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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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曦接了花筏,随意扫了一眼。

    是盛锦月命人送来的请帖。

    莲池书院入学考试在即,适龄的京城贵女,无不报名,跃跃欲试。盛锦月设下“文会”,邀一众贵女赴会。

    时间定在三日后。

    前世盛锦月并未发请帖给她,只谢云曦一人前去。回府郁郁不乐几日。

    因为这次文会里,未来的皇后李湘如也在被邀之列,琴艺高超,大出风头。将众人映衬得黯淡无光。

    谢云曦最喜出风头,偏偏没这个能耐,眼睁睁地看着李湘如独占鳌头,焉有不气闷之理。

    李湘如身为李阁老的嫡出孙女,才貌出众,在数日后的莲池书院入学考试里,一举夺得头名。之后几年的书院考核中,年年第一。

    谢云曦“诗画双绝”的名头虽然响亮,却有一个致命缺憾。

    李湘如时常当众抚琴,引来众人赞口不绝。而谢云曦,却绝不敢当众作诗作画。两相比较,便落了下风。

    “姐要不要应下请帖?”从玉心翼翼地问道。

    谢明曦挑眉,油然一笑:“当然应下。”

    要考莲池书院,总要遇上李湘如。

    既是如此,提前会一会前世宿敌也无妨。

    谢云曦当日便来了碧水阁。

    谢明曦在窗下摆了几案,正执笔调色。

    大长短粗细不一的画笔,足有十余支。颜料整齐地摆放在精致的木匣里,赤橙黄绿朱红靛青等各种颜料在木格里,一眼看去,足有数十种。

    春日景色最佳,一花一叶皆可入画。

    尚未落笔,谢明曦便已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少女声音:“快些开门!”

    扶玉壮着胆子道:“二姐请留步。三姐作画时最喜清净,吩咐奴婢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扶玉。

    谢云曦之前憋的闷气,无处可泄,此时尽数发作到了扶玉身上:“混账!区区贱婢,竟敢拦着主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多舌,今日打烂你的嘴!”

    谢明曦目光一冷,搁下笔,亲自去开了门。

    趾高气昂令人憎厌的脸孔顿时映入眼帘。

    扶玉脸上鲜红的五指印记格外刺目。

    “三妹,你身边丫鬟不懂规矩!我替你出教训她一回。”谢云曦高傲又轻蔑地道:“你就不必谢我了。”

    扶玉满心委屈,却不敢辩驳。

    这里是郡主府,谢云曦是嫡女,有永宁郡主撑腰。谢明曦初来乍到,若和谢云曦起了冲突,不用想也知道吃亏的会是谁

    再者,姐也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就和二姐争执翻脸。

    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

    谢云曦目中露出挑衅得意之色。

    她故意扇扶玉耳光,为的就是折辱谢明曦!

    谁也没料到,谢明曦回应得如此强硬直接:“身边丫鬟,我自会调教,不劳你费心。还有,碧水阁如今是我的住处。以后你想进碧水阁,得我点头才行。”

    谢云曦:“”

    扶玉心头一热,很快红了眼眶。

    谢云曦俏脸忽红忽白,一双要喷出火星:“谢明曦!你竟敢这般和我话!”

    “了又如何?”谢明曦深谙气死人不偿命之道,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莫非二姐又要去向母亲告状?”

    谢云曦恼羞成怒:“你”

    “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谢明曦一脸“我懂你”的大度:“没有母亲撑腰,谁也不会将你放在眼底。你还是去吧!”

    谢云曦脸孔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扬起。

    扶玉从玉俱是一惊,各自抢上前来。

    谢云曦身后的几个丫鬟,似未看见这一幕一般,或望天或看地或左顾或右盼。

    变故突生,谁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诶哟!”

    谢云曦并未打中谢明曦,用力过猛,整个人踉跄冲上前两步。不知怎么右腿一软,重重地摔到在地。

    几个丫鬟花容失色,立刻冲上前扶起谢云曦。

    谢云曦疼得眼泪汪汪,连话都不出来了。

    谢明曦同情地叹了口气:“好端端地,怎么就摔倒了?若是伤了腿,三日后的文会,你岂不是要缺席了?”

    这话太扎心了!

    谢云曦含泪瞪了过来:“谢明曦!你别假惺惺地!刚才分明就是你捣的鬼!”

    谢明曦一脸无辜:“我站在这儿动也没动。不信,你问问身边丫鬟!”

    是啊!

    三姐确实一动没动。

    四个大丫鬟下意识地点头附和。

    谢云曦也不清楚。她刚才右腿忽地一麻,半边身子骤然没了力气,所以才会摔倒。可是,谢明曦分明没碰过她

    “总之,就是你在捣鬼!”谢云曦胀红着脸,嚷了起来。

    谢明曦又叹一声:“罢了!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从玉,扶玉,进来伺候。”

    两个丫鬟应一声,随着谢明曦进了屋子。

    嘭!

    门关上了!

    谢云曦:“”

    刚进屋子,扶玉便扑通一声跪下了,红着眼睛道:“多谢姐为奴婢出气!”

    谢明曦淡淡一笑:“些许事,哪里值当跪下。快些起身。”

    扶玉谢恩起身,用袖子擦了眼泪。

    从玉忍不住声问道:“姐,你刚才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为何二姐忽然摔倒?”

    谢明曦笑了一笑:“雕虫技而已。”

    穿了,并不稀奇。

    出去之前,她右中藏了一个极的纸团。在谢云曦冲过来之际,她借着从玉的身形遮掩,将纸团弹出,击中谢云曦的麻穴。

    她认穴极准,可惜现在这具身子腕力太弱。便是击中麻穴,也造不成半点实质伤害。只能略做惩!

    谢明曦取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出来,打开后,露出大不等的数十个瓷瓶。谢明曦随拿出一瓶药膏:“从玉,你挑些药膏,为扶玉敷在脸上。”

    从玉心翼翼地接了药膏。

    姐在屋子里待了两日,药材用了十之**,然后多了这么一个木匣子出来。

    她们两个不明白,为何姐一夕之间竟会制药配药。不过,姐不,她们便绝不多嘴多问。

    浅绿色的药膏敷在脸上。右脸微凉,很快便消了红肿。

    扶玉惊喜不已:“姐,奴婢的脸一点都不痛了!”

    从玉也格外欣喜:“姐,扶玉脸上已看不出指痕了!这药膏,实在太神妙了!”

    谢明曦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

    宫中秘传药方,疗效自然好!

    “二姐吃了这么大的亏,定会去向郡主告状。”从玉不无忧心地低语:“若郡主责问,姐该如何应对?”

    谢明曦目光微闪,悠然一笑:“放心,母亲绝不会为这等‘事’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