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算数

A+A-

    可馨被他噎得不出话来,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可馨冷笑道:“卓老板果然是有钱之人,弟比不了,不过,弟觉得这里不太适合我住,所以,我正打算退房呢。”至于你,爱住多久就多久吧。

    卓亦凡眉毛一挑:“哦?我就伊弟嫌我碍眼,居然到了连和我做邻居都不愿的地步。”卓亦凡似是有点委屈的道:“不过,我听伊弟已经付了十天的定金,店有个规矩,付了房钱,若是提前走了,店可是不会退钱的。”卓亦凡悠闲地看着自己扇子上的水墨画,话中有一只鸟,有点哀怨的样子。

    不给退钱?哪有这种规矩,分明是他刚定的。只是,自己又能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可况她在京城举目无亲。罢了,她是不会和那本已少的可怜的银子过不去的。

    谁她是个人,人又如何,碰上这么个无赖,而且是个有钱的无赖,又能如何?

    可馨再次闭闭眼,舒缓一口气道:“这家客栈是赶考的书生们最喜欢住的地方,我最是喜欢和读书人结交,罢了,看在这许多朋友的份上,我再住几日吧。”完,推门进屋,再不愿听卓亦凡嘲笑。

    但是卓亦凡仍然在后面着话,不管可馨愿不愿听,话语却飘然入耳:“你不是一向喜欢攀附权贵,喜欢利用别人么,那个张简,你怎么没有多加结交?”

    可馨没有理他,心中却思忖,那张简一介书生,有什么可结交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卓亦凡又在后面嗤笑一声道:“张简可是文采*,这届考生中的佼佼者,以后高中三甲也是可能的。而且,他的背景你又知道多少?这样的人,你居然不去结交,伊挽尘,你转性了,不再做人了?”

    可馨刻意没有关门,但也没有转身,反而放缓了脚步,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却竖起耳朵听着。然而,后面却没有了动静,一片沉寂,好像刚才都是幻觉,不曾有人来过。

    难道他已经走了?话了半截就走,算什么?可馨有点不悦地转过身,却发现那“天人之姿”仍然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显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馨有点尴尬,快步走过去,嘭的将门关上,转身气呼呼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门外,卓亦凡的脸却瞬间冷了下来。

    在下属和同行的眼里,他也并不是什么爱嬉笑的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子面前,总想逗他一下。知道他不是个善良的子,恐怕一肚子的坏水,但是却很想看看他能到什么地步。

    更何况,前日,他为何能和那蒙纱男人坐在一起。那人虽然蒙着纱,但是不表示卓亦凡不知道他是谁,那可是个难惹的人,却不知道为何这个丑子竟有本事搭上。

    所以,卓亦凡对伊可馨也更感兴趣了。如果,先前只是看着他好玩,存心逗逗,现在,看到他与那人同坐,心里却多了一份思量。

    伊可馨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中坐在了蒙纱男人的对面,却惹来卓亦凡无端的关注。如果她知道了是这个原因,恐怕当初宁愿站着吃了。

    可馨坐在桌边,还在回味刚才卓亦凡的话,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喧哗声。脚步声甚至已到了门外。

    可馨有点好奇地打开门,却看到是张简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听到开门声,张简快速的看了可馨一眼没有话,却急着去推自己的那间天字号房。

    谁知道,房门竟然锁了,再去叫二开门,却又来不及,张简顿时急得满脸大汗。楼下这时却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道:“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不许留!”

    张简顿时满脸苍白,在原地呆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馨这时想起了刚才卓亦凡的话,这张简可不是个普通的人物,现下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可馨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却看到楼梯下有官兵上来。于是,也不再多想,急忙将张简拉到自己的房间,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待官兵推开门的时候,却看见可馨的房间内,可馨与张简面对面坐着,一边茗茶,一边悠闲地下着围棋,而桌上的棋盘上,黑黑白白的棋子布满了大半,看样子已经下了很长时间。

    “有没有看见有人跑上来?”官兵问道。

    可馨这才故作惊觉地抬起头,却看到为首的那个人是前日蒙纱男子的随从,可馨心里微微一惊,他们果真是官府的人。

    脸上却不动声色,有点惊讶地道:“在下一直与张兄对弈,却未曾听到门外的动静,发生什么事了么?”

    卫钟看看可馨,他是记得这个人的,那天还和他家大人抢菜吃,胆子真是大,不过看在他后来当众的话很识时务,所以倒是对他多了一点好感。

    “有些不安分的考生,居然聚众写些诬陷太尉大人的东西,刚才被我们撞破,有人逃跑了。兄弟看到,不要忘了去官府报告。”卫钟道,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张简,张简的心已是汗涔涔的了。

    可馨故意装作没有见过卫钟,她也不敢自己见过,毕竟当时她冒犯了他的那位主子,现在看来那人的身份不可觑,所以,还是假装不认识好了。

    她冲着卫钟点点头:“大人放心,在下定然会多加留意。”

    官兵撤退,一场危就这样化解了。

    张简等官兵走了之后,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对可馨抱拳道:“今日幸亏公子搭救,生没齿难忘。”

    可馨连忙摆:“张兄叫我挽尘即可,今日不过是举之劳,张兄不必记怀。”

    可馨微微垂眸,心下却是思绪万千,今日救张简的恐怕并不是自己吧。

    这张简前日当众过萧太尉的坏话,卫钟等人却一直没有抓他。今日书生聚众,恐怕官府也早就得到风声,又岂会容张简逃脱?刚才卫钟分明看了看张简,眼神很不善,却又无奈,他岂不知道张简便是那逃跑之人。恐怕是不能得罪他吧。

    卓亦凡的果然不错,这张简,是有后台的,能长期住天字号房,又能让官府有所顾忌,再加上文采好,以后定能入朝为官。等他发达时再去结交,恐怕就不易了,而现在,却是多么好的会。可馨暗自庆幸。

    “张兄今日之事,恐怕有点欠缺考虑,会影响前程啊。”可馨看着棋盘,貌似不经意的道,里的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白子顿成困局。

    张简抬头看看可馨道:“伊公子那日的眼见为实,在下记忆犹新,伊公子自然是无缘得见那太尉,也难怪那话,但是,家父乃是江南守备,因此对于太尉的所作所为,在下还是知晓几分的。”

    江南守备?掌握着兵权,难怪太尉之党下留情。可馨不动声色,将自己的一颗黑棋从棋盘上取出,又是一盘活棋:“张兄,有时候退一步何尝不是海阔天空呢,张兄如此才学,定能高中,何不先入朝有了权势,再想其他的事情呢。”

    张简默默无语,半晌,将那颗黑棋握入自己心:“只要不败我大楚,在下忍一时又何妨。”

    可馨微微一笑,管他张简是哪派的,只要到时候能高中,她岂不是朝中又有了一个靠山?

    楚国的吏部主要负责官吏的铨选、考课、封爵和勋赏,分为文选,考功,司勋三个司。文选司主要负责对各级官员们的任命和升迁,司勋司专管官员们的“荫封,谥号,丧养,名籍”等事,考功司则考核官员们的政绩。

    可馨当然最希望能到文选司,一来这是个肥缺,各路人都会前来巴结,二来也能多结交些官员,为以后挽尘的前程铺好路。但是,她也提前告诉自己,不要过于乐观,毕竟她虽然也算是推举而去,但是却与没有背景的人没有太多区别。

    但是,到了吏部报到的那天,现实的情况还是让她大失所望。

    倒是如她所愿,进了文选司,只是却不是真正办事的人。那文选司的刘郎中睁着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可馨很久,尤其是在她脸上的青痕的位置停留,然后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我文选司都是文雅之人,怎么多了你这样的异类,唉,若非你是别人推荐来的,我非要你去那司勋司不可,那边总管死人的事,你去可不正好?”

    可馨心中恼恨这郎中以貌取人,话难听,但是面上却是一脸讪笑,貌似忠厚。刘郎中感慨了一番道:“也不是我容不得你,想想我们文选司可是经常有会见到太尉大人的,太尉大人那是何等的人才,若是看到你这样子唉,也罢,你就做个抄写吏,也算是混碗饭吃。”

    抄写吏,就是把官员们的折子或者上边下发的各种命令抄写个副本,倒是个闲职,只是,如此一来,是断断没有什么会结交官吏的,自己岂不是要埋没在这堆如山的折子中?等到挽尘来,恢复容貌,以他的才学,自然会让人另眼相看。但是,可馨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在挽尘来之前,替他做一点事情,结交一些可用之人。

    可馨被人带到文选司大院内一处偏僻的屋内,那里面奏折堆积如山,可馨默默在桌旁坐下,长吐一口气,暗自给自己鼓气,没关系的,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一定要忍住,相信马上会有转的。再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那个贵公子郑珂啊。

    可馨眼前顿时出现了那个一脸俊秀却张狂的脸,一个自己用一只土鸡和烤鸡蛋换来的朋友,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看来是要打听一下这个太尉的表弟,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了。

    因着这样丑脸,文选司的同僚初时看到她都有点不爱搭理,但是可馨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只是一个劲地礼貌对待,见到人客气地打招呼,也并不刻意巴结,有需要帮忙的也主动上前,渐渐的,大家对她倒也有些好感,至少,不再像初时那么排斥了。

    可馨也从闲聊中打听到郑珂果然是萧太尉的表弟,其母亲是萧太尉母亲的胞妹,也是当朝贵妃的姐姐,郑珂的父亲是一个侯爷,他在他父亲死后世袭了这一爵位。如今,因着萧太尉的关系,有时也会在中书省,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职位,也只是偶尔来来,也经常会到吏部走走,但却是吏部人人不敢得罪的。

    得知这个好消息,可馨心里顿时沉静了下来,只等那纨绔子弟何时想起来吏部,便有会相见了。如此,自己倒并没有必要主动去寻他,偶然的相见岂不更好?

    不过,如今有一件紧要的事情,那便是要寻一处可以久居的房子。

    可馨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又拜别了张简,不忘叮嘱他一心用功为殿试准备,直得张简雾眼蒙蒙,感激可馨的朋友之谊,眼里的难舍溢于言表。可馨暗自满意,看来两人几日来的沟通还是很有效果的,现在只愿张简能够顺利地登科。

    卓亦凡正好也在,站在过道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依依惜别的情景,可馨转过身时,正看见卓亦凡讳莫如深的笑容,她立刻回瞪了一眼,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声了一句:“但愿以后两不相见。”

    卓亦凡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也声地回之:“为什么呢,怕我揭穿你么?”

    可馨冷哼了一声,转身傲然离去,至少,她没有再在他的产业下居住,这就让可馨很满意了,至于,那九曲乐坊的环境会不会太过复杂,可馨此时尽力不再去想。

    可馨出了升云客栈,却有点迷茫,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九曲乐坊可以去了。

    九曲乐坊前,灯笼高挂,照得堂前一片光亮,可馨心中一紧,大晚上的为什么这么亮,难道这里真的像那些人的,可能在做一些其他的生意?

    可馨有点忐忑,这时却看到老板娘正好走了出来,一看到可馨,大嗓门道:“唉呀,伊相公,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认路,所以让人特意把灯点的亮一些,我们平时只点一盏灯笼的,唉哟,又浪费我的烛火钱,快点进来吧,我的丑相公哟。”

    原来并不是有什么别的生意,可馨放下了心。原来,这明亮的灯笼只是为了等他前来,可馨原本有点慌乱的心顿时一暖,老板娘的这声丑相公,在她听来,并不觉得讽刺,却倍感温馨。

    “来,来,我带你到你的房间看看,保管你觉得值。我们可是只租了你一个客人,原本是想多租些的,空余房间还多,可是上面突然又不许了,唉,真是的,总是再变。伊相公,你这次可是占到大便宜了。”老板娘一边领着可馨向里面走,一边唠叨着。

    可馨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捡了个大便宜,房价还算便宜吧,只是,白天商定的时候,老板娘却非要求预付半年的租金,而且可以在总数中减掉半两。于是,可馨咬咬牙,预付了半年的租金,便宜是便宜,只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都要住在这里了。

    乐坊里还算挺大的,前面是为客人演奏的地方,后面才是供人居住的后院,前庭和后院之间好像还有个花园,因为天色太暗,可馨也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还是比她的预期要好一些,毕竟如果单租一个宅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条件的。

    “到了,到了,伊相公,你看这个房间,这可是空房间里最大的一间呢,原是个当红的歌姬,后来嫁了人,这房子就空下来了,很大很雅致,伊相公,你一定会喜欢的。”老板娘打开一间房门,没有进去,站在门边,深有感触,仿佛又看到以前乐坊热闹的时候,如今,却是萧条多了。

    好啦,可馨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午后的昭阳殿内,浅紫色帷幔被和暖春风轻轻拂过,销金兽首吐出袅袅伊合香,笼在光线晦暗的昭阳殿内,更催人入眠。

    我肘半倚在棠棣色暗纹引枕上,中的紫竹骨扇有气无力地扑扇,难掩面上倦容。坐于下首处的夕和夫人却丝毫未察觉我的疲倦,神采奕奕地与我谈及洛宁公主出嫁的筹备情形。皇后的职责,大抵就是每日如此消磨时光。

    夕和夫人不过三十五六光景的女子,言语却琐碎如七旬老妇,一一仔细叙述洛宁公主的妆奁。而那日负责公主妆奁的胡尚宫来我这儿,也仅仅是把洒金礼单与我过目罢了,夕和夫人却仿佛恨不得将金银玉器详细与我念叨一回。

    然而转念一想,毕竟她膝下唯有一对双生女儿,长女出嫁,她忧心也是情理之中,对她的厌嫌也消去大半。

    好容易熬过半个时辰,夕和夫人却仍言无止尽,我倦意难挡,只好委婉言道:“夕和夫人初次嫁女,想必劳累不堪,该回希乐堂多休息才是。”

    “皇后娘娘如此一,确实是有些累了,但心底总是高兴的,”话虽如此,夕和夫人脸颊上依旧是明快的笑容,“臣妾今日方才体会到,当年郧国公主出嫁时娘娘的幸苦,何况还是远嫁高丽那般山高水远的地方为人母者大抵一辈子都不能放心吧。”

    夕和夫人无意之语却引得我将涣散的心思骤然收敛,打断她的话,支起身子一脸困惑地反诘:“郧国公主?我有这样一个女儿吗?还远嫁高丽?”

    我记得我的女儿们,九岁的余姚公主还牵住我的衣角让我弹琵琶与她听,淳安公主尚在襁褓中,何时又添上郧国公主,算年纪,也大有差错,莫非又有事瞒我?

    夕和夫人话音渐渐敛住,下意识地用袖子掩住嘴巴,眼中露出惊恐之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头喃喃道:“臣妾一时疏忽,娘娘,娘娘都已经不记得了”

    是啊,我都不记得了,不消郧国公主又是我失去的某段记忆。

    我的记忆仿佛被人用剪子截去一段,我甚至都不知我如何从越州上林书院入得这九重宫阙,莫名身居至高之地。仿佛一觉醒来,便有人与我,我是天朝皇后,莫名地膝下便有了儿女,怯怯地唤我母后,我却默然。

    而那一刻身侧立着我的夫君,天下敬仰、顾盼生辉的天子,连我都被他那气势惊得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他握住我的,微热的温度,我却感到恐惧,但不敢抽回自己冰凉的。

    “她到底是谁,”我膝行至夕和夫人身侧,牵住她的棠棣色的宽袖,求道,“夫人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吧!”失去记忆的痛苦没日没夜的折磨我,我虽双眼明澈,却恍如盲人摸索着艰难地生活在宫廷之中。

    我需要知道我到底失去了怎样的一段记忆,那些都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然而只要一向宫女内侍们询问过去往事,她们全都躲闪回避。终于一次有个宫女愿意偷偷与我听,然而只等我模糊地听到柳皇后、明贞夫人、定妃几个字眼,她便被人唤走。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宫女,询问替我梳头熏儿,她只轻描淡写的脚不干净,被赶去掖庭浣衣局了。然我并非垂髫儿,怎会信这荒谬的搪塞之词,可熏儿的眼神制止了继续问下去的冲动。

    夕和夫人惊慌地扯出被我牵住的袖子,道:“啊,娘娘定是听错了,臣妾没过,臣妾什么都没”她话音收住,侧首望着一旁的希乐堂掌事女官哲澜求救。

    眼看遮掩不住,还是跟随夕和夫人的尚宫哲澜躬身道:“郧国公主乃是皇长女,恭贵嫔刘氏所出,后远嫁高丽,因曾寄养于皇后娘娘膝下,故而夫人才有此言。”

    夕和夫人慌乱的点头附和着哲澜,我追问道:“既是如此,夫人方才有什么不敢的?”此刻我却是狐疑地凝视哲澜,夕和夫人不过人云亦云,并不会拿捏主意。

    哲澜是宫中老资历的宫人,进退有度,沉着与我对视,道:“当初郧国公主远嫁,娘娘对公主视如己出,便千般不愿,哀求陛下收回成命,绝食数日,陛下却都不应允,此事便是娘娘心头的刺,夫人才要避开。”

    我潜意识并不信,但哲澜的话无懈可击,由不得我不信。夕和夫人一时失言,仓皇弥补后,她恐是怕自己惹来更多祸端,没了闲话的兴致,匆忙告退,甚至将素面团扇遗落在团萱草纹锦垫之上。

    欲让宫女送去团扇,唤了几声,并无侍女应答,想必都躲去偷懒了。我枯坐无聊,索性便亲自追了过去,却在墙隅听得夕和夫人主仆二人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