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瞬间
宇文欢的黑眸精光四射,“文玉致,不想死,就告诉本王,太后有何动静。”
“奴婢伺接近太后,未曾发现太后有何不妥之处。”她清冷道。
“你可知欺瞒本王的后果?”他锁眉,右掌扣着她纤细的腰肢。
心神一紧,沐安咬唇,直视他。
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她已经知道皇上与太后的秘事?
眸光冷厉,他命令道:“!”
她面不改色地道:“奴婢真的不知,王爷明察。”
忽然,臀部一痛,是他的大掌狠劲地揉捏。
她挣扎着,惊惶失色,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不想死,就告诉本王。”宇文欢盯住她,眼神阴鸷。
“只要奴婢还能活命,一定为王爷查知王爷想要的。”
他怒哼,用劲地推开她,她不支,跌在地上。
看着他满目阴沉地出去,她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当真知道那夜皇上和太后有事发生,那么,他在宫中的耳目相当厉害。
而皇上是否知道那夜的宫闱秘事已被人看了去,会不会杀她灭口?
第二个白日,阳光明媚。
宇文欢步入御书房,拱行礼,却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宇文珏离案,以君王威严的腔调问道:“十皇叔,投毒一案,查得如何?”
宇文欢面色平静,“莫尚宫终于招供,是奉了皇贵妃的命行事。”
“哦?雅儿?”宇文珏似在沉思,“雅儿为何这么做?她与太后一向姐妹情深,为何无缘无故在太后寿宴上下毒害人?”
“臣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是莫尚宫一口咬定是皇贵妃指使的。皇上,臣以为皇贵妃恩宠正隆,没有理由下毒害人,于是继续追查。臣查到,投毒一案,与中宫有关。”
“皇后?”宇文珏皱眉。
“膳食中的毒只是微量,不会致命,只会腹痛。臣清查了御膳房的宫人,一个宫人,寿宴当日,有一个中宫的公公去过御膳房,鬼鬼祟祟。”宇文欢不放过皇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若皇上有疑惑,可传召那个公公来盘问。”
宇文珏眸色清寒,“不必。”
宇文欢不解道:“那皇上的意思”
宇文珏道:“让莫尚宫改口供,是贵妃指使她的。”
宇文欢早就知道,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绝不会让中宫出事,“皇上意欲如何处置贵妃上官氏?六尚局女官又如何处置?”
“废贵妃,幽禁重华宫;莫尚宫并无下毒,失职失察之罪,就扣她半年俸银,六尚局女官引以为戒。”宇文珏毫不迟疑地道。
“皇上仁厚。”宇文欢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此次皇上之所以这般仁慈,连六尚局女官都不加惩处,无非是为了保住中宫。
皇上在想什么,宇文欢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皇后杨晚岚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皇上皇上”吴公公疾步奔进御书房。
“何事如此慌张?”宇文珏不悦道。
“皇上文尚寝在牢中畏罪自尽。”吴公公喘着气道。
宇文欢面色一沉,“文尚寝又没招供,怎会畏罪自尽?”
吴公公道:“奴才也不知,狱卒是这么的。”
宇文欢看见皇上那双褐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臣去瞧瞧。”
宇文珏轻轻点头。
匆匆来到宫中大牢,宇文欢看着躺在地上的沐安,紧锁眉头。
她的嘴角有乌黑的血,面色惨白,白中有淡淡的青色,正是中毒之象。
所幸,她的身躯还未冰冷。
畏罪自尽,这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被人灌毒的。
会是谁呢?
御医赶到,察看须臾,摇首道:“王爷,文尚寝中毒已死,下官回天乏术。”
“本王要她起死回生!”宇文欢以不容抗拒的语气道,“无论用什么法子,本王要你救活她。”
“王爷,她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庸医!”
宇文欢火速地抱起她,疾步冲出牢房。
他想知道的事,她还没出来,怎能死?
她绝不能死!
来到太医院,宇文欢将沐安放在厢房的床榻上,命诸位御医全力救人。
多位御医摇头,皆道:她死去多时,即使华佗在世,亦不能起死回生。
只有一人仔细察看着沐安,须臾道:“王爷,下官可一试,不过请王爷不要打扰下官施救。”
此人是年仅二十五岁的宋天舒,为太医院院判。
宇文欢命太医院所有人全力配合。
宋天舒报了十余样药材,吩咐医侍去煎药,然后连药渣倒在浴桶里,再添一桶热水。
接着,他要为她施针,请众人出去,宇文欢只能在房外等着。
他脱下沐安的宫服,在各处大穴上施针。
不多时,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乌黑的血。
宋天舒惊异不已。
其实,她心脉已断,身死有时,再无活过来的可能。却不想,她竟然吐出毒血。
太不可思议。
也许是她命不该绝。
不久,有人敲门。
他开门,医侍将一桶药水搬进房。
他立即将她放进桶中,继续为她施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沐安吐出一大口毒血,幽幽转醒。
眼见自己坐在浴桶中,全身光裸,不禁脸红。
药水越来越黑,她体内的毒差不多被逼出来。
宋天舒垂眼道:“文尚寝再服三日汤药,体内的毒便可清除,我先出去,文尚寝自行更衣。”
文玉致的记忆再次涌来,沐安知道了,文玉致与他是旧识。
从桶中出来,她擦干身子,穿好宫服,觉得足乏力。
正巧,有人敲门。
是宇文欢。
“你已中毒身亡,是本王救你一命。”他掩上门,扫了一眼那桶乌黑的毒水。
“谢王爷救命之恩。”
文玉致的确已经死了,沐安的魂魄被迫脱离肉身,看着她气绝身亡,看着晋王竭力救她一命,看着他命令御医施救其实,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皇上与太后的秘密。
世间真有起死回生的事吗?
应该没有。
文玉致的肉身明明死了,却在宋天舒施针后活过来,也许是魔皇暗中施法,保文玉致一命。
除此之外,她不知如何解释。
“狱卒你畏罪自尽,究竟是怎么回事?”宇文欢冷声问道,盯着她苍白的脸。
“午时,狱卒送来饭菜,奴婢吃了两口就腹痛,接着五脏六腑有如刀绞,口吐鲜血。”
“你该相信,有人要杀人灭口。”
“奴婢并非不信,而是奴婢真的没有发现太后有何不寻常。”
“你如何报答本王?”他问道,目光凌厉若刀。
这女子太过淡定从容,他多番逼问,始终不能让她就范。
沐安平静地回道:“王爷吩咐之事,奴婢竭力办成,不敢懈怠,一有发现,立即禀报。”
宇文欢靠近她,捏住她的下颌,“若然本王发现你有所欺瞒,你的家人有何下场,你不会不知。”
头晕目眩,她眼冒金星,足俱冷,两股发软,再也支撑不住了,“奴婢明白”
沐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宋天舒她体内的毒刚刚逼出,体虚才会昏厥,不久就会醒来。
宇文欢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已经半个时辰。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等她苏醒。
她的眼皮似乎动了动,露在被子外面的似乎也动了下,他一喜,等着她睁眼。
“奴才见过王爷。”是刘公公听似恭敬的声音。
“何事?”宇文欢不耐烦道。
“奴才奉旨前来,带文尚寝到御书房审问。”
“皇上亲自审问?审问什么?”
“文尚寝已招供,供词写得清清楚楚,她听命于贵妃,在寿宴膳食中下毒,谋害太后、皇后、皇贵妃。招供后,文尚寝畏罪自尽。”在位高权重的晋王面前,刘公公表面恭敬,实则嚣张。
“文尚寝不是畏罪自尽,是被人下毒。”宇文欢阴寒道。
“奴才愚见,一个尚寝,何须王爷费心?王爷还是让奴才带文尚寝走。”
“混账!”他一向不喜欢刘公公狗仗人势的阴险嘴脸,“你胆大包天!”
“王爷,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皇命难违,王爷莫怪。”刘公公赔笑道,皮笑肉不笑,“奴才一定要带人走,王爷若有异议,就到御前吧。”
宇文欢不与他多费唇舌,命人扶着已醒的沐安前往御书房。
方才,晋王与刘公公的争执,她听见了。
晋王之所以这般维护她,保她一命,只是因为知道她可能知道宫闱秘辛,还有利用的价值。
每走一步,她就粗喘一下,冷汗直下。
终于抵达乾清宫御书房,她跪地叩拜。
宇文欢也不行礼,直视坐在御案后的圣上,“投毒一案由臣追查、审理,听闻皇上要亲审文尚寝,臣便带她前来。”
宇文珏习惯了十皇叔嚣张的气焰,冷冷眨眸,“这贱婢与贵妃上官氏勾连,下毒毒害太后、皇后和众多嫔妃、命妇,罪无可恕,理应即刻处死。”
“臣审理此案,提审文尚寝时,她并无招供,臣也查明真凶,她并无下毒,也无牵涉此案,皇上明察。”宇文欢朗声道。
“十皇叔日理万,政务繁忙,还要抽空审理此案,难免有所遗漏。”宇文珏道,“朕审问过贵妃,贵妃也招供,是她命这贱婢下毒的。今日一早,刘公公亲自审问这贱婢,她一五一十地招认,之后畏罪自尽。十皇叔若是不信,可看看她的供词。”
刘公公从御案上接过供词,递给宇文欢。
一目十行,宇文欢看了个大概,字字惊心。
贵妃上官米雪以提拔文知县为饵,命文玉致暗中下毒,谋害唐太后、皇后和皇贵妃诸人。
皇上在背后做这么多,无非是杀人灭口。
这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皇上与太后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这秘密,文玉致知道,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皇上,倘若贵妃娘娘有心谋害,所下的毒又岂会只是少量?”他不能明目张胆地维护她,只能虚与委蛇。
“许是这贱婢良心发现,下的毒少了。”宇文珏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文玉致,你可有下毒?”宇文欢转首问道。
“奴婢没有下毒,皇上明察,王爷明察。”沐安惊恐地求饶,“奴婢是冤枉的。”
果然,皇上知道了她就是那夜在慈宁宫出现的人,这才借杀人灭口。
那张供纸有她的掌印,是因为她中毒身亡后,吴公公拿她的盖上印。
沐安的魂魄脱离肉身时,看见了“死后”发生的一切。
今日,晋王能保她一命吗?
宇文欢寒声问道:“你不认罪,供纸上为何有你的印?”
沐安凄惨道:“是公公抓着奴婢的盖印的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没有下毒。”
宇文珏怒斥:“贱婢!还敢狡辩?来人,拉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奴婢是冤枉的皇上饶命”她声嘶力竭地叫着,祈求地望着晋王。
“皇上”宇文欢道。
“十皇叔不必再,一个贱婢,何须十皇叔费心?莫非十皇叔与这贱婢”宇文珏故意按下不表。
宇文欢不再多言,看着她被公公拖出去。
突然,御书房前玉阶上出现一人,拦住侍卫。
那人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穿朱红大袖衫,霞帔披身,腰束玉带,端的风姿楚楚。
侍卫、公公纷纷下跪行礼,宇文欢淡淡道:“太后。”
宇文珏一惊,又一喜,起身离案,“太后来此,有何要事?”
沐安垂眸,思量着唐太后为何会来御书房,为何这般巧合。
唐沁瑶踏入御书房,面目清冷,“哀家听闻十皇叔已查出真相,便来问问。”
宇文珏命人抬来一把朱漆雕椅,请唐太后坐下,“投毒一案已真相大白,十皇叔功不可没。太后身子弱,还是回去歇着吧,来人”
唐沁瑶摆,“十皇叔,真相如何,予哀家听听。”
“太后,指使公公在寿宴膳食中下毒的是贵妃娘娘。”宇文欢简略道来。
“咦,文尚寝为何在这里?”她似乎刚刚看见房中还有一人。
“皇上,文尚寝受贵妃娘娘指使,在膳食中下毒。”宇文欢道。
“太后,这贱婢已招供,不容她抵赖。”宇文珏看她的目光分明有缠绵之意,“贵妃也已招供,命这贱婢下毒。”
唐沁瑶轻轻颔首,问沐安:“文玉致,哀家给你最后一个会,你究竟有没有下毒?”
沐安坚定道:“太后明察,奴婢以文氏列祖列宗起誓,奴婢没有下毒,奴婢也从未招认过。”
唐沁瑶“嗯”了一声,转向宇文欢,“十皇叔以为呢?”
宇文欢看一眼宇文珏,黑眸明亮,“据臣所查,文玉致并无涉及此案,贵妃也无供出文玉致。”
“太后,这贱婢奸诈狡猾、心如蛇蝎,她所的话,万万不可相信。”宇文珏略略发急。
“既然此案与哀家有关,哀家绝不允许宫中有人枉死。”唐沁瑶漆黑的美眸清凉如水。
“太后英明,臣查明,文玉致确与此案无关,一切都是贵妃娘娘做的。”宇文欢嗓音沉朗,“倘若皇上仍有疑惑,可传贵妃娘娘当面对质。”
“哀家瞧着文玉致循规蹈矩、忠心耿直、恪尽职守,是六尚局女官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日,哀家向皇上讨一个人情,保她一命。”
“太后”宇文珏的眉峰狠狠拧着。
“文玉致与此案无关,但仍有失察之罪,就让她去浣衣所服役三月罢。”唐沁瑶娇柔的声音落下,一锤定音。
“谢太后救命之恩。”沐安松了一口气。
虽然逃过一劫,沐安仍然不敢大意。
因为,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她。
在浣衣所服役三日,颇为平静,她整日提心吊胆,担心一不心就一命呜呼。
第四日傍晚,她从晾衣架上收下后妃的宫装衫裙,正要进屋,一个粉面公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猛然转身,吓了一大跳。
“跟我来。”公公亮了一下晋王的令牌,转身即走。
她举眸四望,见无人注意,便快步跟上公公,出了浣衣所,来到附近的一间屋。
公公推她进屋,便关上屋门。
屋中昏暗,只有靠窗的地方较为明亮。
窗前站着一人,玄色长袍染了夕阳的血色,给人一种浴血而立的感觉。
“奴婢参见王爷。”沐安低声道。
“在浣衣所三四日,可有发生什么事?”宇文欢并无转身,沉声问道。
“并无。”
“太后可有传召你?”
“并无。”
他没有继续问,屋突然变得静默冷清。
她斟酌再三,道:“王爷救奴婢一命,奴婢铭记在心。”
他仍然不语。
她道:“奴婢知道,那日在太医院,刘公公强行带奴婢走,王爷趁着刘公公不注意的时候,命人火速去慈宁宫禀报,让太后到御书房一趟。”
他想保她一命,可是不能明目张胆,再者,他也没有理由与立场保六尚局一个的女官。
因此,他只能请唐太后来一趟。
唐太后娴雅贞静,素有慈悲心肠,必定不忍宫女含冤而死。
沐安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可能,唐太后才会凑巧而及时地出现在御书房。
“本王没有看错人。”宇文欢缓缓转身,“假以时日,麻雀也会变凤凰。”
“王爷过誉,奴婢心无大志,只想在这波云诡谲的深宫保全一命。”
“你也了,深宫波云诡谲,岂是你想息事宁人就能安然无恙?”晚霞艳红的光照得他半身明亮、半身昏暗,面庞亦像阴阳两面,“如今,你已是皇上刀俎上的鱼肉,只有效命于本王,你才有一线生。”
“奴婢明白奴婢谢王爷。”她故意无奈地叹气。
他靠近她,眸色微寒,“太后诞辰前夕,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沐安犹豫须臾,道:“奴婢落了玉佩,回太后寝殿找玉佩皇上忽然驾到,奴婢立即躲起来,接着听见皇上与太后吵起来奴婢不敢多待,离开的时候不心被人发现,许是皇上听见公公的叫声,后来查到是奴婢,就杀人灭口。”
宇文欢陡然扣住她的腕,眼中怒色分明,“之前本王问你,你为何不肯?”
“奴婢以为皇上与太后吵架,并无什么不妥”她可怜兮兮地道。
“你――”他上加力,气得脸膛发黑。
“奴婢知错了王爷,好疼”
“他们吵什么?”他愤愤地甩开她的。
她抚着腕上红红的地方,“当时奴婢害怕被人发现,听得并不清楚,只依稀听见皇上什么‘遗憾’、‘心痛’。”
宇文欢皱眉沉思,须臾才又问道:“还有什么?”
沐安假意想了想,“对了,还有‘瑶儿’,王爷,太后的闺名与‘瑶儿’有关系吗?”
他冷冷一笑,“‘瑶儿’就是太后,据本王所知,先皇登基前,当时还是怀王的皇上与太后在宫外相识,继而相恋。没多久,先皇登基,在朝中文武大臣的千金中选定太后,册封为后;太后父亲、兵部尚书唐文钧急忙送太后进宫,以保家族荣耀。而皇上只是王爷,自然抢不过先皇。”
原来如此。
她试探地问:“王爷觉得皇上对太后还未忘情?”
他冷哼,“男人秉性皆如此,得不到,才会惦记。”
“但是,这万一传扬出去就是皇室丑闻”
“太后心地善良,为人和善,你伺接近,她会视你为心腹,更会让你提前回尚寝局主事。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皇上想要你的命,也要经过本王的同意。”他语气冷戾。
“奴婢会尽快得到太后的信任。”事已至此,她只能暂时投靠晋王,避开皇上的“追杀”。
宇文欢颔首,目光犀利,“寿宴下毒一案,你以为幕后主谋是谁?”
沐安错愕,“不是贵妃吗?”
他挑眉,眼神不屑。
如此神色,似乎有意考她,她瞬间明白。
想了想,她道:“假若真要毒死人,就不会只下微量的毒,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在于此。虽然六尚局由中宫统领,但是莫尚宫一向听命于皇贵妃,为其马首是瞻。莫尚宫一口咬定是皇贵妃指使的,这不合常理,此其一;其二,皇贵妃与太后乃同胞姊妹,姐妹情深,岂会毒害姐姐?因此,皇贵妃应该不是幕后主谋。”
宇文欢嘉许地点头,“接着!”
“假若贵妃有心谋害,应该不会只下微量的毒,奴婢以为,贵妃只是替罪羔羊。”
“你以为真凶是谁?”
“寿宴上众人中毒之后,皇后命侍卫收押六尚局所有人,连皇贵妃也一并收押,可谓雷厉风行。”沐安沉浸于整件事的推测之中,一双水眸红芒乍泄,红黑相交,异常的妖冶勾人,“后宫嫔妃中,嫉妒皇贵妃的大有人在,可是,能让莫尚宫反噬主子的,只有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