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
梅易瑶以为那天那个生的大丫头会来看她,但一直等了七八日都没见人影。
好奇怪啊,那天她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奇怪呢,门口就传来两下敲门声。
“梅姑娘,柳夫人来看你了。”
柳夫人?没丫头蹙眉,难道是此间主人?她跟服侍自己的丫头夏果打听过,这处别庄的主人姓柳。
梅易瑶起身,打开房门。
夏果看见她,歪头浅笑:“梅姑娘,跟我来。”
梅易瑶打探:“柳夫人怎么会来看我?”她想到那日,骑在马上的光环男子。这个柳夫人会不会是那个男子的夫人?
不知为何,想到那人成亲有夫人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夏果无语:“梅姑娘糊涂了不是,这又不是您家,您还能一直待着不成?前院已经来消息,您家里兄弟来接你了。”
真是闹了个大乌龙,这是别人家,她住得舒适不,居然还赖着不想走。
梅易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笑。
夏果引着梅易瑶到前厅,刚进去,梅易瑶就看见主位上坐着一位三十如许的女子,银盘脸,腰有点粗,脸上神色温和,观之令人亲。
这人面对自己时,释放的是善意。
梅易瑶心里松了口气。
“柳夫人。”她款款福礼。
柳夫人上前拉起她,夸赞:“好个倾城佳人,我在这兴州城住了30多年,竟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女子。”
“夫人谬赞。”梅易瑶不太会古代的应酬,只了一句话,就伪装成羞怯垂头。她穿越前就是个高中生,过年时家里来亲戚,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房间里玩电脑看,根本不出去应酬。
柳夫人似是看出她不善言谈,就主动提起:“冯家那个疯子惊扰姑娘,已经被逮到衙门,梅姑娘的兄长已经和冯家和解,冯家承诺不再骚扰姑娘,那个疯子也被遣送外地,以后梅姑娘出门大可安心。”
那光环男子果然来历不凡!
梅易瑶欣喜,她终于摆脱冯家那个无赖了。
高兴的梅易瑶对着柳夫人不住道谢,柳夫人拉起她:“梅姑娘的兄长还在前院,一会让夏果陪你过去。”
提起夏果,梅易瑶想到那日对她释放恶意的春生,便问了一句:“那日我醒来,还看见一个丫头,生的,怎么不见?”
柳夫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着痕迹地提醒:“你春生姑娘啊。”
梅易瑶没接收到柳夫人的提醒,没意识到柳夫人话语里对春生的尊敬,只是重重点头:“对对,就是春生。”
闻言,柳夫人神色不见变化,但嘴角的笑意却淡了几分,她拍拍梅易瑶的,然后借将收回来,淡淡回道:“春生姑娘有别的事。”
“哦。”没打听出来,梅易瑶有些怏怏。
梅易瑶的大哥梅易俊早就知道梅易瑶在柳家别庄,柳家在兴州城是数得着的大族,梅易俊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妹妹还受了伤,就没第一时间过来,而是去府衙那边处理冯家的事。
兄妹两人上了马车,梅易俊兴奋:“妹妹真是有福气,竟然遇到了柳家人。”柳家大哥言语直白,“柳家可是官宦人家,咱们家就是一普通富户,若无这次的事,根本攀不上,起来,还是妹妹命好,因祸得福了。”
梅易瑶十分看不上梅易俊这副跪舔嘴脸,这古代啊,样样都不好,同样是人,还分个三六九等。
“对了。”梅易俊眼中闪过八卦神情,“那日救你的那个公子你见到没,是柳家的几公子?咱家妹妹这么漂亮,那柳家公子肯定是动了心,不然也不会如此出力,竟然请动知府大人。”
梅易俊越越兴奋:“早就知道咱家妹子不凡,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好命,能嫁入柳家。”
越越过分了,梅易瑶好烦啊。
什么柳家公子,她那日根本没看清脸好不好,只记得那人头顶的光环很耀眼。
梅易瑶实在是不耐烦梅易俊,就拉开车帘往外瞧。
从府城往镇上去的路还算宽大,但都是土路,马车走过,顿时尘土飞扬的,梅易瑶看得满脸灰,只能将车帘放下。
心中暗骂:这操蛋的古代!
帘子放下一半时,梅易瑶眼尖突然发现前方马车隐隐晕出光芒,是光环男子!
她猛地掀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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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宜正在书房看书,春生慌张进来:“少夫人,少爷病了。”
郑宜放下书册,立刻起身。
春生赶紧将披风拿过。
郑宜自己系披风,边系边往外走。
她冷静问道:“怎么回事?”
春生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少爷去了府城郊外的李家村,在村里住了几日,前几日还好好的,昨夜突然高热起来,上吐下泻。
因为周太医在别庄,没有同行,马停芳等不敢耽搁,带人连夜回来,这会已经到近郊了,侍卫刚送信回来。
下人已经在准备好马车,郑宜越过马车,牵出一匹马,直接越上,吩咐众人:“我骑马先过去,你们陪周大夫坐车。”
春生见状,也骑马跟上。
郑宜是在城门外五里处遇到赵齐一行的。
梅易瑶的马车缀在赵齐一行身后,此刻正透着车帘往外看。
“妹妹。”梅易俊心急如焚,恨不得在马车里转圈圈,“你那瓶药真能救柳家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
梅易瑶都快烦死了,不耐烦:“别墨迹了。”
梅易俊不在意妹妹的语气,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在能不能治柳家公子身上。
他继续喋喋不休。
“唐僧。”梅易瑶翻了个白眼,指着前方的马匹跑动激起的尘土:“快看,有人来了。”
梅易俊转过视线,就见前方一马当先,一个女子骑着马奔驰而来,她大红的披风甩出绚烂的颜色。
哇!他瞪圆了眼睛。
不同于梅易俊的惊艳,梅易瑶则是震惊非常。
——这女子头上的光环居然不逊于柳公子!
女子骑着马直奔马车,即将撞上的刹那,她紧拉缰绳,马发出一声嘶鸣,瞬间住蹄。女子旋即跳下马,进入前面的马车。
好帅啊!
梅易瑶瞪圆了眼睛,这才是真正的骑术,惊险刺激。
周围的人跪了一地,马停芳站在马车旁汇报。
郑宜一边听,一边给赵齐摸脉。她懂医理药理,只是没会实践而已。
马车上的赵齐面色潮红,眉头紧锁。
郑宜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听到马停芳起梅易瑶一事,转头:“她有灵药能治好少爷?”
马停芳:“是,属下已经让人服用一点,并无异常,但并不敢给少爷用。”
“把药拿来?”郑宜道。
马停芳双呈上一只白瓷瓶。
郑宜打开瓷瓶,低头嗅了嗅,然后放到嘴边。
马停芳快被吓死了,急道:“夫人,不可!”
郑宜看都没看他,直接喝了一口。
未出嫁时,郑宜一直为弟弟阿难调养身体,阿难服用的补药,全是经过她。
郑宜不敢能尝出所有药草,但是尝有毒无毒,大概药性还是可以的。
“这药没问题。”郑宜将瓷瓶喂到赵齐口中,服用后不到片刻,赵齐就清醒过来。
眼睛睁开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郑宜。
“霜霜。”赵齐伸摸了摸她的脸颊,嘴角咧开一个弧度,“我是在梦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