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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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天下邮轮的时候, 合同正式结束,沈厢拉着行李箱下了船, 宁皓远走在她身边。

    “送你回学校吧。”他。

    沈厢回头,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勾着鼻子高挺的线条, 她摇头:“我车。”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是后悔…”

    他还没完,沈厢断了他:“我先走了。”

    她不后悔,她怎么可能后悔, 只是有点不习惯,一点点不习惯。

    她背过身,宁皓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吴淞口码头离地铁站还有些距离, 走过去得走二三十分钟,沈厢的心轻了很多,她再也不受任何束缚。

    “我送你到地铁站。”他的车停到她面前。

    一如那天在校园的北门,他的那辆跑车停在她的面前。

    ——今天不会有车来。

    ——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我是为了你好。

    ——想救你妈就上车。

    ——今天你要去陪的人六十岁了。

    ……

    一切都仿佛是在昨日, 只是那辆黄色的跑车换成了现在黑色的保时捷。

    “马上就到地铁站了。”她出言拒绝。

    他并不话,踩了油门, 呼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只留下保时捷黑色的车尾,沈厢舒了一口气。

    -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不再受约束后,她自由的时间变多了, 更加用心的工作,只有在工作学习的时候她才能忘记那六个月,才能忘记楼顶的那个男人,才能逼迫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

    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一心只钻研在工作里,那些难懂的知识点她会一遍又一遍的啃,啃到滚瓜烂熟,烂熟于心,那些别人不想参与的、繁杂的项目,她主动申请加入,面对难搞的需求,她一一应下,花了无数的时间出了无数的方案以供备选,连陈都告诉她别太拼,注意休息,人要劳逸结合。

    可是沈厢不愿意停下来,只有奔跑的时候她才感受到时间流淌的飞快。

    月底一个项目上线,部门聚餐,沈厢坐在陈的车里,她看着顶楼的灯光,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受,很多时候,她晚上12点在公司楼下车都能看到顶楼的灯光,那些灯光里曾经揉碎了她与他的过去,她忍不住发愣。

    陈:“沈,你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工作是一部分,生活也是一部分。”

    沈厢摇头:“陈哥,我觉得我离开了工作就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她的生活一向单调,以前学习,现在工作。

    “你今年大四了吧,可以和舍友出去吃喝玩乐,可以规划毕业旅行。”陈想起了自己的大学,逝去的青春不复返,只怪年少青春太短暂。

    沈厢不话了,人总要有取舍,她舍的便是生活,大一大二了好几份工,和舍友关系不深,大三又跟宁皓远确立了那样的关系,她根本不敢和别人玩的好,除了黎安偶尔还能上话,她没有更多的朋友。

    陈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迫:“这样,周末你要有空,我可以推荐一些俱乐部给你,看你兴趣选择,拓宽自己的人脉圈,别总把自己关在自己的领域,适当的时候走出来有益于身心健康。”

    沈厢点头:“谢谢你,陈哥。”

    陈:“不客气。”

    晚上聚餐的时候,沈厢喝了点酒,她也不是很能喝,就酌了一两口,结果脑子昏昏的,只听到旁边的同事:“厢厢,你太不能喝了吧,才一口哎。”

    殊不知她喝的是断片酒,喝起来是水果茶的味道,其实后劲很足,一杯下去,乍一感觉没啥特殊的,等过了十分钟,脑子昏沉沉的。

    “都怪王刚,想尝尝什么断片酒,结果自己没啥屁事,沈一杯倒。”不知道谁七嘴八舌的。

    沈厢手撑着脑袋,她没感觉自己醉,就是头晕:“还好。”

    末了出完晚饭,各自回家。

    只余下陈哥和沈厢。

    陈看她醉了,扶着她:“沈,我送你回学校去。”

    沈厢摇头,她的意识并不算模糊,就走路不太稳:“不麻烦你了,陈哥,我可以车的。”

    “你这样出了事情,宁总要找我算账的。”陈想起了宁皓远每周让他去汇报情况,便觉得头疼,喜欢自己又不行动,天天搞这些有的没的,还特地让工人把摄像头挪到了沈厢工位的头顶。

    也亏得沈这个孩子没啥心眼,不会注意到摄像头从角落移到了她头顶。

    沈厢一听“宁总”整个人就炸了:“陈哥,他找你算什么账啊?”

    “走吧走吧。”陈。

    沈厢抽出了手:“他找你算什么账啊。”

    她完全控制不住的话,脑子虽然清醒,可是怎么能质问上司,陈微愣,把她扶着靠墙:“你等下。”

    他走到边上给宁皓远了个电话,电话挂断,沈厢就坐在墙脚,蹲着看他。

    陈走过去:“喂,沈,你醉了啊?”

    沈厢抬头,眼睛红通通的,泛着醉意:“我没醉啊,我清醒着呢,你还没宁总找你算什么账呢。”

    陈被她那样子逗乐了:“清醒呢?”

    沈厢点头:“嗯。”

    “沈,你跟宁总吵架了吧?”陈觉得她此刻就像孩子,忍不住诈她。

    沈厢故作思考:“没有吵架。”

    “这样啊,那我见你最近都没有找宁总以为你们吵架了。”

    沈厢坐在地上,撅着脸:“因为我跟他结束了。”

    “闹掰了,你知道吧。”沈厢描述着,“就boomshakaka,噼里啪啦。”

    陈再也忍不住笑了,沈这孩子放谁那谁能不喜欢,又努力又没太多心眼,生活简单,时而又像个孩子,让他都起了恻隐之心,但他也知道普通人和宁总之间的沟壑,但是爱情真要分什么阶级差、财富差,那么爱情就变成了利益置换,虽然上层容易用利益权衡爱情,但大部分婚姻和爱情剥离开了。

    她坐那,陈陪她等到了宁皓远。

    宁皓远一来就瞧着她坐在地上,还拉着陈侃大天。

    “陈哥,我跟你,你不知道,有的人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坏的狠呢,我可是见识过的,你别不信,你要心,千万不要被骗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叽里呱啦没完没了,跟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平时往那一坐一天一句话不,今天就拉开了话茬子。

    “陈,你先回吧。”宁皓远蹲下来,接替了陈的位置。

    陈总算得以解脱:“那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

    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沈厢一看到宁皓远就坐直了身体:“怎么是你?”

    他把她拉起来,她不肯,就要坐在地上:“你起不起来?”

    沈厢蹲在地上:“我不起。”

    他伸手穿过她的后背,沈厢推他:“你干嘛!”

    他贴近她的耳朵:“听话。”

    沈厢有一刻的恍惚,恍惚又回到了那六个月,他的话如鬼魅在她耳边想起来,她一时忘记了反抗,宁皓远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已经是夏天,她穿着白色的的短袖连衣裙,被他公主抱着,路灯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映得如同一副画卷。

    夏夜的风吹过她的裙摆,在脚踝穿梭,沈厢回过了神,脑子也没那么昏,那个缠绕在她心上久久抚不去的身影如今正抱着她。

    他把她塞进了车里,沈厢一言不发。

    “本事真是大了,在外面学会喝酒了?”他忍不住声音就大了。

    沈厢被凶得脑子又清醒了些:“关你什么事!”

    她也回他。

    “我的员工在外面喝的烂醉,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关我什么事?”

    多日不见,一见面就看到她这样,他也在压抑,在控制,他不信自己离不开一个女人,可是见到她后再也控制不住。

    “陈哥不会让我出事的。”沈厢。

    他忍不住伸手握着她的后脑勺,吓得她一个机灵。

    “陈哥?”他嘴角揶揄,“陈不过就是教了你两天就一口一个哥,以前床上我教你还少吗?怎么没听见你叫我哥,沈厢,你也就在我面前横,拿准了我惯着你。”

    他忽然的发怒让沈厢想逃,可是她的后脑勺在他的掌心。

    “你松开我。”

    宁皓远压着她的后脑勺,一个月压抑的思念就像坝口的洪水再也压制不住,他发了狠的吻她,把她压在了副驾驶座。

    嘴唇间是血腥的味道,弥漫着的咸腥和她的反抗。

    上一次她咬他是被动的,是他让她咬的,这一次是她主动的,因为她不愿意承受任何会导致欢好的诱因。

    疼痛使人疯狂,血腥使人着迷,他并未因为这破了的伤口放过他,反而刺激他最原始的神经,她的手被紧紧抓着摁在车窗上。

    直到他愿意放开她,他才松开她的唇。

    口腔里是浓浓的血味,是他的,他抽了张纸,随意吐了一口,隐隐的灯光瞧见白色纸巾上的血迹,咬的狠了,他却没生气。

    沈厢伸手搭在车把手上,发现门被反锁了。

    血腥已经让她彻底清醒,嗜血的眼神让她害怕,可是她不能怕,她一怕,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你算做什么?强迫我和你接吻,再强迫我跟你车.震吗?”她冷冷的。

    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可爱,跟地上蹲着的她完全不一样,他心头泛起了难受。

    “我送你回学校。”他。

    沈厢没话,车里很安静,只有轮胎驶过柏油马路的沙沙声,可是她的心很难受,她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躲了那么久的人,如今在她身边,可是她却无法出其他的言语。

    他:“下次别喝酒了,真要遇到坏人,你躲不了,他不会因为你咬他而放过你。”

    沈厢心里涩涩的,他别人是坏人,可是明明最坏的是他。

    作者有话要:  卑微宁狗已上线。

    宁狗: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