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大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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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南自以为,帮顾家姐化个妆,改造一下,最多就让她在姐妹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姿色。可曾想到,一个半月之后,在这京城中,大街巷,酒馆茶楼,人来人往,众人都在兴奋的谈论着一件大大的八卦。

    听这顾家姐自从容貌变美后,就特别喜欢到处溜达,你溜达溜达也没什么,长的漂亮也就是给人来看的。可是偏偏有一天,顾家姐在游湖之时,碰巧遇见了那中书侍郎之子——左存。那左存遇见了化了妆的顾家姐,借着夜晚的昏若灯光,顿觉惊为天人,春情犹如天雷地火一般烧起来了。两人一见倾心,二见便订了终身,三见便闹着要迎娶顾家姐为妻。

    可是这左存可不是普通人,听才华横溢,相貌英俊,不过二十来岁就考取了探花功名,在殿试上得皇上称赞,在京中的贵族姐中颇具有人气,不少达官贵人都将其奉为女婿的最佳人选。

    所以一直在坊间有传闻,中书侍郎与开国国公魏国公之间早就有了婚约,只等魏国公的妹妹成年之后,便会迎娶上门。可谁想的到这左存与顾家姐订下了私约,便去找魏国公退了这婚约,这下,京城众人可就有热闹看了。

    这魏国公乃是世袭的开国国公,其父亲跟随周朝的开国皇帝下的天下,其父乃是铁骨铮铮的大将军。其父去世后,这魏国公夏修新世袭了爵位,听十六岁时便领兵出战匈奴,后来受封为大将军,都道是虎父无犬子。

    本来是一件金玉良缘,叫人奉为美谈,可谁知中途杀出来一个顾家姐。其实这顾家姐的家世也不差,是正三品官员礼部尚书顾崇明之女,坊间传闻,也是一位大家闺秀,两人见过几次面后,便如浴爱河,没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去郡公府退了婚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婚约还没退多久,就在京城中传开了。这种爱情三角恋的戏本子在现实生活中可不多见,特别还是头顶的那群达官贵人。在这古代,本来就没有多少娱乐,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八卦,大大抚慰了古代劳动人民空虚的精神世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闹得满城风雨了。

    听还有人算这事情改成了一本戏剧,总之,在目前为止,这左探花退婚魏国公府,是这京城中热度最高的一件事情了。

    在世外阁内,几位贵妇家眷嘻嘻哈哈,两三人聚成一团,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精致的胭脂,神神秘秘的低声分享开来:

    “听因为这一退婚,魏国公大怒,差点让军中将士将中书侍郎的府邸都给围了,两家关系就此恶化了。”其中一位身穿淡青色绸缎,身形婀娜的夫人着,脸上却挂满了狭促,自以为用很低调的声音和旁边的两位夫人道。

    “你这中书侍郎脑子也有些不清楚啊,魏国公可是什么人啊,都敢退婚?再了,这魏国公家的姐可不比那顾家姐好?身份高贵,要是做了魏国公的妹夫,那可不前程似锦,飞黄腾达?”一位仪态大方,身穿淡黄色留仙裙的夫人问道,颇有些疑惑不解。

    苏南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鼓。

    怎么这故事听着那么熟悉,左家探花遇见了容貌绝色的顾家姐,顿时惊为天人,还把本来许配好的婚约给退了,这顾家姐,莫不是他认识的那位顾家姐吧。

    苏南心下嘀咕,轻吸了一口气,脸上堆上了笑容,手上拿着一盒青瓷胭脂,笑嘻嘻的朝着三位夫人走过去。“几位夫人不如看看我这手上的花露胭脂,尚好的胭脂再配上新鲜的月季花露蒸过的,平时只需要一点,则色泽饱满,更重要的是还不褪色。”

    苏南今日穿一身青色的衣衫,搭着白色的衬里,发髻高高的梳起,额外精神。眉毛光润,浓而不浊,一双眼睛微微上翘,天生自带笑意,黑白分明,鼻梁高挺。再配上那一脸友好的笑容,让人一见着就自带好感,心房就卸下来不少。

    “哎呀,果然,这还有月季香气呢。”几位夫人立马将注意力放在了胭脂盒上,兴致勃勃的开始讨论。见着时机足够了,苏南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刚刚听几位在讨论那顾家姐的事,我也觉得奇怪,那顾家姐究竟是何种美貌,才会引得那左探花放弃那么一桩大好的姻缘。”

    起了八卦,其中一位夫人顿时眼中冒出了精光,整个人一下子来劲了,有劲的道:“哎呀,我开始也觉得奇怪呢。我之前还见过那顾家姐呢,容貌也就也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何,这几日,都纷纷流传着顾家姐容貌绝色,倾国倾城,和之前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漂亮的不像话呢。”

    另外一位夫人也开始加入讨论,几人颇为八卦的在一起商量:“我见过我见过,那顾家姐可真是惊为天人,玉肌香腮,美目流转,真与之前不一样了。”

    “我可问过顾家姐,只是之前不擅长收拾扮,换了身边的丫鬟,抹了香粉胭脂。可我总觉得,这顾家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张脸皮一样,虽然骨子没变,但模样,却不知道漂亮了多少。”

    苏南听了这么多,差不多也能确定这顾家姐都是自己认识的那位了。话这顾姐还真有能耐啊,只不过长相美貌了些,居然能凭借这张脸直接抢得一位夫君。话礼部尚书应该很有钱吧,看来这一百两自己确实收的少了。

    亏了亏了,苏南在心中这样想着,暗暗后悔,脸上却堆砌了笑容,亲切的对几人道:“几位再看看我这里的香粉呢?粉质细腻,香气缭绕。”

    忽悠着几位夫人买下了好一些东西,送走了一批批的客户,趁着这时候店里面空闲,苏南叫松竹收拾一下店内的物品,自己拿起了一把瓜子,走到了门前。

    世外阁地处繁华大道,街上人水马龙,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皆摆满了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来来来。”苏南嗑着瓜子,扬手叫了不远处一座酒楼下的乞丐过来。乞丐大约十多岁,还是孩子,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大而明亮,时不时的左右晃动。身材偏瘦,一手拿着一个茶碗,一手拿着一根竹竿,脸上时常笑嘻嘻的,看起来颇为很讨喜。

    “哎呀,苏先生,今儿怎么有空叫我过来啊。”乞丐声音洪亮,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伸手过来就想在苏南的手上拿瓜子,被苏南一手掉了,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从袖口中拿了一把铜钱出来,放了一枚在他手心。

    “手那么脏,也不知道洗洗。“苏南平时有洁癖,有些嫌弃乞丐身上灰尘扑扑,但还是放了一撮瓜子在他的碗里。

    乞丐嘿嘿一笑,露出了干净整洁的一口白牙。“苏先生就是口硬心软啊,您,您想要知道些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就是了。”

    乞丐名叫苏阳,和他一个姓氏,看在同姓这份上,平时苏南对他不错,让他在店铺前面乞讨,平时过来讨一口水也没什么问题。苏阳脸皮也厚,平时笑嘻嘻的就到苏南的店铺里讨口水,要一块糕点,累着了在店铺旁边的台阶处躺一躺。

    苏阳是乞丐,可是他的消息特别灵通,这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只要他想听,最多不过一天的时间,京兆府尹家的后院的母狗生下来的狗仔是谁的种都能知道。对这种八卦,相信他肯定也不会放过。

    “我问你,那顾家姐和魏国公家的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凉凉的问道。

    苏阳“嘿嘿”一笑,道:“苏先生,您就别装了,到底,那根本的原因还不是在你的身上。”

    “嘿....你这子,怪我什么事,管我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苏南嘴硬,梗着脖子不承认。

    “怎么就不管你的事了呢?你,要不是你帮顾家姐换了张脸,就顾姐原来的那副模样,左家探花能看上她吗?所以,归根究底,这原因还是在你身上啊。”苏阳依靠在门边,嘴角擒着一抹坏笑,继续给苏南着。

    “都了,那不是换脸,脸还是她的,我只不过帮她化了妆,涂抹了点脂粉。”苏南有些无奈,这些人,非他给顾家姐换了张脸,所以她才会变得如此漂亮。对于这种法,苏南只有一个态度: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是是是,不是换脸。”对于苏南的口硬,苏阳不甚在意,却悄悄的凑近苏南道:“那我就给你个你不知道的吧,顾家姐的肚子已经怀胎一个月了,这个事情你不知道吧。”

    这个事情苏南确实不知道,乍一听到这么大一个八卦,苏南眼中放光,偏偏面上还要做出无所谓的模样。“哦,竟有这回事,我还真的不知道。”听的兴起,直接将手上的铜板全部倒入了苏阳的碗里。

    “嘿,要不然你认为那左探花怎么会突然去魏国公府上退婚了,都是因为这事情瞒不住了。两边都是不肯吃亏的人,两相比较下,左探花只有去魏国公府上退婚。你是不知道啊,听那天魏国公直接把左探花的头给破了,直接将他扫出门外。”苏阳讲故事时手舞足蹈,语音抑扬顿挫,听的苏南热血沸腾。

    “只是可惜了那家姑娘了,好好的被退了婚,现在闹得是满城风雨,从目前看来,怕是没人敢娶了。”到这里,语气有些唏嘘,不过紧接着画风一转,将矛头堆到了苏南这里:“所以,这原因还是在你这儿,俗话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你做这事情,造了多大的孽啊。”

    “去去去,管我什么事,照你这么,那顾家姐怀孕了,还怪我了。”苏南眼睛一瞟,嘴里强硬,语气却稍微有些弱了,似乎有些心虚。

    “这不是您问我的吗?该的我都了,倒是您,刚刚我和您的那个秘密可不能外传啊,算我赠送您的。”苏阳嘻嘻哈哈,像个孩子,从苏南的手里抢过了剩下的瓜子干果,在苏南赶人之前就溜走了。

    听完了八卦,苏南回到了屋内,对这桩故事有些唏嘘。

    自己只不过是帮顾姐化了妆,居然都能引起这般风波,果然是所谓的蝴蝶效应。看来无论是在哪一个朝代,女为悦己者容,长的漂亮果然吃不了亏,只是可怜了那魏国公的妹妹了,无缘无故就被退了婚,还妄招非议,现在想起来,是有点对不住那姑娘。

    不过苏南转念一想,这种男人,看的也不过是皮外之貌,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家归宿,若是真的与他成了婚,今后的日子还指不定多难过呢。而且那顾家姐长的本就普通,也不可能整日都化着妆,总有一天还是要卸下的,也不知道到时候那左云左探花会不会后悔。

    这么想起来,那魏国公还应该感谢自己呢。这么一想,苏南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梗在自己心里的那颗刺就顺利拔掉了。碰巧店里来了新的客户,苏南脸上堆起了笑容,继续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