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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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你!”主动牵过我的,纳吉雅兰轻柔地拍了拍,“回鹘的彰义可汗来侯府饮宴,看中了你的侍女,想让皇上赐婚皇上让我问一问你的意见,你若答应,就同意准婚,你若不答应,就不同意准婚”

    彰义可汗看中的,居然是我的侍女,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意外。

    见我对纳吉雅兰冷冷淡淡,景熙害怕误了大事,忙接过话茬,“臣斗胆请问吉妃娘娘一句,回鹘可汗看中的侍女是”

    “其实本宫也不知那位侍女的名讳,只听是饮宴时陪侍的,一位身穿鹅黄裙衫的姑娘。”

    身穿鹅黄裙衫?景熙一愣,遂将焦灼的目光转向我。

    心想,事成;心不想,事也成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昨日饮宴,秋霜身着淡绿罗裙,而我呢,换上了碧环的衣裳,一袭鹅黄裙衫――回鹘可汗看中的女子,就是我!

    “彰义可汗怕是记错了吧!”拧眉思虑片刻,景熙开口笑叹,“昨天的饮宴,臣也在场,好像没见有人身穿鹅黄色。”着,又故意询问起薛宝宜,“你是不是啊?”

    “是啊!”薛宝宜重重点头,附和道,“当时,妾身也在,一定是可汗记错了,根本就没有身穿鹅黄裙衫的侍女!”

    “真是这样吗?”一脸奸诈的笑意,纳吉雅兰看了看我,又瞅了瞅景熙,“那本宫该如何回禀皇上呢?”

    眯了星眸,与之对视,我冷笑一声,“你怎么回禀,是你的事,只要不添油加醋就好!”

    “那只有将错处往长兴侯的头上推了。”纳吉雅兰撇了撇嘴,笑得轻忽。

    “你敢!”我愤然起身,“别妄图借剑杀人,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不要牵连其他无辜!”

    “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某人心中有数,欺君之罪,罪大恶极!”用清冷的目光上下扫视我,纳吉雅兰嘲讽道,“其实筵席上还有其他官员,他们都能认出那位侍女究竟是何人回鹘可汗能看中她,即是她的福分,何苦不惜福、不惜命,何苦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呢”

    惜福?惜命?风水还真是轮流转啊,很难相信此等话语出自纳吉雅兰之口!

    若不是我的鼎力相助,她能有今朝的好日子吗,她能攀上高处、居于妃位吗就算人心难测,也不该如此险恶;就算恩将仇报,也不该来得如此之快!

    “依照你的意思,该如何去做?”静静地,我看着她,想听完她的诡计。

    纳吉雅兰绝不是省油的灯盏,言语字句,头头是道,“皇上刚刚复辟,被内忧所困扰,你若真心爱他、疼他,就该为他分忧解难――和亲回鹘,稳住外患!”

    长久以来,是我有眼无珠,觑了萧元尚与她。

    见我半晌不吭声,她又道,“为皇上分忧,是你我的本份,至于送嫁典仪方面,还是一切从简吧!”

    话音未落,只听屋外有内侍回话,“吉妃娘娘,回鹘可汗求见。”

    一听可汗到了,纳吉雅兰显出几分得意之色,“皇上早已吩咐过,让可汗接你过去,回鹘使团即刻返回西州。”

    “需要这么快吗?”景熙咻地站起,怒气冲冠,“怀疑有人假传圣旨,这绝对不是皇上的本意,我要入宫面圣,请求派他人联姻和亲!”

    “姐夫,不必忙了,是不是萧元尚的本意已经不重要了!”扶着几案站定,我淡淡而笑,“心死成灰,去与不去,留与不留,没有太大的区别!”

    府外,停着一乘宽大的金顶暖轿,华盖仪仗,分列两旁。

    由此可见,回鹘人还是花费一番心思预备的,至少比萧元尚要强上千万倍。

    华贵的波斯红毯由轿前一直铺至阶下,轿帘被侍婢轻轻掀起,一只修长的伸到面前,“可馨,上轿吧,我们该启程了!”

    “可馨,你不能去啊!”景熙快步而出,欲拉住我,却被尾随赶来的内侍拦腰抱住。

    “姐夫,多多保重!”头也不回的,我钻入轿中,决然离去

    轿内宽敞,除了有软榻几案,还有一只暖着温酒的火炉。

    我刚刚坐定,忽听有人笑叹,“昨夜,你还永远不见;今朝,就迫不及待的上了本王的喜轿。”“怎么是你?”原以为是彰义可汗亲自迎接,怎料眼前的男子竟是那个邪意十足的那乌特。

    只见他执银壶注酒,边饮边笑,“早就跟你过,你该重新找寻能够倚靠的男人了!”

    “可馨要见的人是彰义可汗!”冷眼相瞪,我挪了挪身子,躲开他。

    “什么彰义可汗?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亲自倒了一盏温酒给我,那乌特笑得畅快,“那子仅是居于汗位的傀儡而已,能将他摆上去,亦能将他拉下来回鹘的天,回鹘的地,还是由本王了算的!”

    “实在没兴趣知晓你们回鹘人的事,可馨上轿,只是为了告知彰义可汗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切非我所愿!”着,将中酒盏重重搁在案上,“你若逼迫,我便以死”

    不等完,那乌特骤然打断,“你想以死明志?据本王所知,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萧元尚没有珍惜你,是他傻,是他不值得你去爱,该死的是他,不是你,本王不许你作践自己!”

    该死的,应该是萧元尚!

    那乌特的话语似乎有些道理,我怔怔出神,陷入沉思。

    修长的指尖触及我的耳鬓,他轻轻抚弄我微乱的碎发,“你长得不难看,玉肤雪肌的,比那个什么吉妃漂亮千百倍呢,没有理由会被她比下去啊!”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定的心底何止问过千万次,为什么为什么萧元尚会爱上纳吉雅兰,而不是我!

    “本王听那位吉妃娘娘是西南的蛮夷之人,不定她会媚术妖法呢,所以才能将萧元尚哄得服服帖帖!”

    “媚术?妖法?”我诧异万分。

    “想学吗?”他的指尖缓缓滑落,遂挑起我的下颌,“本王若是你,就将萧元尚抢回来,一刀一刀将他凌迟,再剜出他的心肝,以解心头之恨!”

    居然想让我学习媚术,那乌特的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挺直胸膛正坐,我瞥眼睨视,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可馨虽然贫贱落魄,但至少还懂礼义廉耻,什么媚术,什么妖法,不齿习学!”“不要这样,好不好!”那乌特的目光火热,“萧元尚是男人,男人想要什么,你不会不知吧?”

    “男人想要的,无非是贤淑的妻子,可爱的孩儿,幸福的家庭。”我一直是这样想的,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难怪萧元尚会嫌弃你,转而投向吉妃的怀抱。”那乌特边边笑,“男人的心思与女人的心思完全不同,男人梦寐以求的女子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观世音菩萨,而是有血、有肉、有情趣的妖精!”

    他的话语,我完全不懂难道女子的贤淑端庄与三从四德都是错的吗?

    不知行了多久,轿马在一处幽深宅院前停驻。

    那乌特亲自扶我下轿,指了指门楣上的匾额,“先在此处乐几日,再回西州也不迟,我可是为你聘请了功夫一流的师父呢!”

    刚进前院,就有花枝招展的女子行礼问安,眼瞧那些媚俗的妆扮,心里已然明白七八分,连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儿是青楼,还是妓馆是想卖我,还是”

    “卖你?”那乌特哈哈大笑,“舍不得呢,再了,除了萧元尚,谁还买得起你你我不是要报仇雪恨吗,索性联起来”

    联?这就是那乌特心中的算盘吗?

    我恍惚一笑,白了他一眼,“古有苏秦、张仪;今有伊可馨、那乌特,联抗衡,报仇雪恨。”

    “哟,还很押韵咧!”弯唇而笑,那乌特的容色温柔。

    “可惜苏秦、张仪的下场都很惨,也不知你与我的下场,是好,是坏,是喜,是悲?”

    “一定会是好的!”那乌特依旧在笑,踏前数步,为我引路,“该进屋去,瞧瞧你的侍女了,看她被调教成何等模样!”

    侍女?不等问清楚,只听柔媚的莺声燕语闯入耳中,似乎似乎是绿钏。

    忽而,我记起薛宝宜遣绿钏送彰义可汗返回驿馆,难道她

    绿钏是姐姐的侍女,更是我儿时的玩伴,这些该死的回鹘人竟敢

    砰地一声,门扉被我重重踹开,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张宽大奢华的木床。

    床帏半垂,衣裙迤地,绿钏光裸着身子,匍匐在床上,面泛妖娆的桃花色。

    “你们,你们对她”我实在气恼,扬就是一掌挥向那乌特。

    那乌特,一介武夫,脚自然比我敏捷,气力自然比我强大。

    不等巴掌落下,我的腕已被他捉住,“她很快乐,难道不是吗?”

    怒目冷对,我咬牙喝道,“你们轻薄她,居然还她快乐?”

    那乌特极为平淡道,“你太在乎这些了就是因为你太在乎这些,才会被萧元尚遗弃!”

    “遗弃”二字分外刺耳,忽的,我特别激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去,声音几近哽咽,“萧元尚没有遗弃我,我”

    见我几乎哭出声气,那乌特显露可怕的神情,仿佛吃人的野兽般,将我的腕死死攥紧,攥得腕骨都在咯咯作响,“他没遗弃你,你也不会在这儿从今天起,你必须习学这些狐媚功夫你是我复仇的工具,懂吗!”

    我是复仇工具?只因为萧元尚夺去那乌特的一只眼睛,他就要逼迫我,让我做出不堪之事这,这完全不可能!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执拗地看着他,端起与之对峙的架势。

    见我不屈,那乌特轻皱眉头,恶声吼道,“来到这里,就由不得你做主了!”着,拔下我发髻上的珠钗,掷得远远,“别妄图以死相挟,本王是不吃那一套的!”

    珠钗解下,青丝滑落,我咬唇恨道,“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应该是萧元尚!”那乌特轻笑连连,疾声吩咐立在一旁的随扈,“拿刀来!”

    刀!他要刀干什么,难道难道是想用刀尖割划我的衣裙,就像那次一样!

    随扈抽出腰刀递上,那乌特将刀横在我的脖颈上,轻轻一挑

    簌簌,一缕发丝飘落。

    随后,那乌特牵起一抹难懂的笑意,问随扈道,“这么多,够不够?”

    “绰绰有余!”随扈屈膝跪下,将落地的发丝心翼翼拾起,用纯白的丝绢包裹好。

    “你拿我的头发有什么用处?”

    “拭目以待吧,你会懂的!”语毕,他将我重重一推,推到两名回鹘侍婢的面前,“带她梳洗更衣,看管严密,千万别让她逃了!”

    被困深宅大院之中,一连几天不曾见到那乌特,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诡计,便想方设法向陪伴左右的侍女打听渐渐地,我了解了许多事――彰义可汗名唤古特勒,是已故嘉礼可汗的独子;而那乌特呢,位居雄朔王,是回鹘的二号人物。

    弱质年幼的君主搭配强势邪恶的重臣,定会有场好戏上演,我很是期待,预备擦亮双眼,作壁上观

    果然不出所料,一场好戏很快上演。

    这天傍晚,那乌特前脚进门,后脚便有信函送到。

    送信之人是那乌特的亲信阿萨格,只听他声道,“可汗一再催促,追问何时才能见到联姻和亲的女子。”

    “这还需要本王教你们吗,随便找个女人给他送去!”

    “这怕是不妥,可汗记得她的样貌啊!”着,阿萨格瞥眼望我,怯怯试探,“不如就将她送去吧!”

    “不行!”那乌特断然拒绝。

    “宁朔王原本就与您不对,怕他会在可汗面前进谗言啊!”

    听完这句,那乌特骤然不话了,只是细细查看信函可能还未看到三句,便有雷霆怒吼响起,“岂有此理,简直是越来越没规矩!”遂将信函撕得粉碎,又掀翻屋内的桌椅,吓得阿萨格不敢动弹。

    一阵发泄之后,那乌特冲到我面前,叽里咕噜的了一大通回鹘话。

    见他愤怒的模样,我暗自好笑,语声薄凉,“可馨听不懂畜生的语言,麻烦你一回儿人话!”

    “好,真有你的,定是你们合起伙来整我!”着,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玉瓶,在我眼前晃了晃,“一直都在思考,一直都在犹豫,不愿那般狠心,可你们一直都在逼迫,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知道瓶中盛装的是什么他与阿萨格合力,撬开我的牙齿,将墨黑的液体灌入口中

    是毒药,一定是毒药,只觉喉中火烫下一刻,那种火烫灼热的感觉,蔓延全身。

    见我无力的瘫软在锦榻上,那乌特露出一丝快意的笑,旋即吩咐阿萨格,“去请可汗过来,再去长兴侯府上报信”

    是梦,是醒,我不知。

    砰,砰,砰!

    有人在捶门,有人在高声喝嚷,“伊可馨,伊可馨,你在吗?”

    在,我在――真的很想这样回答,可喉头发不出一个音

    终于,门破了,有人闯了进来。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我不想吐,不想呕,只想流泪。

    一袭带有体温的风氅搭在身上,他将我包裹,他将我抱起,附耳低语,“可馨,朕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呜地,哭出声气,我伏在他的肩头,重重咬下一口,“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让我失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好辛苦,我每天都熬得好辛苦”

    “皇上,该如何处置彰义可汗?”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是姐夫景熙。

    “那乌特呢?”萧元尚冷声询问。

    “应该是闻风而逃。”

    “马上派人去追!”萧元尚果断下令,“将彰义可汗处死!”

    不,不能处死彰义可汗――那乌特才是罪魁祸首,他想借刀杀人,除去古特勒,夺取回鹘的汗位微微?动双唇,我欲告诉萧元尚真相,谁知心口一阵剧痛,呛出一口乌黑的血水

    “救,救我!”噙着血沫,哀哀痛呼,“我好难受”

    见我眸色迷离,景熙不顾尊卑地拽过我的腕,摁住脉门,“皇上,可馨浑身滚烫,似乎中了毒,需赶紧回宫诊治!”

    下一刻,萧元尚已将我横抱在怀,阔步冲出房间。

    不知那乌特到底给我喝了什么,萧元尚越是紧抱,我越是觉得空虚。

    终于,在混沌的脑海里,理出几分清明,我哑着嗓子,对他大嚷,“是你先不爱我的,是你先不要我的,你让我心痛,你让我心碎我一直痴痴傻傻的在想,你会不会来你让他们接走我的,你到底会不会难过”

    “是朕错了,朕不知是你!”他的眸色瞬时黯淡,“雅兰,联姻和亲的仅是侯府侍女,朕没多想,更没想到会是你朕错了,还不行吗?”

    “纳吉雅兰!别在我面前提及那个贱人!”心头蓄积着怒意,泪在眸中莹然,“她一直就想害我,巴不得我离得远远,最好是归去黄泉!”

    “好了,没事的,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含笑审视,萧元尚轻轻抚弄我的背脊,“你与朕,一齐回宫去,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话语,还能相信么?

    我没有直接应答,仅是弯了弯唇,对他一笑

    回宫之后,便有御医前来应诊,萧元尚一直守护床前,不住询问。

    “启禀皇上,?主子是中了媚香。”御医如实告知,“由于其身怀有孕,不宜进药,只能休养数日,等媚香的毒气渐渐散去。”

    “你可馨还怀有身孕?”萧元尚显得万分惊讶,转而望向我,颤声道,“这,这真是太好了”

    萧元尚的神情,我不愿去细细琢磨,是惊,是喜,是愁,是怨,一目了然。

    他一定在想,这腹中的孽种真是福大命大,被他与纳吉雅兰联下药毒害,也没夭逝产。

    倚靠床头,我缓缓摩挲尚未隆起的腹部,幽幽而笑,“皇上,你真的欣喜么,高兴么?”

    一脸兴奋,他着违背良心的话儿,“是朕的子嗣,朕当然开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多保重啊!”

    “当然。”陪着他,幸福地笑,我艰难的隐忍,害怕眼泪一涌而出

    又坐了一会儿,萧元尚随意找了借口,快速离去。

    我侧过身子躺下,阖了阖眼,泪流满面,浸湿孤枕。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他以虚情待我,我也只能用假意应付

    纳吉雅兰,我不知是否该用神通广大来形容她。

    萧元尚刚走,她就款款而至。

    幽居侯府之时,我就听过她的威名――六宫之中,唯她独大,不但成为妃嫔之首,还夺取裴皇后的权力,使之架空。

    这次刚回宫,我便领教了她的气派。

    带着众多侍者,她浩浩荡荡的杀到秋华宫,不等寒暄,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哟,你还没死呢?”

    瓷器与瓦缸,不想与之硬碰,我欠了欠身子,并未言语。

    似乎觉得我是软柿子,她更来了劲,“那乌特身强力壮的,没有把你玩死啊,你是不是天天被他上,玩得你欲仙欲死,下不了床!”

    她的言语太过分,惹得秋霜都听不下去了,可我仍旧无动于衷,倚着床头,两眼望空。

    “吉妃娘娘,?主子要休息,请您回吧!”秋霜恭声道。

    “本宫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纳吉雅兰厉喝一声,“掌嘴!”

    “羞辱我可以,打我的人不行!”沉默良久,终于言语。

    “不打她,那就打你!”张牙舞爪的,纳吉雅兰向我扑来。

    “住!”蓦地,有冷冷怒吼当空炸响,那是他真的是他么

    真想不到萧元尚会转回来,中还亲自捧着一方食盒。

    瞧见是他,纳吉雅兰徐缓收回扬起的巴掌,退到一旁。

    “可馨身怀有孕,需静心调养,你若没事,就不要来秋华宫了,更不要打扰她!”萧元尚的语声淡淡,似劝,又似警告。

    “皇上误会了。”低眉顺眼,显出谦恭模样,纳吉雅兰答曰,“臣妾仅是问候一下,何来打扰!”

    “仅是问候而已吗?”萧元尚寒了语声,“朕见你大呼叫的,还要动打人”

    “一定是您看走眼了!”踏前一步,纳吉雅兰紧挨身畔坐下,还不忘主动挽起我的臂膀,“臣妾与可馨是最最要好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