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口供定罪
蛟蟠岛上四名死者,一名重伤。
为方家看守祠堂的聋哑年轻人、贺满山(麻九)、钱慕行、哑巴娘四个死在蛟蟠岛上的受害者。
哑巴娘的死可以确认凶是钱慕行无疑,王瞎子也被钱慕行捅破了两只眼球,正在医院急救,王砀(狗子)、宋乐乐此时被警方看护在医院接受观察治疗。
其中卓霖杀死钱慕行,人证、物证俱在。
为警方打开“侦破大门”的,是昨天在蛟蟠岛的现场勘验结束后,大黄带回的一份重要证物——钱慕行的。
中留有一份电子文档,内容可以当做是钱慕行的认罪书、绝笔遗书。
但现在这份电子档案,成了衔接卓霖整个犯罪证据链的重要环节!
电子文档的大体内容是钱慕行因“老码头”被方家侵占而心生不满,继而服买通与方国正更为亲近的麻九。
随后又找到曾经与方国正有旧仇的“江麟”,也就是卓霖,预谋刺杀方国正!
钱慕行向卓霖提供了二十五万的定金,预待事成之后再给卓霖七十五万。
但卓霖在收到定金后,反以此事要挟钱慕行提高价码。
钱慕行预感此事难成,而且卓霖可能成为他更大的麻烦。
所以钱慕行做了三件事。
一、给方国正寄去了子弹,希望借方国正之铲除掉卓霖;
二、绑架了与卓霖关系默契的王瞎子一家,做“护身符”!
三、躲起来暗中监视卓霖。
钱慕行没想到卓霖找不到他,就敢直接绑架麻九!
因畏惧卓霖会从麻九口中得知,给方国正寄子弹的事是自己所为,会采取报复。
所以钱慕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抓了协助卓霖绑架麻九的宋乐乐。
在探知方国正行踪后,钱慕行直接将被他绑架的王瞎子一家与宋乐乐带到蛟蟠岛上。
他企图逼迫卓霖刺杀方国正。
不过钱慕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他才在里留下这份“遗书”,希望自己死后能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份所谓的遗书中所的雇佣杀是“江麟”,但刘铭善曾经与卓霖共事,参加“台风行动”,他是知道卓霖曾经身份的。
而赵猛在“猪崽岛时间”后也知道卓霖的身份。
即便此时关于卓霖身份的正式确认,需要正规续与时间,刘铭善依旧动员了全局及各相关辖区派出所警力,连夜展开调查。
一系列佐证如同摆在超市货架上只等人来取,顺利的让留在审讯室里连夜突审卓霖的赵猛又惊又疑!
首先在卓霖被捕的观景台上发现的黑色旅行袋,其中现金正好二十五万,而且袋子与现金上都留有卓霖的指纹。
然后就是观景台上被炸碎那具的尸体,通过麻九下对残骸断臂上纹身的指认,确认第二个死者正是大名贺满山,绰号麻九的老码头事业公司总经理。
随后以麻九为突破口的一系列调查连夜展开。
根据麻九下最后一次见到麻九的时间、地点回忆,警方从“大金煌”入展开调查。
通过对“大金煌”黑人安保的询问,警方注意到当时跟麻九曾一起出现在“大金煌娱乐广场”的卓霖。
随后刘铭善根据这条线索启用“天眼系统”调取监控录像,“摩登单身公寓”、“凤凰娱乐广场”“星翰艺术学院”相继纳入警方视线。
直至方氏集团送来蛟蟠岛码头的监控录像,证实卓霖与麻九一同上岛并进入方家祠堂。
虽然祠堂正厅内的监控因为损坏,没有拍到卓霖杀害聋哑守祠人的画面,但现场只有卓霖、麻九与死者三个人。
通过初步比对,刺死聋哑守祠人的匕首上提取指纹,与卓霖杀死钱慕行的狙击枪上的指纹一致!
至此蛟蟠岛恶性绑架杀人案的全过程,基本上已经完整呈现在警方面前。
这之后,就只余下了对夹杂在整起案件中的两件绑架案进行确认。
王瞎子一家与宋乐乐被绑架存在先后顺序。
根据身在医院的王砀(狗子)、宋乐乐口供得知,他们的绑架存在共同点,都曾被药物迷晕,醒来后就被捆绑、蒙眼,塞耳,堵口。
直至被绑在蛟蟠岛“銮蛇”渠畔前,他们都没有看到过绑架人、不知道曾身在何处。
不过从其中一个喂食进水的细节可以分析得知,绑架他们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这一切与钱慕行遗书中内容可以互相印证。
根据客观证据与受害者口供,可以判定钱慕行绑架王瞎子一家三口与宋乐乐没有存疑。
余下便是对卓霖绑架麻九的证据认定。
这是整个证据链中,最复杂也是唯一有可能存在争议的环节。
麻九在“大金煌”开始,到“蛟蟠岛”之间一系列的视频调验,竟没有一帧画面照到黑色套头衫男子的正脸。
也就是视频证据只能证实卓霖确实与麻九一起上了蛟蟠岛,无法作为客观证据证明卓霖在上蛟蟠岛之前一直与麻九在一起。
单只狙击枪杀死钱慕行一条已经足够给卓霖定罪。
不过赵猛这次对卓霖的态度改变,以及审讯中表现出来的被动,都被刘铭善看在眼中。
他生出了要主办卓霖这个案子的决心,而且他要办的漂亮,要办成无口供定罪的铁案!
根据坚持实事求是,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的调查举证原则,口供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一种证据。
只有口供,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
现在所有的调查都是建立在钱慕行“遗书”基础上。
在没有卓霖口供的前提下,要想让这份遗书成为铁证,就必须确定遗书内容,确定卓霖确实绑架过麻九!
卓霖始终没有开过口,刘铭善也没指望过卓霖招供。
根据“摩登单身公寓”及后来“星瀚艺术学院”两处监控显示,刘铭善认定了三个直接关系人,连夜找来市局进行了重点询问!
宋乐乐、白子琪、李全才。
询问结果全在刘铭善预料之中。
因为之前的“国际美食节”与“猪崽岛事件”,刘铭善对这三人都有所了解。
只单纯以监控视频以及钱慕行的遗书内容进行判定,白子琪与宋乐乐都有极大嫌疑是卓霖绑架贺满山的共犯,而李全才是个意外的闯入者!
宋乐乐因为被解救后身在医院,所以第一个接受关于贺满山绑架案的询问。
结果宋乐乐的口供只承认她与白子琪曾共谋se诱、敲诈钱慕行,矢口否认当晚见过卓霖。
当jing方拿出监控视频时,宋乐乐直接以身体不适拒绝继续询问。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刘铭善也只有暂时放弃宋乐乐这条线,转而将重点放在白子琪与李全才身上!
白子琪的口供仿佛事先商量过一般与宋乐乐出奇一致!
唯一的不同是,白子琪面对jing方提供的监控录像,得到李全才也在市局接受警方询问的暗示之后,表现极端烦躁。
白子琪与宋乐乐的表现在刘铭善看来都是出于自保的心态,毕竟敲诈跟绑架的罪名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刘铭善把最大的希望都放在了李全才身上!
根据视频,李全才曾在“摩登单身公寓”跟卓霖发生过正面冲突,只要李全才证实这一点,就能证明黑衣套头衫男子确实是卓霖,继而证明麻九确实被绑架过。
那时整个证据链就完美无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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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面对赵猛的质疑,刘铭善不愿跟他争辩。
刘铭善心里很清楚,赵猛一定也看出了证据链里唯一缺失的一环——黑衣套头衫男子到底是不是卓霖!
他直接让人去叫负责询问李全才的大黄。
赵猛翻装作翻看中卷宗的样子,暗中观察着刘铭善的反应!
他始终认为卓霖杀人一定有隐情在内,现在整个案件看起来是越调查越清晰,实际上却是个复杂无比的案中案!
刘铭善身为市局政委,职责是主抓内务,对破案从来不太热心。
可这次刘铭善一夜之间动员了几乎大半个龙德市的警力,将这个案子调查到这种程度,让赵猛有些耿怀在心。
赵猛勇猛,可他不蠢,之前郭怀勇私下向他暗示过一些事情。
那就像一颗种子埋在了赵猛心里,但现在这颗种子开始发芽了!
“怎么样?李全才认出他了吗?”
刘铭善对刚刚推门进来的大黄问道。
大黄侧目看了眼赵猛。
“你看他干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
刘铭善对大黄吼道。
“李全才他没在摩登单身公寓见过卓霖!”
大黄低头道。
“你什么?你是怎么问的?让你审个案子,你就给我审出个‘没见过’?你这些年刑警是怎么干的?那个流氓根本没实话,去给我接着审,直到审出来为止!”
刘铭善对着大黄怒吼,吐沫星子都溅到了大黄脸上去。
“李全才现在只是知情人,只能询问不能审”
大黄声嘀咕道。
刘铭善脸色瞬间难堪到极点。
他刚要发作,突然观察室的门被推开。
刘铭善看着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走进来的奚梦瑶,瞥了眼低头不语的赵猛,脸上透出明显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