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文件和病历！

    档案属于四名缉私jing察。

    每份档案都以一张身着jing服的证件照作为起点。

    后面一页页履历、保密协议、自愿加入行动确认书、立功申请书每页都加盖着保密红戳的内容对卓霖来很熟悉。

    曾经他也有过这样一份保密档案。

    这些档案属于缉私局派出去的四名化妆侦查员。

    卓霖知道雒天生不会无的放矢，让他看这些一定另有深意。

    他认真看着那堆纸，雒天生就认真的看着卓霖。

    卓霖的脸色愈加凝重，翻动档案的指微微颤抖起来，好像那区区的几页纸带着千斤的份量。

    人民警察因公牺牲证明书，尸检报告

    那是卓霖曾经的档案里没有的。

    他紧紧捏着一张张尸检照片，轻轻的对应摆在四份档案照旁边。

    一边是热情和朝气，另一边是残缺和晦暗。

    被镶嵌在水泥中的四具英雄遗体。

    面部、四肢留下腐烂与鱼虾啃食后的痕迹。

    胸腹上包裹着水泥，坚硬的水泥块上沾着干涸的海草和盐渍，被打磨的方方正正。

    水泥块背面都被画上了龟壳的纹路。

    “叛徒之死”！

    龟壳正中四个字与那纹路一样工整，就像一件精心做出的艺术品。

    可这份精心却代表着对逝者的侮辱。

    曾经卓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做着一样危险的工作。

    没有人比卓霖更能体会一名化妆侦查员经历过的苦痛。

    只是卓霖比他们幸运，也只能是幸运。

    从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

    孤身犯险、身处敌阵

    哪怕再微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任务失败

    他们没有重来的可能，没有勉力前行再接再厉的会。

    甚至没有为错误，为任务失败承担责任的资格。

    他们永远是第一个牺牲者，殉道人。

    可世上哪有绝不会犯错的人？

    除了内心的坚持，最大的倚靠也只有运气！

    “你一直在心里怪我把你拖进来，这些就是我必须找你来的原因”雒天生道。

    卓霖听出了雒天生的无奈，这是从来没有在雒天生身上出现过的。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你已经没有这份牺牲的责任和义务，可那样的申请书、证明书、请功报告，我真的一份都不愿意再写，而你是我把教出来的，曾经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侦查员，除了找你我没有其他人选！”

    雒天生脸上带着嘲讽，是在嘲讽卓霖也是在嘲讽自己。

    “这都是方国正做的？”

    卓霖轻声问道。

    “对！”雒天生走到卓霖身边，指着其中一份档案，一字一顿的道：“他，就死在你所谓的‘潜龙计划’之后！”

    雒天生的声音不大，在卓霖听来每个字都震耳欲聋。

    卓霖从雒天生那儿学到的第一个词就是——联系！

    很多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背后，潜藏着联系。

    这份联系现在深深的砸进了卓霖心里，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不需要内疚，这就是职责，没什么事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像当年我们拔掉‘东海龙宫’，前期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努力，最后还是逃不过代价”

    雒天生低下了头，死死盯着卓霖忽然抬起的脸，压重了字眼道“熏儿、你、我还有很多人都付出了代价！”

    胀痛！

    熟悉的痛苦再次袭来，卓霖扬起头，狠劲拍打着后脑，避过雒天生的眼神。

    “‘东海龙宫’的势力很大，可他们敢把人都拉到我们的国土上吗？他们不敢，对于龙德来‘东海龙宫’就是无根之草，打掉‘东海龙宫’我们花了三年，打掉方家得用多久？”

    雒天生长出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卓霖面前，道：“在我还没来龙德之前，老郭就已经在做这件事，可直到今天，我们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非作歹！不是我们没能力，也不是方国正太厉害，那是因为方家是棵毒草，一棵寄生在龙德上百年的毒草，这些年我没让缉私局没进过一个龙德的人就是这个原因，在龙德有大把的人等着替方国正出力，他们排着队替方国正脱罪甚至是顶罪！他们的根已经扎的太深，我们要么不动，要动就不是一个方国正，而是要把这些人彻底斩草除根！”

    雒天生弯下腰，一撑着桌角，另一掀出一份份装订整齐的文档，道：“这是老郭为你做的行动计划，这是关于让你参与行动的申请，这是给你恢复警籍的文件，这是上级的批示

    按照老郭的原计划，“铁腕行动”之后方家生意受损，方国正的外甥雷震霆，这个人我们已经关注了很久，那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借助这个契我们将会设法挑起方国正与雷震霆的内斗，雷震霆不是方国正的对，他需要强大的助力，那时你曾经卧底、现在线人的身份，就成为了有力的砝码；方国正不放过你，你跟雷震霆有共同的敌人，他通过你能调动缉私局的力量去对付方国正，一旦你们达成合作，就可以通过你的介入加剧方家的内耗，直到有会把他们连根拔起，这些是我们在你所谓的‘潜龙计划’之前我们做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卓霖问雒天生道。

    “因为你辞职了，你不再是缉私局的人，我们需要申报、需要上级批准，需要走完程序，你却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你觉得自己的身份保密级别很高，刑警队都查不出来，可局里那个新人王显就猜出了你身份。

    刨除我们内部不，当年见过‘江麟’的人有多少？就算这些年你变了副样子，可王瞎子不是照样认出了你，就算你和赵猛没一起上过‘猪崽岛’，赵猛迟早也能打听到王瞎子那。一面是“江麟”，另一面是卓霖！两边对上，你的身份就瞒不住！赵猛能找到王瞎子，那其他人一样能找的到。

    还有王瞎子跑路为什么把他的窝留给你？他跟赵猛在那之前就已经接触过。赵猛没发现什么，可王瞎子从赵猛身上就猜出了你的身份！觉得他是讲义气，其实他那是在向jing方示好，他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雒天生没有给卓霖任何喘息的会，突然一把按住了卓霖肩膀，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就没有察觉王瞎子的用意？为什么中途屏蔽与郭怀勇的联系？为什么要上蛟蟠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