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这一出声就连她自己都诧异,这样公鸭一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根本就不能听。
只见嫣儿满脸通红,声道:“姑娘还是不要起来了,奴婢等会给您擦擦身子。”
风扶摇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她的身上竟然不着寸缕,脸上霎时间红了大半,望着嫣儿一阵难为情。
“姑娘您身上的被子是奴婢刚才给您拿开的,庄主怕您着凉,放了三床被子,还往您身上几乎倾尽了全部的内力,内息上涌,您的身子莫这个,就算寒冬腊月也是不会冷的,庄主压了被子,反而差点热晕了您。”
嫣儿以为她是生气凤宸对她的不管不顾,连忙出声解释,越是解释脸上越红,眼睛都不敢朝风扶摇看。
不用嫣儿,风扶摇光是看了自己胳膊上的青青紫紫,也知道身上不会好到哪里去,红了脸,正尴尬间,只听嫣儿声道:“姑娘躺下吧,奴婢给您擦身子。”
“不用了!我自己来!”风扶摇咳着嗓子艰难道。
可是嫣儿后面的话,足以令她这辈子都不想抬头。
“您现在的状况,只怕没有力气,还是奴婢来吧。”
嫣儿的很是艰难,风扶摇听着更是尴尬,可能是凤宸给她输入的内力太过,总之她现在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烫。
就连脑子都烧得慌!
迫于无奈,风扶摇只得躺在了床上。
胳膊上黏黏糊糊,风扶摇皱眉碰了碰,轻声问道:“白色的是什么?”
嫣儿拿着温水毛巾走了过来,见风扶摇问,轻声回道:“这是,是,专门涂抹这种情况的药。咳咳咳。”
嫣儿不下去,红着脸恨不能站到了窗口透气。
风扶摇的脸色更难看,专门涂抹这种情况的药!
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望着嫣儿的后背,不好意思道:“谢谢你了。”
被谢的嫣儿身子一顿,连连摇头,轻声道:“不用谢奴婢,这药,是庄主给您上的。奴婢来时就樱”
风扶摇闻言脸上更是一烧,风萧然给她上的药,也就是清醒了他还看光了她的身子!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风扶摇只觉得脑子一阵发烫,她已经不想话了!
温热的毛巾沾湿了擦在她的胳膊上,嫣儿瞧着她通红的脸,眼睛里浮现一阵羡慕,轻声道:“姑娘,庄主真的很疼您。四年来,他每日悄悄去看您,您的生辰他会记得给您买礼物,您的月事他记得比谁都清楚,您身上这些伤,庄主会亲自给您涂药。哪怕是再爱娘子的夫君,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些。姑娘,奴婢很羡慕您,能得到庄主全部的爱。”
风扶摇心里一颤,四年来他做的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心里涌上细腻的酸涩,眼眶蒙上一层氤氲,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又为什么,她总是对自己这般不自信,对他那样的不信任。
“姑娘您的身子奴婢擦了一遍,可是庄主给您的内力太过,这会子也只怕不能盖被子,您只能,暂时这样躺着。”嫣儿着也有些不好意思,风扶摇轻轻点了头,抬眼对嫣儿看了去,眼里浮现一层诧异。
嫣儿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脑子里忽然浮现昨日风萧然那样的神情,风扶摇抿紧了唇,想起他通红的眸子,心里一阵担心,叫住了嫣儿,低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嫣儿伸指了指屋顶,低声道:“庄主已经在屋顶呆了一了。”
风扶摇抬起头对屋顶望着,眸子里浮现淡淡的欢喜。
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没走远吗。
“庄主觉得很歉疚,所以都不敢和姑娘亲近,姑娘,既然你醒了,若您看清了您的心,要不要原谅庄主,就在您了!”
嫣儿轻轻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本札递给了她,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丽姐的札记,从庄主来赤练山庄的第一就开始写。庄主的一切都被记录在这里面,奴婢希望您能了解庄主的过去。丽姐更希望,您在了解庄主的过去之后,还愿意和庄主携。”
嫣儿顿了顿,又对风扶摇道:“这些事情庄主不是不愿意告诉您,只是他害怕,您知道后会选择离开。一旦真的珍惜一样东西,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姑娘,您对庄主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嫣儿,您是不是”风扶摇拿了那本札记,抿紧了唇对嫣儿望着,嫣儿的神情,有些不对。
嫣儿对风扶摇点零头,展颜笑道:“奴婢今日第一想给您拿来这本札记,第二,也是向您和庄主辞行的。”
“您曾经问过奴婢,是不是爱上了庄主,请您原谅,奴婢当时谎了。是的,早在庄主救下奴婢的那一刻,奴婢就已经爱上了庄主。为此奴婢也曾努力过,可是,奴婢终究没有成为庄主心中的那个人。如今奴婢也看开了,您在庄主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为了您庄主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您是这样的存在,奴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因此,奴婢想要飞出去看看。或许,奴婢有幸,也能找到像庄主对您这般,对奴婢的人。”
嫣儿轻声诉着,风扶摇听在耳里却有些过意不去,指微顿,低声道:“你若是因为我,大可不必”
“奴婢不是因为您要离开,奴婢是为了找寻自己的幸福才要离开。姑娘大可不必有什么负担。”嫣儿对她扬了笑,放下里的东西站起身,最后对风扶摇郑重道:“奴婢真心的希望你能接受真实的庄主,庄主是很脆弱的,庄主的未来,奴婢希望是您来给予。”
嫣儿罢对风扶摇点零头,转身从窗外离了去,贴心的关上了窗户,嫣儿站在树影下,遥望着屋顶上那失落的身影,对屋内的风扶摇深深地看了一眼,低语道:“庄主,就交给您了。”
绑起来头发,嫣儿踏风离去,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胳膊上一阵酸疼,风扶摇皱起了眉,伸将床边的札记打了开。
上面记录的的确很是清楚,有关于风萧然的每一个字,丽姐都写得那样的用心,就如同第一日的第一行,丽姐,看着这个孩子无助的眼神,她心里涌起的心疼,便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里面的札记写的很是详细,从风萧然来到赤练山庄的第一日就生了病,身体如何的不好,眼神多么的害怕,一切都写的很是清楚。
翻开第二页,的风萧然来到赤练山庄已经第三,事情好像有了些许的变化。
风扶摇忍不住坐起身仔细的阅读。
翻开第三页,第四页,风扶摇的眼神骤然变冷,她想要看的更仔细,更清楚,可是床上的光线很是昏暗,无法,只得披了一件外套裹在身上,艰难的攀附着墙壁,走到了窗边。
打开了窗户,风扶摇站在窗边仔细的看着,这里面的内容,令她满是诧异,里面关于风萧然的一切,都是她以往从来都不知道的。
一页又一页的展开,里面记录了,风萧然是如何从死亡的恐惧中一步一步走出来,最终成为赤练山庄的下一代庄主。
“风萧然,凤宸。”风扶摇身子一颤,眼眶逐渐蒙上一层氤氲,心里止不住的疼,他的身上发生过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了他!
窗沿多了一个神情阴柔的身影,迤逦的声线拖着深深地歉疚,心的问道:“身子,怎么样了?”
听着这声音,风扶摇心中一颤,握紧了里的札记,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袍,哽咽道:“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
风萧然,凤宸,他们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
当初他经受了怎样的煎熬才会变成这样!
邪魅的身子一颤,诧异的低头,望着怀里哭泣的女人,伸出对她的脑袋揉了揉,眼角望着她里的札记,眼底浮现挣扎,艰难道:“你是不是,嫌弃我?”
抬起眼,泪眼朦胧,风扶摇踮起脚对他的唇落下一个吻,死死地摇头,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哽咽道:“我怎么会嫌弃你,风萧然,我该怎么办,知道这些,我才觉得我不够关心你,我的心好痛,我爱上你了,我该怎么办!”
妖邪的脸闪过光,扶住了她的肩膀,不可置信的对她望着,“你,刚才什么?再一遍,本尊想听!”
眼泪一颗又一颗的从眼眶砸了下来,风扶摇伸出抱住了他的身子,低声道:“我我爱你,四年前,我就爱你。”
腰肢被一双一扯,她贴的他的胸膛更紧。
凤宸低头对她望着,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低缓之声兴奋地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我也爱你,见你的第一面开始。”
轻轻的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滚烫的唇印着她的就吻了上去,这个吻很是缠绵也很深,轻柔,深情的像是想用自己的一生去铭记。
良久,她的被他握住,离了她的唇,炙热的眸子深深对她看着,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摇儿,你又勾了火,可该怎么是好?”
心上被滚烫的唇轻轻舔吻,前夜的热情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脸上一阵烧红,风扶摇黑眸浮现慌乱,羞燥的就要推开他,身子却被他再次揉进了怀里,只听他在耳边调笑的轻喃,“这次放过你,昏迷起来就是一一夜,可怜的模样本尊可舍不得。”
风扶摇伸出指抵在了他的胸膛上,耳根都红的发烫,握紧了札记,低声道:“你,你出去,我还没看完。”
修长的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身,从后背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你继续看,我陪你看。”
心尖一颤,风扶摇低声应了,依靠在他的怀里,打开了那本札记。
打开那札记的略微的颤抖,这本札记里,记载的都是他痛苦的过去,陪着她看,就等于将曾经的过往,血淋淋的重现在他眼前,他真的,能受得了吗。
风扶摇心里正在这样的担心,然而耳垂上传来一阵酥麻,他的唇深深浅浅的咬着她的耳垂,玩闹的模样,样子也不像是要陪着她看这些札记。
风扶摇翻了白眼,好笑的低头,继续翻看着那些字迹。
为了能更看清楚些,头低的很低,视线很暗,她的眼睛有些酸涩。
忽然的,一只修长的扶着她的额头就往上抬了抬,拉开了她和那本札记的距离。
拥着她,邪魅的眸子此时盛满了暖意,嗅着她的发香,心底的寒冰都好像被她一点一点融化,直至软的只剩下她。
一本札记看完,风扶摇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她不知道过去这些年他是怎么过得,自己一个人被丢在冰冷的冰窖,亲眼看着曾经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过去充满了黑暗和血腥,直至,逼迫他心生逃避,衍生出另一个自己。
他的身上甚至还带着两种蛊毒,月圆夜的痛苦,单是想想,她也觉得异常的心疼。
放下里的札记,转身拥住了他微凉的身子,腰肢上的更为紧贴,两个人什么也没,就这样抱在一起。
夜色总是这样的安静,夕阳过去,月亮便悄然而至。
望着满的星辰,风扶摇坐在屋檐上,靠在他的怀里。
大玩着她的,身后的人紧紧的将她拥着。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风扶摇的心很是安心。
幸好,他还活着,幸好,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一切都还没有太迟。
心酥痒,握住了他的指尖,风扶摇低声问道:“那你现在,是凤宸,还是风萧然?”
头顶落下一吻,迤逦的声线拖着音调,低声道:“你希望我是谁?”
将他的胳膊搂紧了些,风扶摇握着他的,轻声道:“是谁都好,你就是你。”
“唔!”顺着脖颈唇上就压来一吻,风扶摇闭了眼,再睁眼,只见那妖邪的眼里满是笑意,“嗯,我就是我,深爱你的我。”
“胡什么呢!”风扶摇脸上一红,唇边轻轻扬了笑。
札记的最后,丽姐求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让他认可另一个自己,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她想,风萧然早就回来了。
“这么多年的双重人格,你是怎么回来的?”头仰着看他,风扶摇轻声问道。
额头被一双轻轻拍了拍,被他扶正重新坐好,头顶响起戏谑的声音:“你又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分明一直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