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

    “嗯，空谷幽静的空谷。”

    “你不会姓空吧？”楚歌开玩笑的说道，松开手坐了回去，端起热茶吹了吹才啜饮。

    “对啊。”

    “噗嗤——”楚歌满口热茶一滴不剩地喷在了桌子上。

    还好没喷到我身上，空谷想。

    “咳咳，不是吧，你真姓空啊，咱们南平国好像没有这个姓氏吧？”楚歌结果素心递上的手帕擦了擦嘴，哈哈笑起来：“倒是那颗蓝星上听说过。”

    后半句话几乎没有声音传出，以至于空谷也没有听到。

    空谷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事。

    “我……我确实不是你们国家的人……”

    “啊，原来真的有其他国家啊，那你来自哪里？泡菜国吗？不对，泡菜国的人不可能长的这么好看，不然哪来出神入化的整容术。难道是岛国？额，有可能……”

    顿时看着空谷的眼神开始不善起来，说：“你们的国家是不是很小，四周都是海？”

    空谷被她看的发毛，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国家叫什么名字，要不是这次意外，她也一直以为的这个大地上只有一个国家，不过想到自己在半空中的时候看到的幅员辽阔的土地，说：“海是什么？四周有没有海我不知道，不过占地至少万顷，这也算小？”

    只见对方松了口气，人也再次变得和善起来。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楚歌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某种奇怪的目光，那模样，不似寻常闺阁女子会做出的。

    “对了，我还得去拿颜料！”

    正喝着茶，楚歌忽然一拍桌子，大喊一声。

    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空谷望着她跑了没多远又往回跑，到了跟前扶着门框问：“我要出府，你去不去？机会难得哦！”

    空谷想了想，同意了。

    也不需要重新换衣，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就跟着出门了。

    府外的街市十分热闹，路两边都摆满了贩物摊子，吃喝玩乐都有。

    空谷从没有上过街，就算是在前世，进入俗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不要说逛街了。她看什么都新奇，东看看，西瞧瞧，因为身无分文，她是买不起了，所以并不上手拿，一眼看过也就算了。

    倒是这王府的楚歌小姐，更像是那个从未出府的人，手上拿着还不算，嘴里还吃着。

    这不，见旁边有个小顽童买了个红彤彤的长东西啃，就使了素心也去买了三串回来，一人一串。

    她说这叫糖葫芦，空谷咬了口，确实甜丝丝的。

    闹市深处更喧嚣，却也更添生气，叫人只是看着也十分欢喜。

    “哎，小姐，往这走，那边好多人呢。”素心一把拉住如脱缰野马的楚歌。

    楚歌笑嘻嘻地说道：“人多才好呢，人多才好玩！嘻嘻！”

    说着，就拉着空谷往那处人多地跑。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楚歌人看着娇娇弱弱的，力气却不小，在后面寻着空子就钻，空谷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明更瘦小的体型，顿生敬意，也跟在后头钻了进去。

    惹的素心在外面直叫“小姐”“小姐”。

    人群围着的中间，一个正当碧玉的少女浑身白色麻布衣，额头上还系了块白色布条，正跪在路边，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嘴里哭诉着。因为低着头，看不太清样貌。旁边的地上躺着个老人，用白布盖着。

    意味已经很明确了——卖身葬父。

    又是几个响头之后，这女子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巴掌大的脸庞，两眉弯弯，明眸杏眼含泪欲泣，着实引人同情。

    不肖片刻，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圈人，占了街道的一半宽。

    女子的容貌早引得不少人心下意动，看客们纷纷扬言要买下其身。

    空谷自己的遭遇虽然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听了这女子的自述之后依然不免同情，若不是身上没有银两，早就买下了，是以也跟着周遭的人出口安慰两句。

    哪想，身旁的楚歌切了一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伏在耳边说道：“你看她说的这么惨，在忽悠你呢。”

    空谷没懂她的意思，楚歌指了指女子，说：“你看她脸上，谁要卖身葬父了还给自己化了个妆容的？哭到现在却丝毫不狼狈，反倒更加我见犹怜。这不是故意在勾引人是什么？而且，你再看那边……”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人。

    “她都要卖身葬父了，能不是个孝顺的闺女？可你看那边，别人都踩着她爹了，她还只顾着哭，是你你会这样？”

    一个靠的近的看客不小心正踩在女子的爹身上盖着的白布的一角，这女子却好似没有看见的样子，确实可疑。

    空谷也不是傻子，叫楚歌点破之后，再看看围在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想明白了，感情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人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观察这么细。”

    楚歌撇了撇嘴：“女要俏，一身孝。这剧情电视都演腻了，再看不出来才有鬼咧。”

    “什么？”空谷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楚歌挤出一张笑脸：“没事，看戏。”

    说话间，周围已经又多了几人出价要为其葬父，女子依然不做回应，只低声哭诉。

    说破之后，空谷再看其人，只觉得她心机深重。

    “宗主爹爹常说俗世中人多城府，明明心里在算计着你，脸上却还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之前还不信，现在才是见识了。不过宗主爹爹也没说对，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还是有纯善之人，比如说楚歌……”

    “她肯定是在等人，你说，她是在等谁？”楚歌凑过来问。

    空谷摇了摇头。这里她可不熟悉，能被这女子看上的人没几个。

    正说着，一阵喧嚣声起，有人嚷嚷：“这是干什么，都聚在一堆！快让开让开，王爷过来了！”

    得，等的人来了。

    空谷跟楚歌同时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人群散开了些，露出了中间跪着的女子。

    护卫走上前来，拿剑的手指着女子问：“你是何人，敢挡住王爷去路，可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