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惠衢智激孙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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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招降宋谦,再得千余人和数千粮草,名声威望更上一层楼。行至历阳,麾下已有五六千人,战马百匹,粮草辎重数以千计。

    历阳守军见孙策人马到此,立刻上报孙贲。孙贲听后出城相迎,见孙策身后兵马齐整,威武雄壮,心中惊讶不已,捶了孙策一拳:“好子,从那变出这么多精兵?”

    孙策回敬一拳,见只有孙贲一人出城相迎,舅舅吴景、弟弟孙权等无一人出现,不禁心生疑惑:莫非历阳城内有变故?“现在历阳城内如何?”

    “城内一切安好,舅舅正在和惠衢商议战事。”孙贲又看了一眼孙策身后人马,揽着孙策肩膀走向城内。“走吧,大家等你很久了。”众人随孙贲进城,设宴款待不在话下。孙策与孙河则跟随孙贲返回家中。

    三人刚一进门,门后突然闪出一人,跃步执剑,直向孙策袭来。孙河、孙贲大吃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孙策箭步上前,双一挫,“当啷”把剑击落,同时单举起来者大笑道:“叔弼,剑术大有长进啊。”

    孙贲二人闻声望去,只见被孙策举起那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正咧嘴直笑,不是十一二岁的孙翊是谁。

    “胡闹。”孙贲从孙策中接过孙翊,对他的所作所为非常愤怒,大声呵斥。孙翊对此充耳不闻,看着孙策问道:“大兄,何时带我上战场?”

    听到这话,孙贲、孙河二人大笑不止。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站在这里还不及剑高,竟然妄谈上战场杀敌,简直可笑。

    然而这话落在孙策耳中,却让他倍感欣慰,拾起地上的剑还给孙翊,摸着他的头道:“三弟勇气可嘉,然而这件事还需向母亲请示,若是母亲允许,你便在我身边做个旗官。”

    “太好了!”孙翊欢呼一声,倒拖着剑一溜烟跑向屋内,孙河、孙贲则诧异地看着孙策,感觉此事做得有些轻率。

    孙翊一路快跑,临到门口,里面突然走出一人。孙翊止不住,二人撞了个满怀。他倒退两步,险些跌倒,抬头怒视来者,下一刻却满目惊慌:“二哥!”那人身材高挑,方颐大口,目有精光,正是孙坚二子——孙权。

    “二弟。”看到孙权,孙策面露喜色,快步上前。

    “兄长。”孙权看到孙策走来,行礼拜见,接着伸一把抓住想要偷偷离开的孙翊道。“三弟,母亲正在屋内,你怎敢提剑进去!”孙翊缩了缩脖子,朝着孙策办了个鬼脸,老老实实把剑交给孙权,再由孙权转交给侍卫,这才放孙翊进去。

    孙权又对孙策道。“大兄,母亲等你多时了。”孙策颔首,四人鱼贯而入。

    入夜,吴景遣人唤孙策、孙贲前去赴宴。除孙家旧将外,袁术旧部惠衢也在场。孙策一眼就认出了他。

    二人没有任何交集,只因惠衢是徐州琅琊人,一身打扮与孙氏旧将、扬州土人有所不同,这才引起孙策的注意。

    与此同时,惠衢也在观察着孙策,见他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气度不凡,不禁心生赞叹:好一个孙伯符,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正欲上前见礼,忽然转念一想:此子与主公早有隔阂,自离开寿春到此,数日间身边已经聚集数千人马,足见其能力非凡。若是他心怀不轨,联合吴景、孙贲反叛,其家眷具在此地,又无后顾之忧,寿春岂不危矣!随即定在原地。

    唉。惠衢呀惠衢,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他想。袁公又非昏庸无道之主,身边也有智士谋臣,难道会想不到这一点。再了,那刘繇、王朗是何人呀,岂会败给孙策这个娃娃。当务之急,是催促吴景出兵,否则时日一长,恐又生变!

    看着孙策与孙氏旧将一一问候,惠衢心中已然有了计策。

    屋内,吴景叫停众人,道:“今夜设宴,只为我外甥孙策接风洗尘,诸位尽情畅饮,一醉方休!”大一挥,门外侍女捧酒菜,纷纷上前,歌舞美姬跟随在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当众将兴致高昂时,惠衢面带愁容,忽然道:“惜哉,哀哉。乌程侯一世英名,岂料后继无人邪!”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愕不已,孙氏旧将齐齐看向孙策。只见他怒发冲冠,双眼赤红,好似要活吞了惠衢。

    吴景眉头紧锁,厉声责问道:“惠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惠衢笑着耸了耸肩膀,一边把杯中就洒在地上,一边阴阳怪气地道:“将军莫要生气,我只是感慨,乌程侯乃当世英雄,可惜英年早逝,今日得见乌程侯公子,理应敬乌程侯一杯。再者若是乌程侯尚在,岂能让江东张英、樊能这些个跳梁丑如此嚣张!”

    “你这是在讥讽我无能吗?”吴景愤然扔出酒杯,指江东,义愤填膺道。“刘繇有隽才,又为汉室宗亲,麾下文有许子将、孙长绪;武有张英、樊能。水陆精兵,艨艟斗舰,粮草兵械皆我数倍,且同有长江天险,绝非促敌。”

    “舅舅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孙策大喝一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站出来道。“明日我就出兵,我倒要看看,那张英、樊能、刘繇、王朗到底有何本事!”

    “伯符!”吴景大吃一惊,刚要劝阻,这时,惠衢抢先一步道。“孙将军莫要意气用事,我虽然追忆乌程侯,但吴将军所言非虚。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年纪尚幼,绝非张英、樊能二将之敌,还是听从吴将军的,从长计议为好。”

    吴景瞪大眼睛,看着惠衢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孙策轻蔑一笑,仰着脖子道:“使君何出此言!吾奉袁公之令,援助舅舅夺回扬州,若停滞不前,岂不辜负袁公信任。诸位无需再劝,我意已决,明日发兵,一月之内,必克张英、樊能!”

    “好!”惠衢闻言,双眼亮起精光,心中暗喜:果然还是年轻气盛,被我用话语一激,终于上钩了!“少将军可敢立军令状?”

    “有何不敢。”孙策呼喊一声,令侍从取来笔墨,一份军令状挥毫即就,拍在惠衢桌子上。惠衢拿着军令状,如获至宝一般喜出望外,不等吴景话便匆匆离开。

    众将见状,窃窃私语,言孙策太过轻率,也纷纷告辞离开。吴景眉头紧锁,对孙策又气又无奈,指指点点半天,才压制住心中怒火,语重心长地道:“伯符,你太轻率了!我军粮草战船皆不如刘繇,你如何在一月之内拿下张英、樊能?”

    “舅舅何须忧虑。”孙策不以为然,拿起酒杯,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笑道。“像惠衢这样拙劣的演技,如何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这不过是他的激将法罢了。”

    孙贲大吃一惊,问道:“你明知是计,为何还要立军令状?”

    孙策解释道:“我自离开寿春,非但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越发受到袁术的束缚,一旦我的行为有僭越之嫌,他一定会下令让我返回寿春,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现在来到历阳,惠衢必然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与其受制于人,不如主动出击,发兵吴郡,以此来打消袁术、惠衢的顾虑。”

    “那也犯不着立军令状啊。”吴景苦笑一声,心想:自己这个外甥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能够看出惠衢的计策,并且将计就计。虎父无犬子,古人诚不欺我!“你可知道,军令状一下,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孙策拱道:“舅舅放心,攻破张英、樊能只需十日便可,我之所以一月之内,是为了等一个人。只要有他在,万事皆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