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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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忠抬眼对他看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吧,我总觉得有那么几个印象还挺深,毕竟,是我一调教出来的人。”

    墨白挑了挑眉,好似还很自豪,墨忠瞪了他一眼,神色也有些郑重:“今日那些人里,我却也感觉有我们的人,甚至可以,就是我们军营里的人!”

    “那他们来天耀做什么?我们是奉了蓝将军的命令才来天耀悄悄找少主子的,他们是军营里的人,是和我们一样蓝家的,还是,是陛下的?”

    墨白耷拉着脑袋,很显然他最烦这些需要动脑思考的问题,想了会索性不想了,翻着大白眼等着墨忠给出结论。

    墨忠当然知道他的心性,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偏头对墨青瞅了一眼,叹气道:“我觉得白霜那丫头有点问题,这些天我们也暗中调查过,辽北姓风的人家比较少,而得出口的大家只有那一家。”

    “你去调查一下,若东家的风府真的是我们最担心的那风府,那我们,也要趁着东家没回来前,好好想想我们的立场。”

    墨青沉声应了,在正经事情上,容不得他的感情用事。

    从天香客栈出了门,趁着夜色跟上白霜的步伐,眼底闪过挣扎。

    而这一边,风扶摇睡了一觉刚醒,抬起头时天色已经很晚,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腹更是疼得厉害。

    额前一层虚汗,风扶摇皱眉爬了起身,溪溪正巧里抱着一大包裹的东西进了来。

    眼见着溪溪里心翼翼的捧着一株紫色的植物进了来,风扶摇心头一震,靠近了些许,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溪溪低着头红着眼睛正低头垂泪,猛然听到风扶摇的问话,吓的身子一激灵,里的植物差点掉了下去。

    惊呼一声将那植物牢牢地抱在怀里,红着眼将怀里的植物心翼翼的捧给风扶摇,哽咽道:“丽姐这是姑娘要的东西,让我给姑娘拿了来。庄里也只有两株,这一株已经开花,待花蕊凋谢后就可以食用。”

    溪溪着喉咙噎了噎,呜了两声,擦了脸上的泪又道:“包裹里面是一些兵器,这是给姑娘家人的礼物,还有一些银钱。等姑娘明早睡醒,我哥就负责将姑娘送回去。”

    风扶摇伸接了那一株紫色的植物,尖尖的叶子紧紧包裹在一起,中间开着一朵白色花,娇的令人舍不得碰触。

    “回去?”

    风扶摇整个人是懵的,伸碰了碰那紫色的叶子,那叶子极为锋利,疼到了心底。

    风扶摇顾不得上的伤,低着头喃喃问道:“庄主,知道这件事吗?”

    溪溪伸对着眼睛使劲擦了擦,呜咽着点头道:“没有庄主的许可,这株紫色瑞草是拿不出来的,况且丽姐也不是会不听庄主的吩咐自行办事的人。”

    风扶摇只感觉自己的心忽的一空,就好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颤颤然然的,不出的慌乱感。

    抱着紫色瑞草的紧了紧,风扶摇咬着唇,艰难道:“所以,这是要将我赶出去的意思吗?”

    眼泪像是等不及眼眶的吩咐,鼻尖尚未酸涩,泪珠已经一颗又一颗的掉了出来,风扶摇怔怔的望着怀里的瑞草,眼看着自己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砸了进去。

    溪溪哪里还忍得住,见她哭了自己索性不忍了,呜哇一声就嚎了出来,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哭的伤心,看的攀在屋顶上偷看的甲越更为心疼。

    “姑娘,你以后,以后要是在哪里看见我,可千万不要装作不认识我!我很喜欢姑娘,庄子里也难得来人,我每天,每天就等着出任务才能出去,这么孤单,好不容易认识了姑娘,可是,可是姑娘又要走了!呜哇!我不要!庄主怎么能这样做!姑娘待的好好地为什么要走!就不能留下来直到看我找到如意郎君大婚吗!哇哇哇!我昨晚还做梦,想着姑娘能和庄主一起上座呢!呜哇!我不要!我不管!姑娘不能走!呜呜呜。”

    溪溪这么一哭风扶摇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闪着泪,抬起头几次想要伸安抚溪溪,都被哭的昏天黑地的溪溪给挥了出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鬼哭狼嚎的!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托着五大三粗的腰身如花冷哼着推门进了来,双叉腰直咧咧的将溪溪给推到一边,画着妖艳的妆容的脸傲娇的对风扶摇扫了一眼,啧了一声好似很是嫌弃的从怀里掏了一药瓶来扔到她的床上,哼道:“别姐姐不待见你,这可是庄主最宠爱我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都没舍得用,看你受伤可怜,这一瓶就给你吧!”

    风扶摇心情沉重,也没心情和如花继续闹,敷衍的点了点头,却是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

    如花抿着唇看她心情也不好,哼了一声,脸色微红,尖着声音道:“你被丽姐强行绑着来这样久,你的家人肯定是想你想的不着调了!现在庄主大发慈悲将你给放回去,还贴心的雇一个护卫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明早起了来,也好有个好精神迎接你的家人。”

    “你什么呢!我都舍不得姑娘走你在这里噼里啪啦的一大些!我都不想听你话!你给我出来!我们要好好聊聊!”

    溪溪红着眼呵斥着如花,没好气的伸拼命将如花给拉了出去,哼哼吃吃的在外面与如花好一顿教。

    声音越发的远,风扶摇这才稍稍抬了头,如花的话虽然很是直白,却不难听出安慰的成分。

    伸擦了脸,摊开,风扶摇奇怪的盯着自己指上的泪滴。

    “好奇怪,我要的东西也拿到了,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风扶摇轻嘲的弯了唇,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愿意来这拼了命的来赤练山庄不就是为了能拿到里这样一株瑞草吗?

    从一开始,她被迫伺候他的时候,就想着只要拿到这株草药就立刻闪人。

    可是现在她拿到了,不需要她耍施心计,也不需要她百般祈求,甚至都不需要她过多的开口,这一株草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甚至,她的心,空了一块。

    仰着头看向屋檐,即使这般她的眼泪也依旧回不到眼眶,风扶摇握紧了,她想,她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她现在是被赶出去的,因为看不惯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决定自己的后路,践踏她的自尊,所以,她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心里这样想着,眸子里却闪过些许后悔。

    她总是忍不住的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她之前的无理取闹?

    “罢了,风扶摇,别人都赶你走了你还在这里苦恼什么!难道你想要留下来?风扶摇,你是风府的嫡女,你有你自己的尊严,这么多年学的礼仪规矩你都吃到肚子里了吗!武林再大再潇洒,也终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风扶摇深呼口气,一字一句,拼了命的想让自己记住这些话。

    凤宸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从第一次见面之时她就该知道,这个人,不是她能接触的!

    “摇摇,我警告过你的,千万别陷入到这个妖精的里,一旦你陷了进来,最后等你的,只有万劫不复。”耳边响起缥缈的叹息,风扶摇定住了神,四处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没有从她的身体里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扶摇的嗓音有些沙哑,擦了眼角冷声询问,那女人轻笑一声,却笑得那般苍凉。

    风扶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靠了些,她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动作,惊恐的瞪大眼睛耳边又响起轻微的叹息:“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如今,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罢了。”

    “你腹上的伤还没好,靠着比较舒服。”

    轻微的声音没有恶意,风扶摇抱着瑞草的紧了紧,颤声问道:“你就是大哥最爱的那个女人,轻忘忧。”

    这话风扶摇用的是陈述句,克制下平稳的声线,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心翼翼。

    依靠在墙上,风扶摇平静了自己的心神,暂时压住了即将要离开的事情,一心与身体里附着的女子周旋。

    她知道,她最想了解的事情,一直在她心头盘绕的事情,如今,就要有个结果了。

    轻忘忧沉默了会,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风扶摇的呼吸声,停止哭泣的眼睛一阵酸涩,风扶摇闭上了眼,就在她以为轻忘忧不会开口之时,轻忘忧话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所以,我给你一个故事吧。”

    风扶摇睁开了眼,醒了神,点了点头。

    两只略微紧张,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事情,终于该有个解释了。

    轻忘忧自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轻轻笑了一声,柔声道:“我本是一名普通的医女,我的家族从我祖父那一辈起开始行医,也正因此自在祖父的熏陶下我的医术也算有成就。但是好景不长,在我九岁那年我所在的村里起了一场大型瘟疫,死伤无数。那场瘟疫来的横行,祖父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救的法子,却因为人数众多无法一一医治。”

    “而我的爹娘生性仁慈,他们见不得村里的人受苦,从祖父那知道了治疗的方子,晚上研制解药早上挨家挨户的给人治疗,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时候。”

    ”五天后,村里的瘟疫止住了,大多数的村民都得到了治疗,很快他们就能下地重新干活。但是我的爹娘,却因为过度劳累病倒了。加上太过靠近病人,他们的身子也严重感染了瘟疫,又因为那救人的药方里含有大量有毒的草药,若没有一个好的精神根本无法达到治疗的效果,整整治疗了一天一夜,祖父耗尽了全身的医术也不能将爹娘救回。”

    “村里很快恢复了生,但与我们家而言,却是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欢声笑语。祖父在那里实在太过悲伤,于是在我十岁那年,我们离开了我生长的村庄,我跟随祖父到了咸城。”

    “在咸城的第一年我因为水土不服大病一场,身体日渐消瘦,祖父每日顾着我的身子根本不能好好的照顾医馆,我看着祖父那样大的年纪却还要照顾我,我的心里很是愧疚。情急之下,我写了一封诀别信,自己跑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就要寻死,就在这时,我遇见了我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当他扯断我寻死用的麻绳,盯着我的眸子冷冷的,好像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但是他却告诉我死亡是最不负责的表现。”

    到这轻忘忧轻轻叹了一口气,陷入在最为深刻的记忆里。

    “我当然是不愿意听他的,依旧我行我素,就在这时,他扯着我的臂带我去了乞丐窝,他告诉我,那里的每个人都比我要悲惨,却依旧顽强地生活着,而我,只是一个懦夫。我被他的面红耳赤,在我生活的这些年里,根本就没有人会用这样的严厉的话语来刺激我。待我再次转身想拉住他的时,这才发现原来他受了伤。”

    “可他以为我还想要寻死,回头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不可雕琢的木头,没有了之前劝慰的语气,淡淡的松开了我的,和我,你还想死的话悬崖就在东边一百米处,你在那里了结你的生命,至少不会让你的家人心寒。完话他就再也不搭理我,我心里好笑,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我已经绝了想死的心思,强行带着他去了祖父的医馆。祖父给他看了病,为了报答祖父,他给我进行了一次洗灵,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名修道之人。”

    轻忘忧好像彻底进入了自己的回忆里,不自觉得笑了笑,连带着风扶摇的唇角都被她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听了一会,风扶摇有些不耐,若是平常她可能会认真听到最后,但是如今,她的心情很乱,而轻忘忧了这样多,却迟迟没有到重点,忍不住张了嘴想要打断,轻忘忧好像知道一般,竟是在她开口前继续了回忆,长久以来的修养,令风扶摇不得不继续听着。

    “我嘲笑他身为修道之人还管人间之事,一点道士的自觉都没有。他当时只是恼怒的瞪了我一眼,待我身子好了些后,很快就离开了。而我的心里却一直有着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