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听到吕湘儿这几个字,张花明显愣了一愣。
但是都经过这么长时间了,张花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似乎早就已经麻木,不再有什么感觉了。
感情这种事情起来还真的可怕。
几个月前,她在听到吕湘儿的名字时,还要不断地宽慰自己不要和一个死人去计较。而现在,在经历了戚明月的死讯之后,她忽然间便觉得人活一世,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更多能够让自己快乐的事情上面。
如此这般,她已然对端木羽的那些过往不在有兴趣。
她问,“她给你的信,怎么会在戚明月那儿的?”
张花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半点儿的波澜,可这样反倒是让端木羽有些不安。
所以端木羽拧眉思索了片刻后,才问,“你就不问问我,信里写了什么?”
听到这样的问话,张花猛然停住,然后扭过头冲着端木羽笑了笑。
“那是写给你的信,你知道内容就好,不用告诉我的。”
“可——”
“就算信里写的全是向你示爱的内容又如何?人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张花走到了烛台前,拿出簪子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烛心。
烛火摇晃,两个人影微微与之晃动。
“就算你还对她心动,那又能如何呢?除非她能死而复生,不然……”张花回过头,满眼温柔地看向了端木羽道,“不然,你还是我的。”
完,张花自己忍不住便被自己给逗笑了。
可端木羽却是面色凝重,她倒不担心张花口是心非,而是总觉得张花如此豁达,而自己却总是陷在过去的泥沼里,总有一种对不起张花的感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端木羽想了良久后,她走到张花的面前,一把握住了张花的手。
张花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吃了东西再出去吧。”她看向端木羽,撒娇道,“我饿了……”
端木羽愣了片刻,随即什么都没,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张花便传了膳,二人就默默坐在屋里头。
有些尴尬……
长久以来,端木羽为人处世散漫,从未将什么事情上过心。只是如今面对张花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优柔寡断,难以处事。
而如今,她更是心中难安,不知该如何面对张花。
面对她这异样的表现,张花自然是看在眼里,明白在了心中。
许久后,一声叹息破了沉默。
叹息的来源自然不会是端木羽,而是张花了。
“其实,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张花倒了一杯茶给端木羽,“我从未要求过你将过去忘掉,你又何必如此强迫自己?”
端木羽接过水杯,什么话都没。
但她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然明了一切。
“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涉足你我生活,又何苦为了一个死人而烦心?”
以前张花觉得端木羽成熟,可是如今却发现这人其实有时候幼稚的可爱……
哪有自己折磨自己的道理?
张花有些无奈地叹气,“眼下只有你我,你愁苦如此。那要等到了阴间,她还苦苦等你,你到那时真要做选择了,该愁苦成什么样啊?”
一瞬间,张花的话就好像一根刺一样戳进了端木羽的心坎里。
而张花在看到端木羽的神情变了又变之后,她忽
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话了,于是连忙补了一句道,“不过到时候你放宽心便好,她若还惦记着你,我和她抢便是了!抢不过我就走,给你和她一片清净地儿……”
“不会的。”端木羽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张花拽到了怀里面。
她埋在张花柔软的腹部,再一次呢喃了一句,“不会的……”
她那心翼翼的样子,让张花瞧着,忍不住就咧开嘴笑了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端木羽这么……这么……这么弱势呢!
张花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满足,心底里面更是已经乐开了花,可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而就在这时,端木羽忽然出声低低地呢喃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完,端木羽抬起了头,她的眸光平静之中荡漾着温柔道,“就算她真的要抢,我也……我也只会选择你。”
张花顿时大笑,“端木羽,你就唬我呢!这没发生的事情,随你怎么吧……”
可张花越是豁达,端木羽反倒越是钻牛角尖地想要证明自己。
于是她忽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张花。
张花踉跄起身,“喂!我饿着呢,让我吃点儿东西啊……”
可是不等她完,端木羽已经将她整个人都拽出了主屋。
君悦宫中的宫人们,就瞧见素来喜怒无常的君主,如今忽然拽着子熙夫人冲了出去。
而且临走的时候,君主的表情十分的难堪,而张花的神情则是有些痛苦和扭曲。
自悦君妃变成子熙夫人后,君主为了方便子熙夫人继续照顾皇子,便将子熙夫人留在了君悦宫里。
只是众人不解,此前君主夜夜留宿君悦宫中,也不知这子熙夫人与君主是否同床共枕。
众人猜测连连,甚至有人一度传出君主喜爱女子的法。
不过眼下看来,君主虽对子熙夫人多有照顾,却根本谈不上宠爱一。
……
然而事实上,张花的痛苦是因为她饿了。
她真的饿了。
劝戚少龄的时候费了太多脑细胞,导致能量不足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是她又实在耐不住端木羽的固执,所以最终只能撇着嘴,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出了君悦宫。
张花本以为端木羽会带着她出宫,但是不曾想,出了君悦宫后,她竟然朝着后宫的深处走去。
“这是……这是要去哪儿?”张花摇头晃脑地看着周围。
虽她平日里在后宫里转了一遍又一遍,但是这里的路实在是太复杂,再加上端木羽走的急,所以一时之间她不知道眼下自己在哪。
而端木羽明明听见了张花的话,却并没有回答,只带着张花闷头往前走。
见此,张花也不再多言,只默默地跟着端木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端木羽忽然停了下来,张花反应不及,便一头撞在了端木羽的背上。
“哎哟……”张花捂着酸疼鼻子,一脸哀怨的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的眼底顿时划过了一丝紧张和歉意。
张花赶紧咧开嘴笑了笑,“放心啦,没事……”
着她放下了手,可端木羽却依旧担心地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了张花的鼻梁。
她道,“对不起……”
“你这对不起,是想刚才的事情,还是吕湘儿的事情?”张花笑盈盈地凑到了端木羽的面前,“如果你想刚才
的事情,那我原谅你。但如果你是想吕湘儿的事情……”
张花清楚地看到端木羽的眼神忽然暗了暗。
她随即笑道,“那你大可不必如此!”
见端木羽愣了一愣,张花继续道,“你若当真想让她从你我的生活当中消失,那便连带着你所谓的歉意一并消失才对,否则她永远都横在你我之间,不是吗?”
这一瞬间,张花觉得自己格外伟大,甚至她的周身可能都散发出了伟大的圣母光辉!
不过她的话倒是的确起了作用,端木羽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许多。
张花顿时欣慰一笑,可就在她准备扭头带着端木羽离开的时候,她却一抬头,远远看见了三个大字——凝月宫。
这个匾额对于张花来,有着一种摆脱不了的熟悉感。
仔细一想,她忽然意识到这里就是之前第一次偶遇到端木羽的地方。
竟然走到了这里,竟然……
张花愣了一瞬间,但随即她便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在宫里没事干,除了捣鼓一些现代的吃的喝的之外,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宫里的宫人们一块儿拉家常。
这一度让宫中众人津津乐道。
而在拉家常的时候,那群天生就点满了八卦技能的宫人们自然是会起一些宫里的事情。
而张花记得,有一次有个宫人曾经过,吕湘儿之前住的宫,好像就是凝月宫……
只是当时张花没怎么往心里去,所以最后就忘了。
眼下她有一次站在了凝月宫前,她有些迷惑地看向了端木羽,“你……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她以前住这。”端木羽的声音很低,就好像在哄孩似的,“我想带你来看看她。”
看看她……
只是一个院子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张花心里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可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就看看吧。”
罢,端木羽也点了点头,然后便握住张花的手,带着她走进了凝月宫。
上次被端木羽强拉着误闯了凝月宫,当时天黑压压的,再加上端木羽整个人阴测测的吓人,导致张花根本就没好好看看凝月宫。
然而,这一次等她真正走进凝月宫后,她才猛然发现原来不是那天太黑,而是这凝月宫里长了一棵大树,都快要把整个院子给堵上了。
“这树长这么大,她平时不会觉得屋里太暗么?”张花走到树前,忍不住抬头看。
端木羽站在她的身边,同样抬起了头,“之前这棵树没有那么大,只是在她死后,这院子被废弃了,这树没人搭理便长成了这样。”
“她才死了多久啊……”张花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树皮上,然后看着点点余晖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面,她忍不住感觉奇怪,“一棵树的枝丫长这么茂盛怎么都得十几年的光景吧,这也太奇怪了。”
对于这一点,端木羽也觉得奇怪。
“或许是因为她死后附身在这棵树上了吧,所以这棵树才会在她死后疯长成如今这幅样子的。”端木羽忍不住感叹。
而张花在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惊呼出声,“那这棵树能听到我们话吗?”
……
端木羽的嘴角略显尴尬地抽动了一下。
她总觉得张花的反应,总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以前你没出现的时候,我经常在夜里过来和这棵树话。我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只是觉得每次过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好像还
在我身边似的。”端木羽不曾想过要和张花隐瞒什么,所以直言不讳。
她本以为张花会对于此事有所不满,却没想到抬眼一看,张花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树干,一副好像根本没在听她话的样子。
端木羽忍不住顿了一顿,而张花在听到端木羽的声音不见了后,她的目光从沟壑的树干上挪到了端木羽的身上,“我在听的,你你……”
完,她又很不走心地回头看向了树干。
实话,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吕湘儿到底有没有附身在这颗树里,不然这棵树怎么可能会长那么快呢?
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之前张花看过有关于卫斯理的电视剧,里面就有过魂魄被树干吸附的故事,属实神奇。
她得研究研究!
一边的端木羽酝酿了许久之后才算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张花,结果张花竟是如此不上心。
不过这倒也印证了张花并不介意吕湘儿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端木羽却依旧想要将所有的事情一遍,除了向张花做出解释之外,这更像是一个仪式,一个彻底告别吕湘儿的仪式。
“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再对别人动心。长久以来,我一直独来独往,但又觉得自己并不孤独,那时候我觉得能够来这里,和这棵树话便已经很满足。即便孤苦老去,也很满足。”
端木羽从未在张花面前如此推心置腹。
“直到你的出现,直到你引起我的注意,直到我对你动了心……”端木羽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起来,她开始回忆,回忆过去的点滴,然后她的嘴角忍不住就扬了起来。
“而也是你的出现,她才发现自己对吕湘儿的感情似乎已然变了,变得绵长却又平和。”端木羽苦笑了一声,“或许,在我离开她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对她的感情就早就已经变了。”
过去重重,虽然深刻,却再也无法激起端木羽的情绪。
对于吕湘儿,或许在端木羽心中仅存的,已然只是一种亲情了吧……
“之前我听信戚明月的话,觉得吕湘儿当真托梦给她,希望她留在宫中,便将此人留在了宫里。其实当时我知道将她留下有些不太妥当,却还是这么做了。如今想来,实在是有些混蛋。”
今日端木羽从邓立那儿拿到那些吕湘儿写的信后,她顿时便明白了戚明月是如何知道自己与吕湘儿过往的……
而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这一次她会被戚明月诓骗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放下吕湘儿。
而正如张花以前过的那样——
她已经死了!
吕湘儿已经死了!
端木羽不想因为一个死去的人,而来影响自己的以后的人生……
她放下了,也彻底地做了一个了解。
完所有的一切,端木羽忍不住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而这时研究半天树干没研究出结果的张花,有些失望地扭过了头,结果正好对上了端木羽灼灼的目光。
“我已经忘记她了。”端木羽做出了总结。
可张花并未因为这样的话而感到半点儿开心,相反,她看着端木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可曾想过……”张花走到了端木羽的面前,她伸出手摸了摸端木羽的面颊,温柔地问,“你我会在凝月宫外相遇,正是因为吕湘儿在天有灵呢?”
一瞬间,端木羽呆立在了原地。
她从未想过这件事情,没想到……
“过去
的事情已经过去,你不用强迫自己去遗忘,我也不会干预。”张花也不曾将自己是个现代人的事情向端木羽明过。
每个成年人都应该会有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
只要不影响到眼下的生活,便可以了。
回去的路上,张花轻松愉悦。端木羽不上轻松,但比起之前的凝重压抑,她的心情已然平静了下来。
“你有空在那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好好关心一下念吧。”张花忍不住吐槽,“这臭子三天两头不见人影,都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对于这件事情,端木羽倒是十分清楚,“自上次让他自己上朝之后,他如今很是努力,起早贪黑的,精进了不少。”
“是么?”张花欣喜之余,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失落感。
没想到端木念才这么点儿大,她就要感受空巢老人的悲凉了。
可怜,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张花腹诽了好半天,结果一抬头她竟是跟着端木羽不知不觉地就回了君悦宫。
饥肠辘辘的她,赶紧选择了吃饭。
等吃完饭后,张花寻思着做点儿甜点,结果等她把糖水端出来的时候,端木羽竟然不在屋里!
“君主去君后那儿了……”宫人们声禀告。
张花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后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糖水都倒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面。
“她就没她为什么要去君后那儿么?”倒完了糖水,张花抹了抹嘴巴。
宫人齐刷刷地摇头。
张花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宫人补了一句,“是邓公公来了,与君主了些什么,然后君主便匆匆离开了。临走时,让奴才们告诉主子,她晚些时候,会再过来的。”
如此一,张花心里痛快了些。
不过,这戚曜那儿是又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戚明月之死的事情?
不管了,吃饱了就先睡会儿……
这才是最令人满足和预约的事情!
想到这,张花转身摸上了床。
另一边,端木羽在没有人通传的情况下,一把推开了戚曜屋子的门。
屋内,戚曜正在擦拭他的银器,在听到端木羽闯入的声音后,他有些不悦地抬起了头。
而当他看清楚端木羽的样子后,他苍白的脸上顿时没了表情。
“你怎么来了?”戚曜扭过头,继续擦拭银器。
端木羽回答的简单,“过来看看。”
“来看看我还有没有活着?”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戚曜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伪装,他冷眼瞧了瞧端木羽,然后冷笑道,“你放心,我还死不了,劳烦君主挂念了。”
对于略带挑衅的话语,端木羽丝毫不在意,就好像她以前根本不在乎戚曜的热情和示好一样。
对于端木羽来,戚曜一直都只是一个戚家安排在宫里的棋子罢了。
所以他的态度,对于她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端木羽兀自入座,然后远远地瞧着戚曜,“戚明月的事情,你有什么要的么?”
戚曜的手,在听到端木羽话的一瞬间,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他便继续仔细又轻柔地擦拭起了手中的物件。
许多人都戚曜有些古怪,平日里就爱收集和摆弄一些饰品。可事实上,对于戚曜来,这些死物远比活人要来的好,来的贴心。
“君主之前不是已经派人来问过我了么?该的我也已
经都过了。”在擦干净最后的一丝缝隙后,戚曜将银器放在了桌上,他缓缓虐过头看向了端木羽。
见端木羽一副不会轻易收敛的样子后,他淡淡回答道,“那玉佩被君主带了几天,所以我想着君主以后可能还会想起并佩戴,便将它收在了我屋里的匣子里面。”
着,戚曜扭过了头,用目光示意端木羽。
端木羽看了过去,的确看到了一个匣子。
“那匣子一直都放在那儿,平日里头,根本没人去动,所以即便那玉佩早早丢了,我也不知道。”戚曜将话完之后,猛然叹了一口气,就好像结束了一场难熬的刑法似的。
“君主还有什么想问的?”戚曜抬头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笑了笑,“除了那枚玉佩,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你是想问关于戚明月的事情,我有什么要的,还是……”戚曜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邃,“还是想问我,我还有什么话想要和你的?”
“都可。”
“呵!”戚曜轻笑出声,“若是对戚明月的事情,我已无话可。而若是对你,我只想问你一句……”
“你问。”
“你其实将她丫头带进宫里,是因为你喜欢那丫头吧……”
虽然戚曜并没有明那个人是谁,但端木羽明白,他的是张花。
而面对戚曜的问题,端木羽仅仅报以一笑,并没有给出答案。
毕竟有些事情,只要不明白,便完全有解释的余地。但若是真的了,只怕又是一大堆的麻烦。
然而良久的沉默,给了戚曜最好的答案。
于是他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实在没想到,素来让人感觉没有感情的君主竟然也会对别人有感情。那你如今可知道,爱一个人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戚曜忽然顿了顿,而在他和端木羽四目相对之后,他忽然大笑出声,“哦!你不知道!你俩这么幸福,你怎么会痛苦呢?对不对?”
笑着笑着,戚曜的眼角却是冒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伸出手抹了一把,随即冷笑着看向了端木羽,“亲爱之苦,无非就是爱而不得,生死相隔……你觉得,你此生会经历这些痛苦么?”
“你什么意思?”端木羽微微沉眉。
“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戚曜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他再一次看向了边上的桌面。
桌上摆着其他几件银器,他随手拿起了一件,然后又擦拭了起来。
他默默道,“如果君主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还请早些回去,毕竟还有人等着你呢。”
端木羽拧了拧眉头,却也没什么。
良久,她见戚曜不像会再什么了,便兀自站起了身。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冲着戚曜道,“他们找到了那个杀戚明月的杀手,那个杀手公认,是你收买了他,而且将那枚玉佩当做赠礼给了他。”
然而戚曜却好像并不在意似的,他手上的动作未有停下丝毫,只轻笑着了一句,“他是便是吧。”
“你对此并不想解释?”
“解释?”戚曜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解释什么呢?这不正好给你一次狠狠击戚家的机会么?”
听到这话,端木羽意识到戚曜可能误会了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吧,解释与否对于端木羽来根本没有意义,毕竟戚曜对于她来本来就没有意义。
“既然你不解释,那便如此定案了。”端木羽淡淡道,“明日他们便会过来带你走。”
完,端木羽不再多言,一人离去,没入黑夜。
事实上,端木羽从不觉得戚曜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为此她才会在得知消息之后,来找戚曜询问此事。
不过既然戚曜并不算解释,端木羽自然也不愿再多问。
次日,戚曜入狱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召。
张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一个失神,手中的茶杯便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会呢?”张花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她在听那枚玉佩一直都由戚曜保管的消息之后,便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和戚曜并无关系。
毕竟……
线索实在是太明显了!
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所以在端木羽下朝之后,张花便立刻向她求证了此事,然后她从端木羽的嘴中得到了求证。
“怎么可能呢?你要去杀人的话,你会这么蠢吗?”张花鼓起了腮帮子,努力思考。
端木羽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他自己不辩解的,而且听他在牢里已经招认了。”
“招认?屈成招的?”张花有些紧张地捏紧了端木羽的手。
端木羽苦笑,“当然不是了!且不他现在身上还有君后的身份呢,单他是戚家的人,谁有胆子敢动他分毫?”
“那怎么可能呢?”张花不信,“如果不是屈成招,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件事情!”
这对于端木羽来,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倒是和张花一样,并不觉得戚曜就是凶手。
只是如今戚曜自己将自己送往绝路,端木羽并不觉得自己有出手阻拦的必要。
可张花却并不觉得,“你不能看着一个人被枉死吧!”
“枉死?谁知道他戚曜的受伤干不干净呢?”端木羽笑得轻松,“若他以前杀过人,只是未有人查到过,如今他死,也算不上枉死吧……”
“这……这是歪理!”张花气鼓鼓道,“所有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不是他做的这件事情,那他便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负责。如果他是在别的地方犯了恶行,那就应该彻查其他的事情才对!否则以你的法,就不存在公平,更会平添许多冤假错案的!”
听到张花絮絮叨叨地又要一大段道理,端木羽有些哭笑不得,“你要这些大道理和念去,我这也不想让人冤枉了戚曜,只是这戚曜自己认了,而且他们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证据来,所以……”
端木羽摊手,她也着实无可奈何。
“那……那要不……要不我去问问戚曜?”
“你什么时候都会查案子了?”端木羽挑了挑眉,有些调笑地看向了张花。
却见张花一脸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端木羽顿时意识到,张花是在真的。
“你别去了……”端木羽摆上了严肃的表情,“天牢混杂,上次你去找戚明月的时候,我便不同意,是你闹了好半天,我才答应的。这一回,你不许去!”
“为什么?”张花不懂,“天牢混杂,可人都在牢里呢,怕什么?”
“在牢里呆着就安全了?”端木羽认出手指敲了敲张花的大脑门,“再者,这是戚曜的事情,你掺和什么?他是死是活与你何干?你有空闲忙着关心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如好好想想你下一家餐厅开在哪儿好了。”
端木羽瞧见张花愣神之后,便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忙活着新店么?就别去关心这些不着边的事情了。”
看到端木羽坚持,张花也就不再什么了,毕竟她最近的确是忙得够呛,而且查案子这种事情。
除了之前看过几百集柯南之外,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天分。
算了……
人生漫长,需要学会适当放弃。
三天后,张花正在努力用拙劣的画功画出新店装修草图的时候,她忽然听戚曜在牢里他不准备追究戚少龄刺伤他的事情了,于是戚少龄便被免罪出了天牢。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天牢走了一趟。
去送戚少龄回家,又不进天牢,应该不算违背端木羽的要求。
张花如此心里安慰自己,然后脚下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
等张花赶到天牢的时候,戚少龄还没走。
张花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
而戚少龄一瞧见张花,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来啦……”
“嗯!”张花点了点头,“有人来接你回去吗?”
“父亲来了,只是我让他等一会儿,我……我想等等你。”戚少向了张花。
张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道,“其实不用专门等我,回头我去你府上看望你也是一样的……”
“是……是哦。”戚少龄的脸上忽然划过了一抹不太自然的表情,不过随即她扬起嘴角,笑道,“可我想在临走前,亲自谢谢你,谢谢你那天和我了那么多。”
听到戚少龄如此释怀的话,张花觉得有些意外。
在过来的路上,张花还在不断地想。
如今戚曜被定罪了,戚少龄怕是又要钻牛角尖了。可不曾想,这丫头竟然好像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似的。
“你……你想明白就好。”张花点了点头,“那你以后有何算?”
“算和爹爹回外婆的租屋看看。”完,戚少龄露出了笑容。
而长久以来,张花总算在戚少龄的脸上看到了当日初见时的活力模样,她在心中忍不住也开心了起来。
“那好,我送你上马车吧。”完,二人并行朝着边上的马车走去。
将戚少龄送上马车后,张花又向她叮嘱了一些事情。
行走的时候,张花一时之间没站稳,戚少龄便扶了她一把。
“没事没事。”张花摆了摆手,“你赶紧回去吧,回去好好洗漱洗漱,然后陪陪你爹。”
“好。”戚少龄笑着点头,转身钻进了马车。
目送戚少龄离开后,张花回过头瞧了一眼天牢的方向。
她虽有心想要查明真相,可实力不允许的同时,张花也晋级着端木羽的话。
算了算了,回去继续□□餐厅的草图吧!
张花叹息着,赶紧回了君悦宫,毕竟端木羽快要下朝了,她可不想让端木羽知道她到处乱跑的事情。
本来,张花是算好时间的,一来一回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只要不耽误,她完全可以躲过端木羽,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端木羽今天——
提、早、下、朝、了!
于是就当张花气喘吁吁地往君悦宫跑时,她被端木羽抓了个正着!
瞧见张花后,端木羽倒是并没有急着开口,只默默将张花上下量了一遍。
看到张花鞋底沾染的泥土后,她忍不住就皱了皱眉,“你去天牢了?”
“没有没有!”张花连连摆手,“我是去送戚少龄的,我没有进到天牢里面
去,所以严格来,我并没有去天牢,而是去了天牢附近。”
面对张花咬文嚼字的解释,端木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不过听到张花并没有去见戚曜后,端木羽也就没有再什么,只伸出手擦了擦张花布满细密汗水的额头后,忍不住道,“平日里让你练功你左右不乐意,如今倒是跑得挺欢快的。”
呵呵!
如果练功只是跑步倒是简单了,问题是端木羽让她练的蹲马步啊!而且一蹲就是半个时辰,这谁顶得住?
张花生怕端木羽丧心病狂地提出让她练功的要求来,所以赶紧屋里煮着吃的,赶紧溜了。
端木羽自然是不会戳破张花的那些伎俩,任由她脚底抹油溜了,然后安心回了屋,处理起了正事。
过了许久,张花从耳房端着两碗姜汁撞奶回了主屋。
端木羽笑盈盈地抬起头,却见张花的脸色有些苍白,她顿时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可能是受凉了。”张花将一直碗递到端木羽面前之后,她便赶紧将自己那碗热乎乎的姜汁撞奶喝了下去。
一喝下去,张花便顿时觉得浑身暖呼呼的,身上那种无力感似乎也缓解了许多。
而端木羽却依旧不太放心,“让太医来瞧瞧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会儿就好。”话间,张花当真觉得自己眼皮子很重,忍不住就了一个哈欠。”
见张花不肯,端木羽也没坚持,只伸手摸了摸张花的额头。见她额头的温度正常,便稍微放了点心,嘱咐她喝完之后赶紧去睡觉。
张花自然乖乖听从。
帮张花盖上被子,端木羽伸手摸了摸张花的面颊,“赶紧睡,明日起了带你出宫买糖,我可听天瑞芳最近出了很多糖果,有桂花味的,还有红烧肉味道的呢……”
听到这些,张花都有些舍不得入睡了。
不过她太困了,真的太困了。
甚至一合上眼睛,她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端木羽下朝。
她准备按计划带张花出宫,却不想……
不论如何呼唤,张花却一直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