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坚强
苗老三的第三个反应,实在来的太快,快到他那颗习惯了考虑怎么偷奸耍滑的脑袋反应不过来。
凉、辣、热、冷
凉是一把刀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个三厘米深的横截面。
辣是气管和食管突然接触到空气产生的不适应。
热是腔子里的热血喷涌而出,那种身体应急而发的急迫感生出了从错觉。
冷是因为血液迅速流失,使身体失去了温度。
在噶林村老家,苗二杀过鸡,尤其喜欢杀大公鸡,因为公鸡的血热。
他用的方法,跟现在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一样。
用快刀在鸡脖子上一抹,然后血就会喷溅出来,他喜欢用大碗收了鸡血趁新鲜热乎一口喝掉,然后把半死不活的公鸡扔在院子里,看着失去热血的鸡一点点变凉。
那时的苗二应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一只鸡,被人抹了脖子,扔在地上,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一点点变凉。
宋乐乐冲了过来,从苗老三的喉咙上拔出了狗子的水果刀,一下下的插在苗二的脸上。
卓霖没有阻止宋乐乐,只是用轻轻抚在宋乐乐肩头,等待着她
刚才他在gn掉苗老四,唤醒了惊慌失神的宋乐乐之后,让宋乐乐躲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而卓霖蜷缩在地上代替了宋乐乐。
他用狗子交托的刀将苗老三的喉结插了个对穿,然后一脚将苗老三踹飞砸向跟在后面的苗二,紧随其后用菠萝哥射向他的那把飞刀抹了苗二的脖子。
现在宋乐乐的刀尖直扎进了苗二的心脏,血管失去了动力,大动脉不再喷血,苗二死了。
这对苗二来应该是好运气。
远处火把的亮光影影绰绰的照了过来。
卓霖一把抓住宋乐乐沾满血水的滑腻腕,取过狗子的刀。
“老二?老三!”
苗老大嗅着鼻子走了过来,他隐隐嗅到了血腥气,这种气息对他来太熟悉了。
他们兄弟四个制造出的第一个殉难者。
那具死在城郊破砖窑里的女尸,就是被他一刀划开腹开膛破肚的。
“你们几个混蛋是不是又把人搞死了?我还”
苗老大余下的话再也不出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的刀柄,鲜血沁透了的确良的白衬衫氤氲出来,他强忍着疼痛又蹒跚的往前走了几步。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也知道三个弟弟肯定也活不了,是谁杀了他们,对这一刻的苗老大来不重要。
他在意的是得先看清楚三个弟弟的状况,不然死后见了瑶娘不知该怎么交代。
最终苗老大只看到一个迎着火光走来的身影,那是卓霖。
卓霖伸从已经站不稳的苗老大里接过火把,利落的拔出那把扎破苗老大心脏的刀子。
苗老大一头栽倒在地
一段从滇黔边境深藏在河谷地带的噶林村,蔓延大半个国土,延续了两代人,数十年的罪恶至此才彻底划上了句号。
卓霖不知道苗家四兄弟的过往,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被方国正圈养在这洞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就够了。
所以他不会对这些畜生下留情。
“我我见过你那天晚上在星翰学院门外,那辆跑车”
宋乐乐止住了哭声,他看着卓霖做完这一切,又蹲身抽出苗老大腰间的刀囊挂在身上,火光让宋乐乐觉得自己的眼神应该很凄迷。
她想起自己见过眼前这个举投足间就杀死了四个恶魔的男人。
“我是来救你们的,虽然你需要安慰和休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等离开这里之后才行。”
卓霖没有正面回答宋乐乐,只是动扒下苗老大的衬衫。
“你应该见过跟你一起被绑架来的那些人吧,一群学生,简单收拾一下,带我去找他们。”
卓霖在衬衫里随裹了颗石头冲宋乐乐的方向抛了过去。
“一群学生?就是那些大学生把我推出来的”
宋乐乐穿好了衣衫,就着旁边的流淌的洞溪泉水洗去身上的血污。
卓霖听着没有出声,他能想象得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事,自保是人类最自然安的反应。
“不过我不怪他们,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带你去找他们。”
宋乐乐轻声着走到了卓霖身边,她觉得自己刚刚哭过的眼神在火光之下,应该显得很凄迷。
“你很勇敢!”
卓霖看着勉强打起精神的女孩,出了让宋乐乐铭记一生的四个字。
宋乐乐是个可怜的女孩儿,这样的遭遇对于她来已经不是第一次。
她的悲伤和恐惧,并不全来源于压在她身上耸动的苗老四和等着接力的余下苗家三兄弟
宋乐乐的父母曾经是国有企业的职工,童年虽然没有奢侈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地步,但也算得上幸福。
直到那段祸不单行的日子来临。
宋乐乐上初一那年,因为企业亏损改制,宋乐乐的父母相继下岗,为了维持生计,就在星瀚大学门外摆起了一个卖烤地瓜的摊子。
虽然经常被城管驱赶,被附近的流ng扰,赚来的钱仅仅足够维持一个家庭所需要的最低开销,但相依为命的三口之家依然很美满。
有句俗语叫“没啥千万别没钱,得啥千万别得病。”
后来宋乐乐的父亲突然患上急性肾炎,这样的疾病可以轻易击溃一个家庭。
在父亲去世前的一个月,母亲已经憔悴到没有心力再去照顾宋乐乐。
所以就把女儿托付在表哥家照顾。
按照辈分,宋乐乐应该叫那家的男主人为表舅,叫女人为舅妈,叫他们的儿子也做表哥。
表舅是个长途运输车司,经常不在家里。
舅妈人很好,有时间就会唠唠家常,安慰一下宋乐乐。
但因为在家政公司做保洁临时工,所以这样的会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留下饭菜给家里的两个孩子,就急匆匆的上班离去。
这样的家庭很普通,这样亲戚间的帮助也很常见。
但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花季少女的青春,在某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毁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