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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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个沙弥脸上怎么有化妆的痕迹,”楚璃着走下长案,慢条斯理地走向苏沫,轻松道:“原来是老熟人,虽然我没见苏衍,但总有人见过,所以他化了妆遮住真容。当然不管他如何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

    苏沫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现在不想跟她讲话!

    “这么看来,苏衍跟朝廷中的某些人合作,在天恩寺给我上了那么一出,”楚璃一手抱怀,一手则颇为闲情地敲敲脑袋,“我想来想去,能让苏衍死心塌地卖命的人,好像只有上官淳这一支,正好上官淳巴不得我死,这两人可真是叫花子遇到了臭豆腐,废话不多。”

    苏沫别开头,不知为何她不担心哥哥,只气恨楚璃骗她。

    这个死女人!

    “你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楚璃蹲在脸涨至通红的苏沫的面前,捏着她下颌,强行将她的脸扳来,“我对五王有愧,并不想伤他的义子女,我答应你们,父皇欠的债我尽量还,若你们认为还得不够我也没办法。我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了点,但你也清楚,我不是轻易动杀的人,行刺事件中苏衍很明显不是最大的头,如果他能戴罪立功,我可以法外施恩,相信太傅也不会拒绝。”

    苏沫头一偏,恶生生甩开她的手,“我不会再上你当了,你有能耐自已去捉。”

    “想捉他很简单,我只要把你押往菜市口砍头,他保证会跳出来。”

    “你卑鄙!”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

    苏沫刚才提起的心悄然放下。

    “但我不会放任那么大的隐患不管,相比于上官淳,苏衍更像一个无所忌惮的疯子,除非我能确定苏衍对我不再有必杀之心,不然我没办法放纵不管。”着,楚璃的眼神微微一勾,显然是个不怀好意的弧度,只是苏沫没能察觉。

    苏沫不想兄长再被仇恨禁锢,过着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日子,眼下楚璃和上官烨亲如一人,只要上官烨不再多问,楚璃无疑是大陈真正的王,兄长再跟楚璃作对,岂不是自找死路?

    而无忧上位的那日还不知哪天,再拖下去的话,只怕兄长会和上官淳越扯越深,这绝不是好事。

    拍拍苏沫的脑袋,“我其实很心疼你的,看我还把你放无忧身边了,你还不懂这心意么?”

    别的不论,苏沫能去元安殿和无忧朝夕相处,这点她是感激楚璃的。

    “回去吧,话一开我心里也舒服多了,去陪无忧吧,他手臂上的伤还要承你多加照料。”楚璃完起身,不急不缓地步出大殿。

    快到门口时,一直没多少存在感的宴尔跟上她的脚步,问道:“怎么处理?”

    楚璃轻声吩咐:“派高手多留意苏沫的动静,尽量给她出宫的机会。”

    宴尔懂楚璃的意思,她是想借苏沫这诱饵钓出苏衍,进而捏住上官淳行刺的证据,并从苏衍那儿得到上官淳更多的罪证。

    可能很多人已经忽略了堰塘,楚璃曾瓦解曹左的都督府,并控制曹左,这个曹左目前还在秘卫手中,是楚璃对付上官淳的一大杀器,等时机来到,会是一把捅向上官淳心口的刀。

    如果能掌握住苏衍,那么上官淳在堰塘所有的胡作非为,就会形成一条严丝合缝的成熟链条,让上官淳的罪无处可逃。

    她相信,上官淳会是她所杀的,第一个上官家的人。

    三天过去,上官烨一直昏昏沉沉,像是刚出生的婴孩,一天里只有几个时辰醒着,他很少话,大多是看着坐在他床边的楚璃,发呆。

    他四肢受损,行动很不方便,右手更是只能抬到下巴的高度,大概是因为得到楚璃无微不至照顾,这些天里他习惯于一切假于她手(嘴),索性懒得动弹了,吃喝全程喂着。

    人也脆弱了,学会撒娇了,换药时会因为疼痛而发出几声苦吟,得到楚璃安慰后便立竿见影地住口,屡试不爽。

    每次听见上官烨哼哼,其实楚璃更想将他扔出屋外,让他哼哼个够。

    “凶手查到了?”上官烨第一次问及行刺事件。

    楚璃正拿着药笺替他抹药,“暂时还没有,但神龛爆炸的事有点头绪了。”

    她总不能跟上官烨,嘿,是你家草包大哥想让咱死,咱先来联手搞死他……不定上官烨知道兄长犯案后,又会像上次造反一样,帮上官淳给含混过去。

    上官烨在等她。

    “钱进在现场的碎物中,找到一把指甲刀,纯金,有手指长短,已被炸到变形,幸好上面的字迹还可以分辨,是个路字,”楚璃道:“你知道的,上州年轻人有这破习惯,喜欢在个人物品上雕刻有自已鲜明特色的记号,尤其是相对贵重的物品。”

    “嗯。”到正事,上官烨已然忘了哼哼两声以博取同情,“怀疑这东西是凶手的?”

    “自然,上面有很重的烧灼痕迹,但指甲刀插在梁柱上,所以这上面的烧痕不可能是起火后导致,推测这把指甲刀当时是存在于炸药附近,那么,很可能是凶手之物。”

    “有道理。”

    “火药是管制物品,这火药要么从朝廷方面而来,要么从黑市而来,但这种事谁碰谁死,自然不会是朝廷之物了。钱进根据这上面的路字,暗访了几个作坊,找到了一户姓路的,巧了,路家儿子正好在那事前后失踪。”

    上官烨点点头,“所以那路姓人家的儿子,很可能就是在神龛下埋炸药的凶手。”

    “对,而且他很可能是受真凶的收买或威胁,才做了这一单事。”

    “不清,很可能是无意间掉落,也可能自知会遭人灭口,所以特意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上官烨目光疲惫,恬好楚璃刮药时碰疼伤口,修长的浓眉重重一皱,“你轻点。”

    楚璃却不愿意了,“咱俩睡一起的时候,你何时对我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