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徐开
“你?”
崔疾厉声:“让你后面的人出来!”
并非有意,轻蔑已在面上:“你不行!”
“送客!”
吃干果的稷哥大叫,小手指向门外。
郑多球、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抬手,指向门外。
铁标和花小五本以为这样的场合,他们不可以进去,在门外搔头揉手指不自在,听到以后,一溜小跑的进来,铁标到稷哥左边,花小五到稷哥右边,抬手指向门外。
楚芊眠就不用废话,从容回到稷哥身边坐下,抓起一把干果为他剥着。
稷哥鼓起眼睛瞪着崔疾,铁标和花小五也是一样。
崔疾不怒反笑。
他跟个孩子能怒得起来吗?
就是楚姑娘,也只能当她稚气。
“太傅,您来主持公道……。”
俞太傅面如寒冰,也就一个动作,手指向门外。那意思,你不听就赶紧走。
崔疾尴尬上来,空手而回不是他的目的,原地干站着。
和刚才一样,又没有人给他台阶下。
房里寂静,都让这刚开始就碰撞吃惊。看出楚芊眠和太傅的坚决态度,没有好的言语,还是沉默为上。
楚芊眠剥个炒香的核桃给稷哥,稷哥吃的格叽格叽响。太傅对他笑眯眯:“几个好,你说的好啊。”
“几个好!”稷哥还记得小时自取的外号,乐了。
花小五到今天也不明白,抓住机会就发问:“什么是几个好?”
稷哥聪明的把嘴里核桃咬一口给她听:“格叽。”再磨一下牙,居然真的出来“叽格”声。
花小五似懂非懂,说声好啊,对楚芊眠伸出小手:“姐姐也给我几个好。”
楚芊眠笑着给她也剥一个,又给铁标一个。
仿佛都没看到崔疾罚站,崔疾武人脾气上来,硬橛橛的一动不动。心想老子等着看,你们几时招呼。
一个官员看不下去,陪笑道:“太傅,您看咱们在说正经事,孩子在这里不方便。”
楚芊眠对他望去,一本正经地道:“这是男孩子!”
“是啊。”稷哥给他一个鬼脸儿。
官员一滞,端起茶水免开尊口。
在这里的人,有早到、有晚到。早到的看出楚姑娘令出必行,有心看看下面怎么结局。见到有人想为崔疾说话,就使个眼色。
房中继续的静,直到认为把崔疾晾的差不多,楚芊眠冷笑道:“列位!没有你们,我们也安置难民,一路播种。难道带上你们,反多一层枷锁不成!”
这话有道理到疾风骤雨般贯入崔疾耳中,崔疾有些后悔小瞧这姑娘,西宁王扶起她,太傅扶起她,总有他们的理由。
对副将使个眼色。
副将起身笑道:“姑娘您别误会,崔大人也是一片好意……。”
楚芊眠更冷:“你有万千的好意,何不先把自己的心事弄好!”
崔疾悄悄缩缩头,倒也算牙尖嘴厉。
“我们没有万千的好意,我们安置到今天的难民有万千,这一年里播种的土地有万千亩!别人的万千,我怎会稀罕?”
楚芊眠目光和崔疾对上:“崔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崔疾心想你总算肯理老子,你要是当老子万千年的木头雕塑,也就赖在你这里,非把你的底气弄明白才能走。
活动一下身体,打个哈哈,面不红气不喘的回去坐下,茶冷到正好,一张嘴,一碗茶下肚,忽然发现这茶还不错。
物资不错,是乱世里的本钱,崔疾又多出一份谨慎。
看出他的心思,楚芊眠笑出一分鄙夷。张家搜刮,好东西不会少。就像干果子都不弱于舅舅王府,打成包不知准备送往哪里,现在却正好便宜稷哥他们。
再剥一个干龙眼,塞到稷哥嘴里,稷哥吃得眼睛弯成月牙儿,也剥一个送到姐姐嘴里,姐弟相对而乐。
俞太傅和上官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太傅喜欢稷哥越来越懂事体,上官夫人喜欢的自然是她家儿媳受爱戴。
崔疾完全看不出内幕,结合楚芊眠刚才那句“弟弟是男孩子”,当成楚姑娘的另一个下马威。
谁让你们瞧不起女孩?
崔疾这回态度好些:“呵呵,听楚姑娘的,不知有什么好处?”他摊开手,不让我们当家,总不能让人白干。
他很想提的条件,就是合兵剿灭益王,二殿下自然而然为首。
楚芊眠眼皮子不抬:“没有。”
“你!”
崔大人气的又要跳,副将这一回机灵,把他预先拉住。
“崔大人息怒,以我来看,楚姑娘给的好处已然明了。大家恢复耕种,衣食无忧和太平时候一样,这是莫大的好处。”
说话的人不是俞太傅,也不是上官夫人。一个蓝色织锦厚袄的男子,约在二十岁上下,小白脸儿,眉眼也不惹人烦,斯斯文文的说着。
崔疾一瞪眼:“你是谁!”
“石县徐开,一介草民。”
崔疾的副将嘀咕两句,崔疾恍然大悟:“和匪首半天风交过手的就是你吧。”
楚芊眠的手一顿,徐开是富家公子,两年前乱刚起来,石县的官员就溜之大吉,徐家代替守城,城中至今井然有序。
从难民的嘴里得知没有劣迹,也肯义助难民。只是楚芊眠有西宁王支持,徐开安置的数量远不如楚芊眠不到一年的安置数。在下帖子里的人,为数不多的不是官员。
这个崔疾,和石县在相反的方向,相隔千里之遥,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到底派出来多少探子。
想到这里让人愤怒,派出许多的探子,又花费精力和诸多官员集结,为的只是自己私利。
楚芊眠打断貌似交谈欢畅的两个人,对崔疾更不假以词色:“崔大人,您有能耐知道这方圆所有的消息,从没听说你送粮过来?”
崔疾哑了嗓子,徐开却眸子更亮。
楚姑娘和自己志同道合。
徐开慨然表态:“只要楚姑娘把大家衣食放在首位,风里来雨里去,我徐家跟定你了!”
他的话点燃所有人心中担忧,平乱和恢复耕种,本就是一件事情。
看此起彼落的点头,崔疾抬起手:“慢着,”这一回七分客气:“楚姑娘,难民你一半我一半如何?”
楚芊眠愤怒了:“你拿俸禄多年,水深火热时候只想着聚拢兵马,为自己显赫!”
大喝一声:“送客!”
铁权、吕胜大步进来,樊华不能打,动嘴从来不在话下,在二人身后指手画脚:“出去出去,我家妹妹没你也行!”
这话影射,但大家想想也是,一致装听不见看不见。
一刻钟后,崔疾等人让推出镇门。大雪地里,崔疾苦恼:“娘的,这丫头脾气还真大,又不容人说话,太傅这个老狐狸眼里居然也没有我?”
这段心思,也是留下来的人在想。
楚芊眠再说话时,十句有九句通过。
当晚,楚芊眠拿张家的东西设宴招待,大家畅想明年丰收,尽欢而散。
从第二天开始,挨个县城实际制定明年一整年的策略,有关互相之间的支持,包括耕种和遇匪。官员们释然,都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先制定好的先离开,徐开想尽办法拖到最后一天,最后的会议上,只有他和楚芊眠。
稷哥是个常在的人物,他素来到姐姐身边就乖,听累就窝姐姐怀里入睡,从没表示过不耐烦。
迷迷糊糊中,听到徐开道:“姑娘日理万机,何必还把弟弟常带在身边。”
稷哥挣扎的醒了,本来对所有听姐姐的人都客气,此时再看这个人十分的讨厌。
楚芊眠轻拍着他:“弟弟还小,离不开我。”
稷哥往她臂弯又钻几下,寻个舒服的姿势,再次入睡。
徐开看着这个姑娘,他在半年前听到她的名字,还以为是个侠义的女盗。让他来,他觉得联合一下也挺好,就来了。但初次见面,没想到楚姑娘生得十分美貌,语声温柔也若大家闺秀。
让徐开想到他的未婚妻子,他也是乱中耽误亲事的那个,至今没找到那姑娘的下落。
如果她在的话,和楚姑娘也不能相比。如果她不在,自己的终身不能荒废。
脑海里一一出现楚姑娘身边的人。
俞太傅和上官夫人就算了,先想到的是铁权,已知道是表哥。再想是吕胜,已知道吕胜有亲事,而吕胜生的远不如徐公子体面。徐开走神,他什么时候提出来最合适?
“徐公子,咱们这就算说定了。”
“徐公子?”
徐开涨红脸:“哦哦,昨夜没睡好。”心慌意乱的起身:“告辞。”出来后垂头丧气,刚才大好机会怎么不说。
“稷哥不喜欢他,他什么时候回他家,和他的姐姐去说话。”太子直到回房还在抗议。
楚芊眠搞不懂小孩子全部心理,而徐开明天也会离开,哄太子几句,铁标和花小五带上太子去堆雪人。
和太傅说完话,走出来的楚芊眠乐不可支。院子里一、二、三、四、五、六个雪人。
一个高高的,稷哥得意洋洋:“这是哥哥。”
另一个稍矮:“姐姐。”
在两人中间的小雪人,稷哥喜欢的不行:“是我是我。”
第四个是铁标,第五个是花小五。
第六个用炭涂的满脸黑,花小五拿着烧过的碎炭块,正涂他全身。
三个人异口同声:“这是徐公子。”
“徐公子特地赶来结盟,不要说他。”楚芊眠随口一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看到上官知的雪人以后,心随飞雪而去。天在腊月里,离过年渐近,上官公子他在哪里过年?
这个晚上,稷哥和姐姐说了半天的哥哥,姐弟才觉得思念有所平缓。
转眼就是年三十,稷哥换上新缝制的大红绣鲤鱼袄子,搬把椅子坐在大门上,眼巴巴对外面瞅。
上官夫人经过看着欣慰,但从早到晚稷哥也没有等来上官知,皱巴的小面容又让上官夫人心疼。
年夜饭摆上来,稷哥还是小苦脸儿,楚芊眠提议道:“咱们来行个新鲜酒令吧。”
铁标贡献好几个,稷哥不高兴。
花小五把十个手指数完,稷哥没精神。
楚芊眠笑道:“咱们来玩吹大牛吧。”
稷哥听进去,忽闪着黑亮眼睛:“什么叫吹大牛?”
“比如说,我要稷哥早早的回家去,这个好不好?”
“好好,我要哥哥早早的回来。”稷哥毫不犹豫接上。
外面传来笑语声:“我要稷哥早早的得到他的好东西,我这个也挺好。”
“哥哥!”
稷哥跳到地上,对着门外跑去。
风雪迷蒙中,上官知含笑走来,一把抱起太子,把他举得高高的。风吹得他眼神迷离,但还是仔仔细细地看清太子变化,欣喜道:“稷哥,你长大了。”
“所以稷哥昨天堆个新雪人。”
太子带着上官知去看雪人,一一介绍着,上官知心里打起鼓。这浑身黑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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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有个妹子说应该改简介,等仔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