终于是见到一个会话的人。
那位严厉的大叔走了过来,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两个可怜的孩子。”
“可惜了,肇事者逃逸了,这也没个摄像头,怕是不了了之了,可怜你们两个了。”
“大叔,”慕夏擦了把泪珠,轻拍着张瓜的肩膀,“大叔,你知道,我舅舅舅妈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吗?”
唉,一声重重叹息声传来,一位柱着怪杖的老奶奶走了过去,“挺久的了。”
“我刚出来去街上逛逛的,就见着一辆拉货的车子飞驰过来,都还没有来得及眨眼睛呢,两个人就倒地了,血,立马的喷射出来了,两个人当场的没气了,车子消失不见了,那个时候,才3点呢。”
3点,慕夏抽了下鼻子,舅舅是两点才出发的,若是没有搭公交的话,走到这里差不多的就是3点了,难道是一到着大街上就被车撞了?
看着那远远一个购物袋,是出门的时候舅妈手里拿的,空扁扁的购物袋,真的是一出门就被车撞了。
天呐,这是什么事情,慕夏仰头痛哭着,现在该怎么办了,该怎么办了,肩膀剧烈的颤抖着,抱着张瓜抑制不住的流泪,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第148、她是个有晦气的人(万更)
村里的几个人走近了些,“孩子,命稍微差了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挽留不了了现在,肇事者逃逸了,咱们这地方,也没有慈善机构啥的!”
意味的得不到一分钱的赔偿。
慕夏摇摇头,呜咽着,“我只想要舅舅醒过来……只想要他们醒过来……”
唉,一声声叹息声传着出来,天渐渐黑了,开始有人着手电筒,也有人叹息一声拉着亲人离开的。
“听这家人没有亲戚,可惜这两个孩子了,大的也不过十二岁啊,以后可怎么活。”
“要不谁家没有女儿的领着过去,做女儿养着,或者童养媳,那女娃挺可爱的,模样长得俊俏呢。”
“谁家敢要啊,这一家子出车祸了,死两个人,是不详的,怕是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还会跟着生人呢,谁家要了去怕是降不住的。”
“唉唉唉……这里又没有个大的孤儿院之类的……”
“……”
人群中各种议论声纷纷扬扬,些许同情,些许躲避……
慕夏抚着张瓜的脸颊,“瓜放心,姐姐无论如何的会养活你的。”
现在不是有些地方会招童工么,那自己便去挣钱,总之,一定把瓜抚养大。
看了看地方的再不会话的舅舅舅妈,慕夏忍不住的难受着,这个家,没有了,奥特曼之王和奥特曼之父离开了,只剩下的赛文奥特曼和迪加奥特曼了。
慕夏咳了咳,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邻家哥哥,“哥哥,你能送我们回家吗?”
“走吧,刚好的天也快黑了。”
邻家哥哥拉着两个人,“走,回去吧。”
“我要带舅舅舅妈一起回去。”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吼声传来着,慕夏偏头看着,村里的人抬着竹编的大板一样的人来了,像是医院的担架一样的东西。
“把人抬上去吧。放在这里半天了,上面也不来人,都避开着,还是带回村里去。”
是啊,相关处理事情的人都避而不见,半天的没一个人出来,村里的大人已经去请了几次,那为人办事的地方就是大门紧闭。
唉……
慕夏看着那几个抬着竹编的人,双手合十的念着什么语,振振有词的,像是什么辟邪的话语,接着,那几个大人把舅舅舅妈抬上了竹编的大板上,盖上一张布,慕夏看着那布,应该是家里的床单,布一盖上的,人脸便是看不见了。
慕夏想扑过去大哭一场,想唤醒他们,可是不能够,还有瓜呢。
“瓜,”慕夏掰开着他的手,“瓜,我们过去谢谢他们,谢谢他们行送舅舅舅妈回去。”
张瓜抱着她的手,改抓着慕夏的手腕,痴痴傻傻的看着她。
“瓜,别怕!”
慕夏牵着他过去,走到那几个大人那里,他们正准备抬起竹编板走呢。
“各位叔叔,谢谢你们送我舅舅舅妈回家。”
慕夏拉着张瓜一起的跪下,拜了三拜,泪花忍不住的簌簌往下落了,心里的痛楚,胜过六年前被家人抛弃。
唉,一个大人叹息了句,“起来吧,二娃仔,赶紧的扶起他们来送着他们回去。”
“夏回去了!”
邻家少年拉着他们两个,“走,回去。”
坐在摩托车上,慕夏一回头的回头看着紧跟在后面的三轮摩托车,这里村里那个养猪的叔叔家的,常常是用来拉饲料和大白菜的,每天的拉着一车的东西去猪圈那边,他家养了好多猪呢。
现在舅舅舅妈就放在那三轮摩托车上,几个叔叔一同的守在那里,大家都很安静,只听到摩托车发出那哧哧的噪音,这声音,是回去路上的主旋律。
慕夏觉得脸颊生硬的疼,今天晚上的风怎么这么大,明明是大夏天的,风吹过来应该是凉凉的,怎么却像是大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的刮着脸颊,生硬的疼呢。
今天晚上的风真大,真冷。
慕夏抚住张瓜的脸,想替他挡挡风的,却是摸到一手的泪水,瓜,慕夏哽咽了下,拿着手背的替他擦干净着泪水,揽着他的肩膀,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到着家里的时候,慕夏冲去水龙头洗了把脸,好累,洗把脸提提神,不然真想躺下去,再不醒过来。
“夏!”
隔壁的嫂子过来了,他是邻家哥哥的媳妇,去年刚结婚的,那个时候,还给每家每户都发了喜糖呢。
那嫂子拉过慕夏的手,沾着血的手有些可怕,她摇了摇头,叹息了声,张家的事情她刚的已经听过了,两个大人出车祸了当场的死了,连句遗言也没留下的,真是唉!
嫂子拿着肥皂,耐心的给她洗着手,那黏糊糊的手,看着也是心累。
“瓜,过来,嫂嫂给你洗把脸!”
这两个孩子的,平日里多可爱的,常来家里玩,活波乱跳的,转眼的,成了两个孤儿,真是世事变化无常呢。唉,可怜两个孩子了,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能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都是个问题了。
“瓜,你的额头好烫,瓜!”
“嫂嫂,瓜额头好烫,脸颊也好烫,手背也很烫!”
嫂子赶紧的过来,摸了摸各处的温度,是挺烫的,刚才给他洗脸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的发热了。
“二娃仔,你去村卫生所找医生来耶,瓜好像发热了。”
这额头烫得,好像挺严重的。
二娃仔跑着过来,怎么事情这么多呢,正在讨论着怎么处理后事的问题呢,这办个丧事需要挺多钱的,这张家,怕也没什么存钱,就算有也得留些给两个孩子呢,丧事怕是要从简了,一些规矩的能省便是省了。
“真发热了,我马上去村卫生所找医生过来。”
二娃仔匆匆忙忙的跑过去着,慕夏拿着条毛巾的沾湿着水,贴着他额头上,由着他躺在摇椅上,看着客厅里和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听着他们的一些话,慕夏知道,一切的刚和以前不同了,不会再有像舅舅舅妈一样善良的人收留自己了,他们来这里帮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慕夏不怪他们,不怪在院子里大声一家人两个死于车祸是不祥的家,不怪他们……
不怪他们,不怪他们把嫂子赶了回去,她去年才新婚的,今年又准备要孩子的,不能在这里久留,怕被不干净的缠上,不怪他们……
院里挂着好些个灯泡,不知道是那个叔叔拉线过去的,整个院子里的是亮亮的,有些刺眼睛。
“医生来了!”
二娃仔带着一位老医生来了,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的,看样子是刚跑过来的。
医生爷爷翻了翻瓜眼皮,看了看那舌头,拿个温度计测了测温度。
“他这样多久?”
“有一会儿的,十五分钟左右。”
二娃仔回着话,他是约莫着估计的。
“瓜,瓜!”
医生喊了几句,“瓜,你现在有很难受吗?”
等着好一会儿的,也不见张瓜出一句话来,只是眼珠在几个人之间转了转,痴痴呆呆的,有些像个傻子。
二娃仔的父亲过来了,“唉,这孩子怕是吓坏了,他亲眼的看见了车祸的全过程!”
“他,就没有过一句话?”
老医生摸了把胡子,神性有些严肃,像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慕夏有些害怕,拉着他的手,“医生,你一定要救瓜,他只是发热而已,一定会没事的。”
唉!“孩子,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医生开药箱,看了遍又盖上了,双手绞在一起,“这孩子,受了惊吓,那是多大的阴影,怕是这辈子走不出来了,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心理专家,没法解决心理问题,怕他是出现精神性失语症,就是不能正常的话了,而且,这热,是由精神性引起来,很难退下来,我们这里设备也没有的,要是出现什么并发症,没有强救措施的!建议送去市以上的大医院里,那里设备齐全呢,且技术也好!”
“可医生,他们没亲人啊,怎么去市里的医院?”
“那……”
老医生摇摇头,再看了看张瓜,“这孩子,才九岁,怕很难活下来的,热就算退下来,怕也成了傻子,现在温度还不是太高,还好办一点,要是温度高了,那……”
“医生,不就是发个热嘛!有这么严重!”
二娃仔的父亲显然是觉得医生在夸大其词,发热了退个热就好了,又没有什么不治之症,被他得,好像活不就下去一样。
慕夏盖下眼皮,医生的没错,瓜,他被吓坏了,就是见着自己,也没有一句话,眼神很木讷。
“你们要是放心我下药我就下药,不过热我不能保证会退下来!”
这是紧急的精神问题引起来的发热,具体是个什么机制,并不清楚的,他只是一个村卫生所的医生而已,看的都是一些平常的病之类的,疑难杂症什么,还真不会。
“不过,要是热没退下来还升高的话,烧坏了脑子,就……”
就活不下来了,这不是大地方,没有急诊室,也没有那么厉害的医生,突发情况的,实在是没有应对措施。
烧坏脑子,变得痴呆,活不下来,几句话的,嗡嗡的冲击着慕夏的神经,怎么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呢,绝对不允许的。
“医生,若送去A市的大医生,瓜是不是就没事了?”
A市的大医院?医生想了想,帝都的医疗设备之类的,一向都是最好的,一流的设备,一流的技术,送去那里,活下来的可能性大,出现什么意外,并发症的,那里也有相应的救急措施的。
“可是,夏,别A市的大医院,就算是我们市的大医院,我们也没有钱啊!”
这进个医院的,住上个几天,没几千块钱是出不来的,更别在花钱如流水一样的A市了,就是全村的人去摘树叶,那也挡不住那花钱的速度的啊。
“莫非你舅舅留了钱给你们?”
慕夏摇摇头,舅舅家是没有存款的,虽然的舅舅和舅妈都很勤劳的工作,但挣的钱,一边家用,一边的拿去还债了,据是以前欠下的,给外婆治病的时候欠下来的,还了好多年的债了,每年过年的前一天,都会有人来家里催债,舅妈,今年的一月份才还清呢。
那次舅妈还松着口气,今年不用过年不会有人在催债了,可以过一个好年了,还要庆祝下的,可谁曾想到,现在是这样的一番情况呢。
“没钱去什么A市,夏,我们村没什么钱!”
去趟A市的,莫非要把全村的一点点的储蓄全部的弄空?
“我不你们替我出医院的钱,你们,能不能给我路费?我带瓜去!”
“你一个人?你会吗?”
那么一个大都市,他们大人们去都找不到北呢,别两个屁孩了。
“我会问路的,我一定要去!”
“去了没钱进不了医院又没怎么办,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没有免费的活动的。”
“我会再想办法的!叔叔……”
“你们快点决定吧,从治疗的角度,送去那里是最好的,且,瓜,精神状态不佳,现在都昏昏欲睡了。”
“医生,你还是给他退热药,去A市是梦话!”
光是路费的都是个头疼数字。
老医生显然有些犹豫,看着慕夏,“你在A市,有认识的人么?我要是下药,我不能保证,会热退下来,也不能保证,人能活下来,只能试试!你还,我还是得提醒,他要是活下来,怕会是傻子。”
“不会的!”
慕夏揽着他起来,“瓜不会变得傻子的,我要带他去A市,带他去大医院,找专家!”
众人沉默,去A市,找专家,无疑是天方夜谭的,他们村里的人,没几个去过A市的呢,大都一辈子的待在这个地方,逢年过节的,也就是去本市里玩玩。
可事关着性命,谁也不好直接的劝阻着,毕竟闹出一条孩子的命来,谁也不负不了责的。
最后,在老医生的组织下,村里的人,每家每户的拿出点钱,凑了些数目,不多,大家都不是有钱人,也就凭着良心的给了这些钱。
拿着个袋子束着,一袋子的零零碎碎的钱,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是大多数的面额。
慕夏把书包里的书全倒了出来,把着袋子的钱塞进了包里,进去着房里,从积木房里,拿出那块石头,好的保佑人呢,为什么会这样!
那位大哥哥不知道还活没活着,现在自己和瓜又进入着绝境,命运啊,总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把石头塞进了书包里,把床头的两个奥特曼塞进了包里,包里,便是鼓鼓的了。
村里的妇人提着些吃的过来了,都是些家里自己做的干货,想让两个孩子带着路上吃的,她们是尽着善心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两个孩子的命运了。
“夏,把些放包里,带着路上吃。”
见着她书包鼓鼓的,拉开着拉链,看着两个奥特曼,叹息了一声,“这个就别带了,太多东西的,带着麻烦。”
把两个奥特曼拿了出来,放进着包的吃的,“路上饿了就吃,听外面的东西贵着呢,你们省着钱用!”
慕夏点点头,看着那扔在角落里的奥特曼,抿了抿唇,那迪加奥特曼和赛文奥特曼便留在这里陪着奥特曼之王和奥特曼之母吧。
心翼翼的把着两个奥特曼捡了起来,拿去院子里,舅舅和舅妈躺着的地方,递给着旁边的一个叔叔,那叔叔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慕夏猜测他是在算是用度什么之类的。
“叔叔,我舅舅舅妈下葬的时候,你把这两个,一同的葬下吧!谢谢叔叔。”
那叔叔停下着手里的笔,看了眼个子矮矮的女孩,放下着笔,接过那两个玩具,点点头,“我会的。”
“谢谢你!”
院里的,晃动着都是大人们,慕夏那的影子,看起来更是弱了几分,更加的让人生出几分难受来。
“二娃仔,现在都晚上了,没公交车了,你送着他们去市里吧,看有没有什么车到A市的!”
“嗯!”
老医生开着药箱,取出几盒药,取出着颗粒,用纸药装着,“这是三餐的药!我现在喂他吃了一次。”
勉强做点挣扎吧,能不能退热下来,看天命了,能不能撑到那里,也看天命了。
人的力量太,大多的阻挠,太多的无奈,便是只能妥协着,村里的女人如此,男人如此,只能由着他们闯出去,由着两个身影去搏一搏,本着生死自有天命的他们是不愿意冒险去A市的,可夏执着要去,也没法,毕竟留在来,瓜是死是活的,谁也没有办法保证!
一位叔叔抱着瓜,瓜现在状态极差的,貌似着比刚才还热了些。
“叔叔们,家里有什么能卖的你们都拿出卖吧,有什么可以用的,你们也都拿去,舅舅舅妈的后事就拜托了你们了!”
对着在场所有的人鞠了下躬,许着因为着本来的身世造就了慕夏的稳重,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慕夏走过着去舅舅舅妈那里,村里的人已经替他们换好了衣服,听那是另一个地方的衣服,换着衣服过去算是净身了,听过去那里的人,都很爱干净的,不喜欢脏兮兮的过去。
舅舅舅妈,我要带瓜走了,我要去找慕家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我绝对不能让瓜变痴变傻的,不能让他出任何的意外的。
坐着摩托车离开,慕夏回头看了看拿灯光亮亮的地方,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悲痛还没有来得及缓解,便要忍痛前行。
摸了摸瓜的额头,一会儿更热的,一会儿又凉了下来,一会儿的又烫得厉害。
“瓜,你要撑住知道吗?瓜,你还有姐姐!”
张瓜睁开眼睛,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外面黑,他害怕。
路上,没有路灯,来往的车灯,或者行人们拿着手电筒发出来的光。
到达着市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总车站里,还是很亮,有各种车停在那里,比不得A市的半点繁华,却胜过乡下那一到晚上八点便关门的车站了。
“你们两个,多多保重吧,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慕夏看着总车站大门口的几个大字~S市总车站。
六年前,已经被送来的时候也经过了这里,从高速路口下来之后的,走了个S道路便是转下着这边来了,那个时候,从着路上快速而过,刚看着自己从车窗处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了这几个大字~S市总车站。
现在,又要离开这里了,回到大都市了。
“夏!哥哥走了,你们两个,保重!记住,好死不如赖活着。”
“谢谢哥哥,我舅舅舅妈便拜托你们了!”
“放心,做邻居做了十几年的,其他的大忙帮不了,这事情,还是会尽力的。”
多了几句叮嘱的话,邻家少年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这点时间点的,谁也不愿意在外面久待。
邻家哥哥,谢谢你!
慕夏把书包背前面,蹲着下来,“瓜,姐姐背你,我们去找车。”
找到速度最快、耗时最少的车,一定要把你治好。
到着A市的时候,钱所剩几次,拦了辆出租车直接的到慕家大门口,村里给的钱便是全部的花完了。
开出租车的是位阿姨,看着慕夏给的那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钱,皱了皱眉头,“A市里还有这样穷的人,一看就是乡下人,是来巴结有钱人的吧!”
这钱,看着都嫌弃,坐了个出租车的把她从A市车站拉过来这里花了六十多块钱,她呢,给的钱金额最大的就是十块,唯一的一张,出租车阿姨对他们两个人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是看不起。
慕夏咬咬唇,什么的也没,背着张瓜开车了,步行着几步,按了按门铃,看天色,应该有早上七八点了,他们应该都起来了。
按了好一会儿门铃,一个佣人出来了,慕夏不认识她,以前在慕家并没有见过她,大概是这几年新招的佣人吧。
“你找谁?”
“我是慕夏!我有点事情想找我爸爸!”
“你爸爸?”
“对,我爸爸是慕承德,这家的男主人,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额,这个,我先进去禀告下夫人吧。”
听夫人特别讨厌她的二女儿,作为一个佣人,她不敢随便的让慕夏进来。
慕夏点点头,“拿你快点。”
放下着张瓜,慕夏从书包里拿出水,“瓜,喝水。”
摸了摸他的额头,更烫了,脸颊红彤彤的,“瓜,你有很难受吗?”
张瓜点点头,又立马的摇摇头,靠近着慕夏,这里好陌生,从来没有见过,张望了下,眼神里有些害怕。
“瓜,别怕,姐姐从这里拿到钱后便送你去医院看病,然后姐姐继续送你读书!”
张瓜摇摇头,拉着慕夏的手,他想回家,不想留在这里,这里,让人很害怕。
“没事的,瓜!”
“夏!”
慕承德开门,腿还没有迈出来呢就被张雪青给拽了进去,她先迈出来了,上下量着慕夏,像是量着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怪物。
“妈!爸!大姐!”
“停,我可没有你这女儿,六年前送你出去的时候就了,你呢,这辈子就呆在那里,别回来了,你现在回来了,已经让我觉得见鬼了,你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你当慕家是慈善机构吗!”
“妈,他不是拖油瓶,他是舅舅的儿子,是你亲弟弟的儿子张瓜,舅舅舅妈昨天车祸没了,瓜他吓坏了,不会话又一直发热,乡下医疗条件不好,我带他回来。”
出车祸死了?张雪青嘀咕了句,腿微微的颤抖了,大概是觉得震惊和突然。
一想到慕夏后面的话,火气又立马的飙升了,“他不会话了?变傻了?那你还把一个傻子带回来!你是想气死我吗!”
真是逆女!
“他不是傻子,瓜他很听话的,他只是被吓住了,去医院看看就会好的。妈,我就想问你们要一笔钱送瓜去医院!”
张雪青冷哼了两声,蔑视的看着她,她倒厉害了,在着乡下几年,胆子大了不少,开口都敢直接提钱了,真是有造化!
“爸妈,瓜真的发热了,要是送去不及时的话,真的会烧坏脑子的。”
“夏!”
慕承德心疼的看了眼这个女儿,她这一身狼狈的,一看就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心疼的目光恰巧的被张雪青给看见了,立马的不悦了,一把的把慕承德给推进去了,像推得东西一样的,一点的不给他颜面。
呵斥了句,“别装什么慈悲,慕家现在可没有闲钱!”
“妈,我求你了,瓜要是不能送去医院的话真的会出事情的!算我问你们借好吗?等我挣钱了还你们。”
“借?慕夏,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还钱?你就是个扫把星,因为你,你弟弟才死了,又因为你,你舅舅舅妈的又出了车祸,你最好是马上离开,钱,不会给你的。”
“妈!”
在她要关上门的时候,慕夏扑通的跪下了,“妈,求你了,瓜真的发热了,医生要是持续高热不送去医院的话会烧坏脑子的,现在他还受了惊吓,妈,他真的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
危险就危险,关自己何事,张雪青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下着死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们两个进来!”
一个扫把星已经够麻烦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存心的跟自己作对么,大早上的真是晦气!
张雪青哼了声,踩着高跟鞋的往里走了,仿佛着外面的事情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慕承德站在门内,隔着那框条的院门,看着慕夏跪在地上磕头着,一遍一遍的喊着,原以为这辈子见不到这个女儿的,只是没想到的再见是这样的光景。
夏,爸爸对不起你!
“慕承德,你要是敢放她们进来,我们就离婚,你可别忘了,离婚后慕家的一切78%的归我和春!”
张雪青那警告性的话语在耳边回响着,提醒着,冲淡着那怜惜之情,当初结婚的时候确实的签订了协议。
于是,慕承德妥协了,78%的家产给张雪青,那他,还没有博出一个商业上的精彩便会面临溃败,这是不能够的,只能妥协和懊悔,当初结婚的时候,张雪青已经怀孕了,所以,张雪青提出这个协议的时候,慕承德并没有纠虑太多便答应了,那个时候的张雪青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慕承德以为是一段好姻缘,没想过离婚两个字,便没想太多。
只是,世事难料啊,谁知道张雪青现在是这样的性格呢。
慕承德没有过多的犹豫,抬脚的就进客厅里去的,对于着所发生的事情,便只能是争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
张瓜看着地上的血,又看了看慕夏的额头,血,他晃了晃脑袋,想起了昨天的一幕,血,那血一出来,爸爸妈妈就没有反应了。
他害怕,害怕姐姐一会儿的也像爸爸妈妈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瓜拉着慕夏胳膊,“姐姐,我们走!”
“姐姐,瓜害怕!”
这是瓜至昨天看见车祸哑声后的第一句话。
慕夏激动着,“瓜,你终于能再话了。”
“姐姐,我们走!”
“瓜!乖,别怕,等拿到钱我们便走,别怕哈!”
现在身无分文的,只能把希望压在这里,祈求着他们能发点善心了。
摸了摸瓜的额头,又烫了些,“瓜,你会很难受吗?”
张瓜不语,只是拉着她,想让她走,这里一点儿的也不好,想走,那个出来的女人,一直的骂着姐姐,不喜欢,不喜欢那个女人。
“瓜姐姐没事,你就在一旁坐着,这里还有吃的!”
张瓜执意的摇摇头,不要吃的,就想走。
“瓜,乖,再等一会儿!”
瓜,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你知道吗!在A市,没有钱是走不通的,不是谁都会像舅舅舅妈一样友善的,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A市,是金钱的时代!
哀求了一上午,没有半点回应,一上午,里面没有人再靠近院门这里,似乎都逃得远远的,都避之不及。
慕夏绝望的看着这扇门,原以为,六年前被家人抛弃,是最残酷无情的事情了,殊不知,六年后,更是冰寒,他们,又冷漠了几分,又冷血了几分。
自己可是姓慕,瓜可是亲外甥啊,他们如何的能这样铁石心肠!
村里的人,跟张家,没有一家是亲戚的,他们穷,尚且的能一家的捐点钱让自己出来找希望,可慕家,自己的出生之家,不算是A市巨豪,却也是豪门之一,竟是这样的一毛不拔。
客厅里,张雪青乐滋滋的看着电影呢,这是最新上映电影,特意的花钱买了播放权呢。
“夫人,外面,下雨了!”
佣人站得远远的了句。
下雨了么?张雪青并没有太在意,“晾晒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吧!”
“早收起来了!”
“那就去准备晚饭!牛肉记得要七分熟的,羊肉要辣!”
佣人:“……”
迟疑了下,还是斗胆的出来,“夫人,外面的两个孩子,还在跪着!”
“那又如何!”
张雪青提高了音调,他们爱跪就跪着吧,关自己何事。
“夫人,他们……不,那女孩跪了一天了,且现在下雨了,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时了,她们还在外面,我怕……我怕……”
会出人命!
“岂有此理!”
张雪青按着暂停,气呼呼的起来,“要死也死别的地方去!”
“把他们放进来吧,别真搞出人命了。”
慕承德从楼上下来着,“放他们进来,我看那个男孩子,是真病了。”
“病了又如何?莫非你要养着一个傻子!”
“可夏是我们的女儿,你总不能让她死在我们家门口吧!”
“她爱死哪里死哪里,我早过了,我没这个女儿!”
“你……”
慕承德气呼呼的拍了下墙壁,一肚子的气无地方发泄。
慕春下着伞,跑进客厅,“爸爸,妈妈,让二妹进来吧,那个男孩子晕倒了,她哭了好久。”
“春,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别这样好心。”
“妈妈,妹妹的额头磕破了,下雨了冲着那地上的血,一摊血水,爸爸,妹妹会不会有事情,妈妈,我们去救她好不好?”
慕春装出一份十分友善的样子,眼里既是关心,又是难过着,真的心疼那人儿一样。
刚才撑着伞,看着她落魄的跪在地上,真是过瘾,慕夏,你回来了,我们接着斗,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是个扫把星!
“春,她是个有晦气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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