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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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厢一直睡得很熟, 等到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傍晚的阳光照的房间暖洋洋的, 入眼是那张熟悉的大床, 她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又到了他的别墅。

    此刻她的腰上横了一条手臂, 紧紧的圈着她。

    沈厢浑身都是刚睡醒的疲软, 昨天奔波了一天, 腿酸得厉害,但肯定的是宁皓远没有对她做那件事,因为身体除了累没有其他的异样和不适。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的衬衫, 他大概怕她睡得不舒服,把里面的内衣也脱掉了,衬衫下面什么也没有。可她怎么能睡得那么死, 连他帮她换衣服、洗澡都没有任何感知。细想, 她不洗澡宁皓远又怎么能让她睡在他的床上,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每次上床之前都必须洗的很干净,哪怕只是单纯睡觉, 不洗澡是不允许碰床的。

    对于睡着时候帮她换衣服、洗澡这件事,沈厢依旧不太能接受, 性.关系里不谈情, 不谈情的关系比谈情的更为纯粹,而这些琐碎的事是带着感情的。

    情和性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来是分开的,性加上情只会映射出无穷尽的阶级差,她从来不曾幻想过成为灰姑娘, 灰姑娘本身是公主,而她生来平凡,注定与他是两条轨迹。

    可他为什么又要做到这种地步,让她此刻迷了心智,她能够接受他把她扔到沙发上或者地毯上,等她自己被冻醒,而不是他亲自帮她做这些事。

    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时刻高姿态的男人怎么会容许自己为一个女人甚至只是一个床伴亲自换衣服洗澡。

    沈厢想到了今天他的——沈厢,人要讲良心,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给了钱还捧着你。

    早在车里的事情又再一次浮现在她脑海里,那是她第一次情绪控制不住,第一次骂他,第一次对他吼。

    那样的崩溃是始料未及的。

    其实她内心底里也知道宁皓远没有做错什么,他花了钱,他理应得到相应的服务,可他在被吼被骂之后没有发火,第一时间是安抚她的情绪,甚至顾怜她的脸面,递给她衣服。

    沈厢抬起头看着宁皓远的下颚,光洁干净,线条分明,唇很薄,眼睛闭着依旧能看见明显的双眼皮线条,好看又多情,他对她是情还是性?

    沈厢不傻,早情绪状态失控,脑子不清不楚,现在情绪缓和了,她的理智又恢复了。

    宁皓远为什么会去陵城?

    如果真是为了发泄生.理需求,他完全可以去夜NIGHT找个姐,就算不去找姐,以他的身家背景,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一个跟她类似的发泄工具,何必要大半夜开车去陵城,即使去了陵城,他也没有拿她发泻欲.望,而是将她安安稳稳的接回了望都。

    他为什么去陵城?因为想泻欲。

    为什么没泄欲?因为如他而言,邋遢糟糕的她让人燃不起欲.望。

    ——你不是混蛋,你是我的宝贝儿。

    ——困了就睡一会。

    狠话的是那张嘴,情话的又是那张嘴。

    沈厢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却忽略了一旁已经醒了的男人,他量着她沉思的脸,因为走神,眼珠子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偶尔会翘起唇。

    宁皓远的手指缩紧,沈厢一下子失力扑在他坚硬的胸膛,撞得她轻呼一声。

    “醒了?”他问,因为刚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沈厢点头:“嗯。”

    “睡得跟猪一样,你早可差点没把我弄死。”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她后脑勺的发,眼睛弯了起来。

    沈厢满脸疑惑,她并不记得睡着后的事。

    “我,我怎么了?”

    他看她这无辜的眼神不由的想逗弄他:“你你怎么了,一个劲的往别人身上骚。”

    傍晚的阳光柔和而透着暧昧,落在丝绒的被子上泛着浅浅的爱意,沈厢的脸因为这句话顿时红得发烫,浅色红润的唇里发出轻轻的声音:“我没有。”

    毫无杀伤力的——我没有。

    完垂着眉,橙红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璀璨。

    “宝贝儿,为了防止你抵赖,我可留了视频,你要看么,看看你睡着后究竟做了什么~”

    沈厢低头,却是不回了,被他声音勾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直往被子里缩。

    他又:“宝贝儿,真不看看?”

    宁皓远把她从被子里捉了出来,瞧她红色的脸,水雾的眼睛。

    认识她以前,世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纯,一种是欲,认识她以后,他便见识了什么叫又纯又欲,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是他让她绽放得如此绚丽,像是一朵粉色的大丽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将纯和欲上演得如此夺目,叫人欲.罢不能,而这世界男人只有一种,凭着下半身思考的那种,任凭是谁都躲不过这样的绝色。

    可是纯与欲的天平里终有一天会往一边倾斜,一旦脱离了那个度,便是他对她的尽头,感情是不存在的,有的是占有和欲.望,等到天平无法平衡那天,他对她也该玩腻了。

    他这样精明的情场老手,漏了一点,纯与欲是相对于沈厢这个特定的人,如果是她,纯与欲都是他强行的辩解。

    宁皓远低喃:“宝贝儿,真不知道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呢。”

    他的词儿也用的极为精准,他用的是“伺候”而不是“照顾”,照顾是一种正常词汇,而伺候不免透着一些情.色,却又不是“满足”,满足这个词又太过太露.骨,而“伺候”刚刚好,不着神色又将竖晴色发挥到了极致,用着纨绔的语调出来,句句都像是在条情。

    沈厢从来不是他的对手,她若是正常谈恋爱交往,也只会和一个中规中矩的人谈恋爱,丝毫不懂得男人女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交锋。

    “你别瞎。”她最终只能出这么无力的四个字。

    “嗯哼?看来我的宝贝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宁皓远一口一个“宝贝儿”叫得她脸红,她控制不住自己发烫的脸,她的情绪压根不受心脏的管控,这是由他主导的身体反应,就像在和他的性.事里,有些生理的反应是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这一点她很清楚。

    现在的脸红,完全是因为他太会调.情了。

    他掏出手机,装腔作势的放到她眼前:“来来来,让宝贝儿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大胆的事~”

    沈厢撇过脸不去看手机,也不让他看:“我不看。”

    “怎么,害怕了呀?”他轻笑。

    沈厢不话,他低下下巴在她耳边:“宝贝儿,我肯定你喝醉了绝对比睡着更放荡,潜意识里的你才最迷人。”

    沈厢往后缩,她从他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句句都是他在瞎,他不过在引诱她往深渊走。

    她不想继续这种一直落于下风的谈话,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像是一个可怜的动物,问他:“你为什么会去陵城?”

    她声音很软,映着窗外的光。

    宁皓远心头一动,压下去的欲望又起来了,眸色深了深:“因为想见你。”

    准确的,昨天有点疲惫,想抱着她睡觉,至于发不发生关系全看气氛和心情,结果她不在,又发生了那么长一系列事情,导致了他去了陵城。

    沈厢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反应,脸颊飞红,又强装不知道:“只是这样吗?”

    他挑眉:“不然呢?”

    “你又查我行踪了。”她语气很静,并不是问句。

    “那我还能怎么做?”他反问,“我要是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会主动对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她不会。

    她不会让他参与她的生活,更不会让他知道她的弱点。

    “也许我会,因为我是你的。”

    宁皓远愣了,看她的眼神略微有些变化,她的话让他心里一下塞满了柔软,她是他的,这词儿真是美妙,让人心情大好。

    沈厢轻咬下唇:“可是你怎么能查到我在梁医生家的呢?”

    她从一开始就想问,现在才找到契机,她以为她问的自然,衔接得当,殊不知在她提到梁医生的时候,宁皓远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

    假的示弱,假的臣服,假的情话。

    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利用别人的弱点,他喜欢她示弱,所以她就示弱,恃宠而骄,恃的是他的宠,可是这份宠独独是对她身体的宠,还没到可以拿来谈条件的地步。

    宁皓远眼睛眯起来,故意不回答:“到梁医生,我可不高兴了,宝贝儿,我同你过的,我不喜欢你在合约期对我的“身体”不负责任,你又不听话了,一错再错,知错不改,你想我怎么处置你呢,嗯?”

    沈厢仰起头,既然宁皓远查得到她在哪里,那他一定知道怎么跟踪定位一个人,他都能查到她在28楼,一定也可以查到她妈妈在哪里,只要他告诉她,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大海捞针。

    她不想把话题又转移到其他地方,撒娇道:“你先回答我嘛。”

    他看她丝毫没有感知威胁的模样,便调.戏她:“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厢抬起脸,毫不犹豫的往上蹭了蹭,唇压在他的最唇上,然后松开。

    “宝贝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教导无方。”他。

    “沈同学,是我这个老师教的太差了还是你从来都不好好学呢?”他忽的支起手臂,将她困在怀中,“你要是像学知识一样好好学习怎么取悦我,兴许你想要的都会有。”

    他的手贴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走神的时候身体力行的教她什么叫作吻。

    沈厢迷蒙着眼,她的动作、她的欲盖弥彰都无处可逃,她的目的太直白,他毫不费力就能拆穿她的心思。

    她声音带着湿意:“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我妈妈在哪里?”

    “不能。”他回。

    “求你。”

    “宝贝儿,没有人是这样求人的。”宁皓远的手挑起她一撮长发,在她脸上轻扫,语气里满是戏谑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