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进入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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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士收起金镯,道:“先生休要再提那恶人,他杀了我姐姐,就不再是我的姐夫,他是杀人凶!”

    “哦,抱歉,抱歉。那这杀人凶,可是繁阳本地人?”

    儒士气愤不已,挥舞着拳头道:“那人不是繁阳人,是河间国人氏,姓韩名静,表字伯言。还有一个胞弟,姓韩名猛,表字仲若。他们父母早死,是韩静一带大的韩猛。”

    “这韩猛曾杀过人,后因为下大赦,撤去了人命官司,又在繁阳县当了一个县吏,年前被县丞派了出去。先生,俗话‘长兄如父’,‘有其父,必有其子’。”

    “韩猛杀人,他兄长韩静,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兄弟,话可不能这么啊!当初应该是你们家,把令姐嫁给了韩静,再怎么也是你们家查人不明,将令姐推入了火坑。车已经修好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张飞冷言相对,儒生闻言登时哑口无言,羞愧万分离去。

    看着儒生走远,张飞道:“大哥,还真让你给着了,这繁阳县果然有问题。现在咱们怎么办?”

    刘备想了一下,既然韩静杀妻一案拖了有半年之久,这繁阳县城内肯定是妇孺皆知,既然如此,想必街市上定有消息。

    于是上马道:“益德,随我进城去瞧一瞧。”

    张飞应声上马,跟在刘备后面疾奔繁阳县城。

    繁阳城内,车水马龙,此间正值集市,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

    刘备二人为避人耳目,所以步行牵马入城。走了一路,刘备自然有些口渴,正巧身边就有一茶铺,便领着张飞上前讨一碗茶喝。

    卖茶的是个老汉,见刘备穿着不凡,且牵着马匹,上前道:“哎哎哎,两位客官,我这破棚可是粗茶,您二位要想喝茶,往前面走不远,有一家牧家茶馆,那里面卖的是文火慢煎的好茶,另外还有糕点吃。”

    刘备笑道:“这位老板,我们二人也是走过许多地方的,可从未见过把客人往外轰的。难不成那牧家茶馆也是你开的不成,又或是你怕我们付不起茶钱?”

    “哎呦喂,您这话的,我是啊我这破棚子,怎么能配得上二位的身份呢。”

    “就冲你这句话,你这碗茶我们喝定了!益德,咱们坐。”

    刘备笑了笑,拉着张飞坐下。

    那老板闻言,道:“得嘞,既然二位这么了,我这就给二位沏碗茶来。”转身拿出两个碗给刘备二人沏满。

    “哎,你听了没有,这韩静死得惨啊。这要是韩家二郎归来,看到自己家破人亡,还不得疯了呀!”

    “呵,谁不是啊,我可是听,这韩静双腿都被打断了,可就是不出林霜儿的下落,他也算的上硬汉了。”

    刘备、张飞正喝着,就听到旁边两个喝茶闲聊的人起了韩静的事情。这二人你一言我一嘴,正个不停。

    “不过他杀没杀老婆谁知道啊,都是听可谁看到了,都是衙门传出来的消息。”

    “衙门?衙门的话你们信啊?这老话的好‘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如今宦官乱政,下大乱,现在的官府啊,哪个不是垫着金子办案。”

    “那照你的,韩静杀妻一案必有冤情咯?”

    “嗨,这冤不冤的,我可不敢妄下定论。要这韩静杀妻案,我是觉得有些怪异。”

    “哎呦,你给。”

    “我是觉得这案件的怪,就怪在那尸骨上。想当初韩静被打的不成人样,愣是交不出林氏的尸骨,怎么过了半年又突然找到了?”

    “我还听啊,尸骨是在城北千叶冈,挖地时挖出来的。你们,这千叶冈是出了名了偏僻之地,谁会到那个地方挖地啊。哎真是巧了,一锄头就刨出一具尸体来。”

    “听你这么一,这韩静杀妻案真有冤情啊,你这从哪听来的?”

    “从哪听来的,当然是牧婆子的茶馆,听牧婆子来的。这老娘们,平日里就好传些闲言碎语的。”

    “嘿,现在正是祸从口出的时候,这牧婆子怎就敢这么?”

    “这谁知道,牧婆子那里人来人往,据就连县丞大人也曾去她那里喝茶,想来是有靠山的。行了行了,咱们不比那牧婆子,还是心一点吧,走了!”

    看着喝茶的人走的干净,张飞催促道:“大哥,咱们要不要追上去问个明白?”

    “不用追了,你没听见那人,他的话都是从那个叫牧婆子的人那里听来。如果想听个完整的,去找牧婆子就行了,不过我现在另有一个地方要去。”

    “大哥要去哪?”

    “自然是千叶冈。”

    城内一般是不允许骑马的,而且又赶上集市,所以刘备出了城,骑马绕道城北。

    繁阳县北边是魏县,魏县西北有一五鹿墟,又名沙鹿,相传周穆王东征时曾舍于五鹿。

    繁阳城北过了乡,再往前走几里,就是人们口中的千叶冈。

    簇人烟稀少,乱石杂草,穿空耸立,青树翠蔓,蒙络摇缀。

    挖出尸首的坑尚未填埋,刘备蹲在坑便检查了一遍,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站起身来,对张飞道:“那喝茶的人的不错,尸体足足埋了四尺深,挖地怎么可能挖的出来。更何况,谁会到这偏僻之地来挖地。”

    张飞闻言一想,道:“大哥,这岂不是,挖地的人事先就知道尸体埋在这里?照这样来,这个挖地人就是凶?”

    刘备紧锁着眉头,道:“这挖地的人,为何把埋了半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尸体给挖出来呢?”

    “这真是奇怪了!”

    “不过益德啊,我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知道到目前为止,韩静的妻子林氏没有死!”

    “什么?大哥,发现的尸骨不是那儒生姐姐的?可是尸骨是儒生亲自相认的,怎么可能会认错?”

    “哼哼,益德啊,如果我战死了,成了一堆白骨,你如何认得我呀?”

    “大哥,大白的什么丧气话。那儒生不是有个祖传的金镯嘛,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尸骨的身份?”

    “益德,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将所见所闻串联起来,恰恰是那金镯破绽最大!”

    刘备思忖片刻,突然‘哎呀’一声,对张飞道:“不好,益德,你赶快去黎阳,将云长等人找来,防止再出人命!”

    “再出人命?大哥此话从何起?”张飞愣了一下,问道。

    刘备捶了一下大腿,道:“你没听那韩静的弟弟韩猛曾经杀过人,他哥哥冤死在狱中,他若回来难道不会为兄报仇吗?”

    “大哥的是啊,可是你怎么办?你这伤可没有好利索,我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