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谋士当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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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前一后的走在林中,再往前走一百米,就到了下山的坡地。外围的树木早已经不如山脉里面青翠,枯枝和发黄的叶子三三两两。脚踩在地上,还时不时有脆枝折断的咔嚓声。

    下山的玉州和子诺丝毫没有因为即将离开,在乱世中凭一己之力,辅佐主公叱咤风云的喜悦。要离开这个他们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了,他们感怀更多的,却是心底对师父的那股不舍和思念。这些年,师父保护他们免于战乱流离之苦,一行三人,朝夕相处。那种感情,比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还要再深。

    “嘎——嘎——”

    耳边一阵又一阵的扑扇声,持续了好大一会功夫。站立在玉州与子诺肩头的两只乌鸦竟然都仰头叫唤起来,声音凄惨哀哀。

    “子诺哥,我心里不舒服。”乌鸦的叫唤声打破了玉州的沉默无言,他停下来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闷闷的。而且——玉州回头望了望早已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心脏跳动的尤为的快,慌乱无措的情绪不知怎的升起,阵阵酸涩感产生,就仿佛有什么要离他而去似的。

    “玉州,我也是。一路走出,我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刚才一大片的乌鸦朝山脉里飞去,我便心里不安稳。”摸了摸蹭他脖颈的乌鸦,子诺一脸担忧的望着玉州,“难道是师父”

    “轰——轰隆——”

    子诺的话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两只乌鸦分别自他们二人肩上飞起,于空中盘旋飞了两圈,竟然似人一般的留下了眼泪。无色的泪水滴入干燥的泥土中,玉州和子诺的脸色瞬间大变。

    “师父——”

    “师父——”

    山林间尽是呼唤师父的呐喊声,玉州与子诺终究是违背了他们对娈姬所言,一旦离开,不再回头。大半天的功夫,二人紧赶慢赶,才回到那个他们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只是茅屋依旧,唯独每日都在的娈姬不见了身影。

    娈姬住的屋子里空空旷旷的,除了书,其他有关娈姬的东西什么也没有留下,玉州和子诺不甘心,他们仍存有一丝念想,或许师父只是出去一会,等天黑就回来了。

    往日过得格外快的时辰,今日过得特别慢。他们等啊等,也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玉州和子诺终究在天亮后离开了。

    他们知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不辜负娈姬这么多年的教导。师父神通广大,或许正是人们口中传中的仙人,而他们,有师父特意给他们选择的羽兽。

    待气候时成熟,他们或许能再见到师父。

    可惜他们不知呀,有的人,一生中拥有一段时光已是大幸了。再见的期限是多久,或许是白骨成灰,沧海桑田呢。

    十五年后,宽敞的雕梁而成的屋子里。

    “主公,陛下偏爱二王爷,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子诺辅佐主公至此,目睹主公霸业即成,天下一统,主公,若是你想坐上哪个位置,就不应以私情困扰。”

    曾经年少的子诺,在战争献血的洗礼下,成为天下出名的谋士,他辅佐长阳怀王,为长阳夺霸天下的路程做了不少的贡献,可指有长短,人有私情,当今陛下疾病缠身,眼看命不久矣,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夺下的江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主公,动吧。”

    “是呀,王爷,动吧。”

    四周的将士七嘴八舌,无不赞同子诺的意见。众人前面背而立的青年,中转动的扳指停在了指间,想到了以后,他狠了狠心开口,“子诺,我听你一言。此事若不成,左右不过是豁了我这条命,可若是我不动,到时候,任人宰割的便是我了。”

    长阳史载,清和十二年,怀王容余怀于宣和宫外发动政变,一场血洗,除在位的容子清外,其同胞弟兄皆为其所杀,亲眷囚禁。

    政变半月后,容子清退位,怀王称帝,史称怀仁帝。其在位左右丞相一为子诺,一曰玉州。据传,此二人师出同门。但其师为谁,始终无人知晓。

    史记上关于娈姬的事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可那个美貌又满腹谋略的女子,容子清至死都没有忘记过。

    就像他皇兄容子回所言,他就是个畜生。他错失了一个全心全意为他打算的人。以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遇见过。濒死的时候,容子清他还在想,是报应么,他第一次见他儿子身边的那个谋士,就猜出了他的师傅是谁。可他没有胆量,问那人,他的师父可曾怪过他。

    他去过当年他遇见娈姬的地方,那个地方,高耸的山脉,他再也找不到地宫的入口。他想再见见她呀!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全是容子清他初识娈姬之时,娈姬所言。

    成大事者,不拘私情。

    他没有做到的事,他的儿子,做到了。献血染了满地,炽烈的红,容子清哭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还有什么?

    难道亲情在帝位的诱惑下,竟这般脆弱吗?他是身负紫气,继承天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