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他带来的那大哥也是好笑的,四五十的大爷了,年过半百还一副愣头青的样子,见到爷爷和桌子上的草药,跑到比谁都快。”当归夸张的给风扶摇学着当时的情景,风扶摇一愣,墨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哈哈哈,很是大哥的风范。”墨白笑的凶,对当归挑眉问道:“那两个傻大个在哪呢?”
“后院呢。”当归随意的挥着,眼神都没从风扶摇身上移开:“风姐姐,当时那个傻大个就这样,这样就要跑,被我一拳给拦下来,风姐姐我可厉害不?”
风扶摇笑着点头,牵了当归的,皱眉瞧着墨白的背影,不放心墨白一个人,让当归给带路,跟到了后院。
后院里,风扶摇终于见到了传中的大哥,质朴的藏青色粗布衣衫干净整洁的穿在身上,腕的衣袖撩了起来,真是埋头干活。
墨青见了风扶摇噗通一声下了跪,那大哥被吓一跳抬起头,风扶摇这才看清墨白口中大哥的模样,只见他两鬓白发样貌慈祥,却是怎么看都能看出他眼里的精明。
风扶摇脑子一动,双一拍,这不正是掌柜的好人选?
“风,姐?”墨忠看着眼前白净的娃娃,惊疑的开口。
风扶摇莞尔一笑,算是回答。
不做多,墨忠双握拳单膝跪地便是给风扶摇行了个极大的礼:“多谢姐的救命之恩。”
“大哥请起。”风扶摇虚扶一把,墨忠站起了身。
“我这两个兄弟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懂幸好有姐仗义相助。”墨忠沉着脸色,二话不,先给风扶摇带上高帽子。
风扶摇眸子深了深,这是个人精。
“哪里的话,这一路上我才是多亏了他们照顾。”风扶摇冠上形式化的笑,转念一想,回头问道:“您刚刚,他们初来乍到。”
墨忠一愣点点头,“正是呢,这两个傻子,来找我找着人竟是跑丢了。”
“那不知您是做什么的?”风扶摇笑问。
墨忠脸上一黑,尴尬道,“不瞒姐,我来辽北大半年,做了个好久的活计,到现在也就挣个温饱。”
“是吗。”风扶摇轻笑,眸子微垂,忽的抬起,笑问道:“那不知,三位可愿意替我工作?”
“姐的意思是?”墨忠露出犹豫,诧异的问。
风扶摇抬眼看去,只见墨青墨白同样疑惑的神情。
抿了唇,风扶摇唇角弯起一条线,轻声道:“我改主意了。”
“救命的恩请不是这样简单就可以算的,单单只是几句外面的情况哪里能算报恩呢。”
风扶摇抬着大眼睛意味深长的对墨青墨白看去。
“姐的意思是。”墨白收起调笑,皱了眉,语气里含着淡淡的警惕。
“不用紧张。”风扶摇走到墨忠身边,唇边弯起势在必得的弧度,“来辽北只为混个温饱,您刚才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您自己心里清楚。”
风扶摇回头对一脸戒备的墨白看了去,视线又落到僵硬着脸的墨青的身上,眼里含着冷光,冷声道:“明人不暗话,您这两位兄弟身不凡,行事作风不更不像是一般市井之人,能来辽北也定然不是普通人。”
“不过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我只对你们能给我带来的利益,感兴趣。”
“那么,姐想让我们兄弟三个给您做什么呢?”墨忠直起身脸上同样露出冷芒。
“很简单,我要你们。”风扶摇转身握紧了拳,回了头淡声开口:“开客栈!”
“您,什么?”墨忠准备好做大事的脸一脸愕然,“开客栈?”
“对。”风扶摇挑眉,“您您现在也只是做着工,混个温饱。”
“既如此,我给您三倍的价钱,只需要您带着您的两位兄弟给我开一间客栈。”
“我不懂姐何意。”墨忠皱眉,他不相信眼前这样精明的姑娘真的纯粹让他们给她开客栈。
墨忠反复的怀疑让风扶摇有些失去耐心,“对您话我也不想行那左右逢源之事,我实话了吧。”
风扶摇走到墨忠的对面,对着墨忠精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所在的府里,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它不但吃人,还吃银子。”
“简单点,我缺钱。”风扶摇眼眸微闪,“这次镇海之行我看到了客栈能给我带来的巨大利益。”
“为了我能更好的活下去,开一家客栈,我觉得应该不错。”风扶摇扯了唇,“辽北是一个看人的地方,你们三个以外人的身份不可能找得到比我这更优待的工作。”
靠近了墨忠的耳边,风扶摇唇角勾出一条线,意义不明的开口:“何况,有个落脚的地方,无论你们做什么,官府查起来,还有个法。”
向后退了一步,风扶摇看向墨忠笑的春风满面:“您觉得呢?”
“姐真的只要我们给您开一个客栈,仅此而已?”墨白不确定的开口,眼里还含着慢慢的怀疑。
“当然。”风扶摇弯唇,“但那客栈怎么开,怎么运转却都要听我的。”
“这个自然。”墨忠眼眸微眯,对风扶摇又露出初见时无害的笑。
“白霜。”风扶摇偏头,对白霜看了眼,白霜受意,点头悄声退了出去。
“姐。”桂嬷嬷好容易找到开口的会,风扶摇转眼,见她满头大汗眼冒金星,低头弯唇,笑道:“嬷嬷放宽心和白霜去吧,黄昏前我定回府。”
风扶摇安抚住桂嬷嬷,弯腰拉住懵懂的当归,笑问道:“当归弟弟,我有些事情想和几个哥哥商量,后院可有空着的客房?”
“嗯,别人没有,风姐姐要一定有。”当归灵的点头,仰起头对风扶摇就是一阵傻乐。
揉了揉当归的脑袋,风扶摇笑了笑:“那就麻烦你带我去了。”
风扶摇站起身,诧异的发现墨青还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前额冒出几层黑线,她没想到墨青这般守礼。
别人都起来了,他怎么还跪着。
“大伤初愈,就该对自己好点。”风扶摇淡淡开口,墨青微愣,墨白懊恼的扯了他起来。
“傻大个。”当归办了个鬼脸,不等风扶摇敲打敲打他,拉着风扶摇的就往客房走。
“春画你跟我来。”春画踌躇不知自己该做什么,风扶摇不觉好笑,拉着她一起。
春画微微诧异,风扶摇不带白霜,却让她跟在身旁旁听?
“风姐姐就是这里。”当归带着他们爬上了藤蔓竹子制成的楼梯,带上了阁楼,推开了房门,竟是一个极具风雅的房间。
风扶摇瞧着有几分疑惑,这样别致的房间里他们却在商量怎么赚银子,怎么看都觉得变扭。
“风姐姐怎么了?”当归苦恼的歪头:“这间房间不行的话就只有姐姐的闺房了。”
“哪有不行的,当然可以。”风扶摇点头,真诚的对当归道了谢。
“风姐姐一定是要商量很重要的事,我去给姐姐望风。”当归鬼灵精的跑了开,临行前又对着墨青做个鬼脸,风扶摇不觉汗颜,这家伙怎么就和墨青这个愣头青杠上了。
“姐请。”墨忠站在门前对风扶摇做出一个请的势,便真是商人做派。
风扶摇扯唇带着春画进了去。
风雅的房间自是不缺纸张,铺开一张画纸,沾上墨水画纸上侃侃而谈,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这样混了过去。
风扶摇压住了胸口欲出的情绪,拼命才压住了眼眶里越发多的泪水。
从进门的那一刹那她就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很不对劲。
她一直都很想哭,看着当归想哭,到了后院她也想哭,这样的情绪,她原来见到老大夫第一面就有,只是很淡,而今日这情绪,她根本就无从阻止。
偏头擦了眼角的泪光,风扶摇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平常些,所幸墨家三兄弟也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姐的意思我们兄弟懂了。”外头阳光西斜,墨忠一脸震惊,眼里带着赞叹对风扶摇拱:“姐对我们的恩,这辈子上刀山下火海,定不敢忘。”
“我不需要你们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们下火海。”风扶摇抚了胸口,哑着声音,“我只需要你们认真工作。”
“姐放心,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们兄弟,兄弟三人绝不辜负姐所托。”
瞧着墨忠一脸郑重,风扶摇放心点头,又回头对墨白墨青看两眼,轻声道:“你们欠我的,客栈开张那日,我会一一讨回来。”
墨白脸色大好的抱拳,对于那样人情淡薄的风府他是真的不想去。
墨青的脸色却还是有几分犹豫,“姐真的不需要我们去当护卫?”
镇海寺那几个时辰他能看出来,风扶摇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若是有他们暗中帮忙也好。
风扶摇扯了扯唇,轻声拒绝:“不需要。”
墨青脸色瞬间铁青,风扶摇对上这样认真的脸,心里涌起不知是好笑还是敬佩的感觉,这样重承诺的人这世上怕是不多了。
转身就要离开,墨白忽然叫住了风扶摇。
“紫色瑞草是赤练山庄代代相传的宝物,姐想要,就是拼了命我兄弟也会替您抢回来。”
风扶摇微震,眼泪一瞬掉落,那是确定消息后的狂喜。
“多谢。”风扶摇低声道谢,冷声道:“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亲自拿回来。”
出了门,春画疑惑开口:“姐为何不让他们帮忙?”
风扶摇摇摇头,“我对他们的恩情还没到能让他们拿命相博的地步。”
“何况,只有抓到自己的里我才能安心。”
春画站住脚,望着风扶摇向前淡漠的背影,咬唇,这意思,翻译过来,无非就是对那三兄弟还没有那样的信任。
什么时候开始,姐,风府的嫡三姐,变得这样不信任别人了。
春画忽然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个,能文会画,在屋内又那样侃侃而谈,放眼未来考虑那样周全的人,真的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还不自知的三姐吗?
“春画你愣着做什么?”风扶摇走了会,诧异的回头。
春画应了一声慌忙跟了上来。
就在此时,墨白慌慌忙忙的一个翻身将一件外套给她扔了来,笑的揶揄:“这是那子的披风,可别忘了。”
风扶摇无奈收下,唤住了墨白,“这件衣裳,你们是如何得来?”
墨白闻言有些奇怪,见风扶摇还需要问一些问题,索性贴到了春画的身边,眨眼道:“我和墨青刚刚寻找,就看到一人在卖衣裳,姐你要的着急,我们也没多想就买了来,这件衣裳如何了吗?”
“卖衣裳那人,你可记得有又何特征?”风扶摇没回答墨白的问话,接着问道。
墨白也不在意,仔细想了想,回道:“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带着一个黑纱蒙面,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不过我也没看到发冠,那时候疑惑,却没多想。”
“是智通!”风扶摇握紧了,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心都在流汗。
竟然将佛珠制成空心装上香灰与毒粉,身为镇海寺住持,段这般狠辣,竟是分毫不将佛珠的仁慈放在眼里。
伸出胳膊,风扶摇皱紧了眉,这香灰是用来对付体内女子,而那毒,很显然是用来对付她!
这样一颗佛珠,一次解决两个眼中刺,智通当真厉害得紧。
“姐!”春画正嫌弃墨白的贴近,猛然见到风扶摇的神色,慌忙扶住风扶摇。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吹来,风扶摇身后传来一声阴冷之声:“施主唤贫僧所为何事?”
风扶摇惊恐的转了头,只见智通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戴着黑纱遮住了面容,里瞧着木鱼,依稀能从黑纱中看到智通阴狠的笑容。
“什么人!”墨白挡在风扶摇和春画的前面,伸出摆出了攻击的姿势,防备的对直通盯着。
“你就是逃跑的窃贼!”智通见着墨白冷笑一声,他的身后却是多了几个武僧与墨白对峙,智通眼神阴冷的对风扶摇盯着,冷笑道:“我佛慈悲,这等窃贼贫僧却是不会伤他,至于你,你该知道有何结果。”
“智通大师,我没记错的话你应当与我许诺过放我一马,况且,玄心大师,也并没有让你对我动!”
风扶摇一步步向后退,却是下意识将春画护在在身后,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智通哈哈大笑,从怀里拿出了碎了一条缝的黑曜水珠,对风扶摇冷笑道:“贫僧只是答应师傅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但若是施主发了疯伤人性命,贫僧替天行道自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