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宁禺山是昆仑一座占地不的山头,昆仑作为藏龙第一名门,自古以来不知出了多少风云人物。
宁禺山曾经也出了不少风云传奇,只不过那些传奇随着宁禺山收徒越来越少,宁禺山越来越低调,而渐渐让宁禺山静寂下来,宁禺山现在的主人墨阙老祖更是一直到化神期才收了一个姑娘当徒弟。
这件事令昆仑人对宁禺山兴起了几分热度,但墨阙老祖冷着脸表示要闭关,闲人勿入,加上他新收的那个徒弟,众人都还没几个看清楚长啥样的,就和她师傅一样低调,窝在宁禺山里不出来。
就这样,宁禺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而曾经被众人好奇过的姑娘苏晏涵,此时正专心致志地修炼着,她只不过四灵根资质,想要变强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这套心诀更适合你,为师要闭关一段时间,会遇到的问题,札里都有,”风华绝代的墨阙老祖冷淡着脸出现在她的洞府里,向她扔了一个玉简,声音算不上温和,也谈不上冷漠,“这个储物袋里有足够的灵石,也有一些丹药,应该够你用,如果不够用,拿着这个牌子,去掌事峰领便是了。”
她怀中瞬间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向来倔强的脸,表情难得待了几分心翼翼,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略微激动的绯红,她有些磕巴地道:“够够用的,谢谢师傅”
她这会儿尚,五官还没长开,又长期受虐待,面黄肌瘦的,黑亮的双眸带着光的时候却令墨阙一个晃神,像极了当年他师姐红着脸磕巴讲话的模样,他的晃神一晃而过,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一点:“若是有人欺负你,只管出我的名号就成。”
言罢,他就消失在了洞穴之中,就像他来时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听到他所言,微微一个愣神的苏晏涵看着满当当的东西心里一暖,没有留意到消失的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懊恼,懊恼自己的一时多言。
苏晏涵没有看到,林路却在暗处看了个正着,腮帮子一鼓,狠狠等了一眼墨阙刚刚站过只留一片空气的地方,用力地揉着大王的毛,气鼓鼓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被的大王翻了个白眼:“臭路,老子的毛又要被你揉掉了!”
林路待在这个她觉得鸟不拉屎连归一楼随便哪一座后山都比不上的宁禺山待了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按照她跟烤冷面学的,她算是看明白我自成仙里墨阙这个臭不要脸的找替身老头是如何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了。
就是看着她大师姐这会儿年幼无知,又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人,对着她大师姐明明是为了有利可图,却完全不表现出来,只当一个冷淡的师傅。
让她大师姐误以为这个墨阙师傅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墨阙不差钱,明明自己是跑去鬼结界里头看玉床上那个人了,却隔三岔五地让仙鹤给她大师姐送各种灵石丹药,表现得完全就像是一个面冷心热,话少却很关心徒弟的模样。
这让一出生不是被毒打,被拐卖,就是被邪修抓走的苏晏涵哪里承受得住啊,妥妥的,墨阙老祖就成为了她心底对她最好的人,好到她修炼难以突破的时候看着功法都会对自己打气:“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能让师傅失望!”
听得林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师姐掉落火坑了?
这可不行!
林路一边揉搓着大王,一边不断地转动着她的脑阔,在苏晏涵的洞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她乱走的时候,苏晏涵正盘腿坐着认真修炼,她走着走着目光落在了苏晏涵腕的海棠印上。
那个海棠印就是苏晏涵娘亲留给她的一个遗物镯,苏晏涵引气入体后,修炼中无意间受伤的时候,血迹流入了镯中,镯就变成了一个海棠印印在苏晏涵的腕上。
而做过剧情梦境的林路知道这就是那个我自成仙里苏晏涵的空间神器。
而且每次苏晏涵收了墨阙老祖的东西,都会细心擦拭后把东西扔进空间神器里。
林路盯着那个海棠印,冷不丁地想,她是不是能进海棠印里呢?
这样想着,这个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林路踱着步,靠近了苏晏涵,慢慢靠近后她伸轻轻碰了碰苏晏涵白洁腕上地海棠印,当她的穿过苏晏涵腕的时候,她毫不意外。
她略微有点丧气,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修炼中的苏晏涵不停地默念着刚刚得到地心诀,林路灵光一闪,运转着体内灵气,也在体内运转起四象星罗灵诀。
运转着运转着,海棠印微微一亮,林路就双眼跟着一亮,然后她探,轻轻去碰海棠印。
然后下一刻,她整个人感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整个人就出现在了一片空旷旷干巴巴的土地之上。
这会儿的空间神器,还得很,里头没什么东西,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一汪泉眼汩汩的泉水,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王跟着林路进了这空间神器中,一进里头,就撒欢似地乱跑,一天到晚跟着臭路盯着那个面黄肌瘦的姑娘他可无聊死了!
林路没管乱跑的大王,她看到破破烂烂的木屋上面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四个大字:万物有灵。
她走进了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茅草屋里头也不大,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里头最新最干净的东西就是苏晏涵擦拭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在架子上的多个储物袋。
这些储物袋都是墨阙让仙鹤隔三岔五送过来的,约莫有十几个。
里头倒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修炼之物,灵石丹药阵法等等。
可就是这些稀疏平常的东西却让苏晏涵宝贝得很,用空了灵石的储物袋都好好地叠放着。
林路看着这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一架子储物袋,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在苍云的大师姐。
她大师姐整个归一楼除了楼主师徒以外最爱俏,除了林路仍在襁褓之中被师傅陆衡冽捡走那一天,林路见过一身狼狈活脱脱像个乞儿似的大师姐,往后林路见过大师姐穿的最破烂最丑的衣服就是统一发放的归一楼竹青色门派服。
她大师姐之后哪次出现不是穿得漂漂亮亮的,便是成天到晚一身男装,男装也都是布料精细,绣纹精美,样式好看张扬又夺目。
他们归一楼一个个看着都不大有钱的样子,知道她大师姐喜欢漂亮奢华的衣服,连抠得要死的师傅陆衡冽都会给她大师姐时不时带一件精美的法衣,再不济也是个精雕细琢的配饰,更别提不差钱的余祥大师兄他们了。
可是这呢,林路待了三个月,哪会不清楚这墨阙送的一架子储物袋都不过是修炼之物,哪里有什么华美的法衣,精致的配饰,就这样,苏晏涵都珍之重之地把这些都当做宝贝。
林路想着进海棠印这个空间神器的时候,是很生气的,气得她想如果能偷偷把这些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毁了就好了,可是真进来了,看着连空储物袋都被苏晏涵折得好好的。
如果毁了这一架子储物袋,她肯定会很生气,很难过的吧林路这样想着,看着一架子储物袋,却下不了。
她叉着腰,气鼓鼓的气瘪了下来,她坐在了破茅草屋里头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撑着下巴,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想着想着,林路打了个呵欠,有些困顿地耷拉下眼皮就睡了过去。
睡着的林路没有发现她体内的四象星罗灵诀仍在不停地运转,幽幽的蓝色伴生灵珠毫不客气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一架子储物袋里头的灵石渐渐化为齑粉,消失得毫无踪影,就连丹药里头的灵气都一点点化作绿幽幽的灵气涌入她的体内。
林路是在大王的一声吼中醒来的:“臭路,你是进阶了么?臭死了!快去洗洗!”
被吵醒的林路闻到刺鼻的臭味,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浑身在外的皮肤都黑漆漆的,很多杂质沁了出来,林路被大王拱着去灵泉旁洗了个澡,洗得浑身清爽的林路回到破茅草屋就看到了一架子的储物袋都东倒西歪还都瘪瘪的。
林路第一反应:“大王,你是不是捣乱了?”
然而脑海里的烤冷面很是义气的帮大王开腔道:“不是,是你刚刚自行修炼的时候,一不心就储物袋里头的灵气都吸光了,毕竟你也快突破练气九层了嘛。”
林路闻言,也顾不上跳上她脑袋,乱揪她头发的大王,把自己储物戒指里头的东西一股脑拿出来,做贼心虚一般地往每一个瘪了的储物袋里头装东西。
她的储物戒指里可就不单单是灵石丹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越装林路越起劲儿:“云纹法衣应该要有的,这个旋转陀螺很好玩应该也要有,七巧迷幻阵变魔术似的也要有一个,糖醋里脊这么好吃大师姐要尝尝的”
这么一装,一架子十几个储物袋被她装得满满当当的,林路还有些意犹未尽。
心里头仍然有些发虚的林路自言自语道:“唉,大师姐看到东西都被换了会不会生气啊?”
这么一担忧,林路看着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和贫瘠的土地,想到丹峰郁郁葱葱灵药园,当初她还是一个看灵药能呢。
当即林路就拍了拍大王的肚皮,拿出当初在灵潜秘境里收集的灵植草药,开始动起来,林路整个就和个勤劳地蜜蜂一样,直接把这破破烂烂啥都没有空间变了个样儿,灵植种上了,草药冒了芽儿,破茅草屋都让林路用柳嘉师兄给她的围墙阵法换成了瓦片屋。
干得筋疲力尽的林路歪着脑袋想,这样这边的大师姐看了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这样一晃儿过了五年,这五年墨阙就一直在闭关始终没有出来过。
林路偶尔瞎逛逛,偶尔钻进空间神器里,她曾经看到过苏晏涵进了空间后神色平静却不像生气的模样,就松了口气,她想苏晏涵肯定是认为这空间神器自动会变空间内的东西。
又偷偷换了几次墨阙让仙鹤叼来的储物袋的东西以后,林路发现苏晏涵的神色始终都很平静,不由放松了,真好,她大师姐一点都不生气!
松了口气的林路,完全不知道苏晏涵在第一次进空间发现空间大变样,连储物袋里的东西都变了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作为一个年纪就吃够了苦头,一次一次从恶人中逃脱的苏晏涵纯然不是林路那样的傻白甜。
她很沉得下心,她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心中就有疑心,甚至想过有没有办法能够解开与这个空间神器的契约。
但是一来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份遗物,二来她在有一次试探性地使用了储物袋中珠光宝气的玉簪时,那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个乞儿,饥寒交迫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哟!姑娘,要不要当我徒弟,这是草莓糖葫芦,你要不要尝尝?”
她冷着脸,一脸冷淡地道:“聒噪!”
那声音的主人是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青袍男子,闻言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道:“明明余祥师侄你们姑娘家家最喜欢吃这种甜了吧唧的玩意儿啊。”
后来那不修边幅的青袍男子对着她嬉皮笑脸地天天缠着她,也不知道一个老大不的家伙怎么会对着一个乞丐这么没脸没皮的。
梦里的她显然也是不解的,可是梦里的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在一次与人群殴后被救后,当嬉皮笑脸的男人又出现的时候,梦里的她同意了。
胡子拉碴的男子咧嘴傻笑,从怀里掏出热乎的馅饼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徒弟了!这是梅干菜肉馅儿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买别的,好不好?”
白痴,好不好什么啊,有的吃就不错了!她听到梦里的她这样咕哝着,胡子拉碴的男人显然是听到了,却揉了揉她脏乱的头发,用着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语气道:“我徒弟当然要吃最好的!”
梦里的她遇到的师傅,傻不拉几的,长得邋里邋遢的,还很不要脸,和她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傅,截然不同,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梦里的她,一边咬着馅饼儿,抬就拍开了男人的,一边咕哝着“不要乱摸我的头,傻子师傅”,眉眼却弯了起来。
她听到那个傻子师傅乐呵呵地:“嘿嘿,我有徒弟叫我师傅了。”
她抿着唇,从梦中醒来,摸着玉簪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