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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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斐然再怎么,也不会敢往情感方面去想。毕竟还不到十一岁的一个孩子,又是自己这些年来抱着长大的。对于她来,初玉尘有时候就像是自己的女儿那般,又如何会往别的方向想呢?

    她更担心的,还是初玉尘表达不满的错误表达。她也就算了,亲也就亲了罢,难道对上别人也用这种方式?况且这种行为要严格制止,不能让她形成习惯。

    所以柳斐然再三叮嘱初玉尘,不能这样走。初玉尘也是乖巧点头,一副认错了的模样。实际上初玉尘对她的叮嘱完全不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亲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不过,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苦恼的是自己这的身体啊,完全不能让姐姐把自己和她摆在同一个高度位置呢。

    为了避防柳斐然真的生气,导致不肯住在皇宫中,初玉尘还是不敢再一次亲过去,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慢慢地被压下来。

    科举的步入正轨,柳斐然作为主要负责人,其实很是忙碌。初玉尘现阶段要做的只有看书、看书。柳斐然没有时间教她,于是这个任务又落在了张松身上。

    张松与一开始的自大顽固相比,明显有了不少的改善,看来辞官一事对他也造成了不的影响。初玉尘现在是天子,张松更是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恭敬,所以反倒是处得比较融洽。

    张松教得认真,初玉尘渴望能学多点东西,早日能够帮到姐姐,也学得认真。但因为初玉尘时常有一些突发奇想的看法,导致两人时常争执不下。有时候是初玉尘争执赢了,有时候张松占据了道理,最后倒是显得两人关系和睦了不少。

    张松不得不承认,撇开自己不喜女子这一点来看,初玉尘绝对是一位聪明的皇上。想法有时候虽有点异想天开,但却完全不拘于原有的形式,通常反而被她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

    他又想起那个在朝堂里侃侃而谈,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贵族,可谓是大杀四方的柳斐然。这一对感情极好的君臣,其实出奇的相似。

    胆大心细,不拘一格。

    这天下啊,到底还会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在皇宫之中略显平静的日子,流逝得异常得快。眨眼间,童试便考完放榜了。

    童试录取范围大,全天下能过童试比试的人绝对不少。故而整体名单是不可能上报的,只报上了各个乡镇的魁首,饶是如此,那名单也是排了长长的几页纸。

    梁仲焕也知日后再也荐举,便早调整好了心态,此时他看起这名单来,也颇为欣慰,“也不知到了乡试时候,这上面的名单会出现多少个人。”

    叔青司笑道:“童试过了的人,这一次有两千七百多个,到时候乡试,各洲录取名额也不多,如此一来,筛选了不知多少人去。”

    梁仲焕道:“毕竟是第一次,而且开始得有些匆忙,各个地方发布命令到举行比试,时间太短,准备得并不充足。听有些地方考试当日下雨,安排比试的地方又是一大片的空地上,那一场比试是全军覆没。”

    苟宿冷笑一声,道:“想要一步登天,吃点苦算什么?这也只能该他们倒霉,遇上了老天爷发威,横竖童试每隔一年还能再考,又怕什么?”

    叔青司又道:“可到底风餐露宿着也不合适,今年也就罢了,时间来不及,后年童试再开科的时候,总不能还是这样吧?”

    这一件事主要还是柳斐然负责,所以梁仲焕听了叔青司的话之后,转头问道:“柳大人不知意下如何?”

    柳斐然本就已经得罪人了,而今讨论到细节的时候,她谦虚得很,“各位大人得有道理,考试一考便是三日,不得妄自走动,睡也只能睡在原地,若遇上暴雨暴晒天气,实在是太过倒霉了些。”

    叔青司道:“横竖到下一场考核还有些时间,便抓紧时间把考试院建立起来吧。我认为可先把乡试的考试院建起来,虽不需要太过舒适,但给个遮头的地方还是要的。”

    这些细节性的东西,没有真正推行起来的时候,是没有察觉到的。此时知道了,便仔细商讨了起来。梁仲焕道:“还有茅房,三天时间总不能不出恭吧?但是茅房设立之后,是否要请人清理?”

    “此举恐怕不妥,清理茅房动静太大,会干扰到考生。但若是不清理,那坐在茅房附近的考生,恐怕也发挥不好。”

    苟宿听着什么茅房的,就觉得一阵臭味袭来,忍不住叫道:“还要给他们清理茅房?开什么玩笑,他们是来考试的,不是来做大爷的。考试座位抽签决定,谁坐在茅厕旁边就谁倒霉,还清什么清。”

    柳斐然难得一次赞同苟宿的意见,道:“嗯,毕竟是大范围的事情,这些细节我们不能太过于关注。再者若是闻着臭味还能写下好文章来,更显这个人沉稳,更能考验一个人。”

    苟宿听到了赞同的意见,瞅了柳斐然一眼,脸色终于没那么臭了。

    几人就科举的补充事宜商讨了起来,把一些事先没有发觉的细节一一补上。

    乡试在九月份举行,和童试只隔三个月,乡试一过便是要准备会试了。会试定在来年二月,在祁城举行。

    为此全国陷入长时间的狂热之中,到处可见捧着书在看的人。已经考过了童试的书生,也就是秀才,有一些知道自己下一场考试无望,便起了别的念头来。于是乎,一家家书院在全国各地冒出了头,他们做启蒙老师,收取束脩,也是一种谋生手段。

    到处可见三两书生结伴一起,谈论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四书五经,考试试题等,整个国家生机勃勃,每个人都容光焕发,好似经历了一个春天似的。

    叔青司在街上也曾见到过不少百姓谈及科举,谈及柳斐然,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心中一阵复杂,终于忍不住自我感叹了一句,他不及柳斐然。

    叔青司有自己的抱负,可到底他还是一位想要为民做些什么的大臣。他想要和柳斐然一争高下很是正常,这是立场问题,而今,他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比不上那位年轻的太师。

    在这样全民读书的狂热之中,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早在年前,祁城的人就多了起来,很多书生因为想要提前熟悉环境,便提前过来了。

    在这之前,很少人能够想到这样的盛景。一出门,就能看到结伴的书生,虽不至于每时每刻都能听到人之乎者也,但也相差不远。

    而且即将到来的会试,带动了祁城的客栈和青楼的消费。书生那么多,全都要在客栈落脚,自然也是让客栈的人笑得喜逐颜开。而书生之中,总有一些有钱的风流才子,喜欢在青楼招待朋友,青楼的生意自然也是好了起来。

    就算是苟宿,有时候坐轿子经过,感受到这一番热闹,脸色都缓和不少。还听闻哪个才子在客栈里留诗一首,他好奇看了一眼,呸了一句什么玩意。

    但回头再琢磨琢磨,又觉得那诗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又只好自我安慰一句,上不得台面的雕虫技。

    春节一过,以柳斐然为首的出题官便进入了开辟出来的一个院子之中。院子内外重兵把守,里边的官员直到考生开始考试才能出来,和关禁闭也无差别了。

    而随着柳斐然等人进去,祁城里散发着紧张的气氛。原先还有心情吟诗作对的才子们都紧张了起来,有些人挑灯夜读,有些人为放松自己而留恋青楼,方式不一。

    而同时他们也带动了祁城另一种生意,那就是赌庄的生意。

    前面经历了童试、乡试,那这两种比试都有魁首吧,出挑的人大家都知道名字吧?那么这些出了名的人,是否能在会试脱颖而出呢?如果脱颖而出,又会是在什么位置呢?

    这些都可以下注,赌谁能名列前茅,谁是会试魁首?赌注不一,根据各个举人的综合来安排赌率。此番热潮,就连一些自信的举人,都自己下场押自己了。

    赌庄生意火爆,其中押的魁首,有一个名字让人印象深刻。这个名字叫潘若烟,是一众魁首里边,唯一一个女子。

    她连获童试和乡试魁首,此时也在押中会试魁首的赌局中,赌率是一比二十。

    毕竟是女子,哪怕现今陛下便是女子,改革的柳斐然也是女子,可大家也还是对这个人抱有怀疑的态度。并不是怀疑她之前比试有鬼,而是认为在全国的比试之中,她未必能名列前茅。

    综于这一些考虑,故而没几个人押她胜出。但是热闹的赌庄之中,一个戴着斗笠身形佝偻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压在了那个潘若烟的名下,有人一看,倒吸了一口气,那张银票面额是五百两。

    于是乎众人都量这个钱多没处使的人,听得他道:“麻烦让一下。”

    他的声音也显得苍老,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着一般,再根据他形容的方式和速度,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中老年男子。

    这个男子一步步缓慢地走出了赌庄,消失在了人海中。