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思念
黑影无声无息的停留在弗龙殿,帝皇的寝宫里。
白色的帘子内,映出了男人的风姿。
“主人。”黑影冷傲的气息,在进入寝宫时,便已经收敛,他恭敬的跪在龙床前。
一只细长的手,拉开了帘子,赤起身,一身白色里衣,衬托着他精瘦的身材。
“怎么样?”幽静的声音,淡淡的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不话,只要站在那里,全身的尊贵和霸气,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回陛下,属下在硕亲王府监视世子,发现,有黑衣人进了世子的房间。约莫了一会儿,黑衣人离开,属下跟踪黑衣人的时候,发现了迪莱特公爵竟也在跟踪黑衣人,中途两人了起来。后来黑衣人逃跑了,不过,他似乎掉落了一样东西,属下也只是感觉到,迪莱特公爵看着那东西时,似乎很愤怒,可属下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焱据实以报,可久久没有听见帝皇的吩咐,这才破天荒地的抬起头。
只见帝皇的视线,停在一条的毛毯上,那条毛毯,是以往清王殿下午睡时,经常盖的。
赤拿起那条毯子,毯子上,还停留着清风的气味。
“焱,陪我聊聊。”
什么?
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冷酷的神情,有些可笑,除去第一次见到主人时,这是他第二次听见主人用这种神情跟他话。他印象中,主人是高高在上,蔑视大陆的神,自主人救了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神固然完美,但是他站的位置太高。而现在的主人,依然是高不可攀的神,但是当他面对着清王殿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也有一颗很平常的心。
主人以前从来不笑,可是自当清王出现之后,焱明显的感觉到,主人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完美了他会笑,只对着那个孩子。
“是。”回神过后,焱恭敬的站在一边。
“还记得,你跟随我几年了吗?”
“记得,五年前,是主人救了焱,赐了焱代号。”那时的主人还是个少年,那时的他,愚不可教。
跳啊。
悬崖上,白衣飘飘的少年,看着他,淡如凉水的眸子,毫无情绪。
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被那双眼睛注视下,居然没有寻死的勇气。
我把命给你。
在少年转身之际,他跟上了少年的脚步,从此,他只为主人而活。
代号,甚至连个名字也不是。却换来了他的忠心。
赤这一生,只为一个人取过名字,那个他的孩。
“当年,我问你,为何寻死,还记得,你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焱一惊,双手握拳,被刻意隐藏在心中,而选择遗忘的痛,如洪水般的袭来。
“记……记得。”有些事情,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天,他断了过去,世界再无他这个人;那一天他成了影子,为一个人而活。可是那一天,他永远无法忘记,造成结果的原因,“是情。”
情字伤人,也伤心。
“是情啊……”赤琢磨着,有些想不透,“什么是情?”
寝宫里静悄悄的,一向冷酷无情的影卫,也不禁沉默了,久久,他低语:“情就像泪水、咸咸的;情也想蜜饯、甜甜的;它是痛苦中夹着美好,就像人生的酸甜苦辣一样。”而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品尝不到它的甜蜜,也永远感受不到它的悲伤。
“那怎样,才算是动情?”英明的帝皇、伟大的君主,并无无知,只是,他需要肯定,需要一句话,来肯定自己的莫名其妙。
冷酷无情的影卫,刚毅的脸庞上,滑过抽痛,但仍然坚定道:“当你确定,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时。”
独一无二的存在吗?
赤起身,银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折射在他的身上,俊美的脸,清华无双。
“你先下去吧。”独一无二的存在吗?
“是。”焱退下,可在退下时,他听见了帝皇的话。
“焱,清儿于朕,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吗?”
“陛下?”焱脚步一停,心……开始紧张了,紧张中带着害怕。
赤抬起头,对上了焱的视线,淡淡的笑了:“朕想,是独一无二吧。”挥了挥手,让焱退下,赤坐在窗边的木榻上,看着那照耀着自己,也同时照耀着孩的月亮。手中,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孩盖过的毛毯。
赤清风,他是自古历史上,第一个挂上帝皇名的人。
赤清风,他是自古历史上,第一个挂上帝皇号的王。
赤清风,他是自己唯一个愿意去拥抱的……男孩……男人?
赤猛然惊醒,清风长大了,不再是男孩了,那么自己,还愿意抱着他吗?还愿意吗?
什么是情?当你认为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时。
闭上双眼,男人躺上木榻,凉淡的眸子,渐渐的缓和了笑意。原来,情真的像蜜饯,甜甜的。
虽然还无法理清,但是,赤知道,那个孩,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有人,不管在天涯海角的两个人,只要是白天,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太阳;只要在晚上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
云闲进门的时候,看见清风坐在窗边,窗门敞开着,微风吹散了他的发丝,孩的头发非常柔顺,偶尔顽皮的起舞着。
云闲来到清风的身边,轻轻的把窗户关上:“殿下,夜晚风凉,心感染了风寒。”
“可是,我想哥哥了。”倔强的孩子,执着的看着云闲,那双清纯的孩子,让云闲有一刹那,以为看见了天空的云层。
这是他最后一次听见清风这么,日后在逸紫观的几年里,从未听这个孩子过,也从未听长大后的少年过。
只是,在无人的地方,他经常看见少年经常目眺远方,云闲知道,这份思念,他悄悄的埋在了心里。
……
从硕亲王府出来,怀尔的心思很复杂。
狄释咖婓,是啊,他只知道亚恩是他的好友,却忘记了,他也是皇族的后嗣,而托木王府跟他来往,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拿着手中的令牌,这是与刚才那人交手时,对方留下的,托木王府的令牌。
可是,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交往,又为何夜半三更,穿着夜行衣?
一时之间,怀尔为难了,前方黑暗的道路,似乎有什么,拌住了自己的脚步。亚恩,你当真会背叛赤少,背叛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吗?
脚步,猛然停住,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怀尔看着眼前,拦住他的去路的人。
“莫森。”刚才还未卸下的愤怒,在这一刻涌上。眼前这个长发飘然的男人,不是莫森又会是谁?
唰……红色的皮鞭承载着主人的怒火,怀尔仇视着上前。
嘶……莫森的衣服被撕破了,皮鞭无情的抽上他的身体,他没有躲开。
“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当年……当年……怀尔羞愧于提起当年,“贱民,我今天非杀了你。”
只是这样着,手中的鞭子,却迟迟没有挥下。
温和的笑容,自莫森的唇间泛起,他的声音非常温柔:“我这一生,唯一愧对的人,就是你。因为我,让你恨透了平民,因为我,让你关闭了心门,对不起。”
“你以为在伤口上撒了盐,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的吗?”手一挥,皮鞭缠上了莫森的脖子。
“所以,我回来接受我的惩罚。”光明磊落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怀尔,没有犹豫,没有后悔,所有的情绪,都无法被人看透。
“你……”他就是讨厌他这样的神情,仿佛做了什么事,错的都是别人,“你半夜三更,在帝都游逛,本爵怀疑你图谋不轨,现在将你拿下。你可有话要,恩……师。”
“爵爷既然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师,那么您应该明白,我的法力在你之上,如果我执意不想被您发现,您以为,您可以抓的到我吗?”认真的语气,并非歧视,而是陈述事实。
“贱民。”怀尔知道对方讲的是事实,可就是这样的事实,让才他不舒服,他……连自己报仇的本事也没有。
堂堂公爵大人,腾龙帮排名第三的武士,连报仇的本事也没有。
“我最近听了很多谣言。”莫森继续道,“关于赤主和世子的。”
怀尔突然眯起眼:“你想什么?”全身的刺,又竖直了,警备的看着莫森。
看着他的神情,莫森的内心,闪过一抹痛楚:“我,无法值得你信任吗?”曾经,这个孩子最信任的,不是亚恩、不是道夜、也不是赤主,而是他啊。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