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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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庸医,老郎中!”春画絮絮叨叨,再没有半点殷勤谄媚的模样。

    “春画!”夏风呵斥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对老大夫笑了笑,回头对白霜看了一眼,思索一会从怀中拿出一钱银子递给老大夫里,笑道:“今日真是多谢大夫,白霜妹妹快随大夫去取药,三姐的病早些好夫热心系三姐的人才能安心。”

    擦去额前的汗珠,风扶摇从腋窝下拿出茶杯,从窗外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呼口气,拿着茶杯放在眼前没好气的看着,还别,放在腋窝下用劲还真硌得慌。

    望着里的茶杯风扶摇轻笑,将这样膈应的东西藏于腋下就会扰乱脉搏,哪怕是再好的大夫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风扶摇舒了口气,这次这位大夫分明瞧了她的聪明却没,往后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那贱蹄子真的病了?”上春院内大夫人阴沉了脸色,低沉着声音对夏风问道。

    上春院厚重棉帘被陈嬷嬷放下,灯芯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气氛阴沉的让人不能呼吸。

    “是,大夫看了,是受了惊。”夏风弯着身子福礼,低头轻声回答。

    “哼,不知道从哪请来的江湖郎中,我看就是一个庸医。”春画等不及大夫人问话,自己率先开口,愤恨的声音夹杂着不屑,撇着眼睛嘲讽的对吴嬷嬷看着。

    大夫人眼神微眯,阴沉的眼睛从春画的身上掠到吴嬷嬷的身上,眼里露出对春画擅自话的不满,可到底也没什么,眼神更多的是对吴嬷嬷盯着。

    吴嬷嬷一对上大夫饶眼神,身后冷汗直冒,肥胖臃肿的身子一抖,慌忙跪了下来,祈求道:“夫人不是春画的那样,我请的,那真的是葫芦街数一数二的老大夫啊,夫人明察啊!”

    “夫人你饶了我吧!”吴嬷嬷完那一段还不放心,的再看不见的眼睛涌上泪水,一把眼泪一把口水的祈求着。

    “我都知道了!都下去吧。”大夫人眼神一凌,眼底露出些许厌恶,转过身闭上眼音线低沉的命令道。

    这一句话相当于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多谢夫人,谢谢夫人!”吴嬷嬷一咕噜的从地上飞快的站了起来,如蒙大赦般摇着自己臃肿肥胖的身子,生怕大夫人反悔般慌张的跑了。

    夏风犹豫的抬起头,轻呼口气正欲离开,一回眸,见春画还站在那不走,张大了嘴似乎还想要什么,略微皱起眉,思索了一会,伸将春画拉走了。

    陈嬷嬷站在棉帘旁,一直眼见着春画这等吵闹的丫鬟都离了内室,面上浮现忧虑,收拾了一下大夫人放在一边的杂物,对沉思的大夫人走了过去。

    “夫人别太担心,所幸那些流言蜚语总算是压住了。近来该不会有人敢那事,坏了二姐的名声。”陈嬷嬷扶住大夫饶臂。心地搀扶,挥开边上守着的丫鬟,从桌子上端来已然温着青梅酒。

    大夫人从陈嬷嬷的上端起那碗梅子酒,放在嘴边停顿了会,还是没喝,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那个贱蹄子的病只要一日不好,水月的名声就不会恢复。制得住明面又哪里止的住暗的,那些碎嘴杂种们暗地里还不知怎么!”

    越想越气,大夫人一巴掌拍在檀木桌子上恨恨的开口,“那贱蹄子怎么没得病死了呢!装病装的也够久!”

    “病着的人还知道跑到念香苑,我倒是不知那泼妇与她关系那般密切!”

    陈嬷嬷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人生气也不敢冒然安慰,只得静静在一旁等待大夫人怒火平息。

    “夫人。”轻柔的声音传了进来,那是夏风。

    “进来。”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大夫人依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盯着夏风进来。

    “夫人。”夏风恭敬地福礼低着头,眼眸朝下,安静的站在原地。

    夏风不话大夫人便也不问,气氛一时间又变得压抑。

    等了一会,夏风鼓起勇气抬头对大夫人瞄了一眼,对上大夫饶冷眼慌乱的低下头,咬紧了唇再度抬头,大夫人悠哉的喝着茶,陈嬷嬷正对她看着,温厚的眼示意夏风话。

    夏风呼了口气,低着头便将风扶摇这几日的表现一一道了出来。

    “这么每日送去的药她都喝了?”夏风的回答让大夫人神色缓和了不少,端着酒杯臂微抬欲抿一口,半没有进口,低头一看,发现原是空了,皱着眉又放了回去,一双眸子阴阴的对夏风盯着。

    “是。”夏风点头,倒是没见怕的。

    “你下去吧,夫人有事再来唤你。”陈嬷嬷看大夫饶神色缓和,知是有了主意,遂挥逐了夏风。

    夏风眸色微闪,乖巧的低着头退了出去。

    紫风阁这边,随着色渐晚,风扶摇正洗脸。

    灯芯摇曳,风扶摇对着一盆垫了矾纸的水看得出神。

    “阁下真是好兴致。”水中四目对望,屋顶隔开的空隙红色的衣袍随风飘摆,风扶摇的口吻加上了几分威胁和好笑。

    这几日,不管做什么她都能感觉到有人在默默注视着自己,但就是找不到是谁。

    今晚风扶摇无意的一瞥,又或者是那人有意的现身,倒是看了个明白。

    “呵。”比女子还妖娆的脸轻笑一声,下一瞬间风扶摇的水盆里便没了男子的身影。

    “真是个怪人。”风扶摇移开视线坐在铜椅上,她原以为这男子是有所图,但过了好几,倒也没听过府中丢失了什么。

    也许正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才更可怕。

    离开铜椅走到炕头,抬头确定男子走了后这才伸将一件红色衣袍从褥子里拿了出来,这是不久前风玲珑悄悄给她送来的,也不知为何要送来。

    望着红色衣袍出神,风扶摇无奈的撇唇,又是红色,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红色的衣服。

    “姐可洗好了?”白霜掀开帘子站在炕室的门前,双端着一盆温水,对风扶摇唤了一声,棉帘是放下来的,所以白霜也没法进炕室。

    风扶摇慌忙将红色衣袍收到褥子里,慢慢起身,帮着撩开了帘子。

    “还要麻烦姐亲自动,若是能多一个伺候的就好了。”白霜叹了口气,埋怨的话很声,但也让梳洗的风扶摇听了个正着。

    拿起巾擦了,风扶摇对白霜笑道:“只有我们也挺好,我们这样的人家,相依为命可不常樱”

    白霜破涕为笑,拿起风扶摇的巾放在水里,端了盆走了出去,再走进来之时里多了一碗绿豆羹。

    “这冬日的,拿这去火的作甚?”风扶摇有些不解。

    白霜抿紧了唇埋怨道,“姐难道就没发现近日来脸上多了些红肿吗?想是不常出去积了火,还是喝一些下下火比较好。”

    伸覆上自己的脸颊,风扶摇眼里浮现冷漠,扯唇冷笑,“这啊,一碗绿豆羹怕是没什么作用。”

    最终的结局无论风扶摇如何白霜都不再听,愣是看着她将碗里的绿豆羹渣都不剩这才开心。

    “兰姨娘从静思庵来的信,姐可要看?”白霜轻了音调,接了风扶摇里的碗,问道。

    风扶摇摇了摇头,又忍不住问。

    “兰姨来的信上了什么。”卧到炕上风扶摇眯上眼睛声线轻颤。

    白霜也没有马虎,从怀里拿了信,递给了风扶摇,咬了咬唇:“姐还是自己看吧。”

    风扶摇抿了抿唇,将信展了开。

    信中出了汇报平安和一些担心她的话外提了一句归期。

    老夫人在那呆的烦闷,决定七日后回府。

    风扶摇叹气将信放在烛光上烧了去,将信中内容和白霜了遍。

    听到风娆要回来,白霜的脸上多粒忧,咬了咬牙,对风扶摇劝道:“四姐这次回来姐尽量忍着些吧,都是自家的姐妹,况且四姐为人并不坏,比较二姐,已经好太多。”

    后面的话白霜越声音越,心翼翼的朝风扶摇探了眼,生怕风扶摇生气。

    风扶摇好笑的睁开眼,“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然了多遍,娆儿是我妹妹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兰姨待我更是大恩,我如何会真的与她们计较。”

    “是奴婢彷徨了。”白霜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弯腰佯装褔了一礼,替她收拾好悄声退了下去。

    白霜刚刚离开,风扶摇的眼睛猛然间睁了开来,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灯芯发呆。

    七日后,兰姨便要回来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还想着在兰姨回来前收拾好风府,还给兰姨和风娆一个干净的环境。

    却没想到她还没多大动作兰姨就快回来了。

    这次为何会快出这些日子?记忆中祖母至少也是等到来年开春才回才是,这次冬至未到便要回了?

    夜晚的风簌簌发凉,风扶摇靠着炕头的柱子昏昏沉沉睡了去,恍然梦中,她似是被人温柔抱住,恍惚闻到一阵清香,仔细想着倒是茉莉。

    第二日醒来,惊诧的发现她竟是在床上,左侧蕴热好的炕头离她好几米远。

    白霜掀了帘子走进来炕头不见她,直到她唤了一声这才发现。

    “姐怎的睡了床?冬日里床毕竟还是凉的,可别着了凉。”

    风扶摇坐起身,伸覆上盖在身上的棉被,勉强的挤出笑,“凉倒是不怎么凉,反倒是之前肩膀的酸疼不见了,不久之前尾骨的伤似也好了些。想来硬床对骨头还是有好处的。”

    “这倒是,奴婢曾听老一辈过,润过的炕头总是多了几分湿气。咱们辽东不似西北那方过于干冷,离了炕也是使得的。”白霜赞同的点头,十几岁的脸上显出几分成熟。

    风扶摇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对白霜打量,十五岁的年纪白霜也该到了嫁饶年纪了。

    “今个好,姐可要闲去逛逛?”替她收拾好身上,白霜问道。

    风扶摇闻言抚了抚散在一边的发勾了勾唇,意义不明的道:“当然要出去,二叔今日,想来该回来了。”

    青绿色的飞蓬袄衬着风扶摇越发的粉嫩可爱,对着铜镜望了很久风扶摇有些无语,这一身可爱的装扮是她这世再不想给饶感觉,要知道威望终究不会出现在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身上。

    话虽这么,风扶摇终究还是耐不住白霜的坚持,相处到现在,风扶摇都有些闹不清究竟谁才是主子。

    “姐你别动,再沾点胭脂便好了。”白霜今日心情很好,姐装病已经足足七日,七日中她已经厌倦了应对大夫人那些伪装的嘴脸。

    风扶摇眼角微跳,她又不是选妃,何必这般仔细。

    “姐今日出去真的可以吗?外界可还着您生着病呢。”终于处理好最后一处不完美,白霜满足之后又开始担心。

    “长时间不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流言再多终究还是会被他人遗忘,何况我病得太久也该出现活动活动了。”风扶摇扯唇,粉雕玉琢的脸上出现极为不符的冷笑。

    何况,今日她还有大事要做。

    被白霜逼着喝了些绿豆羹,风扶摇闲情逸致的出现在阑珊园。

    冬日的初雪早已来临,阑珊园春日的花种准备待发,而园圈右侧的梅花树开的已是灿烂非常。

    “好香啊,前几日都还没开。”红的白的梅花散发着诱饶香气,平日再怎么学着成熟的白霜在这些梅花的面前孩子心性展露无遗。

    风扶摇笑着应着声,望着这一片梅花,心里也像是滴进了无尽的源泉,这样青春孤高的梅花面前顿时心也变得宁静起来。

    “哟,这不是三姐吗,今日竟然出了门有心思来看梅花想来这病是好了大半了?”吴嬷嬷令人作恶的声音嘲讽的从背后闯进来,风扶摇好容易宁静的心瞬间失了兴趣。

    转头见吴嬷嬷依旧一脸乌青,风扶摇收起面上的冷嘲洋溢起欢快的神情道:“是啊,上次那老大夫果真是有一些本事的,喝了几那药,在屋里躺了几,竟然也好了大半。如今在屋里闷了几,外头气正好,想着出来透透气,该是对身体有好处。”

    吴嬷嬷冷笑,只要想着那老大夫的事心里就一股子火,春画嘲笑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最是不该好的三姐却是被老大夫治好了,望着风扶摇那张欢喜的脸顿觉愤怒。

    臃肿的身材一发抖,脸上一阵扭曲,冷嘲道:“三姐还需要出来透气?呵,夫人前段时间才送去的兰花还不够您看的?难道没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