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身陷险境
“就像往日的那般,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你真的很傻。”
假如她幼时遇到的薛靖,假如她当初任由公孙蓉儿摆布,认命的嫁给薛靖,那么现在的结局会不会是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呢?
终究只是假如罢了,不可能实现的,今夜过后,她与他,便是天涯相隔了,或许,会是阴阳相隔。
闻言,薛靖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头却是甜蜜异常,然而,还没待他回过神来,颜菖蒲便主动依进他敞开的怀里,那若有似无的发香,令他觉得自己恍若是在梦中般不真实。
“雪”
“嘘!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吧!就这样便好。”
轻柔的嗓音将薛靖欲脱口而出的话语悉数给逼了回去,抬眸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那么的圆,那么的美好。
或许连老天也同情她们,初一,本该是细如眉毛的弯月,却异常的变成了圆月。
月光之下,两抹身影依偎而坐,身影重叠在一起,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安详。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颜菖蒲坐直身子,抬眸望着薛靖如花般俊美的容颜,柔声道:
“王爷,此去边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因为你答应过好,这辈子,一定会护我周全的。”
低头,注视着颜菖蒲清澈明亮的双眸,薛靖试探性的碰触她的,见她没有退缩之意,指便与她的紧扣,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会早些回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等到皇兄彻底将你遗忘之后,我便想办法将你从宫中带出,带着你隐居世外,看潮起潮落,看旭日夕阳”
听着薛靖充满情感的描述,颜菖蒲的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渐渐觉得眼皮子有些重,最终慢慢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醒来时,身上盖着柔软温暖的毛毯,淡粉色的帐幔垂着,透过半透明的薄纱,光线朦胧间依稀能够看见四周的景物,是她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卧室,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回宫了。
带着满腹困惑起身下床,颜菖蒲拾阶而下,路过客厅,推开房门,整个庭院寂静无声,难免显得冷清。
里端着一盆刚浆洗好的衣物,自拱门处步出的夏蝉瞧见颜菖蒲衣着单薄的站在房门边,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近,秀眉微蹙道:
“姑娘,外头天寒,别冻坏了身子。”
“夏蝉,我们是怎么回宫的?”
任由夏蝉轻推着往房内走的颜菖蒲侧首而问。
“王爷今早进宫要与太后辞行,用马车送回来的,宫中无人察觉,姑娘尽可放心。”
“哦。”
轻轻颔首,突地似想到什么般,颜菖蒲再度询问道:
“王爷走时,可有留下什么只字片语?”
自屏风上取下纯白的狐狸皮大氅给颜菖蒲披上,夏蝉歪头细思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柔嫩的唇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颜菖蒲只觉得心暖暖的,为的只是薛靖无条件的信任。
若是换做旁人,定会怀疑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出宫的,进而刨根究底,可他没有,一如他所的那般,付出就够了,旁的根本不值得去关心和理会。
自打回宫之后,就很少见颜菖蒲笑的夏蝉瞧见她此刻神态,心不由一沉,却没有将顾虑脱口而出。
就让姑娘心里留个念想吧,这样往后姑娘幽禁的日子或许就不会感到孤单寂寥了。
“姑娘,你暂且在客厅内稍坐会,奴婢去把衣服晾了,立刻去做早膳。”
“夏蝉,早膳还是由我来做吧,难道你忘了,回纥国师我应该多运动运动吗?”
“可是”
“别可是什么了,就这样定了吧。”
夏蝉与金粉愿意陪她留在这笼香阁过苦日子,她心中已是感动的紧,若是再使唤她们二人做这做那,她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不容夏蝉拒绝地决定罢,颜菖蒲步出房门,往厨房行去
因着有薛谨之的旨意,笼香阁内的人都不许出宫门半步,生活的一应物资俱是由外头的宫女太监定时送来的,故而少了夏蝉与金粉的出外打探,宫里有何风吹草动,颜菖蒲自然无从知晓。
也奇怪,她被褫夺夫人身份后,也无人上门耀武扬威,给以难堪。
清清静静的过了十几日,这日,正是元宵佳节,想来外头定是张灯结彩,喜庆不已。
夏蝉准备了一桌虽不丰盛,但却精致的晚膳,颜菖蒲招呼金粉和夏蝉与她同桌而食,吃到一半,有孔明灯升起,飘在空中,着实好看。
正当三人看的出神之际,忽地,密道的出入口响起一阵有条不紊的敲击声。
金粉起身跑去摁下博古架上的梅花图文,然后满面欢喜的正欲迎接银粉的出现,然出其意料,也出乎颜菖蒲与夏蝉意外的是,从密道出入口步出之人,却是消失了很久的拓跋君豪。
魁梧挺拔的身姿经过在外头风霜的洗礼越发健壮结实,然那张刚毅的俊脸上却流露出疲惫之色,锐利的双眸在瞧见颜菖蒲时,像是烛火被点燃般,散发出温暖夺目的光芒。
“夫人,我回来了。”
“你”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为的是拓跋君豪平安归来,然欣喜的话语刚到嘴边便咽了回去,颜菖蒲阴沉下脸,冷冷道:
“你还回来做什么?”
内心满腔的相见之喜因颜菖蒲的冷漠而转化成深深的失望与愤怒。他为了她,远赴西夏,采摘“梭罗果”,差点连命都丢在西夏,而今见面,得到的却是这般待遇。
垂于身侧的双紧握成拳,因着握的太过用力,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拓跋君豪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令室内之人均是身心一颤。
“拓跋公子,你回来便好了。看你面有疲惫之色,这一路定是辛苦了,不如先回屋休息吧,奴婢这就去给你烧热水去。”
望了眼面无表情的颜菖蒲,暗叹一声,夏蝉走近拓跋君豪,打圆场道。
拓跋君豪狠狠的瞪了眼颜菖蒲,便闷声不响的跟着夏蝉离去,期间,颜菖蒲再不曾出言。
刚出房门,拓跋君豪便冲到一根廊柱前,将砂锅般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柱子上,硬是将那柱子砸出了裂缝。
“公子,你千万莫要生夫人的气,其实自从你离开皇宫之后,夫人没有一日不在担心你的安危,她还特意吩咐银粉派人去塞外寻你。”
虽然惧怕拓跋君豪周身散发出的阴寒之气,夏蝉还是硬着头皮,走近,轻声道。
“她会担心吗?她若是担心,见到我时,就不该是那样冷漠之态。”
满腹委屈的拓跋君豪回首望着夏蝉,咬牙切齿道。
“公子,我们还是边走边吧。”
刻意压低嗓音,生怕室内的颜菖蒲听到,语毕,夏蝉便率先往前走,拓跋君豪站立片刻,最终还是跟上。
“公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皇上将姑娘的夫人封号废了,而今的我们都是被幽禁于笼香阁的。姑娘之所以那般待你,一则恨你当日辜负了她的心意,硬要去逼问国师续命之法,身犯险境;二则,或许是想激的你再离开皇宫吧!”
“被废封号,为什么会被废封号?”
满腔郁闷尽数化作震惊,拓跋君豪虎目圆睁,难以置信道。
薛谨之是如此的疼爱颜菖蒲,他怎么可能会废了她?
“哼!公子可曾听过三人成虎?皇上信了宫中谣传,认为姑娘与靖王爷有染,这便是天子的爱。”
极尽嘲讽之色的罢,夏蝉便不再多言。
“昏君。”
几不可闻的暗咒罢,拓跋君豪心中对颜菖蒲早已没有怨意,反倒多了几分怜惜与同情,如今的颜菖蒲,已与冷宫中的废妃无疑了
次日,阳光明媚,暖意融融,庭院内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斜靠在贵妃塌上的颜菖蒲单支着下颚,望着庭院呆呆出神,忽地,一股奇异的清香唤回她神游的思绪。
循着香气来源望去,只见昨夜怒气冲冲离去的拓跋君豪,此刻里正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瓷碗,慢慢的靠近,双目始终盯着脚下,生怕被什么绊倒似的。
“颜姑娘,来,趁热,喝了吧。”
得知颜菖蒲被褫夺了夫人身份,怕再唤她夫人,会令她不高兴,又知她不喜自己唤她闺名,思前想后,拓跋君豪只得跟着夏蝉们叫,然听在颜菖蒲耳里,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这莫不是梭罗果熬成的?”
坐起身子,看清拓跋君豪端着的碗中之物,再依据拓跋君豪心谨慎之态,颜菖蒲试探性的猜测道。
“正是,我听国师,这东西一定要趁热饮下,否则就没什么效用了。”
望着阳光下,拓跋君豪越发清明乌黑的双眸,瞧着他面有邀功之色的俊脸,颜菖蒲心下不免有些感动,终究硬不起心肠拒绝他的好意,点头伸去接药碗。
“这药碗太烫了,别烫着你,还是我喂你吧。”
罢,不待颜菖蒲同意,拓跋君豪径自坐到贵妃塌旁,扶着颜菖蒲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宽阔厚实的胸膛上,然后心翼翼的将药碗的边缘贴上她略显苍白的唇,轻哄道:
“喝吧。”
张嘴,将药碗中的药汤慢慢的喝入最终,有些涩,有些苦,又有点丝丝清甜,吞入腹中,觉得整个身子暖暖的。
颜菖蒲慢慢的喝着,拓跋君豪慢慢的喂着,待到整碗药喝掉,颜菖蒲出了一身的汗。
拓跋君豪将碗搁于贵妃塌旁的矮几上,动作轻柔的将颜菖蒲安置回贵妃塌上躺好,并且为她掖好身上的毯子,方笑道:
“你先躺会,我这就去叫夏蝉和金粉进来,帮你更衣换被。”
语毕,也不待颜菖蒲些什么,便起身欲走,然要侧的衣服却被颜菖蒲柔嫩的抓住。
“还有什么事吗?”
“以后,不要再那么傻了。”
“我,我才不傻。我是怕你去了之后,没人帮我完成我的大事,所以才会救你的。”
刚毅的俊脸硬着内心的激动而微微泛红,拓跋君豪嘴上却是硬道。
不想让拓跋君豪觉得难堪,颜菖蒲假装信了,缓缓松开他的衣服,低眉垂眸,轻声道:
“去吧,叫金粉和夏蝉进来吧!”
怔怔的看了眼适才被颜菖蒲抓过的地方,拓跋君豪不由懊恼自己的不识情趣,适才颜菖蒲抓住他衣服时,他应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任由她抓着。
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之感,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拓跋君豪便退了出去。
须臾,夏蝉与金粉进得房来,帮着颜菖蒲更衣换被,待得一切收拾妥当,颜菖蒲再度躺回贵妃塌上,过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风平浪静对后宫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才是后宫的真实写照。
元宵刚过,喜庆的气氛还未完全消退,便又有嫔妃莫名死于意外了。
若是寻常嫔妃,倒也罢了,偏就这嫔妃是近段时日颇得圣宠的梅嫔;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后宫的嫔妃各个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谈“蛇”色变。
听罢拓跋君豪叙述的颜菖蒲秀眉微蹙,暗自思量。
寒竹乃是皇后娘娘的人,又颇得薛谨之宠爱,照理而言,是不会有人敢动她分毫的。
可若是意外,总觉得有些诡异。
“哼!梅嫔,梅嫔。叫她往日张扬舞爪,飞扬跋扈,如今当真没的嫔妃可当,可真应了皇上给她的封号。”
伺候在贵妃塌旁的金粉面露快意之色,心直口快道。
颜菖蒲神色凌厉的横了眼金粉,顿时惊得她身心一颤,立刻意识到自己所犯之错。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她适才那番言语被有心的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朵里,必定会招来祸事的。
低垂下头,金粉再不敢多言,心下因着自己的鲁莽暗恼不已。
“君豪,继续暗中留意,随时向我汇报事态发展,记得,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危。”
喝了梭罗果,睡了一夜,觉得胸口不似以前那般发闷,整个人感觉轻松不少的颜菖蒲双眸望向拓跋君豪时,容色缓和了许多。
“恩。”
认真的点了点头,望着颜菖蒲依旧略显苍白的脸,拓跋君豪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道:
“姑娘喝了梭罗果的汤药,感觉可曾好些?要不在下这就去把那回纥国师抓来,给你把把脉?”
“不必了,我感觉好多了。”
之所以唤住转身欲走的拓跋君豪,颜菖蒲自有原因。
一则,是怕回纥国师来了之后,把出她身子的状况并不理想,伤了拓跋君豪为她煞费苦心、历尽艰辛求药的心;二则,想来现在整个皇宫定是戒备较之往昔要严的多,拓跋君豪一个人在皇宫中游走可能没什么问题,可是多带一个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关心自己的人身陷险境。2百度一下“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杰众文学”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