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话年轻警员, 乔南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敌意。

    微蹙了下眉, 乔南冷冷道：“第一, 我正在吃早饭, 第二，我家里有不能自理的病人，第三，我家里有很的孩子。虽然公民有义务配合你们的调查, 但是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以此为由扰乱别人的生活。”

    年长些的警员微偏头瞪了一眼刚刚话的同事, 对乔南道：“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接到一起有关出租车伺机失踪的报警电话。经过调查，你很可能是那辆出租车当晚最后一个乘客, 所以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乔南心中长叹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叫孙鹏的家伙生前就是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真是死都不让人省心，还给他招惹来这么个大麻烦。

    “有什么要问的, 就在这里问吧……”乔南状似无意的依着门, 淡淡道。

    他可没算真跟对方回去做笔录，光凭句‘疑似最后一个乘客’就想把他骗过去，真当他和赵东斌这个政法高材生白住在一起这么多年？

    还不等老警员话，年轻的警员就抢先道：“你得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你要是不配合，别怪我们不客气。”

    乔南扯出个嘲讽的笑：“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还真挺想知道……你对我这么有敌意, 失踪的人想必和你关系匪浅。你来问话, 恐怕不妥吧。还有……我是不是可以投诉你威胁我……”

    餐厅里的苏甜和赵东斌初时听到警察，都吓了一跳，昨晚乔南带走那两个杀手，结果怎么样两人心里清楚。都盼着最晚那一场大雨可以湮灭罪证，可没想到一宿就被警察堵上门。正心慌的不行，却听到是什么出租车司机失踪的事情，顿时底气又足了回来。

    赵东斌起身走到门口，冷着脸对两名警员道：“你们的确有权对有违法犯罪嫌疑的人员当场盘问、检查，如果嫌疑人被指控有犯罪行为、现场作案嫌疑、身份不明、携带物品有可能是赃物，可以将其带到你们的地盘，经批准对其继续盘问。”

    略顿了一下，赵东斌单手搂住乔南的肩膀：“但是……我怎么没看你们掏证件，我也没听见你们问什么问题……单凭一句‘了失踪人的车’，就要对人‘不客气’，你们是不是太武断了，还是觉得法律是你们家定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完全不顾及别人的心里感受和家庭情况。”

    赵东斌眼神轻蔑的扫过年轻警员：“你有什么权利把他带走，他家里有老有，出了事你就是想负责也负责不起。”

    老警员知道自己是碰到懂行的人了，不过他显然很有经验，闻言只是笑了笑，拿出证件对乔南两人道：“我这位同事太年轻，有点冲动……我们只是想询问一下乔先生当时的情形，希望他能配合。”

    赵东斌还想什么，被乔南摆手断：“要问什么你们就问吧，咱们都各有事情要忙，都别耽误彼此时间。”

    老警员闻言拿笔开始记录：“您还记不记得5月2X号那天，您是几点的失踪者的车？”

    乔南淡淡道：“不太记得，可能是晚上11点多吧，我建议你们去调酒吧的监控，也可以询问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我离开的时间。”

    旁边的年轻警员闻言，立刻就怒了：“我你子是不是跟我们这儿装糊涂，整个酒吧都被上面查封了，谁TMD都不让进。酒吧里从工作人员到会员，当晚但凡有一点儿伤的都被拉走了，还有不少人到现在为止，还关在传染病院做单间儿隔离呢。你叫我们进去……能TMD进去我们早拿到证据把你子铐走了。”

    赵东斌一把揪住年轻警员的衣领：“你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别以为穿这身皮老子就不敢动你。”

    年长警员连忙呵止：“孙，来之前你答应我什么了，再胡闹就给我回去，别在这儿瞎捣乱。”

    年轻警员当即就红了眼眶：“师傅，我哥都一连几天没回家了，电话也没人接……要不是让人给绑了，那就是、就是给人害了呀！”

    赵东斌闻言，松开年轻警员的衣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也不能逮着个人就赖上吧。什么事你都得将证据，没证据就别胡乱冤枉好人。”

    年轻警员立刻指着乔南的鼻子对赵东斌吼道：“证据就是那天晚上11点多那片老住宅里好多人都听见有人凄厉的惨叫，证据就是你们明知道要拆迁还急着搬家卖房子……不心虚你们跑什么啊？跑什么？”

    “够了！”年长警员厉声呵止：“你给回车里等着去……”

    年轻警员气的狠狠抹了把红彤彤的眼睛，扭头就冲下楼梯。

    乔南表情依旧淡然，对那名年长的警员道：“惨叫声我也听到了，虽然我回来的很晚，不过我想老宅子那里人口密集，应该有人看到我是什么时候进的家门。至于我为什么搬家卖房子……你们可以去听一下我的家庭情况，查查买我房子的那个人是谁……不过，我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什么用……”

    老警员点了点头：“这些我们已经派人去核实了，不久就会有结果，还希望乔先生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奉州，有什么事我们也方便及时沟通。”

    完也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乔南关了门，满脑子都是年轻警员的话。

    如果是司家报复了安久，查封酒吧倒是正常。可是‘有一点儿伤的都被拉走’这话就耐人寻味了。

    安久的酒吧是间会员制的高档酒吧，很少发生什么斗事件，况且就算有人受伤，也不至于一丁点的伤就被拉走？又是拉走、又是单间儿隔离，除非……酒吧里有人感染狂化，而且抓伤咬伤多人，所以才会有后续的事情。

    乔南抓了抓头，事情能被这么快按下来，想必应该和秦邵衡有关。那司怀鼎到底是死了，还是被感染了呢？

    赵东斌看乔南一直沉思不话，拍了拍他肩膀：“发什么呆呢？”

    乔南长叹一声：“我怀疑安久的那间酒吧里有人感染了病毒，至于那个出租车伺机……算了不也罢。”

    赵东斌瞪眼：“我你子能不能别半截话吊人胃口……”

    苏甜走过去扯了下赵东斌，低声道：“乔南会处理好，你别添乱。”

    赵东斌无语，什么时候他成添乱的了。

    龙息镇乔南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他慢慢走到窗边，借着窗帘的遮挡探头看向楼下。

    那名年长的警员刚好从楼里出来上了警车，不过车子却迟迟没有离开。

    乔南叹口气，恐怕自己是被盯上了。既然白天不好出门，那他只有晚上走了。

    警车里，老警员的脸色极为难看，年轻的警员吸了吸鼻子：“师傅，我知道我太冲动了，您别生气，我……”

    老警员摆手断他的话：“刚刚下楼的时候我接到付队电话，是去乔南老房子调查的人里，刘被咬成重伤……”

    “什么？咬成重伤……怎么会？”年轻警员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老警员缓缓道：“付队，乔南可能是害怕生父李国栋一家频繁骚扰，才把房子卖给了李国栋。昨天有邻居看到李国栋请了亲戚在乔南的旧房子里吃喝，是为了给家里老贺寿。不过后半夜他们家吵闹的厉害，很多邻居都听到有人尖叫……”

    年轻警员皱眉狐疑：“那跟赵被咬成重伤有什么关系？”

    老警员叹气：“付队从几个现场警员传给他的照片看，那房子里比分尸现场还恐怖，到处都是血和碎肉，还有三具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其余的人都疯了……赵他们去的时候在门外就看到有血迹渗出来，破门进去就被那帮疯子扑倒了……子弹都空了，那帮疯子就是不松口……”

    年轻警员听的瞪大眼睛：“不会吧……这、这也太邪门儿了……”

    老警员搓了把脸：“刚刚上头下了封口令，受伤的所有警员和那一家疯了的人都被拉走了……我看这事儿啊，不简单……”

    年轻警员拧眉看向乔南家的方向：“师傅，你……这乔南在酒吧跳舞，酒吧就出事。大部分人都关了，他跟没事儿人似的……老房子卖给生父，那一大家子惨死的惨死疯的风，还连累咱们队里的人，结果现在他还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在这里到底搞了什么鬼？”

    老警员咂了咂嘴：“他的确有点儿嫌疑，先盯他两天再……”

    吃过晚饭乔南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赵东斌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嘿，我这俩人还真盯上咱们了……”

    乔南翻出自己的驾照塞进夹克口袋，边抓过个双肩包往里塞了些东西边对赵东斌道：“这两天你让苏甜陪北北住我屋里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没什么事儿尽量别外出，特别不要去老房子那边……我总觉得那边有大事儿要发生。”

    赵东斌扫了眼挂钟显示的时间：“你这个点儿走，还要费时间甩掉那两个尾巴，怕是到龙息的时候都要后半夜了。”

    乔南系好鞋带，玩笑道：“没事儿，我这种大客户，应该不会被拒之门外。”

    出了区乔南就近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奉州市最大的一处夜市。

    喧闹拥挤的人群让乔南有些恍惚，他不禁感叹命运的奇诡。只可惜用不了多久，这些鲜活生命中的大半就会变成疯狂嗜血的怪物。

    乔南一路点选着吃，从夜市头一直吃到了夜市中段。

    一路跟随的年轻警员忍不住抱怨：“这子怎么这么能吃，他不是从脚趾尖儿到脖子都是胃袋吧。”

    年长的警员见乔南坐在不远处吃的安稳，也就近点了两分吃，递给年轻警员一份：“别抱怨了，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他这样乖乖的逛夜市，总好过……”

    话音戛然而止，他被乔南一路的表现麻痹，只是两句话的时间，刚刚乔南坐的位置就没了他的人影。

    两名警员再没心思吃东西，急忙拨开人群寻找，越追越远。

    乔南从一处结实的支架棚子上面翻回来，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影，选了另一个方向出了夜市。

    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乔南算去奉州市区南边的腾水县。他隐约记得那里有条路段没有监控，也是去往龙息的必经之路。

    他算到了腾水县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取出空间里的箱车，然后开着它去龙息取定的兵器，再转道去龙息周围的几处养殖地基，看看能不能多收集些物资。

    伺机一听出城去腾水，直接要了一百。乔南懒的跟他计较，点头算是答应。

    伺机见乔南给钱给的大方痛快，话也多了不少。谁知刚载着乔南过了老城区不久，就一阵的急速颠簸。两人在车里被抛上抛下撞了个头晕眼花，车子更是斜往路边的一颗大树上撞去。

    好在伺机狠狠的踩住了刹车，硬是在距离树身前半米处停了下来。

    两人惊魂未定的下了车，乔南还好，伺机额头上却被磕出了个扣子，血糊了一脑门儿，看着就挺吓人。

    此时的马路上已经一片的混乱，到处都是人们的咒骂叫喊。乔南两人已经算是非常好运，大量的车子不是撞在了一起，就是翻到、撞树、撞护栏，撞行人。

    轻伤的惊慌失措，重伤的倒地不起，光是看着就够触目惊心。

    乔南发现在他们行驶这条马路的一侧，顺着马路的走向纵向裂出了道不知延伸出多远的沟壑，而马路上也带出了高低起伏的褶皱。这些褶皱就是导致他们车辆颠簸的原因。

    乔南紧抿着唇，心脏一阵的狂跳。

    这些痕迹怎么看怎么熟悉，只是那该是末世中期才会有的变化，怎么可能现在就闹成这样。

    思索间远处传来惊喊，别人或许听不清，可是乔南自从修炼功法后耳力也远超常人。

    司机按压着还在渗出鲜血的额头，对一旁的乔南道：“老城区那边到底怎么了，我听着惊喊声都混成一片了……难不成那里比这儿还糟糕？”

    乔南遥望着黑暗的老城区，仔细听着那些叫喊的方向，足有一分钟才回道：“地陷，老城区不少地方都发生了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