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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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苗选择的进攻时间非常好。

    好在两个方面,一来,何苗的‘疲兵之计’曾几次在这个时节使用,导致城内义军已经习惯,不会对外面的变化在意;二来,现在又是傍晚,落日在西边,主攻的方向在城东、南两面,汉兵迎着落日自居於劣势,更加出乎了义军的意料,使守卒不及防备。

    城内义军正围着吃饭,听见外面鼓声震,也有人放下里的家伙什,起身向城墙跑。

    然而起了个半身却被别人拦住,道:“别去,别去,又不是没听过,赶紧吃,不定是最后一顿了!”

    同样的,县衙内张威与几个渠帅也听到了响声,有个渠帅牢骚满腹,道:“敲敲敲,直娘贼的,没完没了!”

    “别管了,喝酒!”

    “来来来,喝酒,喝酒。”

    中牟县西面,一处民房内,张洪趴在床上,在他左右坐着两个渠帅,一高一矮。

    听到鼓声,其中那个身材较矮的渠帅道:“你听,汉军又开始了。”

    另一人侧耳听了一会儿,道:“莫要管他,这几一直敲,也不见他们动真格的。”

    “不对!”

    这时,张洪突然撑起身体,听了片刻,他脸色登时大变,连忙道:“不好,汉军开始攻城了!”

    两个渠帅一听,都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有些不相信张洪,矮个子问道:“张兄如何听出汉军开始攻城了?”

    “你们二人难道没发觉吗?今日之鼓声较之以往重了许多!”

    “张兄这么一还真是,不过这又能明什么?”高个子渠帅道。

    “你们想想,汉军连续多日擂鼓而不进攻,我军现在习以为常,倘若这时进攻,我军可有防备?”

    “汤叔平,你快去城墙看看,如果真的是汉军攻城,立刻组织防御;如果不是,就算我多心了。”张洪急切万分对高个子渠帅道。

    “诺。”

    汤叔平抱拳退出,点了几个人疾奔城墙而去。

    汉军中军帐外,何苗见士卒冲到城下,心潮澎湃,亲自擂鼓助威。

    中牟县东面,马涛亲自带兵攻城,士卒们倍受激励,或持矛戟,或仗长刀,举着长梯,蜂拥杀向城墙。

    当汉军士卒登上城墙时,义军守卒这才反应过来,仓促丢掉饭碗,去拿矛戟和弓弩急忙迎战,战事一下就进入了酣态。

    马涛砍翻一名义军,战刀向左边一挥,道:“阻拦援军。”

    城下渠帅慌慌张张带着一群亲兵、帅奔上了城墙,然而还未等站稳脚跟,就被张飞斩杀。

    城墙上的守卒节节败退,一股股援兵纷乱不堪地从墙上奔跑下来,张飞趁势领兵追杀,轻松杀入城内打开城门。

    “嘭。”

    张洪住处,房门被轰然打开,汤叔平神色紧张急切道:“张兄,不好了,城门失守,汉军杀进来了!”

    “什么!”张洪大惊失色,顾不得伤势从床上站了起来,问道:“我大哥如何?”

    汤叔平答道:“大渠帅那边未曾去过,想必已经与汉军交上了。张兄,我军大势已去,还是随我逃了吧。”

    “你什么,我岂能背弃兄长独自逃走,要走你们走,就算是死我也要战死。来人,去取我的战甲来!”

    张洪一把推开汤叔平,对外面下呵斥道。

    汤叔平闻言突然一拳打晕张洪,一旁矮个子渠帅见状惊骇不已,质问道:“汤叔平,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活命!”

    汤叔平放下昏厥过去的张洪,转身对那人道:“胡三,事已至此,留在中牟县必定是死路一条,与其死在这里,不如杀出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你为何打晕张洪?”‘胡三’闻言不置可否,接着又问道。

    “你我二人就算逃走,也无威信可言,如何生存?而张洪不仅是张威的族弟,而且有勇有谋,在京畿素有名声,咱们推举他为首领,不定还能占据一地,就算失败了也能活下去。”

    “你你得对,快走。”

    胡三被汤叔平的话打动,背着张洪带领千余人,从西面逃出。

    中牟县东门即破,南面的汉军阻力就了许多,吴匡抓住会,佣兵而上,各种攻城利器纷纷上阵,顷刻间攻破了东门。

    中牟县县衙外,马涛率领的士卒将其团团包围。在他脚下倒着三具尸首,皆是义军渠帅。

    “张威,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马涛戟指一点,对县衙内的义军大声呵斥道。

    “你是何人?”张威披头散发,脸色狰狞,执剑坐在县令的位置上问道。

    这时,一名义军从后面走了出来,血迹斑斑在张威耳边道:“渠帅,张洪已经逃走了。”

    “我乃校尉”

    “哈哈!”

    马涛话未完,张威突然仰大笑起来。外面士卒不知情形,不禁后撤数步。

    等待了片刻,马涛见里面没了动静,带人冲入县衙一看。

    原来张威及心腹早已自杀身亡,鲜血染红了县衙的地面。

    马涛上前砍下张威的首级,悬挂在高杆上,令人骑马传报县内。

    对义军守卒来,这个消息无异于晴霹雳,在看到张威的首级后,大部分的义军放弃林挡,跪地求饶。

    而县内周、郑两个家族,则在汉军攻城时紧闭在家,等一切安定后,才出来面见何苗。

    看着悬挂在城门上,张威的头颅,何苗欣喜万分。与乐隐同坐一车,进入中牟县。

    虽然张威不比张角等反贼,但也是一份不的功劳。

    而他何苗身为外戚,只是良家子的外戚,只有获得功勋,才能堵住士族的嘴。

    “大人,据投降的士卒,张威族弟张洪带着千余士卒从西面逃走了。”一名士卒前来道。

    何苗闻言十分镇定,对乐隐道:“乐公,你看冯芳能擒拿张洪吗?”

    乐隐沉默片刻,回道:“倘若冯芳时刻警惕,不定还有几分胜算,就怕冯芳等待时间太久,大意之下会令张洪寻到会逃出生。”

    “也罢,就算走了张洪,再找一员将校前去追杀即可。乐公,此番灭贼你功劳最大,我一定上报陛下,让陛下奖赏你。”

    “多谢大人。”

    就在汉军夺下中牟县,消灭张威时,刘备与丁箭来到了老金里。

    留下几个士卒看守马匹,刘备趁着夜色来到罗顺庄园外。敲开院门,一名护院探出脑袋,打量了一番刘备问道:“你是何人?”

    刘备道:“在下密县县吏,有要事面见你家主人,快带我进去。”

    护院道:“密县县吏?你在这等着,我去禀报我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