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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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到了,二弟这些天约莫是睡贱人睡上瘾了,完全忘了我们上官家的大计,眼看楚璃快十八了,翅膀硬了,羽翼渐丰,再不出对策,她万一飞起来怎么办?”上官淳的头头是道,对上官烨和楚璃的恨火一旦烧起,就如同洪水般难以收止,“可二弟倒玩儿的好,不仅对那把宝座没了念头,倒因为一个男人跟贱从吃起醋来,您,他犯得着跟一个人物浪费时间么?还不是因为贱人宠了无忧,他心里不愤找人家麻烦?现在倒好,因为这事,扯出了无忧的大身世,白便宜了贱人和无忧,堂堂太傅,做事如此……”

    话到这时,上官淳忽觉得面前一阵凛风扫来,接着,身穿绛色官袍的男子闯进了他面前的三尺之地!

    长手一抬,钢钳般的手指死死卡在上官淳的喉头!

    “上官烨!”上官北当即脸色发白,出言警告。

    而上官淳早已被他吓得两股战战,眉眼俱是惊惶,嘴里“呃呃”地不出话来。

    此刻的上官烨脸色肃凝,眼神嗜血一般绝然,上官烨此生有三样为重,国土不能动,父母亲人不能动,楚璃不能动!

    国土尚有千万国民将士维护,父母亲人有庞大的上官家在这国中的威望维护,而能维护楚璃的,只有他一个!

    这七年来,若他有一步退让,便不会有今日尚存的她。

    多少人想除去她,从这个弱质少女手中抢得宝位,而她一个女子顶着压力苦熬至今,一心等着生死未卜的太子哥哥回来,她的苦,几人明白?

    做为她的太傅,她的男人,他绝不会再让她受人欺负!

    “上官淳,你最好不要无视我对你的警告,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你以为自已还能逍遥至今么!”上官烨眼含恨火,昔日无论大事情都能稳坐钓鱼台的少年太傅,今日毫不掩怒意,手指紧扣上官淳命门,理智的弦只差一线便要崩断!

    他不理父亲的警告,直将上官淳按在椅上,用力之大使上官淳座下的椅子“砰”地断裂!

    上官淳在他手上奄奄一息,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像只被抹了脖子垂死的公鸡,双腿颤,直翻着白眼。

    他是奔着上官淳的命去的。

    上官淳在堰塘的所做所为,已经触碰到上官烨的底线……

    “上官烨你给我住手!”上官北愤然向前,脸色憋得通红,扬起手便是一个巴掌,重重在上官烨的脸上!

    直到巴掌声回荡,脸上痛意袭来,上官烨紧扣在兄长喉咙处的手,才不甘地松了开来。

    “抱歉父亲,我失礼了。”他很快恢复镇定,向上官北抱拳施礼,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厅,仿佛那凶狠的一巴掌,不曾在他的脸上。

    上官淳这才一口气喘了上来,手捂发痛的脖子,狠狠看向上官烨离开的背影。

    眼底浮过得逞的笑。

    父亲对你们的容忍越来越少,他不会再惯着你了,等着吧,你的贱人很快要大难临头了……

    转眼,除夕之日来到。

    为礼遇君臣,今夜皇宫大摆宴席,可是热闹非凡,来讽刺,五王事件当日闹得众人皆惊,连楚璃自已都以为楚家气数将尽,必将有人露头,拿先皇的错来找她的麻烦。

    一件惊天动地的旧事,却不想连续几日不再有人碰触,仿佛“五王”二字上有刺儿一般,人人避之不及。

    楚璃知道,上官烨在为她压着这事,因为这事儿若被广而告之,五王受冤而死的旧案一旦细致揭开,有一批人将无可避免惨遭血洗,朝中人际关系复杂,牵连起来真是没个尽头,谁不怕这把火烧在自已身上?

    但这并不明先皇冤杀五王楚遂的事再无人追究,之后会不会有人拿这个做为把柄来攻击楚氏,谁也不敢保证。

    楚璃看着戏台上的折子戏,一口喝下满杯甘醇的果酒,扫视只有她一人、却堆满珍馐美味的桌台,一阵透心的凉。

    尘湮为她添了果酒,盛上可以解酒的鲜汤,香味扑鼻她却毫无食欲。

    干坐良久她将阿年招了来,低声吩咐道:“去内狱,将苏落带去元安殿。”

    苏沫是五王义女,严格算起来是她的妹妹,无忧恢复身份,苏沫也不再是逆臣亲属,自然不该受到关押。

    算起来,苏沫、无忧还有她,何尝不是同样的人,他们生来即是寂寞。

    楚璃静静地看着那酒,心里涌起一阵道不尽的哀凉,她居然有些羡慕苏沫了。

    苏沫纵然一无所有,但她的心里仍有一个所爱的人,她人生虽短,意义不大,可她在感情上的纯粹,是楚璃不敢企及的。

    苏沫喜欢无忧,可以因为喜欢去做任何事情,苏沫恨无忧,可以不惜亲手毁掉他。

    而她楚璃呢,爱不得恨不能,出生到如今十八个年头了,她有几日是为自已而活,又何曾敢真正爱上一回呢?

    爱,是什么……

    她已经忘了自已原本的模样,又何谈爱?

    阿年见她满面忧思,心疼地快哭了出来,哽咽地道:“殿下近日与无忧相认,恕奴才多嘴,殿下不如让无忧和苏沫姐一起过来,陪您过这个除夕节呢?”

    今晚上官烨没有进宫,楚璃已有两日未见他的面了,听他和成国公起了争执,便将自已关在太傅府闭不见客。

    楚璃点点头,却是道:“你先去内狱带人,我去元安殿,那里清净。”

    “是。”

    望着阿年走去,楚璃唤身边的尘湮道:“随我移步元安殿。”

    尘湮低眉敛目,应“是”跟上。

    眼中暗光浮过。

    成国公已对你动了杀心,放权于上官淳,楚璃,你没几天活头了,上官家想杀的人没有谁能够逃掉。

    只要楚璃一死,上官烨势在必行,除了上位,他无路可走。

    公子本就是上九天揽月,下四海擒龙的天之骄子,他本该坐在那个位子翻弄风云,而不是做你的臣下与可耻的面首!

    楚璃,你只有死……

    森森冷气近在身后,楚璃轻蔑的目光朝后侧了侧。

    我从来有仇必报,尘湮,别以为那点心思瞒得过我,和上官家玩儿,你以为我心里没数么?

    不要和我比狠,从八年前宫变过后,我一直就是个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