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半杯鲜血抵报恩
那男子气得笑道:“你能卖几个钱?这东京汴梁人命可值钱?”
锦儿红了脸道:“那你不是要银子治病解毒吗?”
那男子站起身道:“那让我看看你,能卖什么价钱?”完转身再锦儿身边走动起来,背朝门口时,只见袍袖一抖,一道青光激射而出,王伦暗道不好,只得一闪,觉得耳垂一凉一热,知道是被划破了,那男子却先吹熄了蜡烛,开了半扇门压低了声音道:“来人现身吧。”
王伦持剑出来,立在院中,道:“那位可是锦儿姑娘?”
锦儿藏在那男子身后颤声道:“你是谁?”
王伦道:“我听这位兄弟倒是像帮了忙的,莫要误会了。”
那男子掩了袍袖道:“误会?半夜三更,越墙而入,非奸即盗。”
王伦收了宝剑道:“锦儿刚才提到那花和尚,可还曾认得?”
锦儿道:“自是认得?”
王伦回身开了院门,正见鲁智深听见响动,持了戒刀要闯进来。鲁智深进来,栓了门道:“花和尚在此。”
锦儿见了鲁智深又惊又喜,跑来拉住鲁智深道:“鲁大师,可是要救救夫人。”
鲁智深更是不懂,奇道:“救那个夫人?”
锦儿见一时不清,欢天喜地的让几人进了前厅,点了蜡烛道:“大师稍等。”慌忙跑去后院。
那青衣男子见果然误会了,轻咳两声道:“多有冒犯。”
王伦道:“不知者不罪,换做是我,也是这般。”完捏了捏耳垂,麻酥酥的疼,身上也滴上几滴鲜血。锦儿忙拿了个帕递给王伦,王伦略作处理,青衣男子见王伦面色如常,心下奇怪,欲言又止。
鲁智深正在叹息间,却见锦儿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苗条男子,也是二十几岁年纪,面色姜黄,眼睛明亮有神,却有些浮肿,显然是哭泣过多所致,身上一身披麻戴孝装束,进门见了鲁智深,却道了个万福,轻声道:“鲁大师安好,芸娘有礼。”声音珠圆玉润,却是女子之声。
王伦心下明了,该是男扮女装,鲁智深也明白过来道:“阿嫂?怎做这身打扮?”
锦儿道:“都请坐下,锦儿个前后。”
几人坐定了,锦儿道:“林教头走后,我和夫人搬来张教头家住了,不想那高衙内三天两日前来骚扰,那高俅听林教头写了休书,也派了人逼婚,张教头也和那些帮闲的厮打过,我也是没用,只会掉泪,那日出去买菜回来,半路想起来又是哭了,正碰到这位姜大哥,问我缘由,我便编了了故事,把这高俅逼婚之事编排到故事里,问他可有解法,没想到,这姜大哥什么此事易而。”
鲁智深王伦不禁轻笑。
锦儿又道:“我听了着实惊喜,问他如何解法,姜大哥,有钱才能解,我问需要多少钱?他三千两白银,我着急此事,和他还了几次价钱,订到一千两银子。”到此,锦儿声音渐:“不想家中没有这许多,还好这姜大哥可以先给些,剩下可以后补,我才敢把他领到家中。”
王伦道:“这位姜先生定是先让林娘子假死,骗过众人,办理丧事之后,林娘子便久居不出。”
锦儿道:“正是,不晓得姜大哥给夫人用了什么药,呼吸脉搏都没了,当时可吓死我和张教头了,来了几个大夫都摇头走了,直到两日后给夫人灌了药,夫人醒来,我才放心了。”锦儿拍拍胸口,似乎还想着当日情形。
鲁智深奇道:“洒家只听过有种闭气的功夫,可止的一时心跳呼吸,时间却还有这等药物,神奇神奇。”
那区一男子也不笑,只是盯住王伦耳垂,关心伤势。
“只是,只是后来,答应给这姜大哥的钱却凑不上了。”锦儿喏喏道,像是初次骗人的孩子。
“却不想,父亲这犹疑一年,心中必是整日担惊受怕,终日不得心安,前几日也故去了。”林娘子伤心道。
那姜姓男子接道:“我本从远道而来,不想半路遇到个师兄,比我高明许多,被他下了毒,却不能解,便想这天子脚下,天下繁华所在,药物必定齐全,所以直奔东京,用尽盘缠,便遇到此事,正想赚些银两买药解毒,不想被锦儿大夸了海口,到如今,我虽有些微末功夫,却因中了毒不能使用,刚才那一飞刀,已是全力。”
王伦见他眉目间确有些怪异,原来是中了毒,亏得在张教头家中数月,未生歹意,便问道:“听闻那锦儿要招婿入门,怕也是姜先生的主意了?”
那姜姓男子笑道:“本人倒是会些易容之术,骗些常人却也容易。想这张教头殁了,不能家中只有锦儿一个,林娘子也不能不见天日,所以出此下策,让夫人男扮女装,和锦儿假意招婿。”
鲁智深道:“如此便简单了,这银子洒家给你。”完身上包裹打开,拿出些金子道:“这也值一千两银子了。洒家还要多谢你救助林教头的家。”
那姜姓男子却不看那金银,道:“不知道,我这恩情可值多少?”
鲁智深把包裹一并扔给他,性急道:“全都给你也无妨。”
那男子笑道:“我不要这金银了,若是你等真要报恩,现在倒有一法。”
王伦道:“姜先生请讲,我等能做到的必然报还。”
“这恩还只有你能还我。”那男子道。
王伦奇怪,难道他知晓我的身份?问道:“哦?请详细讲。”
那男子拿起桌上茶杯,将茶泼了,茶杯放在王伦面前,道:“我只要你半杯鲜血。”鲁智深道:“这个容易,我放血给你一碗。”
王伦道:“此事易而。”不等鲁智深等人拦阻,取了宝剑伸出左臂,只轻轻一划,左臂破了一道,滴出献血,锦儿,林娘子啊的一声捂住了嘴。
鲁智深倒是不以为意。
滴了半杯,王伦问道:“姜先生,可够用?”
那男子道:“够了。”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锦儿林娘子又是一惊。
王伦见他生喝人血,甚是奇怪,用锦儿帕裹包扎了,问道:“姜先生,这是何意?”
“解我之毒。”男子道。
“还请问姜先生高姓大名?”王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