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上）

    “这是我们潘老板特交代给你上的‘千两茶’，您过来的消息已经传进去了，不巧几位当家都在香堂开会，他们请您少坐片刻马上就过来。”

    老码头茶馆雅室内，茶博士忙脚乱的帮卓霖沏着茶。

    “叮当作响”的茶具碰撞声，将茶博士明显激动过度的心情都展露在卓霖的面前。

    “谢谢。”卓霖冲茶博士笑问道：“你们当家的这个时候开会不会是在我吧？”

    “我哪有进香堂听会的资格，不过我们都听朱字堂的张掌柜了，这次能灭了方家众盟，全都是您的功劳，听张掌柜都准备请您入码头掌一方堂口了，我约莫着十有八九这会儿当家的们就是在商量这事”

    茶博士将茶碗恭敬的摆在卓霖面前。

    “老码头上百年的传承，门槛高规矩大，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进就能进的。”

    卓霖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叹道。

    “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您要是来拜码头入香堂那肯定没问题，别的不，就凭您单枪匹马跟方家斗了这么多年的能耐，可着大龙德就找不出第二个来，咱们老码头上上下下现在没有不服您的，您这样的人要是都没资格进香堂，那咱们那些看了方家这么多年脸色的堂主们也都该退位了。”

    茶博士着，自觉失言秃噜了嘴，不好意思的讪笑一下，就准备出去，人都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脑门叫道：“瞧我这记性，这是咱们王堂主让人带出来给您的山核桃。”

    “王瞎子？警察不是到处找他嘛，他不躲了？”

    卓霖问道。

    “嗨，昨晚就出来了，前段时间都听王堂主在医院失踪了，我们都约莫着会不会跟前几年那几位失踪的堂主似的让方家给黑了，原来是让咱们发爷早救回来一直就在香堂里呆着，对了王堂子还让给您带句话，让您慢慢吃，等着他出来跟您一醉方休，什么时

    候酒喝痛快了，他什么时候再去警察那边报道！”

    茶博士从裤兜里掏出油纸包着的山核桃，散开了口子也一起摆在了卓霖面前，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卓霖看着油纸包上一片黑黝黝的油腻印，外面胡乱捏封的口子，就知道这该是王瞎子吃剩下的。

    他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随从里面抓出两个，在心里揉搓起来。

    “缺人啊！”

    卓霖心里再次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管是最后在部队里那几年，还是后来到龙德执行卧底任务。

    卓霖大部分都是独来独往，大部分的状况也都是独自应对。

    即使偶尔因为任务需要，或是突发状况使然，使他不得不与其他人协作配合，也绝不会多出三个人以上。

    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淡忘了少年时在学校，青年时在连队的熙攘。

    可现在他越来越羡慕老噶犇和翁青桐这些人了。

    起码他们在需要的时候，不会一再为了人不足而发愁。

    一天之内从龙德地下找出五个人来，大黄那边不容易，卓霖这边只会更难。

    诺大的地下防空洞，即便有足够的人，也不像下水系统一样有可靠详实的图纸可以对照搜索。

    更何况卓霖边根本这么庞大的人力可用。

    他只有三个选择。

    雒天生，老码头和浚江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