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黯然
想折一树芬芳伴你身侧,陪你长歌,管他什么云烟深处浮世尘埃,就是想同你在一处。
夏夜风凉,曾澈靠在庭院树下沐着栖影花香,听着静夜里的寥寥几声蝉鸣。
抬眼望去,水月半盏垂星数颗,洒下遍地风月深情。
此景甚好,何必想着那些恩恩怨怨呢,曾澈拿出横笛,准备和着皎皎明月吹上一首安眠曲。
笛子刚放在嘴边,便瞥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晃一下便不见。
曾澈收裂子悄悄跟上去,从树花缝中看见一身黑衣的容曼在给什么容了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信件之类的。
容曼也在报信吗?与夏风影分头行动?她跟夏风影竟然不是一伙的?那她又在报信给谁?
白被苏文菲缠着没有会,便挑晚上了吗。
曾澈坐回树下,闭眼沐风,想起一桩事来。
刘飞殊在查罗匡的时候,给她看了一份文件,上面陌陵上一任州长白银龙死于命山山石滚落,如果罗匡那里是珑日阁资金来源的一环,多半是非法上任,那白银龙的死,是不是并非自然灾害,另有蹊跷?
就是被珑日阁的人弄死的也不定。
她想把这件事弄清楚。还有吏部,总觉得这件事和吏部脱不了干系。
珑日阁的人都延伸到吏部去了吗?还是
羽家与珑日阁,早已暗中勾结。夏风影和容曼纷纷报信
是给谁呢?
可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出阻止她查珑日阁的事情,反倒帮她呢?
也许夏风影不是帮她,如果他早来一会儿就能保住霍奇?
曾澈呸了自己一口,白人家真心真意地救她,晚上她就质疑人家的好意。
容曼的脚步声渐近,许是看见了曾澈停顿了一下,又看见她闭着眼睛在睡觉,便快速走开。
容曼是谁的人,她暂时不想去理。
明日便去命山。
第二日,边泛白,像极镰然而开的清高沁芳花。草木青翠,白露几滴,山河像一句苍茫情话。
曾澈依旧靠着院里那棵树,倒不是没回房,是清早起床又回到了这里。
笛子还在中,被攥得出了汗,曾澈微微皱眉,现在的复杂局势让她略有些头疼。
闭眼假寐,沐了一会儿凉风,再睁眼,对着两双明亮的大眼睛。
上面看着她的付深,和下面瞧她的猫。
曾澈把笛子放下,伸抱起了鱼干:
“付深,猫早起也就算了,你起这么早干嘛?”
付深可怜巴巴地:
“还不是怕姐姐改变主意,一大早上就把我给甩了。”
曾澈微笑着摇摇头:
“不甩,不甩。姐姐是话算话的人。”
内心:等着你自己知难而退。
付深笑嘻嘻地跑了:
“那弟去看看厨房的粥好了没!”
一溜烟便不见。
送上门的弟,哎,要不是有事缠身,她可能就真的收个弟玩玩了。
然后把夏风影醋死,嗯,真好。
曾澈摸了摸乖乖靠在她怀里的鱼干:
“鱼干,饿了没?想不想吃鱼?”
鱼干“喵”了一声,表示想。
曾澈闭上了眼睛:
“那就跟姐姐一起睡一觉吧,梦里什么都樱”
鱼干:“”
它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曾澈很快便堕入梦郑
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阴暗的房间里,像是一个地牢,夏风影仅穿着白色的中衣,脚都被牢牢地锁在一个架子上,全身被打得遍体鳞伤,白衣都要染成红衣了。而她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鞭子,一下下地用力抽他,边抽边笑:
“啊哈哈哈夏风影你也有今!”
夏风影嘴角挂血,脸色苍白,对她勉强撑起一个笑: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曾澈的心瞬间揪了一下,里的鞭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然后便听见远处有人在吼:
“刘飞殊!你还我美容膏!”
曾澈睁眼,撑起身体望过去,原来是苏文菲和刘飞殊在吵架。
“我错了我错了,菲,我再给你补一盒好不好?”
好吧,不是吵架,是苏文菲单方面吼刘飞殊。
“两盒!”
苏文菲竖起两根指。
“好好好,两盒两盒,别生气了好不好?”
刘飞殊卑微地求原谅。
曾澈摸了一下在旁边啃她衣服的鱼干,叹了口气,这就是飞菲夫妇的日常啊。
不对,殊菲。怪怪的,还是菲殊吧。嗯,更怪了
突然有点羡慕他们,毕竟他俩的家庭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曾澈站起身,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看色似乎已经辰时了,坐久了头有些晕,摇摇晃晃了几下,正好倒在一个饶怀里。
斑驳树影,淡淡日光中,她看见一张干净的脸,带着几分单纯:
“姐姐,心着点。”
付深。曾澈站稳,了声“谢谢”,发现鱼干突然一下窜了老远,一直窜到后面的人脚边。
原来夏风影就在后面看着。
曾澈打了个哈哈,转身去喝粥了。
刚刚还想着给夏风影喂点醋,他就真的酸了。
山中景色颇好。
一山一水通灵,一草一木怅然。过往已埋在风中,只剩深葬的真相待人挖掘。
曾澈一定是打头阵的,握着夜琉璃,一身鲜艳的红色、高高梳起的青丝英姿飒爽,踏陡峭山路如履平地。
其他人在她身后气喘吁吁。
“姐姐你慢点”
付深在最后想喊曾澈都没有力气喊,汗如雨下拿着根竹竿拄着地,一副狼狈的样子。
曾澈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微微翘起了嘴角,心想让你们非要跟着我,累死你们。
“啊!”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曾澈回头刚好看见容曼踩在了一块峭石上差点整个人翻过去,还好身边的夏风影一把抓住了她,她顺势倒在夏风影怀里,弱弱地:
“风影哥哥,我脚崴了。”
曾澈打量了一下她,特意换了一身无害的淡紫,娇的像一朵风一吹即倒的花,让人几乎忘记了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杀。
容曼,开始了是吗?
哎,她错了,她不应该想着给夏风影喂醋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