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非慈爱弓矢与第四个月亮
夜色降临,三颗明亮的星体在天空之上高悬。
“先抬左脚”
“嘿咻”
“然后是右脚。”
“欸这样好奇怪”
穿上了包裹住全身好似铁桶般盔甲的米拉,从头盔余留的缝隙中发出嘟囔。
“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人认为这是副空壳你就忍耐下吧。”
亚伦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口婆心的劝道。
“好吧”
盔甲里,米拉发出了声如同幼犬般低沉的呜咽,继续耐着性子同亚伦训练了起来。
“重新开始先抬左脚。”
“是!”
这一夜,隐匿在深林里的格林庄里,三层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盔甲的碰撞声和男人的吆喝声不绝与耳
只是这一切都未被正在忙碌中的其他人所发觉
法师塔。
一层酒馆。
按照雷蒙德的法,法师塔的一层应当叫做接待与休息大厅,但是阿诺却偏好将这里叫做酒馆。
有趣的是,老维克在这点上与阿诺不谋而和。
这大概也是他们唯一相同的观点了
哗哗的翻书声如潮水般在接待吧台的对面角落里不绝于耳。
一直看守着接待台的维克百无聊赖的打起了哈欠,无聊的他撑着下巴看着对面还在书海中不停的翻阅与记录着的阿诺。
“喂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有着自己的名字”
顶着黑眼圈的阿诺没有抬头,只是冷冷的回应道。
“嘁”
似乎十分不爽阿诺对于自己的语气,老维克嗤笑了声,对于这个雷蒙德老师所收的学徒,作为雷蒙德的第一任学徒的维克,一直都对安诺提不起什么好感。
不论是因为这些在他看来接近疯狂的举动还有那不顾老师反对也要选择的与生命相对的死亡学派。
“真不知道雷蒙德导师为什么要教导你这么一个疯子”
随意的嘟囔了句,面容枯瘦的老头伸撑了个懒腰。
“我觉得与其你嫉妒我,都比你现在的理由另人信服。”
原本还在刷刷的书写着的羽毛笔微顿,眼眶满是漆黑的阴影的少年拿起沾满了拥有着魔法特性的漆黑墨汁的羽毛笔遥指着老维克。
“呵嫉妒你?”
舒坦的躺在吧台后的软榻上的老维克望着拿笔指来的阿诺丝毫不慌,斜斜的望着阿诺讽刺道。
“凭什么我会嫉妒你?”
“凭你是个废物。”
老维克:“”
没有再看维克一眼,阿诺继续低下了头,开始书写起来。
回过神来的老头看着阿诺这副模样,更是在心底燃烧起了名为戾气的火焰。
“你刚刚了什么?”
本就苍老的脖颈中发出了老旧拉箱的沙哑声,维克狞着嘴角望着阿诺问道。
“如果我的认知没有出错的话你的耳朵应该还没有聋不是么?”
似乎知晓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善终,阿诺叹了口气合上了自己中的书本,微微抬起眼眸继续肆无忌怛的嘲讽道。
下一刻,两人同时抬起的掌。
哈根镇的法师塔领事雷蒙德拥有两个弟子。
然而让他所苦恼的是,自己的两个弟子并非势如水火,而是他们
都想杀死对方!
“谁还不想成为唯一呢?”这是一句让雷蒙德每每想起都难以忘怀的话语。
多年以前的一个寻常的夜晚,雷蒙德冷冷的看着嘴角渗着鲜血还残留这一丝意识的阿诺冷冷道。
“你干了什么?”
“咳导师就因为我还能话所以你认为这些都是我干的么?”
阿诺擦了擦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摇晃着一旁仿佛在昏迷中的维克道。
“喂起来话阿刚刚你不是还叫嚣着要杀了我这丢人显眼的东西嘛喂!”
可此时的阿诺不论如何摇晃,维克就好似真的昏迷了一般,瘫软在地上,身上满是腥臭的死亡魔力侵蚀的模样
“够了!”
一直以和蔼示人的雷蒙德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他冷冷的看着阿诺道。
“不论是谁告诉我理由你们为什么要动”
雷蒙德的话语似乎触动了什么,让原本一直如同马戏团里的丑一般傻笑着的阿诺,静了下来,面容不断的变换着。
最终他抬起头,露出了一种雷蒙德从未见过的眼神。
“谁还不想成为唯一呢?”
如同稀烂的水果一般粘稠的汁水从阿诺的掌心渗出,他的头顶上,隐约可以见到四层不断流动的环状咒语在不断的轮转。
四环施法者,在尽自己的全力开始施法时,自己原本与魔力互通的领域会以法师肉眼可见的姿态出现在世界本身。
由于成为层层递进的环印状,所以施法者的等级便以‘环’来命名。
于此同时,另一侧,柔和的白光也以从那与之不相搭配的维克身前缓缓显现。
“哦?看来你终于学会了点新东西嘛”
看着维克中出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术式,阿诺笑着道。
只是面对阿诺的挑衅,这一次老维克却罕见的没有话,只是他身前的光点聚集的更加迅速了,隐约间,一个奶白色的人搭起的弓箭,遥遥的指向阿诺
但看着老维克中已然成形的法术,阿诺不但没有惊慌,原本咧开微笑着的嘴角越拉越大。
“这次那句话换谁?你?还是我?”
老维克:“”
见到老人不回答,阿诺瘪了瘪嘴角道了声没趣,随即轻咳了两句望着老人嘿嘿一笑,中的汁水缠绕着化作了一颗漆黑的苹果。
“既然你不,那这次就换我了咳咳那句话是怎么的哦想起来了!喂,这次一定要杀死你!”
挂着黑眼圈的少年滑稽的模仿着维克以前放出的狠话,一把玩着中已经如镜般光滑漆黑的苹果。
“死!!!”
再也忍受不住,老人高喊着抬对准了另一侧还在放声大笑的少年。
摇指着阿诺的弓弦早已拉满,在维克的一个死字后,看似只有掌大的人向着阿诺嘭的一声射出了箭矢。
嘭!
于此同时,原本深夜从来无人问津的一层招待大门被人狠狠的推开,一个衣服乱糟糟,眼睛夹着勾连着雕花金链的镜片,满嘴胡渣,一头淡金色短发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你们的导师雷蒙德在咦?五环的非慈爱弓矢?”
男人下意识的扭动了自己的戒指,原本已经飞旋到半空中的箭矢,在一阵诡异的波动后,从半空中消失。
今夜在哈根镇游荡的醉鬼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天空中出现了第四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