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花出于本能的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实在不知道，除了鬼魅之之外，何以解释戚明月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

    而就在张花试图理清楚思路的时候，戚明月在边上轻柔道，“君妃觉得我要不要将这些话告诉君主？”

    张花回过神，有些无措，“王妃此话怎讲？”

    “此事甚是稀奇，若我当真将这些话告知君主，不知君主会不会怪罪于我……”

    “不会，只是传句话罢了。”

    但事实上，等张花把话完之后，她心中又想，端木羽喜怒无常，谁知道当她听到这些话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再者事关吕湘儿，张花也实在做不出准确的猜想。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响动。

    张华扭头看去，原来是端木念放学了。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张花一看见周末便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端木念瞧着张花，一脸天真烂漫道，“今日我背书背的快，夫子便让我提早回来了。”

    着端木念的目光，慢悠悠地移到了戚明月的身上。

    张花赶紧道，“这是清河王妃，你之前曾经见过的。”

    端木念点了点头，“见过，只是她之前似乎比现在清瘦些，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

    完端木念恭恭敬敬地朝着戚明月做了一个礼。

    “见过王妃。”

    听到端木念的话，戚明月顿时眉眼一弯，笑得极为柔和地伸手握住了端木念额手腕，道，“乖孩子不用多礼。”

    或许是因为自己怀着身孕的原因，所以戚明月在见到端木念后，心中顿觉得亲切，她忍不住盯着端木念多看了两眼。

    而边上的张花在看到端木念如此有礼貌后，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好这时她看到了戚明月脸上的笑，知道她喜欢端木念，便冲着端木念道，“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过不了几个月，你就要当哥哥了。”

    听到这话，端木念觉得稀奇，便在戚明月的肚子上多看了两眼。

    就在张花觉得端木念是对孩子感觉到兴趣的时候，端木念却是扬了扬眉，忽然一脸警惕道，“既然怀了身孕，王妃为何不好好养胎，来寻我父妃做什么？”

    ……

    张花万万没想到端木念竟然会如此话，所以她愣了愣神，搞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赶紧道，“念，不能无理！”

    就当张花拽着端木念的手腕，想让端木念向戚明月道歉的时候，戚明月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孩子罢了，不用计较。”

    着戚明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至于……至于今日我与君妃的事情，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所以——”

    “你放心，此事我不会传出去。”张花知道戚明月有所顾及，便赶紧道，“不过若你想要我帮忙，让人来通传一声便可。”

    简单嘱咐两句之后，张花便让人将戚明月送回去。

    等屋里的人都出去之后，张花这才看向一旁的端木念。

    只见端木念一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张花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孩都有叛逆期，所以张花在语气上并没有过多的苛责。

    她只温柔问道，“你不喜欢王妃？”

    “没有。”端木念回答的很简单，而且语气和态度上并没有谎的样子。

    张花更加困惑了，“那你适才为何出如此过分的话？”

    那话分明就是在赶戚明月……

    而端木念在听到张花的话后，却是忍不住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这样子，好像是在张花不懂事。

    ？？？

    这臭子是越来越像端木羽了！

    就当张花腹诽的时候，只听端午念道，“后宫复杂，你身份又特殊，能少与这些人接触便少接触些。再者我听人，是母皇害死了清河王，若是这王妃有心记恨，伺机报复，岂不危险了？”

    看着端木念的头头是道，张花在边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难道不对吗？”端木念本还自信满满，结果见张花笑得如此欢快，顿时有些心虚，脸蛋也红了起来。

    张花笑的停不下来，她摇了摇头道，“你的很有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端木念很紧张地问。

    “只是即便有这些猜想，也不应该如此没礼貌。”

    听到这话，端木念有些嗤之以鼻，“你这是妇人之仁！”

    “她若当真心要害我，而你今日待她如此无理，岂不是反会激起她心中的怨恨？”

    “可是母皇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根本不用管其他人怎么想……”

    “你可别听你母皇瞎！”张花脸色大变，赶紧道，“一人之力再强也敌不过众人，想要治国，终究要以仁德才行，知道么？”

    张花之前就在担心端木念会不会变得和端木羽一样性情孤冷，眼下她觉得端木念是越来越有这样的趋势了……

    正着呢，院子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略带慵懒的嗤笑声。

    张花扭头看去，就见到端木羽正站在外面。

    若是以前，张花必然会缩着脖子觉得心虚。但今时不同往日，张花看着端木羽，一脸正色道，“早就与你过，不要和念那些不着调的话了，你总不听。”

    “我的才来，怎么就得罪你了？”端木羽那些无辜的看着张花。

    张花张了张嘴，顿时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而端木羽也知道张花是为端木念着想，所以她看着端木念认真道，“以后都听她的，别听我的，知道吗？”

    “嗯。”端木念点头，一点都不含糊。

    这俩人搞得张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俩这一唱一和的，是想要嘲笑我吗？”张花睨了一眼端木羽。

    端木羽边解身上的腰带，边宠溺道，“没有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嘲笑你呢？”

    完，端木羽赶紧转移话题，扭过头冲着端木念道，“对了，你这臭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端木念很上道地将自己今日在夫子那的表现仔仔细细地了一遍，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根本插不进话，张花只好转身离开，去给这两个祖宗准备糕点。

    而端木羽和端木念两个人一见张花离开，便很有默契地都停了下来，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张花离开的方向。

    在确认张花已经离开很远之后，端木羽这才又看向端木念，有些嫌弃道，“早与你过，不要在她面前这些话了，你这臭子是不长记性么？你自己找不痛快就是了，还搭上我做什么？”

    听到端木羽的话，端木念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人今日责备我，我一时情急，便——”

    “你就是不长记性！”端木羽换了轻便的外衣后，她坐在桌边，悠闲地倒了一杯茶，“回头你若还记不住，就罚你将我的话仔细抄上一百遍，知道了么？”

    面对端木羽的威胁，端木念乖乖点头。

    “对了。”端木羽见张花痴痴没有回来，便有些无聊地看向了端木念，“今日你又怎么惹她生气了？”

    “我……”端木念舔了舔嘴唇，然后将刚才的事情了一遍。

    端木羽听罢，她眉头紧锁，久久未言。

    端木念以为端木羽这是生气了，刚准备做自我检讨，结果端木羽却很肯定道，“你做的没错！”

    ……

    端木念愣住了，“可是大人她——”

    “她这人心思单纯，总觉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单纯善良，可她却不知道，在这后宫之中，越是凶狠残忍之人，越是喜欢摆出一副无害的样子。”端木羽眸光深沉，她拉着端木念，极为郑重地嘱咐道，“从今往后，若是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便要好好保护好她，知道么？”

    看着端木羽如此郑重的样子，端木念的心底忽然腾升出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嗯！”他很认真地点头，“我会保护好她，也会保护好母皇的！”

    本是温馨的画面，结果却在端木羽不屑的冷哼之下画上了句点。

    她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先保护好你自己再吧……”

    正着呢，张花端了两盘糕点回来了。

    她见端木羽和端木念二人还在聊天，便忍不住问，“在什么呢？”

    “在催他赶紧练武去。”端木羽端着杯子，抬脚踢了踢端木念的屁股。

    端木念手脚灵活地躲了一下后，他赶紧捂着屁股就跑了。

    屋里，只剩下了端木羽和张花两个人。

    张花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她将面前的糕点递到了端木羽的面前。

    结果，端木羽并没有拿糕点，而是一把握住了张花的手。

    张花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了端木羽，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端木羽便已然开口道，“戚明月又来找你了？”

    “嗯。”张花点了点头，知道是端木念将这事告知了端木羽。

    端木羽拧了拧眉头，“她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张花随口敷衍。

    端木羽的眉头越皱越深，“你知道的，你不擅长谎。”

    ……

    真讨厌！

    张花忍不住瘪了瘪嘴，“可我答应她不会将今日的事情出去的，所以……”

    张花眼巴巴地看着端木羽，意思让她不要为难自己。

    端木羽自然不会为难张花，她垂眸想了想后，叹气道，“戚明月最近有些奇怪，你还是多长个心眼才好，毕竟她这人……”

    “我明白的。”张花知道端木羽是在担心自己，所以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头，我与她少接触就是了。”

    虽张花对戚明月抱着愧疚的想法，可是戚明月这接二连三地与她了些神乎其神的事情，搞得张花心中难安，实在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这些事情还……还关乎吕湘儿。

    一想到吕湘儿，张花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怎么了？”将张花的表情尽数看在眼里的端木羽，一边喝着茶一边问。

    张花舔了舔唇，想要随便找个借口，可一想到自己一谎，端木羽便会轻而易举地识破。与其费劲心力地遮掩，倒不如——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张花问的真诚，而正是这样的真诚让端木羽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你信么？”端木羽尽量克制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张狂。

    可是张花已经感受到端木羽的嘲讽了……

    “是我先问你的！”张花不服气道。

    “那你相信我就相信，你若不信，我便也不信。”端木羽气定神闲地给出答案。

    可张花却是一点儿都不买账，“你这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这怎么会是敷衍？”端木羽很是认真道，“鬼神虚幻，但你就在我眼前。若你相信有鬼神之，我便陪你身侧，若有来犯，我为你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绝不让你孤单。可若你不信，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用做，只陪着你便好了。”

    ……

    本来只想探讨这世上有没有鬼的，可谁曾想端木羽竟然出这样一番话来。得张花心里一阵澎湃，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

    “你真是……”要端木羽这人无情吧，可偏偏有时候嘴巴格外的能会道。

    这人，真是讨厌！

    张花鼓了鼓腮，两眼微红，什么话都不出来。

    端木羽看着她，最终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你放心，若真有鬼来伤你，我必为你屠尽那阴曹地府！”

    “可如果，那鬼是吕湘儿呢？”

    下一瞬，张花便清楚地感觉到端木羽的身体僵了僵。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为难人，可是……可是如今吕湘儿就好像一块石头似的压在她的心里头，她很难受，她——

    “不论谁想要伤害你，我都不会放过！”端木羽极为肯定地给出了答案。

    张花顿觉眼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