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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岁晏在今日喝下了药后,便对药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不用人哄也能乖顺咽下许多,并且很少会吐出来了。

    岁晏喝完后,脸色惨白地捂着唇埋在端明崇怀里,哑声道:“我喝了药,真的会好吗?”

    他在病中就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总是时不时地问端明崇“我会好吗”“我会不会死”,端明崇听了无数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每一次都耐心温柔地回答他。

    “喝了药便会好,就和之前一样,只是病症而已。”

    岁晏就像是个害怕梦醒的人,端明崇越是这般温柔地对他,他越是惶恐不安,唯恐下一刻便会被人从梦中叫醒。

    他轻轻抱着端明崇的手臂,在上面轻轻蹭了蹭找寻安全感。

    只是他还没蹭两下,端明崇突然闷哼了一声,似乎是蹭到了伤处。

    岁晏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嗅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岁晏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头墨发披散在背后,越发显得孱弱。

    “殿下?你的手……”

    他正要去碰端明崇的手,端明崇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将他按回了榻上。

    “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觉,明早起来我让人给你煮甜粥喝。”

    岁晏还是觉得不对劲,挣扎着要起来去看,端明崇又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岁晏眼前一有黑暗,就本能地困倦,他抓着端明崇的手拨了两下没拨开,反而把自己累到了。

    端明崇在他耳畔柔声道:“睡吧,我一直都在这儿。”

    那温柔至极的嗓音如同海妖般魅惑,岁晏根本没撑多久,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中,昏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  啊啊啊,久等了!!!还在修仙的看完赶紧去睡觉啊!头发要紧!爱你们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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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因

    端明崇原本觉得岁晏喝下了药便没什么大碍了, 但是入了夜后,岁晏还没退下去多久的热再次铺天盖地烧了起来。

    君景行似乎早就料到了, 早已侯在外室,隐约听到岁晏有些痛苦的低喃声,面如沉水地走了进去。

    榻上, 端明崇正抱着岁晏低声安抚他,他不知了什么, 岁晏蜷缩在他怀里,含糊“嗯”了一声。

    君景行低咳一声, 道:“我来为他施针。”

    岁晏听到针,身体一抖, 红着眼往端明崇怀里又蹭了蹭。

    端明崇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柔声道:“不怕。”

    岁晏烧得脸颊绯红,眸中一片水雾,他将脸埋在端明崇怀里, 轻声道:“嗯。”

    端明崇将他放回榻上,轻手轻脚将衣衫解开,才偏过头, 眸子漠然看了君景行一眼, 其中全是警告和冷意。

    君景行唇角抽了抽, 原本他一直觉得当朝太子是个表里都很温良谦恭的人, 相处久了才知道,此人哪里温润,只是喜欢伪装自己罢了。

    而且就算真的温柔如水也只是对岁晏一人。

    君景行敢怒不敢言, 垂着眸走上前,低头看了看烧得脸颊发红的岁晏,眉头蹙起。

    岁晏眸子半睁着,一看到他拔针立刻想要挣扎。

    君景行道:“别乱动,你想我扎错地方吗?!”

    病中的岁晏心思极重,极易受影响,也可能是最让他依赖的端明崇在一旁陪着,君景行只是如平常同他话,他莫名觉得委屈得不行。

    端明崇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几乎是冷厉地看了君景行一眼,声音冷淡道:“注意自己的身份,当朝侯爷岂是你能随意呵斥的?”

    君景行:“……”

    君景行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但是他看出来现在的端明崇若是想要杀他当真会毫不留情,只好忍气吞声地道:“还请侯爷不要乱动,伤到了其他地方,景行万死也不能谢罪。”

    岁晏眨了眨眼睛,羽睫扫在端明崇掌心,酸麻从指尖顺着经脉蔓延其上,眨得让端明崇心间突然有些痒。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手,瞥见君景行已经开始施针,声道:“闭上眼睛。”

    岁晏感觉到银针扎在身体中细微的古怪感觉,恍惚间更加害怕了,他眨眼个不停,哑声道:“我害怕。”

    端明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在一旁施针的君景行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面有菜色地施好了针,额角已经沁出些许汗珠。

    前几日岁晏总是昏昏沉沉的,就算是孟御医过来,也是君景行斟酌着岁晏的算才让孟御医向陛下重一些他的病情的。

    原本君景行只以为这次就像是前几年一样每年冬季的大病罢了,只要如之前那般好好调养便能痊愈,但没想到的是,仅仅在一夜之间岁晏就病成这样,每日清醒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君景行忙着施救,也没有去问他那日到底去了哪里。

    而此时他终于清醒,君景行也顾不得端明崇在旁边,直接问道:“你生病那日白天,到底去了哪里?”

    端明崇怕岁晏瞧见身上的针会吓得乱动,手依然挡在他眼前,闻言抬头冷淡看了他一眼。

    “他那日和孤一起在甜水巷。”

    君景行蹙眉,他当然知道岁晏去了甜水巷,但是他之前和孟御医是在甜水巷遇刺受到了惊吓,但是他却很清楚,照岁晏那种心大的性子,再多的刺客前去暗杀他,也根本不会被吓成这样。

    “还有呢?”

    端明崇不满君景行这般无礼肆意的问话,眉头皱了皱。

    岁晏却声道:“我随端如望去了一趟猎场,穿着单衣在雪地里冻了大概一刻钟。”

    他伸手轻轻拨了下端明崇的手,端明崇有些担忧,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开了手。

    岁晏羽睫上沾了点水珠,茫然地看着君景行,道:“还有,端如望在马车里点了你给端熹的药香,但是我瞧见后便翻用衣服盖住了,没吸进去多少。”

    君景行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点了多久?”

    岁晏不上来。

    君景行这才知道病由在哪里。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岁晏一眼,咬牙切齿道:“端如望的马车你也赶上,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这句话虽然有呵斥的意味,但是端明崇意外的没有发怒,反而有些赞同君景行的话,不满地看了看岁晏。

    岁晏讷讷道:“我……我不知道。”

    当时他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和端如望清楚走人,加上把香翻,便没想太多,谁知那一块的香,便能成为他的催命符。

    而罪魁祸首端如望更是没想到,他只是心血来潮点个香,就险些将端明崇最大的软肋给除掉。

    君景行冷冷看着他,岁晏唯恐他再戳自己,忙心翼翼地扯了端明崇一下,偏头咳了两声,眼圈都红了。

    端明崇一看到他这番模样,哪里还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

    他微微抬眸看了君景行一眼,淡淡道:“他只是吸进了一点药香就病成这样,若是再用你的药香,怕不是连命都续不了便要奄奄一息了,你连这一点都瞧不出来,还当什么郎中?”

    君景行虽然医术精湛,但是却也没到探一探脉便能准确知道病因的地步,而且他也想不到岁晏竟然会阴差阳错碰了那要人命的药香。

    君景行本能想要反驳,但是回想起之前端明崇禁止他用药香医治岁晏时令人惧怕的模样,艰难将话吞了回去。

    他站起身,道:“半个时辰左右我会过来一趟取针,好好待着不要乱动。”

    岁晏乖顺地点头。

    君景行这才转身离开。

    方才岁晏的注意力都在君景行身上,此时回过神来,余光瞥见身上的针,立刻虚弱的“啊”了,手胡乱抓了抓:“殿下!”

    端明崇忙把手递过去,岁晏一把抓着他修长的指节,胡乱放在了自己双眼上挡着,微凉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岁晏浑身滚烫,指尖不知为何却一阵冰冷,端明崇抓着他的指尖阖在掌心,轻声道:“先别睡,取了针再睡。”

    岁晏眨了眨眼,道:“我没睡。”

    虽然这不睡,但是岁晏精神不太好,抓着端明崇的手捧着没一会便垂下了手。

    端明崇轻轻将手移开,便瞧见岁晏满脸苍白,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

    端明崇怕他会突然翻身,只好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