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风扶摇眼神闪了闪,抬头看向溪溪问道:“凤,庄主的蛊毒,一年会发作几次?”
溪溪闻言愣了愣,歪着头想了会,道:“庄主身上蛊毒的发作是没有规律的,但若是在亚岁前特定的一天压制住了蛊虫,那一年都不会再次发作。但是不知为何,今年庄主好似错失了那次会。”
“是这样吗。”风扶摇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种蛊毒也好似并不严重,只是半年的话,应该是可以撑住的。
“特定的日子和压制的方法都是指什么?”风扶摇强行逼着自己放松,对溪溪问道。
溪溪困惑的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听我哥的,知道的也不多。”
“姑娘,这是在替庄主担心吗?”溪溪忽然反应过来,两眼笑成弯月。
风扶摇喉咙一顿,轻咳一声,声辩驳:“我没有,随意问问罢了。”
溪溪挑了挑眉,看样子却并不相信。
风扶摇脸上发烧一般的红,窘迫道:“我们快去吃饭吧,我饿了。”
溪溪笑嘻嘻的跟了上去,风扶摇气恼的咬了唇。
别人都赶她出去了,她做什么要替他担心!
“姑娘东家。”三道显然惊慌的声音闯了进来,风扶摇进了门,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到。
只见三个人一人嘴上叼着鸡腿,脸上还带着油,帘子一被掀开,光线一亮,三张发着光的脸直勾勾的朝风扶摇瞪着。
“墨白?”风扶摇从短暂的惊愕中回了神,诧异的对墨白唤了一声。
墨白赶忙将自己嘴里的鸡腿给吐到自己上,干咳一声,忙不迭的跑到风扶摇的身后,讨好的唤道:“东家,我来接你来了。”
风扶摇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墨白此刻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绝食了三天。
溪溪更是恼火的走到一方和甲越的身边,恼火的伸出一只一只一耳朵,嫌弃道:“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简直丢人!”
“你们是三天没吃饭了吗!这是我特意替姑娘准备的早餐!被你们给抢先了!”溪溪气恼的对着他们的耳边大吼,一方无奈的瞟了一眼甲越,却只见甲越一副享受的模样眯着眼睛甚至将另一边的耳朵也给溪溪递过去,整个人转了个圈。
墨白简直不忍直视,他原本以为赤练山庄有一个不着调的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刚刚到了吃饭的地方,身后跟来一个更不靠谱的,后来他终于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傻子搭档。
风扶摇诧异的看向他,抿了抿唇没有话,心底却有些犹豫。
墨白出现在这里毫无压力,难道他也是赤练山庄的人?
这样想心底却更乱,溪溪将一方和甲越好一顿教训后,慌忙整理桌子,腾出一个干净的位子来,将风扶摇给带到了座位上坐好。
“姑娘别管他们,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红豆,这会子温度正好,您快些吃了吧!”
溪溪笑的欢快,风扶摇对溪溪感激一笑,低下头对着红豆咬了一口。
抬起头,见着溪溪一脸希冀的眼神,弯了弯唇,真心的夸赞:“很好吃。”
“我就知道!”溪溪得意一笑,这才松了神情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风扶摇抬眼,见墨白流着口水的盯着,眼角抽了抽,挑眉示意墨白坐下吃饭。
墨白得意的扫了一脸苦相的甲越和一方,得意洋洋的坐到了风扶摇的身边。
一方一双剑眉朝墨白扫了眼,视线里满是控诉墨白的不讲义气。
风扶摇一边咬着红豆,一边瞧着他们的眼神往来不觉好笑。
她的笑声总算引起了溪溪的注意,一方和甲越也因此终于获得了可以吃饭的权利。
“丽姐今日陪着庄主去烟城处理一些江湖事务,罗楼不能缺少管事的,嫣儿这段时间都不能抽出身,所以今日,只有我和这两个笨蛋来送姑娘了。”
溪溪放下里的汤勺,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风扶摇摇了摇头,放下汤勺站了起身,轻轻抱了抱溪溪,“有你们就够了,要这样麻烦你们才真是我的过错。”
溪溪使劲摇了头,回抱着风扶摇呜咽的伤心。
那边上演着如此感人的场景墨白再怎么也不能继续吃饭,只得无语的瞧着两个姑娘哭的那样伤心。
心里更是将墨黑给骂了个遍,就他看来,东家根本就是在赤练山庄呆的那样的风生水起。
食过了饭,风扶摇拿起了自己的包裹抱了瑞草走到了赤练山庄的门口,面对溪溪念念不舍的目光风扶摇弯了弯唇,“有会,我会回来的。”
“嗯!”溪溪猛地点头,一把拽着一方的袖子给扯到了她的面前,苦着一张脸道:“姑娘昨夜定也没睡好,在车上多睡会。我这个笨蛋哥哥虽然人很蠢脑子也不够用,但是武功还不错,这一路上,就放心交给我这个笨蛋哥哥吧!”
风扶摇抬眼对上一方明显眼角抽搐的神情,笑着点点头。
“东家,回吧!大哥和墨青还在等我们!”墨白伸接了她肩上的包裹,语气有些急不可耐。
眼神在甲越的身上扫了一眼,墨白打了个激灵,再和他们呆久了他就怕自己也变得和他们一样的笨!
风扶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抬起头对着四处找了找,抿紧了唇眼底浮现点点失望。
那个变态,真的都不来送她了吗?
“后会有期。”收起埋怨的情绪,风扶摇抬起头对溪溪以及不怎么见面的甲越扬起了笑,转了身进了马车。
与此同时,天香楼沉浸在前所未有的阴沉气息里。
门口挂着的今日休息的牌子令外面的猜测满天飞,天香楼的招牌打了出去却已经连续几日歇业。
“你是,东家的风姓,正是那个风?”墨忠额前突起的青筋显露着他此刻隐忍的情绪,低沉的声音墨青也没听过几次。
墨青低着头,双略微握紧,应声道:“是。”
噗通一声,墨青半跪在地,冷硬的脸闪过歉疚,开口道:“东家的恩情是我和墨白欠下的,大哥没必要和我们一起。若是大哥心底不满,大可以离开。”
墨忠被墨青的样子给气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恨恨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对风家的姐不利,故意来激我!”
“卑职不敢!”墨青低了头,话虽这样,冷硬的脸却显出分毫不让的神情,“当初是您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如今,东家救了我一命,在恩情还清之前,我都不能离开东家。但墨将军您若是受不住,大可以离开。”
“呵,你现在将军都出来了!墨青!你和墨白都是我一教出来的,你们的名字甚至是陛下钦赐的,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是想让我怎么做!”
墨忠冷笑,重重的拍了,闭了眼,对墨青冷声开口:“罢了,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风扶摇低着头望着自己怀里的紫色瑞草,心情无端复杂。
握紧了盆沿,风扶摇轻声呢喃:“玲珑,姐姐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在外面充当马夫的墨白与一方听到耳里,相互对望一眼,识相的没有话。
随着距离端午越发的接近,风扶摇就越发觉得套了一件襦裙的身子越发的热。
伸撩开了车帘,映入眼帘的画面惊得风扶摇双眸瞪大。
熙熙攘攘的人群,配合着无数的叫卖声,凑的是热闹繁荣的景象,哗啦啦的流水声在闹市中配着劳作的流曲,弯月一般的石桥上落着几对打扮俏丽的江南女子。
无数砖瓦凑成屋檐形成两面八字形,屋檐上昨夜下的雨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出点点光,依水而建,坐北朝南。
葱葱郁郁的树苗哪怕在闹市中也有着怡然自得的乐趣,扑面而来的精巧之气是和北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风扶摇短时间的赞叹后猛然回过神,胸口一阵气闷,放下怀里的瑞草,掀开了面对马车正面的珠帘,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对慢悠悠驾着车的一方问道:“这里,是哪里!”
一方奇怪的回头,瞅着风扶摇煞白的脸色理所当然道:“江南之乡,水城!”
“水城!”风扶摇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口气,她真的没有猜错这里真的是江南!
距离辽北成千上万里的江南之地!
马车缓缓而动,甚至于,一方里的马儿正悠然的吃着草,风扶摇压着脾气,瞧着地面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风景,扯唇到:“那请问什么时候才能到辽北?”
一方皱着眉仔细考虑了一下,张着讨好的笑道:“三天!”
风扶摇死死咬住唇角,拼命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千万不要将一方给丢出去!
“那请问,这里离咸城有多远?”风扶摇握紧了,从牙齿缝里挤出问话。
“两天!”一方想都不想的回话。
风扶摇踏着脚走到马车的前排木板上,回头看了一眼瑞草的动静,彻底将车帘给绑在了外面,蹲在木板上扬起了笑脸,挤出问话:“拿再请问,为什么那天我感觉只是几个时辰,我就从咸城到了这里呢?”
一方这才后知后的,察觉到了风扶摇的不对劲,身子微微向前躲了躲,一不心踹了马儿一脚,马匹一个激动,快速的奔跑起来。
墨白无语的拾起了缰绳,控制了马儿狂躁的情绪,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落在一方的身上,顺便坐到马车的右侧,撅了屁股将一方给送到了风扶摇的面前。
一方眼神闪烁的瞧着风扶摇那一双笑咪咪的眼睛,轻咳一声尴尬道:“那是因为庄主用了轻功。”
“那请问,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将我送回去呢?”风扶摇弯了唇,眼底已经是快要压制不住的怒火。
一方抖了抖身子,瞧着风扶摇就仿佛瞧着自己脾气暴躁的妹妹,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声道:“因为,因为庄主,庄主不让,是危险。”
墨白一顿,视线落到一方的身上翻了个白眼。
他就这么轻松的将自己的主子给出卖了?墨白呼了一声,后又轻轻笑了笑,他没想到传中的赤练山庄,竟然是这个德行!
“我就知道!”风扶摇嘁了一声,却意外的没有继续和一方做过多的纠缠,而是进了马车,将瑞草抱在怀里,挑开马车侧面的车帘,抬眼瞧着那一刹那现身的紫色。
唇角微勾,耳朵微微竖起,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车外一方吃痛的唤了一声,又听到墨白奇怪的问话:“天上掉石头怎么还砸你身上来了?”
唇边彻底化了开,风扶摇撇着眼瞧着自己的头顶,依靠在马车之上,心底荡漾出微微的情绪。
时过酉时,马车行驶到了一片较为安静的树林,一方停下了马车,招呼着墨白一起去溪边捕鱼。
墨白像是看傻子一般的望着一方欢快的背影,里拿着从赤练山庄带来的馒头,对着馒头亲了亲,里有吃的何必还要去做那样多余的事情。
心走到了马车旁,墨白轻轻敲了敲车沿,唤道:“东家可饿了?”
风扶摇半梦半醒之间猛然睁眼,怀中空空如也,慌忙去寻瑞草,眼角刚动,就见瑞草正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自己的身边。
眼底浮现出诧异的情绪,风扶摇轻轻将瑞草拿到了眼前仔细检查,确定瑞草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鼻尖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风扶摇克制不住的弯了弯唇。
“东家一天也累了,从车子里下来吧!”墨白半天见马车里没反应,心里一急,又唤了一遍。
风扶摇应了一声,将自己睡的褶皱的衣裳拉拉好,要将瑞草心的摆放在一边,这才从马车里出了来。
墨白递给她一个馒头,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破布压在了马车周边,示意风扶摇坐上去。
接了墨白里的馒头,风扶摇低头对地上得破布瞅了一眼,皱眉问道:“这是墨青的衣裳?”
墨白啧啧的叹息了一声,在风扶摇的眼皮子底下又将那块布收了回去,轻咳道:“别,别!”
风扶摇唇角弯了弯,摇了摇头,轻声叹息:“有你这样的兄弟,墨青也可怜的紧。”
墨白冷哼,“是我有他那样的兄弟才可怜!东家你不能总是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你?”风扶摇轻笑,话刚完,身后吹来一阵冷风,冷冷的气压压的人喘不过气,风扶摇朝身后扫了一眼,打了个激灵,向外面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