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消失
“硕亲王不是,人生在世,知己难寻吗?本爵今日就看上了,自然叫到底。二十万……二十万金币。”挪开亚恩的手,他一向真切的眼神,竟然深沉起来,“不过比起青楼女子,本爵更喜欢的……”修长的手指挑起亚恩的下颚,“是亲王的这张脸。”
天啊……众人吸了一口冷气。关于亚恩和怀尔的绯闻再度地传开,不同的是,两人如今为了青楼姑娘反目。甚至有人在想,那么两年前,传出两人相爱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亚恩非常配合地抬高头,怀尔这风流的动作,很得他心。
“我的这张脸啊……”游戏人间的兴趣又冒了出来,堂堂硕亲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怀尔的腰,手臂揽进,他面对众人:“方才爵爷的话,想必大家都没听清楚,他,他看上了本王的……”
“王爷。”低柔的声音传出,只见在一边等候的那个青楼姑娘迈出几步,尽管面纱蒙住了她的容颜,却蒙不住她那双高傲的眼,“王爷、爵爷、各位来赏银雅光的朋友。”她朝着大家行了个礼,“堂堂弗洛帝国帝都,这遍地都是有钱人,用钱来衡量也是有些荒唐的。所以在此,银雅想出了一个很好的法子,不伤大家的一分钱财。”
哦?
哦?
喧闹的湖中心,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好奇与银雅的法子。
“姑娘请。”
“银雅姑娘请。”
不用钱财的青楼女……大家最感兴趣了。倒是亚恩沉默了下来,不过唇角有着耐人寻味的笑容,虽与原先的计划不同,不过似乎更有趣味了。
“本王洗耳恭听。”
就是不出钱,我对你也不感兴趣,怀尔的想法更是直接。
“偶尔,你也可以虚伪一点。”冷不防的,在所有的人视线都集中在银雅的身上时,亚恩突地在怀尔的脸上亲了一下,“是不是吃醋了?”
“哼。”
“我的法子其实很简单。”银雅漫步轻盈的来到游轮边上,她蹲下身子,手碰触到了水面上,她戏着水,似乎很调皮,“我的法子是,如果我掉进了水里,第一个救起我的,就是我初夜的对象。”
什么?
什么?
这可是比掷钱财方便多了。凡是会来水面上游船的男人,又有几人不会玩水?倒是一些来凑热闹的姑娘们听了,赶忙拉住身边的男人,怕他们一个心动,就跳下了水里救人。甚至有些女子拉着自家的男人赶忙命下人将船划开。
看着众男人开始沸腾的情绪,银雅面纱下的唇勾起了笑,她来到亚恩的面前,用情意绵绵的眼神看着亚恩:“亲王爷,我等着你哦。”着,她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啊……
众人惊叫一声:“跳了……银雅姑娘跳了。”紧接着听到阵阵落水的声音。
“你不去?”怀尔挑眉。
“我为什么要去?”亚恩也挑眉。眉宇中,两人相望,是怀尔先变了脸色,“你骗我?”亚恩有些无辜,“我何时下过套子?”正当这个时候……
救命啊……
啊……
又接着声音乱了,有些无辜的人被那些跳湖的男人们连累到了。
“孩子……我的孩子……”游湖的人当中,甚至有一些是全家总动员的,其中还包括了一些几岁大的孩子。
怀尔是冷傲之人、亚恩是冷情之人。别人的呼救声自然充耳不闻,可眼下有些孩子受到了牵连,人心中难得的那份同情心还是被牵扯了出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他是尖垫在水面上,然水面未起波痕,落水的孩子已被抱起:“没事了。”手轻轻的呵护着受了惊吓的孩子。
救命啊……救命啊……
呼叫声越来越多。
“你们也下去帮忙。”清风将救起的孩子放到甲板上,吩咐乔装的侍卫。
“是。”
“这下闹大了。”亚恩拎着一个上了清风所在的游轮,“你怎也来了?”
清风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来看你的一掷千金。不过闹大了无妨,若是出了事,你才不好向哥哥交代。”
“那就负荆请罪。”怀尔将一个落水的人扔在甲板上,“晦气。”害得自己湿了衣角。可抬头间,他愣住:“那……那边……”
哪里?
清风和亚恩同时望去,只见那边有几个人影越飘越远,且有一团雾气笼罩着他们,那雾气?清风眼神一凌,飞身追了上去。
“清风……”怀尔跟上。
“你们……”亚恩当然也想跟上,可看着眼下乱了的众人,和久久不曾被救上的银雅,他才不得不留了下来。这好好的一场游湖,怎就成了这副场面。
清风和怀尔追了很久,奇怪的是,不管他们的速度有多快,对方的速度总是快他们一程。两人面面相视,觉得这情形有些诡异。当他们停在水面上回头望时,却发现身边是平静的海面,而四周,早已没了落水的场景。这是……
“我倒是想看看,哪个混账东西,敢把我引来这里。”怀尔冷哼,敢情对方还不是人。
“眼下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找那个混账的东西,而是如何找到落脚的地方,如果一直停在水面上,不和等我们去找,怕是我们的体力就支撑不了了。”不得不佩服怀尔的头脑简单,虽然这是清风从就认知的事情。
看着渐暗的天色,亚恩望着清风和怀尔消失的地方,眼中的笑意早已不在,危险泛浓了他的眼。
御书房
赤渐冷的眸子看得亚恩有些心虚。
“事实是……”亚恩润了润喉,“今日寻觅湖游船出了点状况。”
“状况?”赤低语,“状况到怀尔和清儿彻夜未回吗?还是状况到你的一掷千金出了问题?”
“的确是一掷千金出了问题,但并非怀尔和清风彻夜未回,而是他们在湖面上失了踪影。”偌大的湖面上,他们的身影在渐渐地远离,可就在他转眼间的功夫,发现那两个人的身影不见了。如同幻术般,当亚恩问起旁边的侍卫时,他们才反应过来,是啊,王爷和爵爷明明同时飞身离开的,为何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
“详情。”赤瞥了他一眼,冷静道。湖面上消失无非是坠海。而以清儿和怀尔的修为,坠海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亚恩口中的消失,当另有隐情。
“还记得雅银吗?”亚恩思考了一下,这事情得从两年前起。
“雅银?”赤琢磨着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你们这些身上帝都,却不知道百姓疾苦的笨蛋……那幼齿之音,突然徘徊在他的脑海里。一个长得像猴子般瘦的身影跳进了他的脑海,“雅银,帝师的孙子?”帝师,是赤年幼时教他政策、文韬的老师。之所以为帝师,是因为老师乃历代帝皇的老师,他不但是赤的老师、同时也是先皇的老师、也是赤爷爷的老师。在赤爷爷的那个年代,帝师以13岁的年龄才华天下,赤的爷爷慕名而去,请出了帝师为帝皇老师。
赤之所以想要贵族和贫民的一体化,想要律法的平等性,早年受帝师的影响比较深。赤的时候无欲无求,对旁人更是无视之。
那日,帝师问他:想不想挑战一下自己。
赤静听。帝师道:贵州和贫民的分化终有一天会让弗洛帝国走向灭亡,帝皇最伟大的功绩并非守护祖宗留下来的基业,而是如何在顽固的基业上加上自己的政绩,开创天下绝无仅有的帝国。
于是,赤心动了。赤长大后,帝师告别了朝廷,从此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而他居住的地方,便是皇室宗庙的附近,想来亚恩是在守孝的期间,遇见了帝师那顽固的孙子。
“对,就是那个家伙。”想到雅银,亚恩倒觉得有趣,“待我到宗庙的时候,才知那顽皮的狮子被帝师罚跪去伺候祖宗。”所谓的伺候祖宗,其实就在宗庙里扫扫地、洗洗衣服。不过这些粗活,那儿子少爷怎么受得了,所以三五不时地扰他,以折磨他为乐趣。
“何故?”
“这个……”厚颜如亚恩,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和你我一样,他勾上了帝师的一个学生,那人不从,他竟然用强的。后来此事被帝师知道了,才罚他去宗庙。”若不是念关他是本族唯一的根苗,怕是命也保不住了。
“哦?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当年那么骄傲的一个孩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他强一个人的同时,受伤的怕应该是自己的心吧。这种感觉,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
“月前,那青楼里传出了一个银雅的姑娘,我一听这名字,当下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那子,所以才有了那一掷千金的法。好歹是帝师的孙子,若在帝都出了意外,你怕是也不好和帝师交代。”
哼。
“发生了事情,倒是把责任推给我了。”
亚恩苦笑:“哪是如此?那猴子要挟我配合着演一出戏,哪晓得怀尔竟不信我,竟没想起银雅就是雅银,这不,带着清风去凑热门了,更不晓得那猴子竟然临时变卦……下面的事情就是如此了。”
怀尔对于不在乎的人,从来都不会观察半分,雅银昔日的狂傲和怀尔那时的骄傲,正是水火不容的很。他恨不得那子早日从帝都消失。帝师告老的时候,年幼如怀尔,还曾经偷偷买了鞭炮大肆地庆祝。
这件事曾是他们这群儿时伙伴津津乐道的话题。
“派人去搜查了吗?”
“水军已经全面开展调查了,我先来禀告陛下。”身影站起,恢复了认真。待认真时,赤是帝皇、他是人臣。
“吩咐下去,将整个寻觅湖围起来搜,子夜之前若没有消息,传旨意给寻觅湖下游的各城。”
“是。”
而湖面上,怀尔和清风眼前的洪水突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浪,那浪潮之高,足有十来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