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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明崇“嗯”了一声,突然道:“孤突然想起来,兵部尚书是不是宁贵妃的亲兄长?”

    岁珣:“是,当年似乎也是有宁贵妃之因,他才出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殿下是担心……”

    端明崇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否认什么:“现在端熹药瘾过度,整个人不人不鬼的,父皇本就对他失望之极,所以连带宁贵妃也受了父皇冷落,她在后宫过的战战兢兢,而宁远……”

    岁珣迟疑道:“殿下是怀疑二皇子同宁贵妃做了什么交易?”

    端明崇摇头:“孤也不是太确定,只是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回去孤会派人查一查,这几日你让人看紧阿晏,我有些担心有人会对他动手……”

    端熹和端如望自来水火不容,是什么能让那两人突然握手言和,想来想去,只可能是有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

    而宁贵妃一介女流,所在意的只有端熹那一个孩子,要端如望要拿什么来交易,大概也只有三年被整个京城的人传的几乎皇帝都信了的“岁晏暗中对端熹下毒”的事。

    这么下来,最危险的人,反而是岁晏。

    岁珣点点头,应了:“忘归出门往往带了好多个暗卫,不会出问题的。”

    端明崇还是有些不放心,唤来东宫的侍从前去暗中护卫,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岁珣想了想,道:“那宁远……”

    端明崇轻声道:“既然他已经卷入了这趟浑水里来同孤作对,自然是留不得的。”

    岁珣一惊,看着端明崇毫无波澜的神色,心中诧异不已。

    太子这是想要杀了宁远?还是连带着五皇子一脉一起连根拔起?

    在他回来的那一晚,留在京中多年的亲信已经告知了端明崇这几年来的巨大变化,并且附带了三年前二皇子被下罪可能也是他所为。

    岁珣算是看着端明崇长大的,本是不相信少时那温良谦恭让的君子会突然性情大变这么多,不过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相信了。

    岁珣艰难道:“但是殿下,兵部在六部中不可或缺,而且若是没有能下罪的罪状……”

    端明崇突然笑了,他淡淡道:“没有罪状吗?你瞧瞧满朝文武,有哪一个人是完全清白的?罪状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看你能不能翻出来,他既然站错了阵,就别怪孤心狠手辣了。”

    岁珣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愣了半天才道:“若是兵部尚书一职空缺,朝堂上一时间也找不出能待任的人选,殿下还是三思。”

    端明崇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在吗?”

    岁珣一愣。

    侯府外,岁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江恩和,嗤笑道:“你怎么又来了?”

    江恩和瞪他:“我姐都要被你二哥那个大老粗给拱了,就不许我过来探探情况吗?”

    岁晏闻言立刻拾级而下,一把搂住了江恩和的肩膀,恨恨道:“难道你上次就是过来和我你姐和我哥的事的?”

    江恩和:“是啊!”

    岁晏:“……”

    岁晏唉声叹气,恨只恨自己当时没接见江恩和,否则哪有后面那么多乌龙。

    岁晏试探道:“那衔曳……”

    江恩和原本还想着和声和气地同岁晏攀好关系,顺便再探探岁珣的秉性,值不值得把他姐给嫁到侯府,但是听到岁晏提衔曳的名字,顿时炸成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你还有脸这个?!岁忘归,你之前骗我那次我已经不再追究了,没想到你竟然还得寸进尺?衔曳那臭丫头!鬼才会瞧上他!你竟然到处造我的谣,还编排了一堆破烂故事!”

    江恩和咆哮得几乎要喷火。

    岁晏几乎被他喷了一脸口水,无奈道:“你冷静,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江恩和冷静不下来,继续喷:“先不衔曳到底喜不喜欢我,就她现在才多大?!十六岁有没有!你这样造谣别人,毁了旁人清白日后要她如何嫁人?如果她突然跑到我家里,吵着闹着要我对她负责,我又要如何是好?!”

    岁晏:“……”

    岁晏没想到江恩和能靠着那点流言臆想这么多,当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道:“那就娶了呗?”

    江恩和一愣,顿时喷他:“禽兽!”

    岁晏:“……”

    岁晏抹了抹脸上的水,道:“你冷静冷静啊江大人,咆哮侯府,成何体统?”

    江恩和:“呵呵,我这就让旁人瞧瞧,你岁忘归是个如何嘴漏的人。呸!”

    岁晏只好道:“我正要去城隍庙找衔曳,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江恩和一瞬间安静下来,惜字如金:“走。”

    岁晏:“……”

    两人带着几个侍从,颠颠地往城隍庙去,路过挽花楼还顺便吃了几个馒头——江恩和还用纸包裹了两个兔子的馒头,揣在怀里也不知道要给谁带去。

    三年前,江恩和曾经在外逛夜市时,被衔曳平白撞到了怀里,并且顺走了一个钱袋和一个盛着松子的香囊。

    当时江恩和猝不及防,被撞了个鼻青脸肿,衔曳声嘤嘤嘤哭着扮可怜,江恩和虽然看着纨绔,实际心软的不得了,当即就让人走了——虽然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钱和吃的不见了气得险些掘地三尺地找那臭丫头。

    衔曳虽年幼,心眼却多的几乎能筛糠,靠着骗吃骗喝杀人放火在凶残的城隍庙后街活了那么多年,哪里是江恩和这等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能找到的。

    自那之后,江恩和就每天往城隍庙后街跑,腰上挂着鲜明的钱袋,就是想把那臭丫头引出来抓住。

    衔曳妙手空空,当即把他的钱偷了个一干二净,还将纸条放在了那空空的钱袋上。

    上书:多谢贵人馈赠。

    江恩和气得差点把纸条给吞了。

    他愈挫愈勇,继续实心眼的守株待兔,一个月下来,钱丢了一干二净,倒是收了一溜的纸条。

    【贵人的钱可真多啊,比上回还要多上五两呢,多谢接济。】

    【哎呀贵人的腰真细,在床上一定带劲十分,很想讨教一二。多谢济贫。】

    江恩和:“???”

    【贵人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妙,是哪个人惹了你不快吗?下回可以将那人的名字放在钱袋里,我帮你把他给解决了,这回不收钱。】

    种种种种,全部都是一言难尽的话。

    江恩和被耍了一个月,最后终于放弃了,而那时尹令枫的案子也尘埃落定,岁晏邀请了他来侯府,是有美人美酒。

    江恩和想调解心情,便前去赴约。

    谁知一进了侯府偏院,美人倒是没瞧到,倒是直接看到了那个偷他钱的臭丫头。

    衔曳是受君景行邀请前来蹭饭的,一身虽然破破烂烂的衣衫,但是奈何她长得实在好看,美人胚子一个,柔软的头发扎成两个揪,可爱极了。

    她瞧见江恩和,也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勾唇笑起来,露出两个虎牙:“贵人,好巧啊,在这里也能遇到。”

    等到岁晏和君景行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江恩和已经被衔曳按在地上揍了。

    岁晏见状非但没有拉架,反而饶有兴致地吹口哨:“哟,一大清早这么激烈啊。”

    衔曳坐在江恩和的腰上,掐着他的手按在两侧,十分无辜道:“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正常的、有礼貌的了声招呼,他就扑上来喊喊杀的,我这么一个弱女子,被吓得直哆嗦呢,只好反抗了一下。”

    江恩和:“……”

    岁晏、君景行:“……”

    两人不约而同地心想:“如果你能将按着江恩和的手给松开,我们指不定会礼貌性的信上一信。”

    衔曳自过的便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为了生存连扛麻袋都做过,力道大的简直不像是个女人,将江恩和按在地上,扑腾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最后还是君景行走过来解救了他。

    江恩和被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捂着自己几乎淤青的手腕,骂道:“你这个坏丫头!”

    江恩和自受了太好的教育,连骂人都不怎么会骂,更何况是对女人,来来回回都是坏丫头臭丫头。

    衔曳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江恩和几乎被气到背过气去了。

    衔曳那时虽然看起来只有九岁十岁的模样,实际上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妖怪了。

    自那之后她就像是喜欢上了逗江恩和,一有空便去找他,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起来。

    哦对,如果一见面便要干架拌嘴也算熟识的话,他们可能已经达到了挚友的地步,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