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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珣一愣。
接着床幔被撩开,露出端明崇那张温雅的面容。
岁珣:“……”
岁珣直接呆在了原地。
端明崇披散着长发,身上披了件岁晏的紫色外袍,许是刚醒,神色有些慵懒。
他将床幔挂在床柱的金钩上,微微点头,轻声道:“岁将军,等会孤自会叫阿晏起床,让他再睡一会吧。”
岁晏从被子里伸出一个头,睡眼惺忪地道:“我马上就起,就再睡一会,一、一炷香……”
岁珣:“……”
岁珣脸色铁青地看着床上因不满而翻来滚去的岁晏,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句话都没出来,转身飞快离开了。
岁晏又栽到了枕头上,迷迷瞪瞪地闭上眼睛。
端明崇在旁人面前都是游刃有余的,就算是被岁珣瞧见了从岁晏床上下来的场景,脸上依然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变色。
他没有去管大受击的岁珣,走到外室将屏风上的衣服取下来一一穿好,在系腰封时,无意中摸到一直挂在他腰上的玉佩。
那是前段时间岁晏送给他的。
当时岁晏送完后,眸子弯弯地着:“当定情信物。”
但是端明崇却只当他是在玩笑,没怎么在意,还数落了一句他胡闹,自那之后岁晏的脸色便难看的要命。
那时岁晏明明已经动了心,还想着用这种办法来告知自己,而自己却不甚在意地斥他,端明崇突然有些不敢去想那时的岁晏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端明崇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恨不得回去一巴掌把自己醒。
他忍着心疼将佩玉视若珍宝地系在腰上,想了想又扯下来心翼翼地将穗子缠好放在了胸口的衣襟中。
榻上的岁晏正无意识地滚来滚去,许是觉得舒服,他将双手伸直趴在枕头上,惬意得眸子都弯起来了。
端明崇走上前,道:“阿晏?”
岁晏含糊地“嗯”了一声。
端明崇将他的左手执起,将手中的玉扳指拿下,轻轻地戴到了岁晏的手指上。
岁晏被触感唤醒,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
他先看了看端明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东西,茫然一歪头:“这是什么?”
端明崇轻轻一笑,学着之前岁晏的语气,道:“定情信物。”
岁晏:“……”
岁晏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端明崇将玉扳指送出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到岁晏修长的手指戴着他的东西,才再次后知后觉地耳根红了。
方才被兄长瞧见衣衫不整的一面都没有觉得任何难堪羞赧的太子殿下,在亲手将自己最珍重的东西送出去之后,竟然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赧,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岁晏眼睁睁看着端明崇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第一个反应不是满心感动,而是……
“真奇怪。”岁晏心想,“这不是他自己送的吗,为什么戴的时候不脸红,现在才想起来脸红?”
端明崇故作镇静,道:“你……你不喜欢吗?”
岁晏还沉浸在端明崇为什么总是后知后觉脸红的疑惑中,漫不经心“啊”了一声,声音毫无感情波动,道:“喜欢,很喜欢,多谢殿下。”
端明崇:“……”
看来是不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 岁晏摸太子的腰。
岁晏【认真的发愁】:殿下的腰真细真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成这样?
岁晏【其实是懒】:直接脱衣服呗。
端明崇:@¥%……*&%¥……
【警告:太子脑中开车太快,请及时刹车保狗命,谢谢。】
感谢大佬们的赏和营养液!
感谢 烩面米饭炒蛋、子非鱼、花哟、灼灼唐枫x2、孤雨、暖九、夜雨听风、戗毛的猫 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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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
端明崇离开后, 岁晏又迷迷瞪瞪地在床上睡了半天,才被君景行回来的动静吵醒。
外面天寒地冻, 君景行被冻得脸颊发红,在炭盆旁烤了一会才进了内室。
他将珠帘挂在两边,漫不经心道:“新年如意——现在侯府前院都是来祝贺的人, 你兄长是不是头一回接待这个,我远远瞧见他忙得晕头转向的。”
岁晏趴在床沿蔫蔫的:“以往只有我在府上的时候初一都没几个人来拜年祝贺, 怎么我哥一回来,他们都巴巴地贴上来了?”
君景行道:“不是听你哥现在已经接管兵部了吗, 自然有些人要过来奉承一番,对了, 我还瞧见一个光头和尚, 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岁晏半睁着眼睛算再眯一会,闻言“哦”了一声,没话。
不过很快,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清醒了:“和尚?”
君景行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是啊,好像是相国寺的高僧, 怎么, 你不认识?”
岁晏认识倒是认识, 就是不知道更雪挑这个时间来侯府做什么。
察觉岁晏没有再继续发热, 君景行坐下来,道:“手给我。”
岁晏皱着眉头将手递给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和尚现在在哪?”
君景行道:“在和你哥在前院话——你手上这个扳指不错, 谁送的?”
岁晏还在想更雪的事,心不在焉道:“太子送的。”
君景行面无表情“哦”了一声,立刻将这个话题扼杀在幼芽里,继续探脉了。
岁晏思索了半天,君景行都探完脉了,他才垂眸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扳指。
君景行看他有些呆愣的样子,道:“怎么了?”
岁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那扳指半天,才像是回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定情信物。”
“你……不喜欢吗?”
“喜欢。”
岁晏呆愣了半天,才猛地扑到了枕头上,将头深深埋进去。
当时天色太早,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话做事根本就不过脑子,现在清醒过来才反应了过来。
端明崇难得主动一回,他竟然因为瞌睡虫而错过了。
岁晏扼腕地咬着枕头,似乎想将自己闷死。
君景行道:“哎哎,怎么着,你又犯病了?”
岁晏将手指上的扳指握着,有气无力道:“我要是再犯病第一个先咬死你——把前几日送来的那套新衣服拿过来,衣襟有金边的。”
君景行不明所以,但是他已经被岁晏指使惯了,没怎么反抗地便在柜子里一阵乱翻,找到了那件衣裳。
“你要出门?”
岁晏接过衣服,点点头。
君景行蹙眉:“你现在病还没好全,外面天又这么冷,你不要命了?”
岁晏道:“我只是出去前院见一见相国寺的大师,没几步路,很快就回来。”
他着,自顾自套上了衣服,正要下床时双腿一软,险些直接摔到地上去。
君景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没好气道:“大过年的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岁晏攀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地将自己撑起来,道:“我的腿……”
君景行将他扶到床上坐稳,单膝点地随意按了按他的腿,道:“没事,你病了这么久,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是正常,多走走就会好了。”
岁晏皱着眉头:“我不会就此瘸了吧?”
君景行毫不客气道:“想得倒美,你要是真的瘸了,那还不得折腾死侯府上下所有人?别想这么好的事。”
岁晏:“……”
岁晏许是彻底服了,没再话,被君景行扶着起来在内室艰难走了两圈,这才勉强能行走了。
君景行试探着放开手,道:“你确定要这番模样出去?要是见了人再给人行大礼,你哥怕不是要剥了你。”
岁晏披了件墨色披风,将宽大的兜帽拉起罩在头上,被发冠顶出一个鼓包,看起来有些滑稽。
君景行偏头忍笑。
岁晏为了保命也不管什么难看不难看,又抱了个手炉才走出门。
君景行跟在他身后,防止他脚滑再行跪拜大礼。
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化多少,好在天朗气清,岁晏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门,刚走出微微呼出一口气,瞧着眼前的白雾觉得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