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9章 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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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回了自已的住处,进屋时,看到宇熠正在卧房灯下看书,见她回来,一脸幽怨地朝她望来。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呢,呵呵,看看几更天了。你的侍女可真不省心啊,还要你操心她。”宇熠丢开书本,将胳膊支在桌上,以手支头,歪着头看她。

    云舒抿唇一笑,走了进去。

    “你笑什么?有什么高兴事儿?”宇熠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已身边的椅上坐下。

    “贺兰终于走出来了。”云舒舒心一笑。

    宇熠没听懂,“什么?”

    “她失去了天山,一直心情忧郁着,我劝她再找个男人嫁了,她一直不听不理会。不过,今天我瞧见她变了,跟男子约会去了。可见,她走出失去天山的心里阴影了。”

    宇熠点头,“那是好事,她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人嫁人了,以前呢,我让她在天真他们四人中选一个,她连连摆手说太熟了,不好下手。我当时还想说,她跟天山更熟,怎么下手了?可见,她心中一直有天山,说天真他们太熟不好下手只是推脱的借口。我不好说什么了,便没再劝,你说她今天约会去了,也好,你少了桩心事。”

    “她被我耽搁了青春,我对不住她。”云舒微微一叹,“我理当为她操心终身大事。”

    “改天叫她带那个男人让我们见见吧。”宇熠想了想,说道。

    “她没承认呢。”云舒想起贺兰的表情,好笑着摇头。

    “没承认?是不好意思?”宇熠问道。

    “也许吧。”云舒笑道,“随她吧,她高兴就好。”

    贺兰心情好,因为激动兴奋,前一晚在床上翻转了许久,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加上前一天确实累着了,次日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

    她揉着发酸的腰,走出屋子的时候,便见一个婆子坐在她房间前的花树下,给一个小炉子扇着火,煮着什么药汁。

    贺兰吸了吸鼻子,补血的药?

    她鼻子灵,闻得出来。

    “柳婶子,你在做什么?”贺兰走过去,眨着眼,打着手势问道,“这是谁的药?怎么在我屋子前煎药?”她只跟比较亲近的人说话,对于一般的人,她都是打着手势交流。她要养嗓子,宇熠说,她的嗓子没有全好时,不宜多讲话。

    “哦,贺姑娘醒了?”柳婶笑道,“这是贺姑娘你的药啊。”

    “我的药?我没有病呀,我也没有让人煎药啊。”贺兰一头雾水,“弄错了吧。”

    “错不了,是舒姑娘写的方子,叫我到外头药房里抓的药,说在这儿煎好了让姑娘喝,补嗓子的药。一天两剂药,连喝三天。”

    贺兰无语,云舒真是瞎操心呢,这哪是补嗓子的,这是补血的,难道是

    贺兰脸红了,转身进了屋,洗漱去了。

    她又不是娇滴滴的深闺小姐,需要补吗?不就是跟男人来了几回?能失多少力气?

    贺兰又气又好笑,但也不好驳了云舒的好意,便什么也没有说,柳婶子煎好药,她乖乖的喝了。

    “哦,对了,舒姑娘说,她这几天不忙,姑娘可以自行休息着。”柳婶子又笑道。

    贺兰更加无语了,居然还放她假?

    她要是天天跟天山这样,是不是要天天放假?

    贺兰想到昨天的事,脸色一窘,嗔道,“舒姑娘真是体贴得很啦。”

    柳婶子在她屋里扫地,疑惑地眨着眼,“舒姑娘体贴姑娘不好吗?多好的主子呀。”

    贺兰更回无语了,是呢,天天盼着她嫁出去,甚至想让她将天真四人一起收了。四个人和她?不要不要,她只要她的天山。

    云舒给贺兰放假三天,让她好生的休息着,不仅如此,还派了柳婶服侍她。

    再加上最近也确实没有什么事,彦无辞受了伤,北边彻底平静了,连云舒和宇熠都闲了下来,两人成天腻歪在一起,她去找云舒也是碍眼,贺兰索性安心地休养起来。

    虽然她表情倔强着,但心里还是希望休息着。她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欢好一场,居然一整天都累得想睡觉。

    贺兰想到天山会来,哪里愿意睡?强撑着,往管宅的厨房那儿走去。

    才进管宅,宅子里一个在后院跑腿的婆子朝她跑来,“真是巧了,贺姑娘,有人找你。”

    贺兰眼神一亮,眨着眼看那婆子,打着手势问道,“谁找我?”

    “哦,送菜的老罗的侄儿,他找你有事儿,说是你同乡。”

    天山果然找她来了。

    贺兰心情激动起来,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我同乡下,你带我去见他。”

    “就在后厨那儿。”

    贺兰跟着婆子,来到后厨房。天山正站在厨房前的一株皂角树下候着她。

    他今天穿着一身黛青色的短衫,皂角帽,虽然是小厮模样打扮,但因为天生面容清秀,个子颀长,依旧是风姿卓越。

    他看到贺兰走来,眼神微闪,唇角扬起,露一抹温柔的笑容。

    贺兰想到昨天两人在一起的事,脸颊马上火,辣辣的烧起来。

    “我跟他说些事情,一会儿我亲自送他出去。”贺兰朝传话的管事婆子说道。

    贺兰是熠王妃身边的人,这小厮又是宅子里送菜老罗的外甥,都是熟人,婆子便笑道,“姑娘请自便吧。”说着,摆摆手,忙自已的去了。

    贺兰朝左右看了看,看着天山点了点头,微笑道,“跟我来。”

    天山眉眼含笑看着她,“好。”

    贺兰抿了抿唇,嘴角含笑,带着天山往后宅走去。

    宁园有云舒和宇熠以及天真等人,他们都认识天山,而管府里全是一些普通的护卫,再加上管平武兄妹离开后,后宅全空着,只有前院里有仆人行走。

    到后院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贺兰带着天山,来到管绿卉曾住的院子,此时若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虽然院子里无人,但,有些话,还是不宜在院子中间说。

    “跟我来。”贺兰拉着天山,一直进了卧房。

    房中很静,加上帐子低垂,窗户关着,竟静得让人感到紧张。

    贺兰抬头,因为紧张兴奋,脸颊红扑扑的,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天山忽然俯身下来,将唇覆上她的唇,比昨天更加肆意的碾压着。

    这可是在管宅里!随时有人发现。

    贺兰紧张得低哼起来,这声音刺激了天山,他忽然一把扯开贺兰的衣带。

    “别”贺兰吓得脸色一白,“会有人来”

    “一会儿就好,我想你了。”天山吸了口气,将整个人覆盖了过去。

    贺兰也想他,小手无力地推了几下后,便由着他了。

    再次重逢的喜悦,担心有人发现他们,想快些结束又依依不舍,真是矛盾得很。

    如此的心情之下,贺兰前所未有的爱着天山,将和他彻底融合成一体。

    她低声地嘤嘤泣着,“天山,我想嫁给你,很想很想。”

    “嗯。”天山微闭眼,努力着满足她。

    “这样偷偷的见面,我难受。”

    “嗯。”

    “唉”贺兰闭上双眼。

    天山却睁开眼来,神色平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和他一起长大,他知道她喜欢他,可是

    可是他有使命!

    因为是贴在屋中的廊柱上,两人衣衫和头发都没有皱。

    天山帮贺兰整好了衣襟,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从衣兜里摸出一枚血玉坠来,给贺兰系在脖子上,“戴上这个。”

    贺兰低头看他,“这是什么?”

    “我在山里寻到的一块石头,亲自打磨出来的,据说,常戴着养颜滋肤。”

    “哦,这么神奇?”贺兰欣喜地抚摸着,“天山,我喜欢这个颜色的坠子。”

    天山又从随身带的背带里,取了两个瓶子出来,“这是治嗓子的药,你先服着。另外,因为你是蛊毒,我得开始放血驱蛊,你要忍着点痛。”

    贺兰笑盈盈看着他,“我不怕疼。”

    天山却皱了下眉头,“贺兰,虽然我的法子能将你体内的蛊驱除,但会损伤你的鼻子,你的鼻子会再也辨别不出药材来了,你想好了吗?”

    贺兰敛了神色,看着天山,点头说道,“我原意,你只管驱蛊吧。”宇熠曾跟她说,如果那蛊虫一直在她的体内,她会活不久的。

    因为蛊虫是靠吞噬她的血而活着,先是嗓子失声,再是眼睛失眠,再是失血,到时候,她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如果是昨天以前,她根本不关心她几时死。可昨天遇到了天山,她不想死,她要活着,陪着天山一直到白发苍苍。

    鼻了失灵了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她活着就好。

    “那好,你坐下来,咱们开始吧。”天山扶着她,盘腿在地上坐下。

    “嗯。”贺兰无比信任地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山贺兰祁连长白四人,是胶东长岛鬼姥捡来的四个天才孤儿,四人各有所长,被培养成才后,做了云舒的暗卫。

    祁连是神偷手,长白是顺风耳。

    贺兰天生鼻子灵敏,只要闻过的药材,就能将气味记住,过目不忘。

    天山善毒,各种刁钻古怪的病,他能以毒攻毒治好,现在治贺兰的蛊,便是通过以毒攻毒来驱蛊。

    天山先划开贺兰的掌心放血,再覆盖上他特治的毒药。

    片刻后,再挤出毒血,便见那掌心处不停地滴着黑血。

    而贺兰脸上原先一直隐隐藏着的青黑之气,也渐渐地散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贺兰的脸色,同正常人的没有两样了,掌心处滴下的血,经不是黑色而是正常的红色了。

    天山这才止了贺兰的穴位止血,又取了纱布包扎起来,“将刚才我给你的两个瓶子打开,各服一粒药丸吞下,每天早晚各一粒,一直将瓶中药服完为止,到时候,你的嗓子也差不多全好了。”

    贺兰打开瓶盖子,里面大约有七八粒药,也就是说,七八天后,她的嗓子就彻底好了?

    “天山,你就知道,你是我的真命天子,你会护我一生平安的,对吧?遇上你,我的人生就再不会有坎坷了。”贺兰上前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谢谢你。”

    天山笑着拿鼻子点了点她的鼻子,“不久后你是我的妻,我不救你,谁救你?”

    “哦,是呢,不久后,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贺兰心中幸福满满。

    在天山的授意下,贺兰又打座调息了会儿,两人才离开了这里。

    走到厨房那儿,刚才传话的婆子朝二人走来,笑道,“贺兰姑娘,你院里的柳婶找你呢,叫你回去吃药。”

    “知道了,我就回去。”贺兰朝那婆子摆了摆手。

    婆子笑呵呵走了。

    贺兰朝天山点了点头,“我要回去了,我先送你出府吧。”

    天山眯了下眼,目光紧张看着她,低声问道,“阿兰你在吃药?吃什么药?你怎么啦?”

    贺兰脸色一窘,“补药,补气血的。”又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无人在附近,她黑着脸,朝天山小声说道,“我昨天回得晚,被卢云舒逮着了,她见我脸色不好,猜着我见男人去了,非要我吃气血的药,我不吃还不行。她竟派人盯着我吃。我我有那么弱吗?”

    原来是补气血的药,不是其他的

    天山紧张的神色马上就松懈下来,他低声调侃一笑,“确实弱,今天的力气不如昨天。”

    “你”贺兰气得想踹他一脚。

    第二天,天山又是同一时间跟着送菜的老罗前来管府。

    贺兰装着到这边闲逛,假装无意间遇到他。

    二人有了昨天经验,今天便更大胆了,贺兰拉着天山,避开府里的护卫,再次来到管绿卉住过的卧房。

    门一关,贺兰比天山还急,笑着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我今天不会弱。”

    “哦,那要试试看。”天山微微一笑,捏捏她的小鼻子。

    试试看的结果是,贺兰今天更弱,她低低嚷着,“我不行了,快昏了”

    趁着她迷糊时,天山将一枚药丸弹破,她彻底昏了过去。

    天山飞快将她放平,匆匆收拾好自已后,开了门,身影一跃离开了这里,往管府的一间弃屋而来。

    来了几回这府里,他已经摸清了路线,知道胡安关在哪里,知道宇熠会去哪几间屋子行走。

    贺兰的鼻子失灵,他的毒药,无人能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