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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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宁老王眉头舒展,满意的一声叹气带足幽幽。楚云期往他面前凑一凑,搭讪道:“岳父,芊眠这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老王想到长公主原来是他生的,哼一声,消敛笑容。

    见到新的一抬,重新笑口大开。

    八百八十抬,破京都过往最富聘礼,而几无可能被超越。欢声雷动中,上官知也有飘飘。押着最后几抬进府门,准备往长辈面前行礼,就听到后面哄声又起。

    回头一看,石蛟走在裹红扎彩的礼物前。他带来各种珊瑚,大小珍珠及各种宝石。

    有人不懂:“八百八十抬还没走完呢。”

    石蛟大喝一声:“呔!东海王世子石蛟一百六十抬聘礼,特来向安泰长公主求亲!”

    涨潮般的乱声里,上官知面色乌青。挡住大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一百六十抬停下来,石蛟与他对峙。

    上官知大红衣裳,如果与卫玠同朝,估计卫玠能长寿。石蛟一身红衣,黝黑肌肤若暗夜闪星,一笑白牙有如美玉。

    啧啧声此起彼伏,都觉得长公主这一生不虚,有两个这样出色的男子倾慕。

    但是再一看,两个面色铁青。

    “石小虫,你皮痒?”上官知冷笑。

    “你有这本事?”石蛟还以挑衅眼神。

    上官知往四下里望去:“我成全你,你的身份拿得出手。”

    腾,吕胜自人后跳出,怒道:“你什么意思?”胜哥时常会忘记自己世子身份。

    小郡主挤出来,把花枪送到吕胜手中。吕胜抬手:“让个场子出来,想娶长公主,哪有那么容易!”

    不知哪个凑趣,高呼一声:“就是!”哄笑声随之四起。

    又一个人走出,卷卷袖子:“徐开不才,愿向上官世子请教!”

    孙继雄拱手走出:“孙某不才,愿向上官世子请教。”

    最近的酒楼上,尤九娘拈杯半醉:“我也要向长公主请教吗?不比拳脚的话,就京中听到的传言,我不是长公主动手。”

    “上官哥哥也有倾慕者吧?有向安泰姐姐请教的,我花小五接了!”安佑王府蹿出来一个胖姑娘,花小五横眉怒目出来。

    尤九娘把酒一饮而尽:“花小五是个什么东西?”她看着安佑王府门前让出一片空地,她看着上官知解开玉带,一挥红衣尽去,露出墨绿色短打衣裳。

    捧起酒壶,尤九娘喝了一个痛快。

    石蛟也抛去玉带解开外衣,一身雪白短打更衬出黑肌腱的健康光泽。

    花小五寻思:“标哥儿,两个世子哥哥都是有备而来。”铁标看得津津有味:“是啊,为姐姐嘛。”拿帕子拭地,拉着花小五在台阶上坐下。

    “矛来!”

    上官知喝一声,琴珠送上他的长矛。

    “刺来!”

    石蛟喝一声,接过两把分水刺。

    一个长兵器,两个短兵器,顿时吸引周围视线。本来场地就足够大,又都后退一步,在拥挤中抢占好位置。

    长矛唰地一声带着风声,雷霆大作般砸下来。“当”,分水刺击中矛尖,发出闪电般一道,石蛟闪身退出。脚尖轻轻点地,反身而进,刺尖雪亮一点直扎上官知面门。

    上官知横矛挡住,随即挥矛如轮,风车般呼呼,四下里一阵凉快。石蛟暗骂重兵器欺负人,游走中寻找破绽,猛然见到银瓶迸破般一点,欺身就进。

    吕胜喃喃:“傻子上当了。”

    就听叮当数声,石蛟一个翻身退出去,余力未尽又是一个翻身退出去,退三退,这才站住脚。

    上官知停也不停,铁矛沉重可以压人,舞起来就收手未免可惜。横矛直刺轻点吕胜,吕胜手中花枪一抖,使出吕家花枪最精妙的一招,小郡主如今能看懂,大叫:“好吧。”

    矛与花枪一触就走,吕胜后退一步。这不是分生死,一招可以分胜负,吕胜悻悻然回到妻子身边。

    徐开、孙继雄已傻眼,不是对手上还是不上?聪明劲儿一闪神出来无数,两个人扑向上官知。

    上官知一抖手腕,徐开、孙继雄骨碌碌滚出去,看对方都是灰头土脸,但是内心喜悦。为长公主一搏,从此有他们二人。

    樊华安置聘礼呢,八百八十抬不规划好,正厅前走不了人。出来的最晚,跺脚:“哎呀,大喜的日子打什么打。”一看纳闷:“打完了?”

    上官知长矛顿地开怀点评:“石小虫,你海里的功夫遇山石,你不吃瘪谁吃瘪?”

    石蛟没好气,知道上官知早就准备对付自己。今天这一仗,他也曾想到过。

    上官知对他微微一笑,对长公主添光彩,为你自己添名声,你怎么可能不来?

    再目视吕胜:“花枪你威风的够了!我早就候着你。”

    对徐开、孙继雄轻蔑一瞥,这两个从功夫到家世就更差,一个字也不想说。

    一手还矛给琴珠,一手抬起:“来人,石世子殷勤送礼,收下不谢。”

    八百八十抬里分出一些人来,接过石蛟的一百六十抬。上官知穿好衣裳,整整发髻,恢复喜笑颜开:“石世子,吕世子,这二位,请进去奉茶。”

    琴珠邀请一百六十抬的伙计。

    樊华乐道:“这才对嘛,请进请进,妹妹定亲,是喜事儿。”有管事的随后出来,摆流水席面招待看热闹的人。

    尤九娘晃着酒壶,最后一滴酒也落下来,她大怒了:“酒呢,我没有了……。”忽然放声大哭。

    人流中,有四个人面色难看的悄悄退开。鉴宝楼的大门还是白天不开,但后门闪缝,四个人闪身进入,熟门熟路的来到风氏房中。

    风氏打着算盘,应该是算昨天进账的银子,抬眸媚笑:“得手?”

    “没有!”

    四个人闷头坐下,回想刚才上官知的功夫不弱,东海王世子也不差。还有那个使花枪,应该是天下闻名护驾还朝的吕家。只有最后徐开和姓孙的功夫差劲,不值一提。

    风氏没出去,所以不知道安泰长公主是什么法子吓退四人,但见到铩羽而归模样,不由得暗笑。

    她虽不开门,厨师却在。让送一桌席面,亲自把盏:“哪有容易办的事情?你们一进京,皇帝就归天,京都就归咱们南国,中原也处处跪拜?这怎么可能。听我的,吃杯酒回客栈睡一觉,晚上再来大家好好合计,包在我身上,总得让你们拿些功绩回去……”

    一壶酒下去,四个人瘫软。风氏打开门,刑部汤捕头带着一干捕快把四个人蒙上头押走。

    要避人耳目,汤捕头一行清一色便衣,把四个人装成货物搬离。风氏看着街道空空,今天能走动的人都在安佑王府看热闹,把后门关上,对房中走去。

    推开房门一愣,嫁妆台前坐着一个男子,是看台叫卖的朝奉禇东来。

    风氏不满:“你怎么在我房里,快出去!”她以风姿悦人,平时荤素不忌,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绝对洁癖。

    眼神扫过褚东来进房可能走的地方,可能碰到的地方,打算让小邱重新擦洗。

    褚东来几乎没动,只扭转面庞,手上握一枝梅花簪,上面珍珠白光熠熠:“这是南边的珍珠。”

    风氏憎恶:“是,你赶紧出来。等我撵你吗?”脾气上来找出门闩,对着褚东来就打。

    褚东来伸出手接住,风氏使出吃奶力气,门闩在褚东来手中生根。他淡淡嫌弃的一笑:“你果然是个贱人!太子殿下白用你一场!”

    “你是?”风氏尖叫一声松开手,很想往门外面退,忽然镇定,上下打量褚东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贪东家银子当辞退,在镇子上当穷鬼,没有想到你也是殿下的人?”

    禇东来嗤笑一声:“你这算通风报信,让门外那个逃走报信?”

    “啊啊啊……。”小邱抱着个木棒冲进来,褚东来侧身一让,反手一掌把小邱打倒在地,踩上一只脚,对风氏继续淡笑:“他不行。”

    “那我呢?啊啊啊……。”吕计抱着个木棒进来,一棒把禇东来打晕。

    风氏手捂胸口:“你是…。长公主的人?”

    吕计转转眼珠子,挺起胸膛:“我是芊眠妹妹,我是长公主派来保护你的人,也是接你这楼的人,还有一件小事长公主让我和你谈谈。”

    风氏恭敬地道:“请说。”

    “长公主说你占三成太多,两成五就行了,那半成归我。”

    风氏答应他,吕计把小邱救醒,三个人把鉴宝楼搜索一遍,弄一碗酒劈面泼向褚东来,再一拳让褚东来继续晕,吕计半扛起他:“老哥,醒醒?这人没酒量还要喝,苦了我,请你喝酒,还要送你回家。”

    走出门,吕计欢喜不禁。

    风氏占两成五,吕胜占三成五,计哥占四成,计哥又赢一回不说,还白捡个奸细。

    想到风氏说这个人可能是黄雀?吕计怎么瞅也不像,这个头儿是只大鹰才是。算了不管他,自己的差使是送他给妹妹,不是管他是哪个鸟人。

    ……

    楚芊眠的婚期定在中秋节后的一天,皇帝本为乐于见到哥哥姐姐成亲,却忽然意识到姐姐将成出嫁的女儿,舍不得她离去。

    八月中秋,皇帝没有赐宫宴,只请安佑王全家、西宁王府全家到宫中,和楚芊眠过她闺中最后的节日。

    随后几天,新丰帝也随时有点儿难过。因为姐姐将不再住在宫里,不能想看到她就看到她。但好在他及时想到弥补,护国王府和皇宫只隔一道宫门和一个极为细小的街道。

    那宫门虽偏僻,但也是宫门,街道外面几无行人走动,施央这一关可以通过,皇帝高兴的话,可以每天请太后归宁。

    婚期前的那个晚上,新丰帝单独和楚芊眠坐了很久。花小五很想凑热闹,铁标建议她最好不要打扰。楚云期苦着脸也想凑上来,铁氏建议他最好不要打扰。

    姐弟坐在明月下的桂花树下,说很长很长的话。

    第二天一早,早就张灯结彩的宫中忙碌异常。皇帝要主婚,仪仗要齐备。一千零八十抬嫁妆要先走,不然花轿吉时赶不上拜堂。安佑王府收下聘礼,西宁王府添出来,加上石蛟的添妆,也在一千抬出去,也这一天送往护国王府,街上更加走不开。

    六宫总管杨公公忙得脚不沾地,施央也是。花小五这个时候来到御书房,小小的添了个乱。

    “送亲?”

    新丰帝从没有想过。

    花小五一通解释:“叔伯、兄弟都可以送亲。稷哥,你要玩吗?”

    花小五在西宁的时候,就觉得稷哥当皇帝虽然好,但一定玩的不好。有好玩的,赶紧上谏。

    新丰帝去问太后,太后沉浸在上官家很快就会有后代的喜悦上,认为主婚也要出宫,要送并不是不可以。

    官员放假,当值御史拦不下来,施央干着急:“不是防范上不能布置,是街上走不下。”

    他想想这场面,聘礼、嫁妆、花轿、公主仪仗,再加上皇帝那份,这得走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