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后的再次抉择

    “成功破获数个走私存货窝点。”

    卓霖在pd上搜索出有关缉私局的最近新闻，同样发生在昨晚的行动。

    缉私局这边只有媒上的寥寥数条，跟市局那边铺天盖地的宣传动静放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利剑除恶”行动上时，也只有一直都坚持要把怀疑范围扩大到雒天生身上的罗旭湘，才会有这样的发现。

    昨晚那么大的行动，雒天生只能是以“官方”通道和方式来进行才行得通。

    不然以刘铭善谨慎微的为人，就算雒天生把功劳再放大十倍摆在面前他的也不会接受。

    刘铭善不是个赌徒。

    可如果以官方的通道来，就避不开那个让卓霖很讨厌，又不得不承认它存在的“惯例”！

    雒天生是缉私局的一把，还拥有极高的威信，但

    他不可能打破这个惯例。

    缉私局不是某一个人的，雒天生再多再大的深谋远虑也绕不开个人的功名。

    按照惯例，哪怕相关执法单位有情报互通，也会对外宣称成一场协同行动。

    缉私局在昨晚也行动了，却跟市局那边没有关系？

    雒天生不会做无谓的事，这不是巧合。

    卓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与雒天生搭档的时光。

    不管是当年的方国正，还是东海龙王，想要在这些人面前伪装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多数时候，卓霖与雒天生之间的合作都是这样的互相揣测中进行的。

    那份无言的默契，也是卓霖与雒天生之间名为上下级领导，实为师徒传承的实证。

    “这是雒天生在向我传达信息。”

    卓霖沉声对罗旭湘道。

    “他在向你示好？”

    罗旭湘脱口问道。

    卓霖隔离了方家众盟与船帮的当家人，在那个时间见了张四方，他卧底的身份已经被揭穿到无人不知。

    而且因为蛟蟠岛的事，卓霖拥有足够的动去对付方国正。

    从目前的表面情况来看，方家众盟的覆灭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卓霖在幕后操纵。

    那么雒天生选择这个时候与市局步调一致，就是与卓霖步调一致

    罗旭湘立刻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嘲笑道：“连我都能看明白的事，雒天生那只老狐狸不会看不明白，他知道你现在根本没那个本事，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他想让我将错就错，认下唆使张四方铲掉方家众盟的事。”

    卓霖兀的露出一脸苦笑。

    正如罗旭湘所之后发生的利剑行动，从老码头和船帮的来看，都会认为是卓霖在幕后推动。

    但这点瞒不过知道更了解卓霖的罗旭湘和雒天生。

    雒天生不可能不明白，其实昨晚发生的所有事都跟卓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以郭怀勇的本事，随时里都掌握着几间方家的非法货仓，实在不能是一件难事。

    以雒天生的远见卓识，掌握这些货仓却不立刻拿下，等待更好的时，用最少的饵钓最大的鱼，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决策。

    昨晚是市局的“高光时刻”，不是一个多月前的以缉私局为主导的“铁腕行动”。

    从今天的媒体反映就能看得出来，选择这样的时，展开这样的行动对缉私局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而且那么几个货仓也根本钓不出什么大鱼来，这对雒天生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那么雒天生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这确实是个只有卓霖才能看懂的信息。

    只有像卓霖和雒天生这样互相了解的人，才能明白雒天生的真实意图。

    “利剑除恶”行动声势浩大，可缉私局还是在利益最化的时刻行动了。

    他做他的，我做我的，眼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意义。

    这是雒天生教过卓霖的道理，也是雒天生想传达给卓霖的信息。

    雒天生一直希望卓霖以线人的身份参与到对付方国正的计划当中。

    为此雒天生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只苦心为卓霖谋措时造势入场，还不惜让卓霖一再对他产生误解，促成卓霖参与的主动性。

    好不容易走现在。

    卓霖有了要覆灭方国正的决心，道上的人明知卓霖曾经的卧底身份，依然对卓霖对付方国正会豁出一切深信不疑。

    这都是雒天生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哪怕卓霖至今还对这个线人的身份反感至极，可雒天生终究是如愿了。

    这样的时刻，雒天生自然不希望卓霖因为与缉私局的联系，而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所以昨天卓霖一个人去的辅平区旧厂房，离开时却变成了两个人。

    身边还多了一个被郭怀勇强行甩锅过来的王显。

    可不到两时之后，王显就因为血战浚江船帮的一众地煞而重伤入院。

    这就意味着，卓霖与缉私局那边的联系再次中断。

    这使得雒天生不得不采用这样的方式，像当年对卓霖传达行动指令一样，传达这次的信息。

    “如果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也不会跟我废话解释，所以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想提醒你一点，昨晚的事看似雷霆万钧，其实段并不高明，重点在于市局与老码头突然打起的配合战实在让人措不及，有雒天生那个级别的人盯着，这样的条件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达成，那方国正可能早就被枪毙多少年了，之前没发生再一次证明方国正背后的势力很强大，现在突然发生了，跟你无关，跟雒天生也无关，刘铭善更不

    可能有这份心思，那就是还有其他人在对付方国正，而且能量不会比方国正背后的保护伞差，至少也是个势均力敌，科幻点的法就是有高等生物在降维打击低等物种，方国正只是一个开始，或是其中一个点。这个时候要是随了雒天生的愿，去当这个背锅侠，可能就是另一码事了。”

    罗旭湘完，便不再出声。

    卓霖依旧沉默。

    但这次罗旭湘也沉默应对。

    卓霖眉头紧蹙。

    罗旭湘在等他的答案。

    一夜间形势突然逆转。

    如果真的有另一股力量在针对方国正，甚至是方国正背后的势力，那卓霖这群人明显就没有再去蚍蜉撼树的理由。

    江湖是个大漩涡。

    一旦身处其中，所有的人和事就不再是个人能够掌控的。

    以雒天生的睿智和能量，想把卓霖重新投入江湖中，塑造有利于卓霖的环境，都只能采用造势引导的方式。

    更何况是卓霖。

    一旦卓霖现在当了这个背锅侠，就是认下了利用张四方掌控老码头的野心。

    那未来有可能发生什么，都不是现在能预料的。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缉私局的在职人员。

    到时候卓霖想安然从江湖这摊澡泽地里脱身，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至少雒天生肯定不会同意。

    以雒天生利益最大化的习惯，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利用卓霖的身份。

    卓霖的身上将会无限期的捆上线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