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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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可以看见很多的东西,死了就看不见了。可是对清儿来,活着和死了没有区别。”还是那么清醇的童音,还是这么纯真的话,但对赤来,心,没理由的生疼。

    这个孩……是怎样的伤,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现在,清儿想活着。”自赤的怀抱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华贵的容颜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因为现在,清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想看见哥哥。”

    心甜甜的,甜中带酸。

    “清儿。”将孩抱的更紧了,一向冷心的帝皇,对着怀中的孩子,总是有很多不忍,而此刻,藏在心里的话,他怎么也不出口,但是……,“清儿。”

    以往,唤着孩的名字,虽然也蕴藏了一定的温度,但是今天,在清风听来,特别的柔情。

    虽然,孩还不懂柔情的意思。

    “嗯?”仰着疑惑的脑袋,似懂非懂的看着赤。

    “清儿生病了。”赤轻声道,心,开始紧张了,“所以,清儿要去看病。”

    “哥哥……?”惊讶的大眼睛,似乎受了惊吓。

    “不要害怕。”拇指滑过受惊的双眸,温柔的温度,留恋在眼眶的周围,湿润的眼睛,渐渐的平息了害怕,“清儿,生病了,只要医治就好。”

    “清儿不懂。”

    赤的双手轻抚着清风的身体:“清儿前段时间昏迷了很久,哥哥很担心。”

    “可以找贝尔诺看病,他是医疗师。”清风仅明白的事实道。

    “但是贝尔诺医不好。”感觉到了怀里孩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赤放缓了语气,“可是,有人可以医好清儿。”

    “哥哥,清儿不明白。”清风着急了,好不容易放松的神色,又慌张了起来。

    “清儿刚才不是问了吗?那个陌生的人,他也是医疗师,他可以治好清儿的病。”安慰的拍着孩的胸口,这双受伤和慌乱的眼睛,令他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哥哥?”

    “清儿,清儿不是过吗?清儿想活着,因为睁开眼睛的时候,可以看见哥哥。所以,清儿会好好的把病医好,对吗?”轻柔的嗓音,像是陷进,一步一步的诱-惑着孩子纯净的心,而布下的饵却也是自己的心。

    “嗯,清儿想看见哥哥,所以清儿会把病治好。”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明白哥哥的意思了。

    “但是?”手,抚上了清风的头,顺着他的黑发抚-摸着,“清儿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语落,却久久听不见孩子的声音,赤低下头,心,又一次抽痛了,尽管淡淡的,不是很深,可是那种感觉,停留在胸口,非常的不舒服。

    晶莹的泪水,布满了孩子的眼眶,倔强的孩,强忍着没有流出。

    水珠是透明的,映着黑色的眼珠,赤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晶莹剔透。心,怦怦的跳动着,为这莫名的、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感觉。

    头,情不自禁的低下,温热的舌,舔过孩的眼睛,泪水是咸的,透过舌尖,渗透进赤的心里。

    这一刻,两个人都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只是看着彼此,赤的情愫,清风不懂,但是他渴望、也眷念这个男人给予的温暖。

    清风的心境,是单纯的,赤明白,但是他喜欢、也沉沦于这个孩子给予的干净和信赖。

    “哥哥不跟清儿一起去吗?”的年纪,还不懂什么是国家,更加不懂,此刻抱着他的男人,是一国之君,而更加不懂,一国之君,意味着怎样的身份和责任。

    只是凭着自己的心,出自己最真的想法。

    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一刹那,孩子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但是哥哥在家里等清儿。”握住孩的手,承诺、不由自主。

    “哥哥……”

    “所以,清儿要乖乖的把病治好。不然……”牵起孩的手,贴着自己的右胸,“这里面的东西会难过。”

    “就像怀尔中毒了一样的难过吗?”

    摇了摇头:“会更难过。”有多深?赤自己也不明白,似乎会很深恨深……

    清风沉默了,只是头,不停的磨蹭着赤的胸膛,一边又一边。

    去逸紫观的路途非常遥远,因为担心清风体内力量的不稳定,所以在三天之后,赤安排他们上路了。

    “哥哥……”清风看着赤,坚定的眼神,似乎想要些什么,“哥哥,清儿把病养好,就会回来的。”

    赤笑了,那么温和的笑容,在帝皇俊美的脸上,似乎可以腻出水来。这一刻,谁不期盼,帝皇的笑容,是为自己而展示的。

    清风目不转睛的看着赤的笑容,他要将哥哥的笑,藏进心里。

    风,扬起了尘沙。马车,消失在眼前。帝皇修长的身影,才缓缓离去。

    他的孩,再见面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这一晚,赤在寝宫里,总觉得少了什么,四周安安静静的,就像那个孩,从未来过一样,若不是床上、被子上、甚至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那个孩的气味,赤会觉得,这也许就是一场梦。

    殿堂上

    “硕亲王世子为何不上朝?”帝皇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里,可一时之间,竟犹如寒风刺骨般,谁也不敢答上半个字。

    淡淡的眸子,开始发出冷冽的光芒,然声音,依旧平静如水:“怎么,满朝大臣,无人可以回答朕的问题吗?还是,朕的问题太过刁钻了?”

    犀利的用词,引得众臣心一紧。

    这段时间,硕亲王世子被冷落,谁还曾顾忌他,大家都把焦点移向了国舅道夜,却不曾料想,帝皇会在此时提起硕亲王世子。

    赤拿起一本奏章:“这是昨日进奏院递上的奏折,进来因为清王的病,朕将朝事交给刑政、民政共议,为何硕亲王世子请了一月有余的假期,竟无人向朕禀告?而这一个月前的奏折,为何直到昨晚才落入了朕的手中?”

    这……

    众臣面面相视。

    “刑政部部长道夜·亡汇,你有什么向朕解释?”锐利的目光,看向最前方的男人,帝皇的用意,谁也不明。

    “回陛下,例会期间,不见硕亲王世子到来,微臣料想,世子可能是有事耽搁了。然第二次例会,仍不见世子到来,微臣才感觉奇怪,怕是世子出了什么情况,所以微臣亲自上了硕亲王府。怎料……”道夜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怎料世子身体不适,躺在床上,世子,他已向陛下写了奏折,欲赐一月假期。所以……”

    什么?

    硕亲王世子病了?

    真的、假的?

    一时之间,满朝议论非非。

    硕亲王府

    亚恩坐在藤椅上,感受着初夏的阳光。这一个月来虽然清净,可外面漫天飞舞的谣言,却还是清楚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唇角不自禁的勾起笑意。人,总是喜欢过风风火火的日子,这才没安静多久,就开始不习惯了。

    门口,王府的侍卫,看着马车内走出的白发男子,双双愣住了神,好一会儿,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陛下……”

    “听世子病了,主子特意带了贝尔诺医师前来探病。”朴德面无表情的道。果不其然,马车后,一个男人无精采的走了出来。

    “我马上去禀告世子。”侍卫从地上站起。

    “站住。”朴德声音一冷,阴柔了几分,“主子要见世子,难道还要等着世子召见吗?”朴德走至最前面,然后退下一边,“主子请。”

    白衣飘过,高贵的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只留下贝尔诺,按声叹气着。

    “看样子,一个月的假期还不够。”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躺在藤椅上的亚恩一惊。但随即他想到自己请假的原因,赶忙虚弱着身体,朝着赤跪下:“参见陛下。”

    “免了。”半途,手被赤扶住,半蹲下的身子,慢慢被扶起。

    原本还尚好的脸色,眨眼间的功夫,已是苍白,亚恩的额间,不停的冒着冷汗,手在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双目不敢相信的看着赤,抖索的唇畔,想些什么。

    “贝尔诺。”赤放开手,“来看看,世子的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