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怕我起身，赶紧用一只手按住我，另一只手赶紧将针管里的药推到我身体里，将针拔了出来，笑着道：“没关系，你再睡会儿吧。睡醒了就好了。”

    我看了看江少华，摇摇头坐起身来，道：“你们有事出去罢，在这里反而影响我休息。”

    江少华见我下起了逐客令，便苦笑一声，站起身来道：“我们已经完了。我这就回去了。”

    而程砚秋则一脸茫然。完了？他们什么了？

    “砚秋，我改日再来找你。”完，江少华便出去了。

    程砚秋看我一脸挣扎，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完，自己也觉得这劝解的话有些多余，便故作轻松地：“菲菲，你饿不饿？对面新开的一家蚵仔煎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我昨天就想吃了，可惜没吃到！”

    我有些不买账，闭上眼道：“不了，你自己吃吧，再给怜心和雀屏买一些，她们应该也会喜欢吃。”

    程砚秋见我没精采的样子，走过来蹲下与我面对面道：“菲菲，你现在一点都不乖哦！动不动就不高兴，真是叫人头疼。你要不要和我出去逛街散心？”

    我睁开眼睛，见程砚秋虽然脸上做出不高兴的表情，但眼中却是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担忧，于是我便笑着道：“没关系的砚秋，我知道你在哄我。可我现在真的没精神。”

    我停顿了一下。

    “这个月24少华就结婚了，我还没有选一件好看的伴娘礼服。你让我休息一下，然后陪我去挑一件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程砚秋露出心疼的表情，我安慰地笑着道：“没关系，你不用这样，我没事儿。只要他平安就好，我无所谓的。等他结婚了，我就好好经营我的店铺，什么也不想。我要把店做大，以后搬到北平，也算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你真的要走？”

    程砚秋心中有些难过。

    我站起身来，断这一话题，笑呵呵地道：“走吧，不是要带我去对面吃饭么？不过可先好，我没带钱。”

    “唉！真是越有钱越抠门！”程砚秋假装哀嚎一声后跟着我走了出去。

    饭毕，我们去挑了一件水粉色的无袖长裙，前面看起来很素雅，腰后却是到了后心处才有布料，腰部有一个巨大的蝴蝶结，下摆是层层叠叠地纱裙，看起来虽然不敌婚纱那般抢眼，但充满仙气，美丽大方。

    我将衣服带回公寓后便扔在一边。莲姨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叫怜心和雀屏来扰我。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少华结婚的日子。

    这几****每日写字静心，就是希望到了这一日能够平心静气地走过这一遭。可是当今日真的到来，我心中还是紧张，难过。

    程砚秋早已在客厅等候，我在里面也已经呆了两个时。

    “姐，要是实在不愿意，咱们就不去了，省得看见那个楚姐心烦。”雀屏在一旁为我抱不平。

    我摇了摇头，道：“为我梳头吧。”

    我让雀屏为我随意盘了个发髻，化了个淡淡的妆，拿出那瓶“闪耀”，轻轻地喷了两下，然后走到床边，看着那件礼服，想了想，还是换上了。

    走出门去，程砚秋正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抬头看见我出来，还是愣了一下。

    我虽然并为浓妆艳抹，但由于本身容貌就较为清丽，穿上这一身衣裙后更显得仙气十足。

    他随即调侃道：“菲菲，你这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女会不会把楚梦洁给气死？哈哈！”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道：“我从没过我会大方的祝福楚梦洁和江少华，是他们执意要我当伴娘的，至于我怎么扮，还不是由我了算？”

    我这话的时候其实底气并不足，只是如果真的将江少华大方地送给楚梦洁，我心里多有不甘。

    程砚秋心里明白我的挣扎，便也没在什么别的。

    “我们走吧，伴娘伴郎去晚了可不好。”

    他完，我才看见他，今日一身宝石蓝色的西装，再加上一条宝石蓝色的领带，竟与我的衣服如此相配。我一时间看的恍惚。

    程砚秋见我看他看得出神，便笑着道：“都婚礼上伴郎伴娘要穿的相配才好，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为了你特意挑的这一身衣服。”

    我点点头，道：“不错，今日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少女了，走吧，别让那些少女等急了”

    调侃完毕，我就拿起手包率先走了出去，却没看到程砚秋脸上一抹转瞬即逝的苦笑。

    由于我是伴娘，所以我必须与程砚秋分开走，他去江家，而我去楚家。

    来到楚家门口，这里早已热闹起来，大家都在等着祝贺新娘子，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我看着她们，心中不禁好笑。这婚礼与自己并未有多大关系，不过是需要依附着楚家生存罢了。

    楚家的管家已经将我引到了楚梦洁的房间外面，我向管家道谢后便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楚梦洁正与几个女孩子笑笑。

    她抬头看见了我，便露出纯真的笑容，对几个好姐妹道：“这就是我的菲菲姐，她真的很好，自愿来给我当伴娘的！”完，她便走过来亲昵地拉着我。“菲菲，你能来我真是太开心了。”

    她这话的时候是背着别人的，所以声音虽然依旧活跃，但面上表情已经变得扭曲。

    几个女孩子似乎在她那里没听到我什么好话，便一个个抱着双臂对我上下大量了一番。其中一个女孩子用轻蔑地语气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原来在大上海里工作的舞女啊？真是失敬。”

    几个女孩子听她这么，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

    但我却没有逃开或难过，反而依旧微笑地道：“是啊，我以前在大上海工作，不过早就赎身，现在是仙乐香粉店的老板，既然你们是楚梦洁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来买香水，我可以给你们折哦！”

    果然是女孩子，原本以为我会掩面逃走，或自觉不堪，但一听我是仙乐香粉店的老板，立即改变了态度！

    要知道，我的香粉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待的，平日里来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姐，也有达官贵人，想要在仙乐买上一件香粉或香水，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象征。如今我这个老板竟然主动相约，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真的么？柳老板真是大方！我可不可以叫你菲菲啊？”

    “我们真的可以去店里买香水么？”

    “听程少爷每日都会在店里是么？”

    我听见这个女孩儿这么直接的问，便捂嘴偷笑了一下，道：“是啊，你去店里的时候就是菲菲的朋友，我的掌柜自然会为你办上一张卡。”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