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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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九搬去了花芜姬的院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毕竟对方是以风流冷情闻名的教主,纵使知道也许传言有误,但依旧是个疙瘩

    凌九对花芜姬之前的放纵没有那么在意,毕竟从他身边的哥哥姐姐都是这般做派,可他不得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也只是教主一时的玩物。

    不过花芜姬比他想象的还要粘人,鱼和水一般,一刻没见到凌九,她就要四处找人。

    教主身侧翌日不留人,这是惯例,而从南剑山庄回来之后,他已经和花芜姬日夜相伴十数日了。

    他到底是爱着花芜姬的,情愿相信她的话。

    被花芜姬日日缠着的凌九虽然私底下开心得咕噜咕噜,但是有时候也忍不住回想从前一个人的日子,同那时候相比,现在的生活实在太过刺激。

    譬如此时,他照例卯时起来练刀,刚练了两刻钟,腰就被人抱住。

    柔软的身躯从后贴来,女子初醒的沙哑声响在凌九耳后,“九郎”

    凌九倒吸一口气,从头麻到脚,他转身回抱住还穿着亵衣的花芜姬,给她耙了耙头发,“起来怎么不穿衣服。”

    花芜姬靠在他胸前,拉下头上的,让他抚着自己的脸,柔声道,“天都还是黑的,九郎怎么就抛下妾身了。”

    凌九直白地回答,“已是卯时,教中别的弟子也该起来练武了。”

    他穿着薄薄的单衣,脖颈处有些许汗珠附着。

    “那九郎下次醒来,记得也叫妾身。”花芜姬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仰头,将男人侧颈上的汗水舔入腹中。

    凌九喉结一动,耳尖不受控制的滚烫。

    光天化日,还在外面

    酥痒的触感覆在敏感的脖颈上,他本能想要缩脖子,可碍于男人的尊严给强行压住了。

    “院子里偶尔会有歹人闯入刺杀,若是伤到了九郎,你叫妾身往后可怎么活。”花芜姬舔着舔着就染上哭腔,她紧紧贴在凌九怀里,软得没有骨头,“下回一定要叫上妾身,不要再一个人犯险了。”

    本以为只是耳鬓厮磨,不想原来花芜姬是在为他的安危考虑。凌九顿时满腔柔情。

    他把人推开,郑重严肃地开口,“你安心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继续练,绝不会让歹人靠近你的身侧。”

    花芜姬沉默。

    这些日子她把惯用的段都在凌九身上试了,效果皆不尽如人意。

    这到底是为何,这个男人怎么就和常人那么不同?

    在凌九身上,花芜姬常有股挫败感,这份挫败感激得她越战越勇、越战越疾。

    最让她郁闷的是,凌九从未主动、自发地吻过自己。

    花芜姬抱住凌九不撒了,“不,妾身不要和九郎分开一刻!”

    她就缠着他,看他怎么办。

    凌九抿着唇,那张脸还是冷淡的,但心房中已然一片蜜味。

    芜姬就像个没沾粉的糍粑,白白的、黏黏的,真可爱。

    他仔细想了想,又把花芜姬推开,接着跪在了地上。

    “也好,那你坐到我背上来,我练练俯卧。”他冲花芜姬开口。

    第二次被推开的花芜姬眯了眯眼,她直想一脚踩断凌九的脊椎。

    活这么久,就没人跟她表白后还老是把她推开。

    花芜姬心中愤懑,面上还是柔顺地坐了上去。

    凌九伸直了腿,双撑地,嘱咐她,“这几日没好好练上身,坐不稳的话抓住我的衣裳。”

    花芜姬哦了一声,抓住了。

    过了片刻。

    她忽然发现,这事还挺好玩,上上下下跟骑马一样,且比骑马稳当舒适。

    花芜姬帮凌九数着个数,一边撩起他的长发,捏在里给他编麻花辫。

    “九郎真是孔武有力。”顺道再夸他两句。

    花芜姬骑得开心,座下的肌肉紧实,她听着男人细细的喘息,感觉比和他上床都有意思。

    侍女来送早膳时,看到的便是容颜冷峻的男子,姿势标准地进行俯卧,背上的女子笑靥如花,正把自己头上的发钗拔下来,给凌九挽发。

    五十个俯卧的功夫,教主已经给人梳出了个灵蛇髻。

    冷逸美男子配灵蛇髻,侍女捂脸。

    真叫人又害羞又想看。

    凌九完成了今早的锻炼,他去冲了个凉,花芜姬回去换了衣服,两人继而开始用膳。

    凌九正准备伸去拿馒头,被花芜姬拦下了,她执着勺子舀了米粥送到凌九嘴边,“喝点暖胃的。”

    饭都喂到嘴边了,凌九不再矫情,喝完花芜姬舀来的粥后,把她里一整碗都拿了过来。

    “多谢。”他先是道谢,随后就着碗仰头全喝了,一滴不剩,喝酒般痛快。

    花芜姬里的勺子还停在半空,另只在桌下握紧。

    好个不识情趣的凌九郎。

    她随应变,这点意料之外的变故,她有的是方法周全。

    于是凌九放下碗之后,便看见花芜姬面露委屈,幽幽蹙眉,“那是妾身的粥妾身胃不好,吃不了干的东西,只能喝粥。”

    凌九愣了下,不是昨天晚上还吃了两只烤鸭四只乳猪蹄么。

    “那我再去给你盛。”他猜测,大约只是早上胃不好,就像常人刚起床时,身上会无力一会儿。

    “不必。”花芜姬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低头同他额间相触,柔柔吐气,“让妾身,尝尝滋味便好。”

    凌九怔怔地看着她,此时的花芜姬有了他印象中“教主”的影子,可这张脸和脸上温柔的神情又提醒着他,这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下巴被女子柔软的指尖捧起,唇上触上了柔软。

    凌九自认为他的气息是不错的,他跟培养水上杀的四堂学过一段时间,一口气能下水抓六七条鱼再上来。

    可是被花芜姬吻着,他仿佛连一秒一忽都支撑不住。

    和花芜姬的山泉般的声音不同,她的吻像流沙,一旦靠近,便深陷其中,无法拔出。

    凌九有些气短了,他想要推开怀里的人去喘气,可是一抬起,却自发地把花芜姬抱得更紧。

    芜姬

    混成的脑子里,只剩下这粘稠如蜜的两个字。

    花芜姬饶过了凌九,她感受得到凌九的生疏,连女人都没牵过的孩子哪里懂得换气。

    眼前绯红的面色让花芜姬有了扳回一城的轻松感——她都没法是得意,只能算是“还好,自己魅力还未尽失”的如释重负。

    然而刚刚退开一些,就见凌九下水前似地猛吸一口气,然后又歪着脑袋吻了上来。

    花芜姬有些讶异。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这种东西很快就能无师自通。

    可惜,她到底太久没见过处子了。

    凌九深吸了一大口气,脸鼓得像个松鼠,和他偏冷淡的五官极不相符。

    他本能地追逐让人眷恋的甜软,可是碰到花芜姬的朱唇时,凌九才有了点理智——

    他不好意思伸舌头。

    花芜姬耐心地等,她知道这得有个过程。

    嘴贴嘴过了许久,终于,凌九鼓足了勇气,他张开嘴巴,想要深入。张嘴的那一瞬,惊人的变故发生了——

    凌九口中充足的气流在嘴唇刚刚开启一丝缝隙时,猛地突破而出!

    “噗——”

    他用嘴在教主唇前放了个屁。

    这件事过后,花芜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凌九了。

    当时凌九的表情堪称绝,不仅立马跳了起来,而且从头红到脚,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羞耻地战栗。

    像是一块刚被锤子敲打过的红铁,正在余震。

    花芜姬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噗——”

    这一声噗无疑是雪上加霜,凌九夺门而出,背对着她低语,“我、我去外面看看。”

    这一看看到了银花堂总部,凌九接了个任务,想去外面避避。

    男子汉的自尊,总是这样脆弱。

    还有十几日便要动身前往魔教大会,花芜姬看了下凌九的任务,确定他能在出发前赶回。

    没有凌九的日子有些无聊,再过几天又是月事,意味着花芜姬很快又得禁欲。

    凌九不在,她只能发着呆在湖心亭选其他美男子。

    这四个多月好像一直扑在凌九身上,好容易除夕来了个丽妃,衣服还没扒完就又被凌九打断。

    再美味的菜肴连续吃上四个月也该腻了,花芜姬要换换口味。

    三月初,草长莺飞,阳光明媚,四周波光粼粼,分外舒畅。

    美景美酒,今日便选个美人在湖心亭游戏罢。

    花芜姬摇了摇扇子,示意面前的第六波美男们下去。

    “清风,”她本能地使唤,“这都是什么货色,你也太敷衍妾身了。”

    许清风坐在旁边给花芜姬剥桃子,一边剥一边道,“按照惯例,由各堂举荐,没有您中意的么。”

    他剥好桃子,拿刀切成块,用叉子叉住了送到花芜姬嘴边。

    女子张唇咬下,咬住了叉子不松。

    那双杏眸抬起,潋滟地看了眼许清风,许清风便明白了花芜姬的意思。

    他扭头冲外面候选的弟子们笑笑,“散了。”

    众人告退,亭子四周的帷幔落下,许清风起身,抽开了衣带。

    花芜姬还含着叉子嚼桃,光裸的男子俯身而下,摘去了她咬着的叉子,丢至一旁。

    “芜姬”那双桃花眼柔和了下来,他用拇指缓缓碾过女子的唇瓣,带起丝丝的麻痒。

    指腹擦到了花芜姬唇上沾染的桃汁,许清风收,放入自己口中吸吮品尝,末了,发出一声满足地叹息,如饮琼浆。

    花芜姬看着他,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男子欺身,扶住了她的下巴,并不直接攻城夺池,而是温柔地在她唇角细细啄吻。

    暖风熏人,亭中弥漫着桃子的香甜,一切都美得如梦似幻。

    可花芜姬脑子里却突然想起凌九第一次亲自己的场景——

    “我右边的一颗后槽牙被人打掉了。”他亲花芜姬前和她坦白一切,“可能和你之前亲过的人有点不同”到这里,凌九有些变扭,他都不知道花芜姬亲过多少人了。

    变扭的同时,他还有些心虚,“会有影响么”

    没人当着凌九的面和姑娘深吻,他也从未主动探索过这块领域,知道有这么件事、还知道要伸舌头,但不知道亲吻到底有什么实际效用。

    紫檀扇挡在了许清风唇前,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许清风一顿,停了下来,柔声问,“怎么了。”

    花芜姬皱眉,“起不来心情。”

    男子的桃花眼里划过了然,他轻笑一声,捡起了地上的衣裳穿好,“如今怕不是只有凌九才对您的味儿。”

    “胡扯。”花芜姬笑了,“妾身是喜欢他,可不过四个月,哪里就非他不”

    她神情一变,猛地起身。

    许清风回眸,笑道,“您也终归是个人。”是人就逃不过七情六欲。

    花芜姬一把扯过了许清风的衣襟,抬起下巴咬他

    心里却清晰地浮现出了别人的身影——

    凌九。

    许清风垂眸,结果显而易见了。他这位“皇后”该退位让贤了。

    女子咬牙,松开了许清风的衣襟,转身点水出湖。

    区区一个凌九,怎么可能非他不可,想来是自己最近吃腻了男人,要换点新鲜的。

    花芜姬一路轻功跃向一堂,破开了一堂堂主的寝屋,看见了正在床上午睡的一堂堂主。

    刺啦——

    她也不把人叫醒,直接上撕了一堂堂主的衣服。

    “谁!”饶是再温婉的美人也给吓掉了半条魂,光天化日敢来她的屋子里采花,此等出格之举,实在令人震惊。

    等她看清来人面容后,怒道,“花芜姬,你做什么!”

    花芜姬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一堂堂主,美人如玉,衣衫半褪,她单捂着柔软丰满的胸口,满床暖香。

    她绝望且难以置信地蹙眉,声音发颤,“妾身对你提不起兴趣”

    教中的第一美人都无法调起她的兴趣。

    为何为何会是这般,明明月事之前,是最容易起心动念的,可她今日看了那么多的美人,却没有一个能让她心生喜爱。

    一堂堂主深吸一口气,保持最后的温柔,“是,您十九岁就玩腻了属下,自然起不了兴趣。右边的耳房有我新买的妾,您移步看看。”

    闯入她的房间、撕碎她的衣服、高高在上地出“对你没有兴趣”。这实在是天大的羞辱!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要:  古代的一秒指和芒一样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