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烟旧事欲重提
鲁智深听了,心中稍宽。
“山上喽啰众多,哥哥还怕那三人不成?”听得王伦没杀那四人,杨志有些失落。
“那阮氏三雄带了老母上山,阮二更有妻儿,可不忍。”王伦恻然道。
“哈哈,王头领倒是比洒家这出家人还要慈悲。”鲁智深笑道。
“非是可慈悲,只是多疑多思罢了,若那智多星吴用铁口咬定这七人,带了十万贯财物上山,去留未定,身怀利刃,只为防身呢?那智多星,入云龙皆人中龙凤,怕是早已定下了托词,江湖上可这心胸狭窄,安不得人的名声可就坐实了,还要添上那见财忘义,残害同道的恶名。”王伦道。
见王伦为那晁盖话,鲁智深,杨志不解,怔在当场。
我这剧情是不是反转太快了?
王伦见二人有些发懵,凭着收发自如的伶牙俐齿,继续道:“可也头痛得紧,若是那七人确有夺泊之心,在水亭上并不发作,离山渡船之时,那三阮同在船上,水中阎罗一般,也未加害,许是可让那晁盖坐了第二把交椅,又离了梁山,便收了杀心?”王伦自问,却是与杨志,鲁智深。
二人听也不禁点头。
“若是带刃防身,可便是疑心多虑,毕竟还未撕破脸皮,日后回山他等也要看在柴大官人面皮上,尊可一声大寨主,他日杨制使若上了梁山,可叫他们八人给杨制使赔罪,江湖事,江湖了,定还了杨制使颜面,如何?”王伦咽口唾沫,润润嗓子,拐了许多弯,才到正题。
“这”杨志没转过弯来,沉吟不语。
“鲁大师,可知道大师与那林教头有兄弟之义,只怪当初,可多疑,误解林教头,林教头昔日未行那荆轲刺秦王之事,今日也未必有这专诸刺王僚之心。大师若有不解,他日和杨制使同上梁山,私下一问林教头便知。”王伦鼓动唇舌,铺开谜面。
“这”鲁智深也是思虑起来。
颜面,谜底尽在梁山。
杨志,鲁智深同时对视一眼,杨志有些觉醒,道:“哥哥,莫不是来邀洒家和鲁大师入伙梁山?”
王伦见杨志已然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正色道:“可当杨制使是兄弟,敬鲁大师乃是除恶安良的好汉,都是当世豪杰,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结交了二位,可也算是平生得慰。然势单则力孤,二龙山虽是天险,万一官府来个懂兵之人,破了山寨也非难事。”
二人听了诧异,鲁智深道:“洒家来投那金眼虎邓龙,不肯安顿,还要和俺厮并,洒家后遇了杨制使,又有那曹正定计,才得了这二龙山,只要紧守了三关,何日能破的?”
“此事易而,可若破这二龙山便如这掌上观纹。”王伦笑道。
“秀才,莫要拽文,你倒,如何破山?”鲁智深急道。
“这二龙山上下只有一条路,看似天险,实为死地,那官军懂兵的,选那秋后入冬时节,带兵堵了山下路口,扎下大营,多设鹿砦陷坑,备足强弓硬弩,只等山上粮草断绝,诸位饿的七荤八素,山上这五七百人,官军只要上来二三十个吃饱的,便可斩了这五七百首级。若是碰上那心狠辣的,上山前先放一把大火,烧上几日”王伦悠然道,像是在讲故事。
鲁智深,杨志心下默然。
“不知山寨粮草可能吃够几月?”王伦问道。
“”二人脸色更见沉重。
“不过,鲁大师,杨制使不必十分担心。”王伦道。
“为何?”杨志问道。
“这青州知府复姓慕容,双名彦达,是这赵官家慕容贵妃之兄。倚托妹子的势,要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常言道破家县令,灭门知府,敛财搂钱本事一流,青州境内,山寨众多,只要山寨不去冲州撞府,找他借粮,他必乐得相安无事,那青州指挥司总管兵马统制,原是山后开州人氏,姓秦,讳个明字,都呼他做霹雳火秦明。祖上也是军官出身,使一条狼牙棒,虽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无那慕容知府吩咐,便是只笼中之虎,无需担心。”王伦道。
听王伦娓娓道来,心道这秀才对着青州还真是了解多多,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适才听得那林教头徒弟曹正也在此,江湖上可有所耳闻,如何不见?”王伦道。
杨志道:“这曹正拖家带口,连妻带弟,诸事心,那日洒家若不是出与林教头有旧,怕是还追着俺讨要那酒肉钱,是以并未留在山上,离此不远,一日路程,开了家酒店。”
“可梁山正在扩建三家酒店,正愁无人看管,曹正号称操刀鬼,竟有如此智计,帮衬二位巧取二龙山,更是林教头徒弟,杨制使何不修书一封,二龙山,梁山两寨任选,不强似这荒郊野岭,靠天乞食?”王伦道。
明目张胆挖墙角。
杨志道:“曹正于二龙山有恩,自当如此。”唤过喽啰,拿来纸笔,写就了书信,叫了心腹,送信去了。
杨志道:“这入伙梁山之事,非是洒家推脱,洒家与鲁大师这才安稳几日,山寨之事以鲁大师为尊。”
王伦晓得杨志这是敬重鲁智深,便道:“鲁大师性直口快,有何思量,何不请讲当面?”
“王头领,你这秀才,转的弯子太多,心思过密,才智亦是不凡,道路州府县各有耳目,不知真假,这江湖故事,尽在掌中,杨制使与王头领有旧,道出他来龙去脉,不足为奇。”鲁智深端起酒碗,一口而尽。
“别人不提,王头领倒洒家,若能出个备细,禁得起洒家推问,俺和杨制使便去你那梁山入伙。”梁山有那水泊之利,这王伦远道而来,相邀入伙,虽有让二人相助,制衡那晁盖人等之意,却不似传闻中,心狭气窄之辈,鲁智深对王伦还是半信半疑,不肯轻易托付。
前世特训中,就有超强记忆,王伦正中下怀。
“如此,可冒犯,大师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因三拳打死那镇关西,沦落江湖。”
鲁智深却突然拦住,道:“都是旧事,江湖皆知,王头领倒,洒家为何要打死那镇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