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封神榜21

A+A-

    西岐, 端明殿, 散宜生呈上邸报,西伯侯姬昌展开竹简, 眯着眼睛看邸报。

    姬昌年纪大了, 眼神不是很好,散宜生跪坐在下面给姬昌描述邸报的内容。

    “大王,闻太师和姜部长出兵后,东南两地频频传来捷报。照这个势头下去……陛下很快就能平息东南两地的叛乱。”

    姬昌放下邸报, 闭上眼睛叹息一声, “这是好事啊!陛下贤明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散宜生有些急切地道:“大王!如果陛下收复了东南两地, 西岐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姬昌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散宜生,“当陛下不再被妲己所迷惑的时候, 西岐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散宜生眼睛里的光变得黯淡,姬昌继续道:“今日殿内只有你我二人, 你的话, 孤就当没听见。以后不要再类似的话了,我们都是对陛下忠心耿耿的臣子,这些话不该出于我们口中, 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

    散宜生躬身行礼,“是……谨遵大王旨意。”他慢慢退出殿外, 却看到姬发站在大殿门口。

    散宜生行礼问好, “见过二公子。”

    姬发笑着点点头, “上大夫, 我来给父王问安, 你看父王精神如何?”

    散宜生笑道:“大王身体康健,精神很好。”

    两人寒暄两句便分开了,姬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姬昌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正在仔细端详,他看到姬发进来了,就把玉佩仔细地收了起来。“宫人们越发没有规矩了,我儿来了怎么无人通报一声?”

    姬发笑道:“殿外没有宫人随侍,孩儿担心父王,所以擅自推门进来,还请父王不要怪罪。”

    姬昌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是些许事,不必请罪。”

    姬发看看案几上的锦盒,好奇地问道:“父王,您刚才把玩的可是大哥的玉佩?”

    姬昌点点头,又把玉佩从锦盒中拿了出来。姬发也凑过去看,“孩儿记得,大哥最喜欢这块暖玉了,触手生温,没有一点杂质。”

    姬昌笑着点点头,“是啊!是啊!”

    姬发问:“父王,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姬昌高兴的道:“估计快了!等东南两地战事平定了,你大哥就可以平安无事的还朝。”

    到伯邑考,姬昌的眼睛好像都亮了起来。姬发跟着笑了笑,又关心了一下姬昌的身体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寝宫,姬发面色阴沉地跪坐在软榻上。

    父王老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开疆拓土了。但是自己不一样,他不仅想成为西岐的君主,他还想成为整个天下的君王!

    父王现在只想等东南两地战事平定后,把大哥接回来一家团圆。可大哥回来了,他又算什么呢?

    思来想去,姬发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大哥,你能为了父亲不顾性命前往朝歌,那么,就请你再为西岐,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来人!宣徐岩来见我!”

    徐岩乃是姬发的贴身侍卫,从跟姬发一起长大,对姬发忠心耿耿。

    姬发叫来徐岩秘密商谈了许久。第二天徐岩告了假,众人只知道他老母亲病了,他回家侍疾,却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西岐。

    朝歌城,伯邑考的府邸里。

    伯邑考岔着腿坐在床上啃酥饼,床的里侧还放着自己心爱的古琴。

    “你,这个酥饼为什么这么好吃?面皮一层一层的,又酥又香,我觉得不放馅料都好吃。”伯邑考问站在身边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满脸冷漠地:“回公子的话,这酥饼的面皮在和面的时候加了肉油,然后多次反复擀压面皮,这样做出来的酥饼自然层层叠叠,满口生香。”

    伯邑考点点头,“哦,这样啊!不过我没做过饭,还是不明白这酥饼是怎么做的。”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公子既然不明白,那就不要再多问了!”

    伯邑考拍拍手上的酥饼渣,“好的,我不问了!你再去厨房给我端一盘酥饼过来。”

    黑衣人端起盘子,偷偷白了伯邑考一眼。“公子,属下劝你整理整理仪表。想想你里面穿的是什么,岔开着腿坐,心被别人看到不该看的。”

    黑衣人推门出去了,伯邑考站在地上拍掉身上的酥饼渣。他声嘀咕道:“我才不怕被看呢!”

    黑衣人走后,伯邑考洗手焚香,把琴放在琴案上,轻轻拨弄。

    琴声清雅淡然,有淡泊名利之意。徐岩翻过围墙,蹲在窗下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他不通音律,但他记得大公子在西岐的时候总弹这支曲子。

    徐岩敲了敲门,伯邑考在屋内问道:“谁啊?”

    “大公子,属下徐岩。”

    伯邑考淡淡地:“门没锁,进来吧!”

    徐岩心里有一丝违和感,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是他已经来到了这里,时间也不够充裕,他没工夫思考太多。

    推门进去后,徐岩跪在伯邑考面前,“大公子,您受苦了!”

    伯邑考忧心忡忡地问道:“父王怎么样?他身体还好吗?你这次过来是来救我回去的吗?”

    徐岩叹道:“大公子,大王被关在朝歌的时候落下了病根,现在只能卧床休息,姬发公子日日在床前侍疾,但……但大王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

    伯邑考抬起袖子掩面哭泣,“父王卧病在床,可恨我被困在朝歌,不能常伴左右。”

    伯邑考哭个不停,徐岩看看门外焦急地:“大王重病,但这不是大公子的过错。要怪就怪那昏君,使得大王和公子骨肉分离,不能团圆。今日我奉命救公子离开,还请公子配合。”

    伯邑考放下袖子眨巴眨巴眼睛,“怎么配合?”

    徐岩从怀中掏出一个棕色的木瓶,“大公子,这里面装着假死神药,乃是蓬莱岛的仙人所赠,珍贵非常。只要公子服下此药,待公子假死后,大王上书请您回乡,到时候,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西岐故土。”

    伯邑考将信将疑地把木瓶接了过来,他拔掉瓶塞,凑过去闻了闻,“你敢骗我!这明明是断肠散!”

    徐岩心中大惊,他没想到伯邑考居然还认识瓶中的□□。他扑过去掐住伯邑考的脖子,“大公子果然见多识广!但是你今天不想死也得死!”

    伯邑考轻轻一推,徐岩便摔倒在地。伯邑考看看自己的双手,糟糕!力气好像用的太大了!

    他装作柔弱惊恐的样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要杀我!”

    徐岩惊了一下,但伯邑考喊了半天也没人进来,他又放下心来。想来昏君不会对这个质子太好,没有侍卫保护,这可方便了自己行事。

    伯邑考指着徐岩质问,“你根本不是父王派来的!父王绝对不会杀我的!!是谁派你来的?”

    徐岩扭曲着脸,按着自己的后腰,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满脸嘲讽地笑道:“呵,大公子还没傻到家嘛!我是姬发公子的侍卫,你是谁派我过来的?老大王心里一直念着你,只要我把你杀了,姬发公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继任大王!”

    徐岩发了狠,他从牛皮靴子里抽出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往伯邑考身上扎过去。

    伯邑考不屑地撇撇嘴,抬起胳膊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金huangse的圈子,轻轻的扔了出去。徐岩只感觉到一阵大力传来,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匕首断掉了。黄金圈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冲徐岩去,徐岩反射性地平推出双手,想挡住圈子。那圈子哪是肉身能抗住的,徐岩手掌骨头立刻被的粉碎。整个人撞到了身后的白墙,连腰也摔断了。

    ‘伯邑考’抽出一条帕子,把乾坤圈召回来擦干净,他冷哼道:“西岐怎么就派你这么个废物过来了?一点都不禁!我还以为可以痛痛快快地一架呢!”

    徐岩心中暗恨,他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发现这是个假的伯邑考!伯邑考哪里有这黄澄澄的宝贝!如今该的不该的都了,他就算是以死谢罪也对不住姬发公子啊!

    这时,刚刚去厨房里端点心的黑衣男子回来了。他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块酥饼慢慢啃着。

    “居然这么快就把主子给卖了,真是……太没用了!看来有寡人坐镇,来到朝歌城的刺客都会变傻!寡人真是个英明的君主!”

    徐岩心中暗恨,狠狠吐了口吐沫,“呸!昏君!”

    ‘伯邑考’变回哪吒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过来拿酥饼吃。“听到了吗?人家骂你是昏君呢!”

    纣王抬起头骄傲地:“寡人就算昏庸,也不会被你这个演技极差的孩子给骗到!”

    哪吒不服气,“我的演技怎么差了?我都是按你教的演的!”

    纣王道:“你演的就是不行!刚开始哭的时候多浮夸,万一刺客觉得你性情大变怎么办?”

    哪吒脑子转的挺快,“我可以,我在朝歌过得胆战心惊,日子颇为清苦,这才性情大变的!”

    徐岩躺在地上,腰疼,手也疼,想死都死不了。他听了哪吒的话心里冷哼,满脸的饼渣子,这是什么狗屁的清苦日子!

    “行!算你脑筋转得快!那我再问你。”纣王放下酥饼盘子,伸出食指,“假如,我这根手指就是一把匕首,我现在戳到了你,你来表现一下。”

    纣王伸手戳在哪吒腰间,哪吒张大嘴巴捂住腰部左侧。“啊!好疼!我流血啦!”

    纣王激烈地摆手,“不对不对不对!卡卡卡!你都被扎了一刀了,手里怎么还拿着酥饼?”

    哪吒三口两口把酥饼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总不能把饼扔了啊!多可惜!”

    纣王叹气,“算了,我给你示范一下。”纣王捂住腰侧,眼睛里闪过了讶异,闪过了一丝悲痛,还有一点点绝望,最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哪吒擦掉脸上的饼渣,“你怎么都不话啊?”

    纣王从地上爬起来,“真正的悲痛是难以言喻的!你的表演要展现出发自灵魂的痛苦!这个你要慢慢琢磨,表演不是随便两句台词就能动人心的。”

    哪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纣王继续道:“当然了,这个也怨不得你。毕竟你年级还,没有什么阅历。”

    哪吒恍然,“那我就不着急了,等我以后长大了,也能像你一样会演。”

    “可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啊!要知道遇见这样的傻刺客可是很难的!”

    徐岩受不了了,他骂道:“你们闭嘴!你们到底还要怎样羞辱我?要杀要剐给老子一个痛快的,别在这里磨磨唧唧!”

    纣王假笑了一下,“你放心,很快的,等寡人给学生教完了表演课,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唉!强留下你也不是我所愿意的,谁让你这样的笨刺客越来越少了呢!”

    徐岩涨红了脸,喷出一口鲜血。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昏过去之前,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